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也不知道那王月湖是怎麽想的,竟一直守在宅門外也不願離開,偏生她臉上還殘留着周東的血跡,在夜色漸深的映襯下,便顯得像個惡鬼般駭人。
陳伯實在看不下去一個好好的姑娘家在外面當門神,便将她叫了進來,讓她好好的收拾一番。
“怎麽了,眉頭皺的這麽緊都能夾死一只蒼蠅了。”
千紅見葉幸一個人撐着下巴坐在椅子上,一張小臉皺成個包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大事。
聽到千紅的聲音,葉幸側頭看去,千紅已經年滿十八,瞧着正是一個少女正好的時候,凹凸有致的身形就像一個待熟的蜜桃般誘人。
且湊的近了,還能嗅到少女身上自然的清香。
葉幸走近正忙活的千紅,一把摟住了她的腰,千紅只當她在撒嬌,便拍着她的手笑道:“現在可不能陪你……呀!”
千紅大驚失色,一只手捂腰一只手捂月匈,臉紅的像要滴血,眼裏是又羞又惱。
葉幸看着自己短小的兩只手,深沉的嘆了口氣,就連手都比人家小了大半。
“我有點兒事先出去一趟,晚上不用給我掌燈。”
葉幸說完就撒腿跑了出去,反正她怎麽着都是不可能回來自己睡的。
她一路打聽到王月湖在客房沐浴更衣,便踮起腳趴在了窗戶上,只是還沒等她伸手在上面戳出個洞,她就雙腳離地,被溫別莊抓住後領口提了起來。
“怎麽,莫非你對女人也有興趣。”
“沒有沒有,我只對你有興趣。”
葉幸雙腿撲騰的掙紮了一下卻毫無作用,索性就垂着頭任自己像條死魚一樣被溫別莊拎着。
門吱呀一聲打開,被驚動的王月湖帶着剛沐浴完的熱氣走出來,身上的長發還濕噠噠的垂着,因着倉促,王月湖雪白的脖頸露出了一大片,那張秀麗的臉也被熱水蒸騰的暈紅誘人。
“你……”
王月湖有些驚訝的看着溫別莊,随即輕咬着下唇,臉上帶着羞惱的神色。
葉幸一看這苗頭哪裏還不明白,立馬撲騰起來一腳踹在窗戶上發出“嘭”的一聲。
溫別莊眼眸微動,随即便帶了絲絲笑意。
“我來找這個小家夥。”
溫別莊說完就這樣提着葉幸離開,卻在剛好與王月湖擦肩而過時,他又頓住了腳步。
讓心裏剛落下一口氣的王月湖瞬間有些不知所措的緊張起來。
“不知姑娘芳齡幾何。”
溫別莊的聲音低沉撩人,如一縷風一般劃過王月湖的耳畔。
王月湖身子一僵,強裝鎮定的答:“剛好十八。”
“好歲數。”
溫別莊洩出絲絲縷縷撩人心弦的輕笑,留下臉上升上了紅暈的王月湖一人不知所措。
……
葉幸盤腿坐在床沿,見溫別莊在燭火下一臉閑适的看書,心裏就跟抓心撓肺一樣的難受。
他為什麽不問我為去偷看王月湖洗澡的事,為什麽不跟我解釋晚上為何将王月湖留下來,他甚至都不問我為什麽這麽晚了還不睡覺,難道……
葉幸心裏咯噔一聲,急忙就要爬下床,溫別莊察覺到了她的舉動,眼角一瞥,葉幸就恹恹的慢下動作老老實實的穿好鞋子。
她一步一挪的走到溫別莊身邊,裝模作樣的輕咳了一聲,可溫別莊目不斜視,連眼皮子都沒掀一下。
葉幸索性就鑽進了溫別莊和桌子之間的空檔,爬上了溫別莊的大腿,用自己的臉隔絕了溫別莊和書之間的視線。
溫別莊拿書的指尖一緊,随即才慢條斯理的放下書本,若無其事的低頭看着葉幸。
“你是不是喜歡她啊。”
葉幸背靠着桌子,挪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在溫別莊的腿上。
溫別莊眉梢一挑,一只手不自覺的放在了葉幸的頭上揉搓着。
“為何這麽問。”
“你都把她留下了,還問她多大,還不準我偷看她洗澡。”
葉幸有些急切的逼近溫別莊,和他鼻尖對着鼻尖。
溫別莊頭一偏,避開了兩人呼吸相聞的距離,一只放在桌上的手微微的握成了拳。
“那你為什麽要偷看她洗澡。”
“我就是想看看她身材好不好。”
葉幸答的理直氣壯,她現在就跟個小蝦米一樣,小陸的那句矮冬瓜她雖然沒有當場發作,但還是在瞬間刺痛了她的心。
她現在就要防着那些身形窈窕的女子,因為這正是她沒有的缺陷。
溫別莊有些失笑,他捏住葉幸的鼻子甩了甩,又把她夾在了腋下往門外走。
“這麽晚你該回去睡了,小孩子只有好好休息才能長高。”
葉幸氣的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她明顯聽到溫別莊在說最後一句話時帶着笑意。
本來她就打定主意怎麽也要賴在溫別莊的房裏,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被送走。
這麽想着,葉幸開始哎喲哎喲的叫喚起來,溫別莊瞥了她一眼,連腳步都沒有慢一分。
葉幸哼了一聲,沖動之下直接對着溫別莊的腰咬了一口,只是溫別莊連動也沒動,而葉幸也沒能狠的下那個心。
結果葉幸就是迎着千紅有些震驚的眼神,被丢進了房裏。
“看着她,讓她好好休息。”
溫別莊留下那麽句話就關上門離開。
葉幸氣的雙手環月匈,不停的走來走去。
千紅看着那麽個小人氣呼呼的樣子只覺得有趣,便就由葉幸去了。
見千紅去了外間刺繡,葉幸眼珠一轉,打開窗偷偷的爬了出去。
她熟門熟路的找到溫別莊的房門,見裏面還亮着燭火,便蹲在門口等裏面的人休息。
不消片刻,裏面便歸于一片黑暗,這讓葉幸有些驚訝,平日裏溫別莊會休息的這麽早嗎。
不過她還是沒有多想,在迎着秋風等了片刻後,便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葉幸看着輕而易舉就推開的房門,有些不滿的嘀咕起來。
“連門都不栓,真是一點警惕心都沒有,要是有人偷偷潛進來怎麽辦。”
葉幸暗自嘟囔着,伸手把門栓的死死的。
她回頭見溫別莊閉目沉睡的模樣,暗笑着爬上了床。
“哼,真笨。”
葉幸伸出小手撓了撓溫別莊的臉,得意的窩進了被子裏,熟悉的溫度将她包圍,讓她異常滿足的喟嘆了一聲。
她悄悄的伸出手握住了溫別莊的手指,滿滿的安定感将她有些恐慌空虛的心填滿。
疲憊安逸的睡意侵入葉幸的大腦,讓她沒有注意到身旁溫別莊悄悄揚起的嘴角。
……
“叩,叩,叩。”
葉幸有些煩躁的用被子将自己的頭埋了起來,可門外的敲門聲還是執着的響起。
她掙紮的睜開了雙眼,整張大床只有她一人斜躺在床上,溫別莊早已不知去向。
“溫大人。”
聽到門外清冷溫婉的嗓音,葉幸瞬間清醒過來,她穿好鞋噔噔噔的跑過去開了門,用自己的小身軀牢牢的擋在門口。
王月湖見到穿着單衣的葉幸猛地一愣,随即有些不自然的說:“我……我找溫大人。”
“他還在休息,沒空。”
葉幸瞪着眼睛,又伸手抹了把眼角的眼屎,整個人都堵在門前連條縫都沒留。
王月湖只需朝上一瞥,便将房裏的陳設盡收眼底,不過也只看到外間的軟榻,并未見到內室的景象。
“不知你是溫大人的什麽人。”
葉幸心裏一緊,來了,等的就是這個問題。
“我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葉幸擡着下巴,一臉的驕傲。
只是王月湖聽到後,卻像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廠督大人。”
王月湖壓低聲音,眼裏帶着葉幸有些看不懂的幽暗。
葉幸心裏升起一股警惕,直直的迎上了王月湖的目光。
“那又如何,我就是要嫁給他。”
“就這樣跟在一個太監身邊,你甘願嗎,據我所知,你不過才認識他兩日吧。”
“有些人,只需要看一眼就夠了。”
葉幸目光凜然的看着嘴角帶着邪笑的王月湖。
這和她昨日見到的王月湖不一樣,衙門裏的王月湖正直高傲有一股男兒的血性,而不是面前這樣神秘妖嬈帶着危險的王月湖。
葉幸神色一變,嘴唇微張想要說什麽,但王月湖比她更快。
“勞你幫我告訴溫大人,昨日是我莽撞不該沖動行事,我已無家可歸,為報殺掉周東這只惡狗的大恩,月湖自願在溫大人的手下做事。”
葉幸微張着嘴看着瞬間大變的王月湖,她打開門,推開王月湖想要和溫別莊說什麽,只是溫別莊卻沒看她。
“你該知道,我身邊不是什麽人都可以留的。”
“月湖明白,但月湖自诩不比任何男人差,只望溫大人能給月湖一席之地。”
王月湖即使是在說着請求的話,依舊是那副高傲的模樣,不願意低下頭顱。
葉幸只覺得這樣的人可怕,她揪着溫別莊的腰帶,一臉的急切,只是這卻被溫別莊誤會了意思。
溫別莊眼眸流轉,揉着葉幸的小腦袋,似笑非笑道:“既然你意已決,那我便将你留下來又有何不可,只是這府裏的規矩便是只有我說了才算,我讓你做什麽你就要做什麽。”
最後一句話,溫別莊語調婉轉,帶着意味不明的暧昧。
王月湖一愣,臉上升上了絲絲紅暈,抿着唇說不出話來。
這幅無措的樣子,便是直接讓溫別莊輕笑出聲。
葉幸看的心裏冒火,見溫別莊也不理她,便重重的踩了溫別莊一腳,氣的直接轉身離開,但看着王月湖,葉幸咬咬牙,又回身将溫別莊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