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既要入宮便得悉心打扮,承瑾遂命人給她送去諸多首飾和衣物。

丫鬟們将東西送來時,雲鷺還以為是尚書府送的,奇怪為何沒有她的份兒,“你們莫不是弄錯了吧?怎的這幾套衣裳都是玉溪的,我的呢?”

其他人不敢吭聲,當中有一位身形嬌小的丫鬟溫笑着上前福身回話,“奴婢夏霖給兩位姑娘請安,此乃我們襄王府的世子贈與玉姑娘的衣飾,還請雲姑娘見諒。”

原是承瑾啊!瞧着這些華美賀禮,雲鷺羨慕不已,多希望這些都是自己的,遂對玉溪撒嬌道:“這麽多你也穿不過來,不如送我一些呗!”

玉溪倒是沒意見,正待答應,夏霖卻道:“這些衣裙皆是按照玉姑娘的身形尺寸所做,雲姑娘個頭高,且又圓潤一些,怕是穿不了的,若是吊着袖口或是露出鞋子可就不美觀了!”

不甘心的雲鷺嚷嚷着要試,玉溪也不願得罪她,就讓她拿去試一試,還真如夏霖所說,她勉強穿上也不協調。

夏霖見狀忍笑不語,沒法子的雲鷺只得脫下,又打起了首飾的主意,夏霖忙道:“世子也會過來看望玉姑娘,若是瞧見他的心意被旁人佩戴,想必會不悅呢!”

至此雲鷺算是明白了,使氣将手中的首飾往盤中一撂,丫鬟吓了一跳,生怕這嵌着珠寶的首飾被她弄壞,趕忙仔細檢查,窩火的雲鷺便将氣都撒到了玉溪身上,瞥眼斥道:

“你家承瑾就是故意針對我吧!虧他還是堂堂世子,我可是你的好姐妹,多給我做一套衣裳能花他多少銀子?衣裳穿不上也就罷了,首飾也不肯給我,小氣巴拉的真讨厭!你如今可算攀上了高枝,怕是也不會記得我這個姐妹!”

玉溪還能不了解她?自然曉得她是何意,忙拉她過來好生哄勸,“別這麽說嘛!他應該不是故意的,可能不曉得你的尺寸才沒給你做,這些首飾你喜歡的随便挑,我斷不會把你當外人。”

得此保證,雲鷺這才換上笑臉,“還是你對我最好,我只挑一兩件即可。”話雖如此,可她這個也喜歡,那個也喜歡,個個愛不釋手,最後竟拿了五件。

承瑾所贈的皆是鑲珠嵌玉的珍寶配飾,被她挑走那麽多那還得了?看不慣的夏霖清了清嗓子提醒道:“這些首飾皆是配套的,且由世子親自挑選,特地吩咐奴婢,定要在入宮當天為玉姑娘妝扮妥當,到時候世子一見,少了那麽多首飾,世子追問起來,奴婢又該如何交代?”

就會拿承瑾壓她!雲鷺對這丫頭煩不勝煩,但也怕承瑾追究,最後只得忍痛割愛,留了兩件,其餘的都還給了玉溪,心裏恨恨的想着,自個兒定要找個富家公子,到時候美衣華服任她穿戴,再不必跟旁人說好話!

待她走後,夏霖進屋伺候玉溪試穿,溫聲道:“世子說姑娘心善容易被人欺負,特派奴婢過來伺候您,還讓奴婢帶話,待他與家人商議好,定下日子就會來提親。”

說是要商議,其實應該是他母親不同意吧?具體的她也不想多問,問了也不能如何,只會徒添傷感,便向她道了謝,“你一直待在王府,突然讓你換個地兒會不會不習慣?若是不想在這兒我可以跟他說,還讓你回王府,這兒有伺候,其實也不缺人手。”

Advertisement

承瑾之所以安排夏霖來此,一來是想更好的照顧她的起居飲食,二來就是防着她被雲鷺欺負,夏霖也明白世子的用意,自然不敢違逆,“姑娘哪裏話,被世子派來伺候您是奴婢的福分,奴婢自當盡心盡力的跟随您,斷不會生二心,待您日後嫁入王府,奴婢再随您過去也是一樣的。”

一提這個她的笑容就變得勉強,總覺得那是很遙遠的事,生怕長夜夢醒,身冷心涼無可慰。

即便這次選擇留下她也忐忑不安,但她畢竟是有所希冀的,而雲松此時彷徨迷茫,不知自己留在都城有何用處,他不舍得離玉溪太遠才妥協留下,可一想到她心裏只有承瑾他就悲苦難耐,整日的灌酒麻醉自己。

起初雲杉并未管他,想着他心裏不自在,借酒澆愁也無妨,可這都過去四五日了,他仍舊如此,雲杉再也看不下去,過去勸他哥。

心中有怨的雲松不願理他,将酒壺藏在懷中不許他碰,“你不是跟承瑾那小子要好嘛!看人家是世子就趕緊巴結,将玉丫頭的行蹤悄悄告知于他,若不是你透露消息,他根本不可能來追玉丫頭,玉丫頭早就跟我回到臨水村,斷不會再留于此地!”

“即便這回錯過,承瑾早晚會去臨水村接她,大哥你依舊沒希望,又何必執迷不悟?”

偏偏雲松固執,不願意相信這事實,“玉丫頭年紀小不知事,才會被他的甜言蜜語哄騙,我得幫她認清那人的真面目,總有一日她會明白我的好,不嘗試怎麽曉得沒希望?你就那麽不看好自家的大哥?胳膊肘往外拐,你太令我失望了!”

正是因為兄弟情深,他才為其考慮得長遠,“我只是不希望你陷入情網難以自拔,待他二人喜結連理,痛苦的只會是你!”緊握住他手腕,雲杉在旁苦勸,

“大哥,感情之事不能強求,玉溪心中無你,你實不該再糾纏,放棄吧!再這麽下去,玉溪會為難,你也不會好過,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何必如此折磨自己?”

說來總是容易,真正的痛楚只有他自己懂得,倔強的掙開他的手,雲松并不領情,甚至還有一絲排斥,斥他站着說話不腰疼,

“你們文人就愛做嘴上文章,你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又怎會明白那種求而不得,棄而不舍的感覺?”

也許這世上真的沒有感同身受吧!他可以理解雲松對玉溪有好感,卻無法理解他在明知她有心上人時竟然還不放棄,她的心已然屬于旁人,他怎麽能去搶呢?

“人活一世,不能只為感情,男子漢更該有自己的理想抱負,大哥你有武藝傍身,又有表叔這個遠親為你搭橋牽線,之前表叔說可以給你找個在宮中當值的差事,只可惜你要送玉溪回老家,錯過了這個好機會,

表叔說了,還會再繼續留意,你得調整好自己的狀态,展現自己的實力,等你有事可做的時候你就會發現感情之事其實沒你想得那麽重要。”

迷醉的雲松又灌下一口酒,一滴酒珠挂在苦笑的唇角,神色凄涼又無助,

“若真有你說得那麽容易,那這世上就不會有那麽多為情所困之人,你讀的那些詩詞裏不也有嘛!什麽曾經滄海難為水,可不就是難過情關!”

一句話說得雲杉啞口無言,許多自诩灑脫的文人墨客也會為情字消沉,更遑論雲松呢?罷了!性格使然,他已盡力,既然勸不動,那就只能放棄,

“你和玉溪都是我的親人,我只希望你們都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相信你心中已有打算,我也不再啰嗦,大哥你好自為之。”

盡管當晚雲松沒給弟弟好臉色,但次日清醒之後,再回想雲杉之言,他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過分,也許玉溪是嫌他沒出息沒志向才沒能喜歡他吧!那他實該努力奮鬥,争取謀個差事,多掙銀子,才有資格娶她,将來找人伺候她,不必她為做飯發愁。

他始終相信玉溪和承瑾是不可能修成正果的,而他就一邊賺錢,一邊等着玉溪回心轉意。如此想着,他總算好受一些,沒再繼續消沉,也不想一直等着表叔的消息,畢竟合适的機會很難遇到,只能靠運氣,是以他便想着自個兒出府找一找,看看哪裏需要人手,給自個兒找點事做,也不至于整日傷懷,自怨自艾。

冬月初六乃純太妃壽誕之喜,承瑾打算帶玉溪一道入宮,夏霖心中有數,這天一大清早就來為玉溪姑娘更衣梳妝。

因着天寒,夏霖為其選了件綴着白狐毛領的芙蓉色繡海棠的鵝絨長袍,梳着飛仙髻,斜簪珠花與珊瑚墜琥珀珠串的流蘇步搖,又為她選了對兒晶瑩剔透的葡萄石耳墜,她卻不肯換,說自己耳朵上這對兒是母親留給她的,不想取下。

“主要是您這個耳墜兒的色澤與您這身打扮不搭,只換一日,待您回來後仍舊可以戴原來的耳墜,您看成嗎?”夏霖好言相勸,她才答應取下。這丫頭慣會打扮人,盡量為她保留小姑娘的清麗天然之美,又将她原本的月眉畫作遠山眉,平添幾分妩媚溫婉之感。

細瞧着鏡中的自己,玉溪都有些不認得了,驚喜的贊嘆着,“你可真是心靈手巧,這樣一打扮好像是比之前更好看呢!”

夏霖可不敢獨攬功勞,笑贊道:“那還不是因為姑娘您天生麗質,奴婢随便施些脂粉就能将您裝扮得美豔動人,世子瞧見定會眼前一亮呢!”

說來她還從未在承瑾面前塗過脂粉,今日還是頭一回,也不曉得他見到之後會作何評判。

滿懷期待的玉溪很希望聽他一句誇贊,卻又想起他口不饒人,還是甭指望,不被他損就該阿彌陀佛。

得知玉溪要入宮,雲鷺也很想去,奈何玉溪做不了主,皇宮可不是好進的,尚書府中也就裴尚書夫婦可以入宮賀壽,連那兩位尚書公子和千金都沒資格入內,更何況雲鷺?

玉溪也是因着承瑾的安排才能進宮,對于雲鷺的願望實在愛莫能助。

待她裝扮好之後,沒多會子便有下人來報,說是世子的馬車已在府門口候着,玉溪這才動身前往。

兩人一別數日,再次相見于她而言自然是歡喜的,才出府門的她提着裙裳跨過門檻兒,擡眸便見承瑾正掀着簾子望向她這邊。

今日的承瑾亦是英姿煥發,身着玉渦色飛鶴雲紋長袍,腰系嵌綠松石的月色玉帶,頂束紫金冠,冠沿金絲上綴着的五顆南珠熠熠生輝,和着冬日暖陽一同照進她心底,而他便似耀目的輝光,一眼動心,難棄難忘。

夏霖扶她上馬車時,承瑾搭了把手,掌心接觸的瞬間,他感覺到她的手不是很熱,坐下後也沒松開,一直握着,倒令玉溪有些難為情,

“已然坐穩,不會摔跤,不必再扶了吧?”

也虧得是她,否則他才不願握着一塊冰疙瘩,“替你暖手,我都沒嫌涼,你還不樂意?”

瞧了瞧他,又瞧了瞧自個兒,玉溪不覺納罕,“我也穿得不薄啊!為何你的手這麽暖,我的手卻這麽涼?”

“因為……”神秘一笑,承瑾特地湊近她,輕聲道:“男人的陽剛之氣似火焰,周身暖烘烘,而女人陰柔如水,自然寒涼,是以才需陰陽調和,待日後咱們成親,洞房花燭之際,你便能深刻的體會到我是如何把熱氣傳給你的。”

起初玉溪還聽不懂他的解釋,以為很深奧,但當聽到洞房二字之後,她才恍然大悟,這人根本就是在胡扯,淨說些渾話欺負她,她又不好意思罵他,便裝傻扯道:

“夏霖給我做的湯婆子就挺好,才不需要你來暖。”

這怎能相提并論?承瑾再次誘哄道:“湯婆子只能暖一處,我能幫你暖全身。”

越說越過分,玉溪再不敢繼續說下去,生怕他越說越過分,羞惱斥道:“你這人真沒羞,還沒成親呢!怎麽能說這樣的話?”

她害羞的模樣是很嬌俏可人,但承瑾總覺得與她的性子不符,“原先你可是比我大膽,什麽生出來的孩子要随我這樣的話你都說得出口,我為何就不能說?”

然而她竟不承認,紅着臉堅稱自己并未說過這樣的話。“我是變乖了,你卻是變壞了,以往在臨水村時你性子冷清,從不說渾話,怎的如今這般不老實?”

處境不同,人的心态也就大不一樣,“那時受着傷,哪有心思亂想,且咱們天天見面,我也沒覺得怎樣,後來回到都城,清晨再也聽不到你來喚我,我才發覺……已經習慣了被你打擾的日子,突然見不着你,還真感覺少了點兒什麽,

也有些後悔在一起的時候為何沒跟你多說些話,分開後想說也沒得說,是以我才決定,再見着你一定不再擺架子,也不故意說難聽的話惹你生氣,得學着說情話讨你歡心。”

說話間,兩人異常接近,她甚至能感覺到他那溫熱的氣息就噴灑在她額前,灼灼的眼神落在她眉目,閃爍着熱烈的光芒,更令她意亂神迷的是,她似乎能感覺到他仍在緩緩靠近……

難道他想吻她?上次在馬車中他偷吻了她的面頰,已然讓她無所适從,這回兩人離得那麽近,似乎是想吻唇?

意識到這一點,玉溪越發緊張,但又有一絲期待,羞于瞧他,低垂着眼眸,小手緊拽着他的衣襟,似推拒又似緊抓,無措而羞赧的模樣看得承瑾心下微動,不自覺的再次湊近,就在兩唇将要相接的瞬間,外頭忽然響起一聲呼喊,

“堂兄,咱們入宮也能偶遇,當真是巧啊!”

聲飄入耳,承瑾頓感煩躁,盡管還有車簾相隔,玉溪還是被驚吓,趕緊當即推開他,坐遠一些。

無奈松手的承瑾悶哼一聲,理了理衣衫,回身坐好,語帶不善的回沖道:“入宮就這一條大道,時常碰見有什麽稀奇?平時不見你打招呼,今兒個倒是殷勤!”

就猜承瑾不待見他,馬車內的容棠掀起車簾盯着對面,義正言辭的找借口,“這不是怕旁人說咱們兄弟疏離嘛!這才想着維系一下感情,我作為弟弟理當主動跟兄長打招呼,你何故如此反感?難不成……我打擾了你的好事?否則為何不掀簾與我說話?”

默默坐在一旁的玉溪聞聲十分驚詫,緊張的小聲問他,“那人怎麽曉得車裏還有人?”

對此承瑾并不驚訝,輕拍着她的手安撫道:“他的消息向來靈通,應是一直盯着尚書府,不足為奇。”

“不是吧?”玉溪不覺打了個冷顫,忽然覺得自己活在被監視之中,但見承瑾并未掀簾,不耐嗤道:“既然曉得打擾了就快馬加鞭先走一步,甭在這兒啰嗦惹人厭!”

這便算是承認了吧!放下簾子的容棠哼笑道:“倒是我沒眼色,那我先行,堂兄您繼續。”

英王府的車夫聞言,快馬加鞭的前行,而承瑾顧忌玉溪暈車,也就沒讓車夫行太快。

期間玉溪一直低着頭紅着臉,總覺得被人看了笑話,揉了揉她那散于身後的長發,承瑾笑哄道:“莫怕,有我在,他不敢拿你如何,他會在尚書府安排人,我自然也會,斷不會将你置于險境。”

“你說的是夏霖嗎?”

神秘一笑,承瑾道:“不止這一個。”

“那還有誰?”她只曉得夏霖自王府而來,旁的還真不知曉,再細問時,他卻不肯明言,“夏霖是個丫頭,光明正大送過去伺候你倒也無妨,另一個是暗中安插,不好公開,若是告訴了你,你一直盯着人家看,反倒影響他。”

說的也是,那還是不知道的好,只要曉得有人保護她即可。說起這個夏霖,玉溪就忍不住說他了,“你也是逗,故意氣雲鷺的吧?她還在生氣為何沒有她的新衣裳和首飾呢!”

果如承瑾所料無異,“我就猜她會争競。本想送幾匹布料給你選花色,而後再給你制新衣,但一想到雲鷺那德性,送去八匹估計六匹都歸她,幹脆也就沒送,直接做好新衣給你送過去,她想穿也穿不上。”

沒想到承瑾居然會有這樣的小心思,聽得玉溪哭笑不得,“你怎麽就那麽不待見她?送那麽多新衣我也穿不過來,倒不如分她一些,她還會感激你,否則就會不住的在我面前說你的壞話。”

他才不在意外人怎麽看待他,微勾的唇角噙着一絲不屑,“她算哪顆蔥?我為何要巴結她?又不是我女人,憑什麽要求我送東西給她?給了她也不會感激,只會覺得這是理所應當。不給就是人家欠她的,就沖她這種心态,我絕不會便宜她!”

“別把她說得那麽差勁兒嘛!她有時候是愛占小便宜,但其實心不壞的,也就嘴上逞強而已。”

玉溪認為無可厚非,承瑾卻不能接受,“原先在臨水村的時候我就看她不慣,礙于人在屋檐下才沒好沖她,而今是在都城之中,我才不會再将就她,好東西只願給你,給她着實浪費,”不放心的承瑾又問,“首飾可有被她搶奪?”

“沒有!”生怕承瑾找雲鷺麻煩,玉溪才不敢說她拿走了兩件,堅決搖頭,拿丫鬟做擋,“夏霖這丫頭不得了,她說話很厲害的,吓得雲鷺愣是不敢拿。”

這便是承瑾派夏霖過去的原因,“你性子太柔軟,不好意思說狠話,唯有找個伶牙俐齒的去唱黑臉才能維護你。”

而玉溪是因為一直在齊家用飯,總覺得自己沾了人家的光,雲鷺又比她小,讓着她是應該的,并未覺得有何不妥,可承瑾一番好意她也不能辜負,發自內心的朝他感激一笑,“多謝你為我考慮得這麽周到,簡直比我還細心。”

這恭維他可不滿意,趁機誘哄,“感激不是說說而已,得有所行動才能表達。”

略一思量,意識到禮尚往來,玉溪深感為難,“要回禮的嗎?可你送我的東西都那麽貴重,我沒什麽可回禮的呀!也沒銀子給你買好東西,這可怎麽辦?”

誰讓她回禮了?承瑾暗笑這丫頭有時候挺機靈,有時候卻很遲鈍,“沒銀子無妨,禮輕情意重,你可以用旁的來表達,比方說……”沒明言的承瑾指了指自己的臉頰,相信她應該明白。

但見玉溪羞澀低眉,“這樣不太好吧?”

“你若是害羞我可以閉上眼。”說着他還真的閉上了雙眼,方才正要去吻,卻被容棠給打攪了,這會子難得好機會,他自然滿懷期待,期待着他的玉溪主動一回。

兩更合一奉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