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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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幹什麽?南南。”

隋陸摘了耳機,幾乎是鉗着陳津南的肩膀,将他自己放到腿上,口吻還是溫柔,但分明是在面對面地質問:“你剛才在書上看見什麽了?”

“不是因為看了書……”陳津南不看他的眼睛,偏要摟他的腰,軟綿綿地抱着他。

隋陸最近瘦了些,身上的肌肉線條更清晰了,他摸進衣服裏,沿着緊繃的腰側上下滑動,不知輕重地暗示。

他原本不懂的。關于性的一切,都是隋陸教給他的,還有他們一起摸索的,“《故事會》”裏的那些,他看了也覺得不知所雲,只有隋陸手把手給的體驗才是真實可感的。

隋陸的呼吸聲漸漸開始發沉,半晌,他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按住陳津南的手,低聲道:“跪起來一點。”

陳津南聽話照做,撐着他的肩膀跪直,小腿折在他大腿兩側。

這樣他便比隋陸高出了一截,可以看到隋陸頭頂的發旋。他剛想和隋陸說該剪頭發了,短一點更好看,隋陸忽然撩開了他的睡衣,掀起眼皮,往上看了他一眼,繼續下命令:“自己拿好。”

過了一個冬天,陳津南在露天游泳池曬黑的地方又白了回來。

他從小就不長肉,肌肉更沒有生存空間,身上幹巴巴的,又薄又軟,其實并不怎麽好看——他自己是這樣想的,至少沒有隋陸的身體好看。

隋陸的手掌寬大,扣在他肋骨下方,仿佛能輕而易舉地将他一整個掌握住,然後他微微揚起脖子,含住了近在咫尺的乳粒。

“唔……”陳津南緊緊攥着衣服,前胸不自覺地往前挺,瘦薄的腰肢形成一個略顯怪異的弧度,“吃得好疼,輕一點……”

隋陸一言不發,仿佛又回到了奶奶剛走的那幾個晚上,在陳津南身上兀自發洩着情緒。

可不一樣的是,他的褲子被勃起的硬物頂着,緊繃繃地勾出輪廓,甚至蔓延出些微的濕意。

他是有欲望的,且并不掩飾。

乳暈被吮得發紅,鼓鼓地泛着水光,陳津南快要跪不住。那裏又疼又麻,他感受不到其他,離開隋陸的唇舌,才後知後覺全身都在因此發熱。

他低頭看向隋陸的下巴,那裏光滑白淨。

他從來沒有見過隋陸刮胡子,隋陸每天都把自己收拾得整齊體面,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已經知道了,隋陸其實有在偷偷刮胡子。

隋陸拍拍他的屁股,讓他重新坐到自己腿上。

不過這次陳津南沒有照做,而是伸手摟住了隋陸的頭,以一種蹩腳的姿勢,強制性地讓他靠在自己肩上。

“你最近是不是很累啊?太累就容易心情不好,”陳津南用手指輕輕揉着他的頭發,“不喜歡看你不高興,你不高興就不管我,還愛咬我……”

他吭哧了半天,不知道是在安慰還是在抱怨,直到隋陸打斷他:“南南。”

從小到大,隋陸幾乎沒有叫過陳津南的大名,就算是生氣的時候,也只會疊字地叫他,但陳津南還是立刻捕捉到,他這句“南南”不一樣了。

隋陸摟着他躺倒在床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緊接着,一連串吻落在他耳後:“對不起南南,我也……我也不知道剛才怎麽了。”

“不是故意弄疼你的。”

陳津南沒想到他這麽快就軟化了,擰着脖子看他的表情:“那你有高興一點嗎?”

“嗯。”

“剛才不是在咬你,”隋陸撐在他身上,低頭吻了吻被舔紅的乳尖,用了和剛才截然相反的溫柔,“是喜歡這裏,想親,但沒收住勁。”

陳津南輕哼了一聲,小腹縮緊,微微凹下去,暴露了他的緊張。隋陸又張嘴含住他,唇舌只輾轉了一會兒便松開,繼續往下親吻,沿着腰腹中線一路往下,吻過小巧的肚臍,停在內褲邊。

“你剛才說,我怎麽沒管你了?”他擡眼看向陳津南,“沒管你這個?”

裆部的濕痕很明顯,和他下身的如出一轍。

隋陸解了褲帶,目光帶笑:“南南,你是不是不會自己弄?”

可陳津南顯然誤解了他的意思,睜大眼睛,一副遭到背叛、不可思議的樣子:“你、你最近都自己弄啦?”

隋陸故意逗他,半天都沒答話,等到把兩個人的衣服都脫了,才湊近親了親他的臉,說:“沒有,我最近不想。”

過度親昵的肢體記憶終于在這個春夜複蘇,如同溫水煮青蛙一樣,悶煮着兩個人的躁動。

隋陸的中指在穴縫裏反複滑動,每每滑到兩瓣陰唇的交合處,便用指腹施力,按在陰蒂上。陳津南跟着這令人眩暈的規律,一下下夾着臀,穴裏很快噴了一次。

“前面想不想射?”隋陸緊接着問他,漆黑的瞳仁仿佛帶着一種蠱惑性。

陳津南盯着他,沒出息地點頭:“想……”

隋陸給他穿好內褲,藏起剛剛高潮過的女穴,只露出陰莖,而後緩緩挺腰,用自己的頂他,沒幾下就把陳津南頂出了精,精眼溢出來的東西都蹭在了他那裏。

陳津南還迷糊着,瞥見他的性器,好像比平時粗大了一圈,顏色也更深些,無厘頭地問道:“你也要射了嗎?怎麽……突然好大。”

“……是。”

隋陸今天幾乎沒讓他碰自己,但性器的狀态已然瀕臨極限。

囊袋吊起,鼓脹着蓄滿欲望,馬眼微張,淌出的前液在溝壑裏蓄滿,順着柱身下滑,隐入粗黑的恥毛。他用手攥着前端套弄幾下,并不着急,倒像是在一邊忍耐,一邊享受。

之前互相弄的時候,隋陸有時候會貼着陳津南的腿根,射在他內褲裏,這樣就只需要洗一條內褲。陳津南以為今天也要這樣,主動拉開內褲邊,想讓隋陸把龜頭埋進來。

“不弄你身上,”隋陸粗喘着,去夠床頭的衛生紙,“好久沒射,可能有點髒。”

陳津南沒理解他說的髒是什麽意思,被他帶着握住性器,完全被迫跟着他的節奏動作。粗紅的肉棍在手心裏快速進出,隋陸有好幾次都哼出了聲,低啞又性感。

陳津南很直觀地知道他很舒服。

他舒服的時候很漂亮,不管是喉結凸起的弧度、睫毛在眼下投落的陰影,還是無意識輕啓的嘴唇,陳津南看着看着,自己心裏也泛起一陣癢。

紙巾包不住兇猛射出的精液,浸透後沾到掌心裏,腥味很重,夾着幾絲濃稠的淡黃,分明是死物,卻帶着無形的侵略性。

陳津南一時有些發愣。

隋陸給他擦手,讓他把內褲脫下來換掉。他脫了以後,渾身光溜溜的,終于意識回籠,連忙向隋陸确認:“隋陸,我們不鬧別扭了吧?”

隋陸方才沒擦幹頭發,鬧了這麽久,倒是接近自然幹了,只不過又多了幾分汗意。幾縷發絲黏在額頭上,被他随意撥開,他眼皮上還覆着淺淺的粉,眉尾輕挑,反問道:“我們在鬧別扭?”

被漂亮到的同時,陳津南再一次感受到了他情緒的轉彎。

他吞了吞口水,直起上身,在隋陸臉上歡快地親了一口:“沒有!”

*

轉眼又是一年夏天。

晚上睡前,隋陸留着半扇窗沒關,只推緊紗窗,好讓外頭涼爽的風入夢。

奶奶走後,小春再也不找人了,都是自己趴在奶奶的卧室裏,找一件舊衣服,一窩就是一整天,吃飯喝水都要陳津南和隋陸輪流監督,才會勉強動一點。

隋陸聽英語的時候,陳津南爬到他身上,不嫌熱地挨着他——小春不找人,他可是時時刻刻都要找人。

他經常聽着從隋陸耳機裏漏出來的英語對話睡着,許是這種玄乎的學習方法真的奏效了,他的英語成績提高了不少,語文作文也能湊夠字數了,雖然分數仍然不盡人意。

七月份,高考結束,他們提前成為了高三生。

暑假第一天,江祁拿到了上學期打工賺的錢,說要請大家去碰碰涼。

陳津南點了香蕉船,隋陸則随手選了杯飲料。

前不久,碰碰涼新推出了星座冰淇淋,江祁對着宣傳單上标注的星座日期和相應的性格特點,挨個給大家分析。

大概從今年開始,星座開始在學生群體裏流行,有人真信這個,覺得自己的性格、運勢、姻緣等等,都和星座有關。

江祁攬了一下隋陸的肩:“哎,你是水瓶座。”

“水瓶座……認定了什麽事就不會輕易改變,有絕對的原則……很感性,但一般情況下不會表現出來……”

可惜隋陸不感興趣。

江祁見自己說了半天都在對牛彈琴,罵了他一句,立馬換人換星座,重新開始分析。

香蕉船上插了只紅色的裝飾紙傘,和上次的一樣,陳津南取下來擦幹淨,獻寶似地給了隋陸。

“又送這個,”隋陸捏着傘柄轉了轉,跟他咬耳朵,“定情信物嗎?”

陳津南叼着塑料小勺:“嗯呗!”

落地窗外,有幾個圍着游泳圈的小孩路過,陳津南一陣羨慕,轉頭問隋陸:“我們什麽時候去水上樂園玩?”

長灣油田投資承建的水上樂園正式開業了,最近有半價票的活動,吸引了不少游客。陳津南每次路過都能看到那條架得很高的水上滑梯,聽到上面人的歡笑和尖叫聲,向往得不得了。

“不急,”隋陸說,“我爸拿回來幾張門票,等過段時間人少了,我們再去。”

現在人流量大,泳池裏的水很難及時更換,不幹淨,隋陸不想讓他去泡着。

陳津南癟了癟嘴:“好吧。”

當時想的是夏天還很長,等水上樂園新開業的熱度過去了,再去也不遲。然而這樣看似正确的邏輯卻總是時時蒙騙着人,無論是水上樂園,還是逃避長大的繭房,都要等到它沉沒了才後知後覺,門票已經過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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