第21章 玉溪你聽我解釋(三合一)

玉溪你聽我解釋(三合一)

玉佩?承瑾接過一看,正是他贈與玉溪的那塊,頓感欣喜的他忙問來者何人,“确定不是姑娘家?”

“是兩名男子,一位是尚書府的二公子,另一位眼生得緊,奴才不認得。”

裴濟?他手裏怎會有玉溪的玉佩?好奇的承瑾忙讓人将他們帶進來一探究竟。

當雲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刻,承瑾再沒端架子,立即起身相迎,急切詢問,“玉溪人在何處?”

尚未等裴濟向他行禮,世子已然先開口與雲杉說話,識趣的裴濟自覺退至一旁,想着世子應該還是在乎玉溪姑娘的,否則不至于如此急切,渾不顧禮儀。

雲杉見他這般關心玉溪的狀況,并不欣慰,只覺可惜,“在臨霞苑時你若肯多問一句,她也不至于如此傷心。”

“你怎知我去過臨霞苑?”回府後的承瑾越想越覺得這是容棠的一個局,而雲杉之言恰好證實了他的猜測,但仍有不明,“玉溪到底在哪兒?可是被人綁架?容棠說在水月樓瞧見她,究竟是真是假?我去找過,根本沒有她的蹤影!”

果如雲杉所料,承瑾不是薄情之人,但他為何要故作絕情呢?“你去找她了嗎?那為何當着棠二少的面兒你竟對她漠不關心?”

他那日的态度如何,雲杉竟然一清二楚,且看向他的眼神裏還有一絲怨怪,承瑾疑惑的同時漸漸猜了個大概,“這些你都是怎麽知道的,難道你在場?”

搖了搖頭,雲杉道:“當日玉溪就在後堂,與你一牆之隔。你與容棠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玉溪怎會在臨霞苑?”承瑾暗嘆自個兒關心情切,看到那竹竿便當了真,生怕她在水月樓受苦,便急着派人找尋,想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才被容棠趁機擺了一道兒,未料玉溪竟也在場!悶聲恨斥,

“果真這容棠口中沒一句實話,她根本不在水月樓,怪不得我将那兒翻了個遍都沒能找到她!”

“倒也不全是假,說來玉溪也的确被容棠救過一回……”雲杉長話短說,将玉溪險些被拐賣一事複述于承瑾,聽罷一切的他這才明白容棠手中為何會有那根竹竿,不由緊攥拳頭,嗔目切齒,

“此人奸詐狡猾,絕不會做無用功,此番折騰,為的就是離間我和玉溪!”

那容棠才認識玉溪不久,居然就能推斷出她和承瑾的關系,這樣做對容棠有什麽好處呢?雲杉百思不得其解,“他為何這般?你們之間究竟有什麽過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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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說來話長,”得知玉溪誤會了他,繼而傷心離去,此刻的承瑾只想将她找回來向她解釋清楚,“容棠不會輕易放她離開,我擔心她會有危險,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到她!”

雖不明其意,但雲杉還是選擇相信他,畢竟玉溪那日只聞其聲,并未目睹他說話的神色,自然也就感受不到承瑾的情緒,而他今日與其面對面,可以清晰的看出承瑾在聽聞玉溪的消息時有多麽的焦急,他若真對玉溪無意,也不必再管此事,沒必要在他面前佯裝。

随後兩人沒再耽擱,一道乘坐馬車去追人,路過尚書府時,雲杉下馬車詢問守衛,才知他們已離開大約一刻鐘。

随後他又到車窗邊帶話,“玉溪有些暈車,馬車應該不會跑太快,我就不去了,你甭耽誤,興許還能追上。”

點了點頭,承瑾道了聲有勞,随即吩咐車夫快速駕馬,但願還能趕上!

與此同時,坐于馬車上的雲松一直在觀察着路邊的道兒,還問車夫這附近是否有條小道兒,車夫笑應道:“小松爺對這兒挺熟悉的嘛!前面分叉口還真有條小道兒,也算捷徑,比這條大路快一半兒,就是有條河,得坐船才能過去。”

雲松又詢問玉溪的意思,玉溪想着有近路更省事,便點頭答應,“那就走小路吧!坐太久我也難受得慌。”

說是為玉溪考慮,實則他也有私心,他認為承瑾無情無義,雲杉死活不信,兩兄弟昨晚還為此大吵一架,今日雲杉沒來送行,想必是去找承瑾,雲松就怕萬一承瑾再假仁假義的追過來,玉溪又被他哄騙心軟可如何是好,是以他才想換條小道兒走,原先他曾随父親來過,父親總愛抄近道兒,是以他記得十分清楚,如此即使承瑾追來也找不到他們。

而承瑾的确是沿着大道一路追趕,一路上他都掀着車簾往外看,即便冷風一直鑽進來也沒放下簾子,雖有車夫看着,但這來往路上皆有馬車經過,生怕一個不注意就錯過。

據裴濟所言,他家的馬車頂上是青色帷幔,前後皆綁有紅綢,承瑾自認盯得仔細,然而一直沒追上類似的車馬。

直至追出城門兩裏路,仍不見蹤影,車夫停下馬車,承瑾只覺奇怪,按照裴濟所言,尚書府的車馬只送他們出城,若玉溪已然離城,怎的不見裴家的馬車返回呢?

想到一種可能,承瑾立即放下側簾,又掀起前簾問車夫是否有旁的路能出城。車夫自是曉得還有近道,“确有小路,只是那小路崎岖不平穩,是以奴才從不敢載着主子擱那兒走。”

倘若大路尋不見人影,興許是走了小路?思及此,承瑾再不猶豫,即刻命車夫調轉車頭再回轉小道去追。

又耽誤了這麽久,似乎更難追上,但他仍舊抱着希望,但願玉溪有事耽擱,還未過河。

偏巧玉溪那邊還真的遇到了麻煩,終于自小道兒趕至河畔,卻發現船夫和一個年輕人圍在船邊敲敲打打,一問才知是趕上他們每年一次的修繕,只顧着忙手頭的活兒,船夫也沒擡頭,勸他們先回去,

“今日撐不了船,至少得等三日之後才能開,你們還是走城門吧!”

雲松不覺氣苦,“我們就是想抄近路才走這條道兒,反倒還耽擱了,真真倒黴!”

年輕人就是火氣大啊!船夫攤手笑道:“老漢也沒法子啊!修繕船只是大事,否則出了什麽事兒,載着的可都是人命,我可擔待不起。”

眼看雲松愁眉緊鎖,玉溪勸他莫氣惱,“不湊巧咱也沒法子,只能往回拐,還是走正道兒吧!”

正因為這麽來回耽擱,才讓緊追而來的承瑾有機會看到自對面駛來的綁着紅綢的馬車!

驚喜的他揚聲喚着她的名字,馬車內的玉溪隐約聽到有人喊她,好奇掀簾一看,映入眼簾的竟是那張朝思暮想的容顏!

聲音自風中飄過時有些聽不真切,但那張臉确認無疑!她曾無數次幻想過兩人重逢的場景,未料竟會是在臨霞苑,冷漠的言辭令她心灰意冷,傷透的她已然選擇放棄,哪料老天又來耍弄她,再一次讓她見到這個無情的男人!這一次,沒有一牆之隔,切切實實的面對面,久別重逢,可惜她未能如曾經設想的那般歡喜的跑向他,而是心顫手抖的慌張放下簾子,不敢再看。

她囑咐車夫莫停,然而這車夫認得襄王世子,可不敢違逆他的意思,趕忙停下。雲松不由暗嘆怕什麽來什麽,眼看對面的承瑾下了馬車,他也立即跳下,上前相擋,

“你來作甚?還嫌把傷她不夠深?”

守良見狀斥道:“大膽刁民,怎可對世子如此無禮?”

微擡指,承瑾示意長随不必多管,念在齊家對他有照顧之恩,他才不與雲松計較,若換作旁人早已嚴懲不貸,忍下不悅的承瑾盡量客氣,“我無意傷她,那是個誤會,我可以解釋。”

只怕是掩飾自己的假仁假義吧!“玉丫頭毫無防人之心,你花言巧語哄騙她,教她苦等許久,到了又跟旁人說只是朋友,讓她情何以堪?”

一切的真相,承瑾願意解釋清楚,但卻不是說給他聽,“我自會跟玉溪講明真相,你且讓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偏偏雲松脾氣沖,人也冒失,根本不把承瑾的身份放在眼裏,加之他認為承瑾搶了玉溪,便對其恨之入骨,渾沒個好臉色,“我絕不會再讓你接近她傷害她,要動手就來啊!”說着已然拉開架勢,誓要維護玉溪到底,然而承瑾的馬車後方還跟有護衛,雲松哪裏是他們的對手,很快就被人制住!

被人鎖住雙臂的雲松惱羞成怒,掙紮着怒吼,“放開我!承瑾,你謊話連篇利用玉丫頭,還蒙騙我們一家人,我們也不與你計較,但你必須離開玉溪,不許再傷害她!”

“不曉得真相就甭在那兒胡亂猜測,若再這般莽撞,莫怪我不留情面!”

略嫌他聒噪的承瑾才警示了一句,馬車內的玉溪實在聽不得他如此猖狂的威脅,掀簾恨斥,“放開雲松哥,他也是你的恩人,你怎可恩将仇報?”

在承瑾心裏,只認玉溪這一個恩人,不意跟雲松廢話,他快步行至車窗邊,急切的望向車內的她,讓她先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一想起他那日的絕情之辭,玉溪便放下簾子不願再看他,閉了閉酸澀的眸眼,強迫自己冷聲回絕,“你我之間沒什麽可說的,你的心裏話我已聽到,也不會怪你,不會要求你履行承諾,從此一別兩寬,山水不相逢!”

沒聽他應聲,玉溪還以為他已離開,哪料前面的車簾突然被掀,承瑾那高大的身影赫然閃現,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已上了馬車,坐于她身畔,巍然如山的英姿映入她眸眼,不由讓她回想起兩人初見時的場景,他也是這般強勢的闖入她生命當中!

既然她不肯下來,那他就上去找她!料到她會想逃,承瑾早已先她一步伸手将她禁锢在馬車角落裏,“玉溪,我就這麽不值得你相信?”

他的面容近在眼前,悲憤中夾雜着一絲失望,就這麽定定的看着她,好像錯的人是她一樣!被委屈盈滿的玉溪一直在強忍,始終不願去怪罪旁人,可他這話徹底激怒了他,滿腔的酸澀皆化作憤慨傾倒而出,

“我若不信你又怎會在你不辭而別之後一直傻傻的等你,怎會跟随雲杉哥一起來都城尋你?你走後一直沒有任何消息,我信你的借口,想着你可能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辦,這才耽擱了,可結果呢?

待我找來,陰差陽錯的遇見容棠,才知你一直都在對我撒謊!你根本不姓趙,不是鹽商,這裏也沒有什麽永和巷,你對我們所說的一切皆是謊言,因為你怕被我找到!”一想到這些她就心如刀割,“既然怕我糾纏你,當初又何必承諾,何必給我希望?是覺得我很傻,覺得耍人很好玩?”

豆大的眼淚噙在微紅的眼眶,轉悠了許久,終是沒忍住落了下來,看得承瑾喉間微堵,塞得說不出話來,忽然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

“當時齊叔打聽我的家世,我對他們尚無信任,且有些事知道的太多其實并沒有好處,所以我才選擇撒謊,至于住處不詳盡,我為何沒澄清,是因為那個時候我打算帶着你一道回都城,便認為不需要跟你說得太仔細,

哪料後來橫生枝節,府上的人找到了我,說京都有變,我得即刻回去,才沒來得及等你,沒能與你告別,回來之後我從未閑着,每日都得處理很多事,朝堂之上和宗室之間危機四伏,我若在此時把你接來,很難保證你的安全,這才想着等事情平息之後再做打算,絕無哄騙你的意思,沒想到竟會讓你誤會。”

之前的一切他曾跟雲杉交代過,她縱有怨念也還是選擇相信他,“我難受不是因為你不來接我,而是因為你說我們只是朋友!贈玉佩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容棠問你你就否認,我是恨嫁,可也有自己的尊嚴,不想勉強誰來娶我,既然你只當我是朋友,那我也沒必要再糾纏你!”

這話的确是他說的,他無可否認,但原因并不是她所認為的那麽簡單,“那是因為你不了解容棠這個人,他雖是我堂弟,我與他卻從不交心,且我之前受傷一事也與英王府有撇不清的關系,目前仍在追查之中,

他不可能無緣無故讓你見我,就是想用那竹竿上的詩引我過去,我既擔心你,又不能在他面前表現得太明顯,而他之所以那麽問我,目的就是想看看你對我有多重要,一旦确認你我的關系,他就不會輕易放過你,所以我才假裝不甚在乎,盡量與你撇清,希望他能放下利用你的念頭!玉溪,這才是真相,我的真心話!”

容棠與他的關系居然如此複雜嗎?玉溪聽罷這些很是糊塗,她只知道容棠跟女人說話不正經,卻不知他竟還有那麽深的心機,聽過太多的可能,她已無法判定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承瑾雖然給了解釋,可她已然不敢再相信他,痛苦搖頭,

“真相是怎樣我不感興趣,随你們怎麽勾心鬥角,你不需要跟我解釋,我只想回臨水村安穩過日子,不想再與你有任何糾葛牽扯!”

怕是由不得她啊!“已然相遇有了牽扯,豈是說了斷便能輕易斷的?我把玉佩給了你,便是對你的承諾,我承瑾不是随便許諾之人,既然許了,便會負責到底!”

所謂承諾,不過是被迫而已,對此玉溪心知肚明,“當初你也只是為了顧及我的名聲,不得已才送出定情信物,根本不是真情實意,而我太恨嫁才會順水推舟的答應,過後想想還是覺得不應該趁人之危,

玉佩我已經交給雲杉哥,過後他會幫我還給你,此後我們互不相欠,你不必惦記那承諾,我也不會逼你履行!”

“沒人逼我,贈送是我自願,”緊扶着她的肩膀,承瑾急切的想表明自己的态度,“玉溪,你不要想當然的揣測我的心思,倘若我真對你無意,你走便走了,我完全沒必要追過來跟你解釋,

臨霞苑的事的确是個誤會,當時容棠說在水月樓遇見你,我面上沒說什麽,匆匆告辭,跟着就派人到水月樓查找你的蹤跡,卻是中了他的道兒,原來你早已離開,若不是今日雲杉戳穿一切,只怕你我真會錯過,他都曉得找我來問清楚,你已曉得我的身份,為何就不肯來問我一句呢?”

一直不願看他的玉溪終于擡眸,然而眸中只有苦笑和質疑,“我去哪兒找你?永和巷嗎?你倒是告訴我那巷子在哪兒,趙承瑾在哪兒?”

被問的啞口無言的承瑾無可反駁,“這事兒的确是我的錯,我只是沒想到你會過來,本打算風波平息之後去接你,是以才覺得我的住所在哪兒并不重要,但于你而言這是欺騙,傷了你的心我向你道歉,玉溪,你可否寬宏大量,原諒我不成熟的決定,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緊握着她的手,他用心的承諾并未自掌心傳至她心間,反而被她掙脫開來,不許他拉着,冷漠的別過臉去,“你沒錯,錯的是我,不該來找你,給你添了麻煩,我現在就回家,你也回去忙你的大事,請你下車,我們還要趕路。”

而今情況有變,是以承瑾也得改變他的計劃,“容棠已然曉得你的存在,你現在回去并不安全,還是留在我身邊為好,既然無法隐瞞,那就索性公開,你且放心,我定會護你周全。”

他自認為是為她着想,殊不知在她看來不過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不甘被安排的她悲憤控訴,

“憑什麽!你讓我留在臨水村我就得留下,你讓我留在京都我就得聽你的話,為什麽總是你在幫我安排,我就沒有自己選擇的機會嗎?”

這麽說好像也對,似乎總是他在主導,有些不公平,是以他決定尊重她的意思,于是又問她是否願意留在他身邊,然而得到的答案竟是果斷的回絕,“不願意!”

“……”承瑾忽覺被她耍了,“旁的事我可以依從你,但這件事不行,我不能置你的安危于不顧!”

“我的安危與你無關,玉佩已歸還,便再無牽扯。”

偏他不認,“我沒收到,送出去的東西我不會再要,當初你既接了我的玉佩便代表答應此事,你若是反悔就是負心女,我會跟你到臨水村,告訴所有人說你已然定親,看誰敢娶你!”

在她的印象中,承瑾穩重且冷清,斷不會說出這樣威脅人的話來,震驚的玉溪怒目而視,又氣又急,“你……你這人怎的耍無賴?”

這的确不是他的作風,但為了留住她,無賴一回又何妨?“反正我已将你的話當真,還有齊叔做見證,你甭想抵賴!”

被他鬧得沒脾氣的玉溪想了半晌才想起來,“齊叔說過無媒提親便不作數,我不欠你什麽!”

這還不簡單?“那你跟我回去,我立馬找媒人向你提親!”

偏她不願再回那鬼地方,“我不回東安城,我要回臨水村,那才是我的家!”

以往或許是,但以後可就不一定了,“有我的地方才是你的家!”

凝望着她的承瑾說出這番話時,眼神和語态都異常鄭重,并未有任何玩笑之意,她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的真摯,但又生怕再次被騙,冷漠的小臉漸漸融化,終于有了一絲動容,不敢再看他,為難的移開目光,月眉緊蹙着,緊捏着自己的手指不知如何是好。

而承瑾則是真心希望她留下來,“原先我想保護你,才沒帶你回都城,想着你在臨水村才最安全,如今雲杉要考取功名,你陰差陽錯來到此處被容棠發現,這大概就是天意,将你送到我身邊,既然如此,我就要将你留下來,如此才能更方便的保護你。”

說着他再次覆上她那疊放于膝蓋上的手,手心的溫度自指尖傳入她心田,不由令她生出一絲留戀,但礙于面子還是緩緩抽離,不願讓他握着,

“我可以留下來,但不是為你。”

承瑾還以為她只是為自己找臺階下,但當他聽說是為她父親時,他只覺周圍陰風陣陣,不覺打了個冷顫,”你爹?不是……病逝了嗎?“

搖了搖頭,她也不甚清楚,大致将齊嬸之言複述了一遍,末了又傲然解道:“所以我留下也只是為了找尋我爹的下落,可不是為你。”

只要她肯留下就好,展顏的承瑾笑得異常欣慰,“我也會幫你尋找,女婿找岳父是應該的,到時候還能陪他老人家喝一杯,才好商議婚事。”

不悅的白他一眼,玉溪至今沒消火,才沒心思與他玩笑,“我跟你只是朋友,可沒有婚約,不要亂說!”

此刻的承瑾真想掌自己的嘴,早知容棠如此狡猾,那天就該說出真心話,也不至于害她誤會傷心,而今還拿原話奚落他,當真失誤啊!不過玉溪這話沒毛病,姑娘家都想尋一個保障,

“你說的對,得正式提親定親才算有婚約,此事包在我身上,定會辦得妥妥當當。”

原先她只當他是普通人家的公子,還覺得兩人有在一起的可能,可如今不一樣,他的身份竟是襄王府的世子,而她只是個山野丫頭,兩人有可能嗎?似乎希望并不大,可即便有所憂慮她也不想多問,免得讓他以為她很在意此事呢!

但承瑾是個有眼色的,看她小嘴嘟起的模樣便知她有心事,且他也曉得母親八成不會同意,但那也只是母親的态度,縱使前路難行,他也會想法子解決,顧及她的自尊心,他并未明言,意有所指的安慰道:

”困難可能會有,但你無需懼怕,因為你背後有我,不論遇到什麽麻煩我都會解決,玉溪,我懇切的希望你再給予我一次信任,承諾娶你,我絕不會食言。”

現在的她根本無法說服自己再次相信他,只能看情況,“與其先立誓言,倒不如用事實證明。”

這便算是答應了吧!會意的承瑾鄭重點頭,欣笑道:“你生得美,自然說什麽都對。”

這馬屁拍得可真假,玉溪故意拆臺,“我說承瑾是個大壞蛋,這也對嗎?”

本是故意找茬兒,然而剛問出口,他忽然福身湊近,在她面頰印下一吻,蜻蜓點水般的溫柔,怔得她半晌回不過神,待發現過來時他早已回身坐好,笑看着她,似乎異常滿足。

捂着臉頰的玉溪頓覺吃虧,嘤聲怪道:“你這人怎麽這樣啊!”

偏他還義正言辭的為自己辯護,“為了證明你說得沒毛病,我才免為其難做一回壞人。”

得了便宜還賣乖!生怕他再胡來,玉溪指着車簾讓他下去,他卻邀她一起,“那你随我去我的馬車,那邊燒着碳,可比這兒暖和得多。”

“我才不稀罕!”自山裏而來的她沒那麽嬌氣,受得住凍。

還以為她是怕碳裏的火星,承瑾安撫道:“這個無妨,碳火沒在眼前,瞧不見,你随我坐一處,我可不想再讓雲松坐你身邊。”

他還好意思嫌棄人家?玉溪忍不住為齊雲松打抱不平,“齊大哥可比你好多了,對我頗為照顧,也不會像你這樣說狠話傷人心!”

理虧的承瑾湊近她耳畔小聲道:“他再好也是他的事,你只能喜歡我,我才是你要嫁之人。”

如此篤定的語氣像是吃定了她一般,這種被掌控的感覺讓她很不自在,傲然仰臉嬌哼否認,“我也沒那麽喜歡你,你不要以為我非你不可,嫁不嫁還兩說呢!看你表現,看我心情。”

捏了捏她的鼻梁,承瑾搖頭輕笑,“怎的,是不是想着很快就能找到爹爹,到時候婚事不用愁,也就不再稀罕我,準備讓你爹給你找個更好的人家?”

她可沒想那麽多,不過既然他這麽說,那她順水推舟的承認也無妨,“是啊!所以你得悠着點兒,若再敢欺騙我我就不理你了!”

點了點頭,認輸的承瑾輕聲諾道:“絕不騙你,不然你再跑了我往哪兒找媳婦兒?”

這奉承她是不信的,“堂堂世子,還怕找不來姑娘?”

他之所以認定了她,當然不是因為找不來其他的,“天下姑娘千千萬,能讓我笑,讓我緊張的卻只有你!”

凝視的眼神溫柔且堅定,原本還跟他鬧別扭的玉溪一對上他那深情的目光,輕易就陷了進去,他眼裏那種你最珍貴的感覺令她心下微動,鼻間微酸,不知該如何回應的她無措低眉,久久不語。明明能真切的感覺到,卻又不敢輕易相信,生怕又失望,

“承瑾,我……”猶豫半晌,空餘懊惱的哀嘆,“我也不曉得我想說什麽。”

不消她說出口,他也明白她的想法,“我懂,你的顧慮太多,當然你再怎麽擔心也沒用,因為這些事的決定權在我,只要我能想辦法處理好一切,你就不必再憂心。”

獨居了許久的玉溪雖有齊家人照顧,但她的心其實一直都是空寂的,似乎并沒有誰真正明白她的想法,雖然她和雲鷺相識多年,幾乎日日在一處,但正因為兩人太熟,雲鷺說話也就不怎麽考慮她的感受,且并不理解她的內心,時常會在她傷口上撒鹽,想着是無心,她也就沒怎麽計較,還時常念着雲鷺的好,畢竟她若被欺負,雲鷺也會拼力維護。

可是承瑾不一樣,算來他倆只相處了半個月,奇怪的是,他總能準确的猜到她在想什麽,這種被人理解的感覺很奇妙,似被人時刻呵護關注一般,整顆心都是暖的。

點了點頭,玉溪再不多言,料想他都明白,但還是得下車去跟雲松說一聲,不然她怕雲松的暴脾氣又會和承瑾過不去,遂讓承瑾在一旁等着,她去找雲松單獨說。

承瑾也曉得雲松只聽她的話,也就沒攔阻。

且說那會子承瑾上馬車和玉溪解釋之際,一直被人鉗制的雲松根本無法動彈,但他一直掙紮怒罵,守良聽得厭煩,給護衛使了個眼色,護衛順手往他頸間一砍,雲松只覺後頸一麻,就此暈厥過去。

以致于玉溪下了馬車就看到昏迷的雲松正靠坐在一旁的大樹邊兒,吓得她趕緊跑過去,緊張質問,“你們把人怎麽了?”

眼看着主子很在意這位姑娘,守良可不敢得罪,忙與世子解釋道:“主子見諒,他一直搗亂,企圖打擾您說話,是以奴才才自作主張将他打暈,并不是故意傷人。”

承瑾了解雲松的性子,才剛他和玉溪說了那麽久的話,卻沒聽到雲松搗亂的聲音,想來必是下人将他制住,他只會嘉獎,自不會怪罪。

焦急的玉溪蹲下身子喚了許久,雲松才悠悠醒轉,醒來一看到玉溪忙起身詢問她,

“你怎麽樣?他沒欺負你吧?”

搖了搖頭,玉溪只道無妨,“他已經跟我解釋清楚,原是個誤會,我錯怪了他。”

原本愁苦的她此刻神色輕松,面帶淺笑,雲松見狀頓感不妙,“所以呢?你就這麽輕易的原諒了他?”

眼看她低頭不語,作默認狀,義憤填膺的雲松氣極數落,“他說什麽你都信?此人花言巧語慣會哄人,你已經上過一次當,怎可再在同一個坑裏栽跟頭?”

即使知道會挨罵,玉溪仍舊說了實話,不願騙他,“承瑾他當時那麽說是有苦衷的,我還是決定再相信他一次,暫時留下來,先不回家。”

轉眼就變了卦,雲松才燃起的希望又再次被熄滅,他如何甘心?“玉丫頭,你心太軟,旁人三言兩語就能将你哄騙,吃一塹卻不長一智,你太令我失望了!”

實則她也怕自己被騙,但仔細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可能,“他是王府世子,而我只是一個小丫頭,他沒必要騙我,我也沒什麽值得他利用的地方啊!”

“騙色呗!像你這樣的小姑娘最好哄,一旦得到他就不會珍惜你懂不懂?”

這話太過直白,聽得玉溪小臉瞬紅,想起原先他受傷之際,最初的兩日,兩人也住在一起,承瑾十分規矩,是以她很放心,“怎麽可能嘛!承瑾不是那樣的人,沒有成親之前他不會欺負我的,我也會保護好自己。”

“不是大哥打擊你,他若真是鹽商,指不定你們還有可能,但若是什麽王府裏的世子,那他絕不可能娶你!玉丫頭,別再天真,別再為他鬼迷心竅,聽大哥的話,跟我回臨水村,你才不會受傷害!”

說着雲松拉起她手腕準備帶她離開,一直立在遠處沒打擾他們的承瑾見狀立即上前掰開他的手,不許他碰玉溪,望向他的眼神異常凝重,略帶警示,

“容棠已經盯上了玉溪,她回臨水村并不安全,只能待在我身邊,我既然答應娶她便會履行承諾,這一點不勞你費心,玉溪當你是大哥,我尊重她,也會同樣尊重你,希望你懂得分寸,別再插手玉溪決定之事!”

親眼目睹玉溪默默退後,退至承瑾身邊,雲松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他說玉溪天真,他又何嘗不是呢?玉溪要回家或者決定留下,皆是受承瑾影響,他只是護送而已,從未得過她一句承諾,憑什麽心裏不自在?委屈夾雜着忿然,末了終化作嘴角的一絲苦笑,

“說得對,不過是大哥而已,還不是親的,我有什麽資格管你?在你心裏他才是最重要的,你又怎會聽我的話?”

此番抱怨聽在她心裏格外難受,咬唇澄清道:“雲松哥,你別這麽說,我一直都把你們一家當親人的。”

他也不希望她為難,那就只能掩下自己的傷痛,勉笑道:“罷了,你想怎樣便怎樣,我不再管你。”道罷他沒再說什麽,一個人轉身上了馬車。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玉溪很是自責,喃喃道:“我出爾反爾是不是太傷人?雲松哥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

摟着她的肩輕輕拍着,承瑾溫聲安慰道:“你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他可以給你建議,但不能替你決定。”

說得好像挺有道理的樣子,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大對,“那為何你就能決定我的人生,定要我留下?”

“我不一樣,我是你的心上人,咱們兩情相悅,我做什麽決定都是為你好,且你扪心自問,得知真相之後是不是心裏已經願意留下,只是礙于面子才不肯答應,那我自然得給你個臺階不是?”

被戳中的玉溪羞惱嬌哼,順手拿胳膊肘頂他,“就你知道得多,自個兒明白就好,說出來真沒意思,你再這麽不給面子我就真走了,再也不理你!”

“那是萬萬不能的!”湊近她,他小聲提醒,“你曾看過我寬衣,是以得對我負責,這話是你親口所言,休想抵賴!”

羞赧的玉溪捧着自己發燙的臉頰恨跺腳,更想揍他,“你這人真沒羞,沒得聊了!”說着就要往尚書府馬車的方向走,卻被承瑾一把拽住,

“雲松在裏面,你還是坐我的馬車比較好。”

生怕過去又會挨訓,她只得聽從承瑾的建議,随他走向王府的馬車。

行至車邊,瞄見車夫的瞬間竟有種眼熟之感,“哎?這不是上次撞到我還罵我不長眼的那個車夫嗎?”

實則這車夫在她下馬車時已然認出了她,生怕自個兒遭殃,趕緊邁過臉去,盡管如此還是被認了出來,只得尴尬賠笑,“正是小人,當時急着趕路,沖撞了姑娘,實屬無意,還望姑娘贖罪。”

仔細回想,承瑾才反應過來,“原來那日你撞到的人是她?”

車夫哭喪着臉,點了點頭,“主子,奴才真不是故意的,還請主子饒恕!”

說來此事也不能怪下人,倘若他當時肯掀開車簾瞧一眼,興許就能認出玉溪,那她也就不至于誤打誤撞進到水月樓,原來他曾離她那麽近,偏他當時心情煩躁并未理會此等小事,以致于錯失了與她相認的機會,繞了這麽一個大圈子才又再次遇見她,

見他蹙眉默然不語,卻不知在想些什麽,其實這種小事她也不會放在心上,指出此人只是出于驚詫,并無怪罪之意,一笑而過,

“無妨,也怪我走得太急沒看路,擋了你的道兒。”

他這個車夫是王府總管的遠親,是以承瑾才對其格外寬容些,當然該訓之時也絕不留情,“聽到了嗎?玉溪寬容不與你計較,旁人可就不一定,交代過你許多次,莫仗着王府的勢就橫行霸道,你一着急就渾忘了,若敢再犯,定不輕饒!”

“小事一樁,料想他也是無心,莫再訓他,”推着承瑾上了馬車,玉溪又回頭交代車夫,“下次你路過街市時就慢一些,免得撞到行人,兩廂麻煩。”

“是,小的記下了!”還好這位姑娘沒追究,車夫感恩戴德的道謝,待兩位主子坐好,這才駕馬前行。

透過車簾的縫隙看他們二人嬉笑着,相處愉悅,雲松越發覺得自己很悲哀,還以為來了京城見到承瑾後她會死心,沒想到承瑾這麽會哄人,又讓她留下,他的希望越來越渺茫,又該如何是好?

送她回到尚書府,玉溪總覺得別扭,畢竟說要走的人是她,回來的也是她,似乎有些說不過去,承瑾知她臉皮薄,便親自帶她入府,向裴尚書表明兩人的關系,又拜托他暫時照顧玉溪。

不消他交代,裴尚書也曉得不能怠慢這位姑娘,當下應承得十分幹脆。

臨走前他又交代道:“我得回府向母妃禀明此事,待辦妥一切之後就正式向你提親。”

雖然很怕等待,但她既然選擇相信他就只能靜靜的等着他去處理,乖巧點頭的同時又不忘囑咐,“莫讓我等太久,若然此事不成,你也派人跟我說一聲,我也好心中有數。”

“怎麽可能不成?我定會想盡辦法讓母妃答應!”為了不讓她擔心,承瑾才下此保證,然而待他回府後與母妃說起此事,襄王妃登時大怒,堅決不同意!

三章合一奉上,今天開始入v啦!感謝繼續支持我的小可愛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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