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記憶

第三章   記憶

宮本遙天強迫自己接受了福利院的生活,接受後覺得這裏的環境挺好的——每天都能呼吸新鮮空氣,不用三天兩頭抽血體檢,不用吃難吃的流食,隔一段時間就有一批別人捐贈來的書。

宮本遙天很喜歡看書,因為不用和陌生人接觸。他常捧着書在牆角邊坐着,一看看一天。

其實以他的年紀可以去上學了,有專供福利院的孩子去的學校,但他不願意去。因為他會想起宮本歧——他爸爸以前總是抽空來給他念睡前故事哄他睡覺,教他認字,拼音和一些簡單的加減法,還說以後會送他去學校讀書。

想着想着,他就想起在沐逸風家電腦上看到的那些照片。

再後來,他就對學校有了抵觸情緒。

就這麽過了兩個月,宮本遙天一直沒去上學,沒被人收養,天天捧着書蹲牆角。沐逸風周末會來福利院找他聊聊天,給他帶幾本書和紙筆讓他練字。偶爾會被院裏的那些孩子們揍一頓,反正打不死,他們打踹的地方也不好給人展示,疼就疼吧,無所謂了。

什麽都無所謂。

直到那個陰沉沉的快下雨的下午。

有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跟院長描述着一個男孩的模樣,院長搖頭說沒見過,男人接着追問,院長指了指蹲在牆角的宮本遙天,說年紀符合的只有他一個。

男人走近看了一眼,發現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失望地離開。

宮本遙天被男人和院長的談話聲打擾,從書本上移開視線看了男人一眼,只看到一個胡子拉碴的側臉和高大的背影。

明明是個陌生人,卻有一種看見故人的熟悉感。

男人離開後,天上下起了小雨,宮本遙天回到室內接着看書,卻一個字都看不下去。

他想起來為什麽會覺得那個人眼熟了。

那個中年男人的側臉有點像他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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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拆開來看,他們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一點都不像,但從側後方看去,真的很像他爸爸坐在床邊給他講故事時,躺在床上的他所看到的,爸爸的樣子。

過了幾天,男人又來了,宮本遙天一直盯着門口,所以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男人。

這麽一看,正臉更不像。

側臉也不像。

果然前幾天那熟悉感是自己想多了。

男人大概隔一周來一次,每一次都沒找到他要找的人。

宮本遙天會忍不住想,如果男人的孩子是被人拐走的,他就是在福利院找到死都找不到。

世界那麽大,他的孩子怎麽那麽巧,能被找回來。

宮本遙天會用最大的惡意猜測男人所找的那個孩子的現狀:比如被砍了手腳上街乞讨,比如被人販子拐賣到偏遠山村,買主把他綁起來不給逃跑。

大概是因為嫉妒。

嫉妒一個陌生人有不願放棄希望一直尋找着他的親人。他沒有。

如果那個孩子在世界上的某個地方吃飽穿暖,他會更嫉妒。所以他一遍遍幻想着那個孩子過得很苦,甚至死了。

或許是宮本遙天每次都朝那邊看,男人注意到了他,離開前轉過來看了他一眼,兩人視線對上,男人愣住了。宮本遙天怕他看出自己的眼神充滿惡意,趕緊低頭看書,一邊看一邊想“他走了沒”。

宮本遙天偷偷擡起眼睛瞄了一眼,發現男人已經走了,這才放松下來。

又過了幾天,男人又來福利院找人,不過他不口述了,而是拿着一張相片,讓院長辨認是否見過。

院長抱歉地笑笑,搖了搖頭。

又過了幾個月,半年多的時間裏,男人一直堅持着一周來問一次,後來不那麽勤,半個月來一次,又慢慢變成一個月來問一次。

宮本遙天也不再幻想那個孩子的悲慘人生了,他倒是希望男人能快點找到他,省得老來福利院找,看着都煩。

白天沐逸風來,說他和沐阿姨商量過,想領養宮本遙天,宮本遙天拒絕了,然後煩躁了一整天。

本來就心情不好,福利院裏的那幾個總打他的孩子還來找事兒——福利院裏來了個特漂亮的小女孩,女孩見他們一直欺負宮本遙天,就幫宮本遙天說話,然後那幾個經常打他的孩子為了不讓自己的形象受損,跟女孩說宮本遙天是一個什麽什麽族的人,那個種族裏的人都是喝人血吃人肉的怪物。

為了讓女孩相信他們是出于好意,為了“守護世界的和平”,他們逼宮本遙天承認他是那些喝人血吃人肉的怪物之一。

淨瞎扯。

雖然阿斯喀爾族失控時的确會喝人血,但“吃人肉”這一項他是聽都沒聽說過。再說了,他是阿斯喀爾族怎麽了?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是阿斯喀爾族人卻不自知呢,明明是次血種卻把自己當人類的人多了去了,要欺負阿斯喀爾族你倒是欺負全了呀,憑什麽只欺負他一個?

還用上“為了守護世界和平”這麽搞笑的理由,為了博小姑娘好感,可真會給自己編借口,不過是看他不合群,欺壓他找成就感而已。

因為不會有人來幫他,他們想怎麽欺負怎麽欺負。

宮本遙天扯着嘴角冷笑。:“我漢族的!”

“……”

宮本遙天語氣太沖,對面幾個孩子覺得受到了挑釁,撲上來又要揍他。但這回宮本遙天沒像以前一樣忍着,直接反抗,和他們扭打起來。

大家年紀相當,宮本遙天沒有力量上的優勢,所以人多了不起,人少被人欺,他的反抗沒什麽用,倒是讓打他的人更加來勁。他們把宮本遙天的手腳摁住,随手拿到什麽東西都用來砸他。

雜物不斷砸在身上,有輕有重。

有個鋒利的玩具劃破了宮本遙天的後腦勺。

不鋒利的還在砸着他的頭,後背,胳膊,腿。

疼瘋了,也就不忍着了。

異能釋放。

那些欺負他的人全都看到了老鼠,成群的肥碩的灰鼠,密密麻麻一大片,吱吱吱吱狂叫。他們被老鼠咬破皮膚,血管,擺脫不掉,他們甚至能感覺到老鼠咬下了他們的肉。

老鼠是幻覺,疼痛也是幻覺,但幻覺裏的疼也是真的疼。

落在背上的拳頭和雜物都停了,那些孩子全都崩潰大哭,有些還胡亂拍打抓撓着身邊的空氣,宮本遙天笑了笑,加強異能釋放,那些孩子嚎叫得更慘。

雖然有點吵,但他聽着很開心。

當然,如果後腦勺不疼就更開心了。

動靜太大,驚動了院長和其他大人。

他們趕到現場,看到宮本遙天抱着流血的腦袋趴在地上開心地笑,周圍是一群發了瘋一樣尖叫和哭泣着的孩子。

宮本遙天依舊蹲在牆角看書,腦袋上纏着繃帶。

其實他的傷早愈合了,但為了享受傷員特權——欺負他的孩子們都乖乖跟他道歉,承諾以後不再打他,見了他也不再說閑話——沒有馬上解下來。

雖然想也知道,那些孩子會更讨厭他,但能聽幾句虛僞的道歉也是挺開心的。

只是,他得找條後路了,總不能一直待在福利院。

那些孩子發現了他有異能,他現在已經坐實了怪物之名。再住下去,總有一天他會被他們打死。

不過……由于他之前逃跑過一次,那之後院長加強了福利院的安保,他沒法再偷偷溜出去了。

男人又來了,還是沒找到他要找的孩子,他離開習慣性地往宮本遙天這邊看了一眼,看到了宮本遙天頭上的繃帶,停下了腳步。

宮本遙天捏了捏手心,朝那個男人走過去。他想賭一把。

男人沒躲,單膝蹲在他面前:“小朋友,你怎麽受傷了?不小心磕到了嗎?”

“被打的。叔叔,你能帶我離開這裏嗎?”

“……”

“你不用真的領養我,只要帶我出福利院就行。我不想再留在這裏了,我會被他們打死的!”

或許是因為宮本遙天和男人要找的孩子年紀差不多,男人想到了那個一直沒被找到的孩子,動了恻隐之心。真的辦好了領養手續,帶宮本遙天離開福利院。

宮本遙天跟在男人身後走,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該往哪邊跑。

看着一條條陌生的街道,宮本遙天最終還是沒敢跑,怕迷路。被人販子拐走,可不會比在福利院的日子好過。

男人帶着宮本遙天去上戶口,給他保留了原來的名字,只改了姓。宮本遙天看着戶口本上的“林遙天”,感覺這個姓還行,和自己的名字搭起來不算難聽。

男人說,叫他“毒酒”就行。

這名字一聽就是假名。

宮本遙天悄悄翻了翻戶口本,看到了毒酒的名字——林陌玖。

雖然一開始說的是“只要離開福利院就行”,但毒酒真辦了領養手續,宮本遙天也不想去流浪,所以乖乖跟毒酒回了家。

他們一路走回去,到家時已經臨近傍晚。毒酒住在森林裏,寬敞的通道路往林間的木屋,路旁周圍是栽種整齊的樹。

宮本遙天有些震驚。他住過地下,住過平房,雖然沒住過但在書上見過樓房,但木屋,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毒酒拿出鑰匙開了門,給他介紹:“這裏以後就是你的家了。”

宮本遙天好奇地打量着屋裏的家具,擺設,屋裏有點小,但很整潔,桌腳放着一個工具箱,桌上有很多木頭雕刻出來的小動物,看着很可愛。

毒酒見他感興趣,拿了幾個木雕動物給他玩。

“……謝謝。”宮本遙天接過木頭小兔子,摸了好一會兒。

這應該是第一次有人給他玩具。

在研究所時,陪伴他的只有故事書,沒人想過要給純血種買玩具。在福利院時,玩具很多,但他寧可去看書也不想碰那些玩具,一是為了顯示自己與那些孩子不一樣,二是因為那些孩子們總說閑話,會很誇張地喊:“那個小吸血鬼居然在玩玩具!”

注意力從兔子上移開,宮本遙天看到毒酒拿着一個什麽東西準備出門。

“你去哪裏?”

毒酒:“去砍樹,明天給你做張小床。”

“……我能跟着嗎?我沒見過砍樹。”

“可以啊。”

夏天的傍晚,天還是亮的。

毒酒很快找到合适的樹,拿着電鋸比了比位置,準備下手鋸,宮本遙天卻有些疑惑:“砍樹不是要用斧頭嗎?”

毒酒笑着解釋:“那是以前,現在砍樹都用鋸子了,這是電鋸,砍樹很方便的。捂好耳朵。”

宮本遙天莫名其妙地捂上耳朵,一陣巨大且難聽的切割聲響起,木屑飛散,樹幹很快倒下,然後毒酒又開始鋸另一棵,砍了好幾棵,毒酒關電鋸後去拖那地上的樹幹時他才把手放下。

毒酒笑呵呵地看着他,提醒他退後點,然後把樹幹互相搭起來,切割掉樹冠部分,最後把樹幹都綁在拖車上拉回了木屋門口。

毒酒進屋拿了尺子和筆,出來後對着樹幹量量劃劃,宮本遙天雖然很餓了,但不敢打擾毒酒,只敢硬撐着,看毒酒把樹幹鋸成一片片木板,天越來越暗,宮本遙天的肚子忍不住咕嚕響,毒酒這才擡頭看宮本遙天,放下尺子進了屋。

宮本遙天在門口幹等了一會,不太好意思進屋,後來被蚊蟲叮得受不了才跑進屋裏,屋裏不知道是不是噴了驅蚊藥,一進屋感覺蚊蟲好像都沒了。他被菜香吸引,走到廚房門口,發現毒酒正在裏面洗菜,竈上的鍋裏散着魚肉香。

毒酒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他,有些緊張地笑:“很快就好了……我做了點魚湯,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哎呀,應該先問問你的口味的!太久沒跟人一起吃飯,我都忘了……”

宮本遙天愣了愣:“沒事,我喜歡吃魚……謝謝。”

“小遙真懂禮貌,不過以後你不用跟我太客氣,我們是一家人嘛。”

“……嗯。”

宮本遙天搬個小板凳坐在門口,借着月光看地上那幾片大小不一樣,厚度卻幾乎一樣的木板,懷裏抱着毒酒給他玩的木雕,情緒有些低落:如果毒酒的孩子找到了,他根本沒可能被領養,他這算不算搶了別人的爸爸?

毒酒對宮本遙天很好。

他會照顧宮本遙天的想法,會問他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會帶他上街買新衣服,洗漱用品,買他喜歡的書,帶他去玩。

毒酒不再去福利院找那個孩子,他總陪着宮本遙天,今天逛完游樂園,明天去逛公園,後天去動物園,哪裏熱鬧去哪裏。

宮本遙天卻覺得毒酒不太開心,因為毒酒在家時天天都喝酒。毒酒不說,他也不會主動問,雖然使用異能可以知道毒酒的記憶和想法,但他不想對毒酒用異能。

兩人白天一直走走玩玩,玩了大概兩個月,宮本遙天熬不住了。

雖然在福利院裏也天天見到陌生人,但在那群人裏偶爾也會見到熟悉的臉,他和毒酒現在天天出門,每次都是不一樣的人,所有人都是陌生人。

他還是不喜歡和陌生人共處。

即使他只跟在毒酒身邊,陌生人的目光總會落在他身上。宮本遙天聽到他們在讨論他的眼睛為什麽是藍色的。

他的瞳孔是黯藍色,黑亮的瞳孔裏透着一點點深藍。雖然藍得不太明顯,但多看幾眼就能發現,他的眼睛和普通人不一樣。

單是遇見太多陌生人還勉強能忍一忍,但毒酒說要讓他去學校,他拒絕了,說不想上學,毒酒很生氣,但沒說什麽,只是那天晚上他沒睡覺,摸黑喝了一晚上酒。

宮本遙天聞着滿屋的酒香,也沒睡着,但他閉着眼裝睡,裝着裝着居然真睡着了。

本以為這事兒就過了,誰想毒酒直接帶他到了學校報名處報名,他雖然不樂意,但是不敢鬧太大脾氣,因為毒酒本來沒想收養他,是他讓毒酒帶他離開福利院的,毒酒又對他特別好,是真把他當兒子的那種好。

但他清楚,毒酒的好,本該是給另一個孩子的。

毒酒問過他的年齡,決定直接讓他跳級,也不知道是找了關系還是塞了錢,學校真同意了讓宮本遙天直接讀三年級。因為沒什麽基礎,學到稍難一點的知識時會很痛苦。但好在,他不理解的知識點毒酒會給他講,簡單易懂,比老師教的還好。

宮本遙天跟沐逸風有段時間沒聯系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毒酒領養他後,他們一直在到處逛,宮本遙天又沒有電腦手機這類可以和沐逸風聯系的東西——毒酒自己不用手機,他也不好意思讓毒酒給他買一部手機。

毒酒一般天天在家,某天早上宮本遙天醒來時發現毒酒不在家。

機會難得,他拿出以前剩下的紅包錢打車去了沐逸風家,跟他說了自己的現狀,說他遇到了一個很好的人願意收養他,說他現在上了學,比沐逸風還高一個年級。

沐逸風很為他高興,兩人興致勃勃地聊了好一會兒,慢慢就沉默了。

他們最想聊的話題不是家常,但他們都不願挑起話題互揭傷疤。

後來還是宮本遙天打破了沉默:“話說我現在改名字了,姓林,林遙天。”

“不錯,挺好聽的。”

“嗯。”

宮本遙天:“你最近……還在查那個女孩嗎?”

“嗯。”沐逸風打開電腦給他看,“我翻了下照片,發現日期都是幾十年前的,然後又看了下文檔,在最新——也就是去年出事前那段時間的文檔裏,找到了這個。”

電腦上的頁面是純文字記錄,上面記着那個女孩的資料:

淩玥琪(純血種),女,7歲。

父:淩桓(半血種)。

母:孟晚(半血種)。

兄弟姐妹:名字未知,血統未知。

雖然查到了姓名,但人海茫茫,他們一直沒找到淩玥琪,也查不出淩玥琪的其他信息。

直到高一的那個暑假。

一個陌生號碼給林遙天發了條短信:【淩玥琪下學期會去讀函靖高中。】

函靖高中,正好是林遙天就讀的高中。

林遙天看着短信猶豫了幾秒,回撥電話,對方直接挂斷了,再打回去成了關機。

雖然短信內容不知真假,但發短信的人知道他在找淩玥琪,這點值得留意。他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沐逸風,打算自己先确認一下短信的真實性。

函靖高中報名最後一天。

忙了一上午,客人少了很多,林遙天樂得清閑,拿出手機點開了購物APP。

林遙天在好友辰皓家的奶茶店打暑假工,店開在學校對面,待遇不錯。他的工資本來想留着買輔導書,不過現在他打算拿來給毒酒買部手機。

原因是前兩天他接到警局的電話,要他去領在路邊睡着差點被車軋過去的毒酒。

他被這事吓得心有餘悸,所以打算給毒酒買部手機,有什麽事好聯系,聯系不上也能通過定位找到毒酒。

“小遙。”

聽到熟悉的聲音,林遙天擡頭,看到是沐逸風,有些驚訝:“風?你怎麽來了?”

沐逸風:“我來報名的,看到你在這裏就過來了。”

林遙天:“嗯,喝點什麽?”

“來杯珍珠奶茶吧。”

“好。”

林遙天把奶茶封好口,遞給沐逸風,看沐逸風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把奶茶晃了晃才紮下吸管。

他沒跟沐逸風說短信的事,所以沐逸風來函靖報名應該只是巧合。

店裏不方便聊這個,所以林遙天沒問,又繼續刷手機,看中一個覺得不錯的就直接收藏加購,打算回去讓毒酒挑個喜歡的再下單,刷得正歡,手肘被人輕輕撞了一下。

辰皓:“咳嗯!上班時間,這麽明目張膽玩手機,工資不想要了?”

林遙天:“……現在一點了,是我的休息時間。你剛自己說的要幫我買午餐,還傻站在這兒幹嘛?等午餐自己飛過來?”

辰皓:“我叫了外賣。”

林遙天:“粉還是快餐?有辣椒嗎?貴不貴?”

辰皓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掏出手機,低頭,在手機上點點點,看着應該是在玩游戲,“快餐,沒加辣椒,有炸雞腿,有魚。對你來說應該有點貴,不過沒事,這頓我請,畢竟開學後你就不來兼職了,這最後一餐可得放縱一把吃頓好的!”

林遙天無語:“別咒我啊,什麽就'最後一餐'了?”

辰皓樂得手抖,“哈哈哈……哎呀!輸了!”

林遙天:“輸的好!”

“你們好,請問……”一個女生走到臺前,聲音有點怯:“老板在嗎?”

林遙天看到女孩,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商業笑容指指辰皓:“老板今天不在,不過他是小老板。”

女生看向辰皓:“你好,我是來應聘兼職的。這裏的工作時間是怎樣的呢?”

辰皓收起手機,看向女生,正正經經地給人解答問題。

林遙天看向沐逸風,發現沐逸風一臉驚愕地看過來,準确地說,他是在看正在和辰皓交談的女生的背影。

手機來了條消息,林遙天低頭看,發現是沐逸風給他發的:【她的眼睛是藍色的!是她嗎?】

林遙天:【我不确定她是不是淩玥琪,因為純血種裏女孩有好幾個,太久沒見,我認不出來。】

女生和辰皓談完,約好明天中午來試工後就走了。

沐逸風:【要不我等會兒去看看她的記憶确認一下?】

林遙天:【嗯,你小心。】

女生離開大概半分鐘後,沐逸風把杯子扔進垃圾桶,也離開了。

大概五分鐘後,林遙天收到沐逸風的新消息:【她是淩玥琪沒錯!但是她小時候的記憶是空白的,最早只到八年前,她被人送到警局,警察找不到她的家人,所以把她送進了福利院。】

純血種失控血洗研究所,是在九年前,而她的記憶,最早只到八年前。

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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