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獄牢中的花希顏一愣,獄尊回來了?
獄尊這是剛回來?
她在醒來之時已經回空間看了一下時間,自己這一睡,竟睡了七日,想必是靈魂深處逃避自己的行為。
不管是一層的全盤毀滅,還是拉了那麽多人陪葬,雖然那些都是站在對立面的人,但花希顏這是第一次沾血,想逃避是再正常不過的。
然而自己睡了七日,加上之前的幾日,獄尊這次去九層,竟然呆了十幾日。
到底是什麽事,讓他在明知道她府上出事之時,還非要扔下她去九層。
花希顏不是不肯聽解釋之人,不過她怎麽也想不出來,他到底會給他一個什麽理由。
既然想不出來,那邊等他親自來給她答案。
可是花希顏等了許久,都未聽到獄尊回來的聲音,倒是聽到鬼王在外面狠狠地說道:“無常,你莫不是耍本王,獄尊人呢?”
無常的聲音一改往日的溫柔,冷聲說道:“讓你跪着你便跪着,本王不屑于戲耍你!”
鬼王惡狠狠的回應:“你!”
他這個上司幹的真心憋屈,看起來光鮮亮麗,獄尊哪怕是後來開始監管政務,但仍然與之前一樣,由他全權處理,只需将結果彙總給獄尊。他依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他可以管着所有人,但無常是個例外。
雖然無常沒有實權,明顯比他低了半級,但是名義上,都稱王,他便無權管理無常。
更何況最近忘川河邊的那個孟離秋又提醒了他,他還有個管不着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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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此崇高地位的他,獄尊不作妖也便是了,獄尊一作妖,他只能毫無道理的服從。
最後所有的事情,也都是他在解決。着實是讓他心中不爽。
他牙齒咬的咯咯響。
而在獄牢中的花希顏聽到外面的一切,心情确實無端爽了很多。
聽這意思,自己是鬼王抓進來的,而如今鬼王跪在門外,恭候獄尊前來打臉。
她本想發出點聲音,提醒外面的人,她已經醒了,但是此刻她又不想了,只想靜靜地在裏面坐好,想看個熱鬧。
又過了一會,吭吭啦啦的車轍聲漸漸清晰。花希顏對這個車轍聲十分熟悉,整個獄界,只有獄尊這大辇能發出這樣的聲音。
花希顏心中隐約感覺有些不對勁,但也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接着她便聽到了獄尊下了大辇,快步向門口走來。
門口幾人的喘息聲都頓時小了很多。
獄尊走到獄牢門口,看到跪在門口的鬼王與舞姬,一擡腳,将鬼王踹了出去。
鬼王慢慢的爬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還好獄尊這下沒有動用法力,若果不然,可能這一腳他便煙消雲散了。
但是即便如此,也已經身負重傷。
鬼王不敢喊疼,咬牙又跪在獄尊面前。舞嬌在一旁瑟瑟發抖,吓的不敢動彈。
“本座是不是與你說過,就算是整個獄界毀滅了,在本座心裏都不及花希顏一人?”獄尊咬牙問道。
鬼王低頭,張了張嘴,還沒想好措辭。舞嬌在一旁插嘴道:“獄尊息怒,這次涉及範圍太廣,一層被花希顏夷為平地,一層幾萬百姓也随着一同陪葬,此事若不制裁,怕難服衆怒!”
獄尊轉眸看向她,舞嬌頓時覺得自己被一頭餓狼盯上了,獄尊開口怒斥:“你是個什麽東西!來人,将這人廢去法術,送到商業街的青樓去!”
舞嬌一愣,如何都沒想到獄尊會下這樣的命令,這命令下的簡直是匪夷所思。自己是官臣,直接給她削去官職,都是要滿朝百官同意的,更何況是直接扔去青樓,那豈不是對官員的侮辱。
鬼王聞言,也顧不上身上的疼痛,開口阻止:“獄尊,不可!”
獄尊沒有搭理他,而是看向旁邊的鬼吏:“沒有聽到本座的話麽?”
随後他拂袖,一個法術光圈從他手中沖出,直沖張大嘴巴驚訝的尚未緩過神來的舞嬌飛去。
舞嬌慘叫一聲,獄尊真真廢去了她的法術!
這是為何?怎麽了?誰能與她解釋一下?獄尊是瘋了麽?
獄尊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一旁的鬼吏見狀,忙上前拉走了舞嬌。
舞嬌的聲音再也沒了嬌媚,而是尖銳凄慘,嘶吼了很久才漸漸消失不見。
鬼王頭上的汗已經滲了出來。
舞嬌自得了官臣身份,一直想方設法靠近獄尊,他本想着若是她能俘獲獄尊,也是好事,畢竟舞嬌是他一手拉攏起來的,自是聽他的調遣。
沒想到她在獄尊面前找到機會便獻媚,獻媚了幾萬年,獄尊都沒看她一眼,名字怕也是剛剛才知曉的。
沒錯,如果無常之前不禀告來龍去脈,獄尊必然是不會知曉她的名字。
獄尊處理完舞嬌,轉頭看向鬼王:“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鬼王咬牙回複:“獄尊,本王不得不如此做!獄後将一層百姓盡數滅掉,一層更是寸草不生的狀态,而且私用火器,所有人都盯着,如若我不捉拿獄後,怕難以服衆!”
獄尊又是一腳,鬼王差點爬不起來。
無常上前拉住獄尊:“獄尊,鬼王确實難做!”
無常平日看鬼王不順眼,但跳出局外看,鬼王這次做的事情,确實找不到錯處。
本該直接拉出去問斬的罪名,鬼王以花希顏未醒之由壓了下來,又聽了他的安排,将獄牢清空,将花希顏的名聲保護的很是到位。
獄尊靜了靜心,開口說道:“本座再給你一次機會,再一再二,沒有再三!等獄後醒來,你親自尋她道歉!”
鬼王上前跪拜謝恩。
将門外的兩人處理完,獄尊才向獄牢內部走去。
剛才沒有注意,此時獄尊卻發現,花希顏的氣息,明明是清醒狀态。
他快走幾步,看到了趴在叢棘上伸着耳朵聽的花希顏。
獄尊一愣,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花希顏睡的太久,反應遲鈍,直到看到獄尊,才反應過來他已經到了眼前,而自己本想給他要個說法,自然要板起臉,沒想到還沒嚴肅起來,便讓他看到了自己這幅尊榮。
獄牢的栅欄是用叢棘做的,叢棘叢棘顧名思義都滿是尖刺,只有在離地四尺左右的地方,有兩根光滑的杆子。
而人的身高,大多高于這個高度,所以在把住欄杆往外望的時候,姿勢便優雅不了。
比自己身高矮的高度,還要躲避這些尖刺。花希顏不知道別人,她卻是撅着屁股,樣子滑稽。
看到獄尊,她趕忙将手放開。但少了着力之物,她身子又虛,眼看着便向尖刺倒去。
花希顏閉上眼睛,手下意識的往前伸,想避免尖刺紮到自己的臉。
“轟”的一聲,花希顏心想完了,但沒有感覺到疼痛,她慢慢睜開眼睛,卻見獄尊手握叢棘,一把将整面牆體撕了下來,叢棘碎落了一地。
獄尊将還握在手裏的叢棘段一扔,快走幾步,一把将花希顏摟入懷裏四處檢查:“希兒,可曾受傷?”
花希顏怔愣搖頭,想要關心一下他的手疼不疼,心中卻生生的端住,不能關心,他還沒給自己一個交代。
獄尊開口柔聲說道:“此處太過髒污,我們回獄殿。”
花希顏開口,嗓子啞的幾乎發不出聲,但是獄尊還是聽到了:“不用你管!”
這一把嗓音可是将獄尊的心驟然的捏緊了,他竟然感覺到了疼,是心疼,他上前堅持抱住花希顏:“希兒,乖,我抱你出去。”
花希顏不肯,但是推搡了幾下,發現并沒有辦法拒絕,她睡的太久,太久沒有進食進水,着實是有些脫力了。
她在心中默默的想着:等我恢複力氣,你若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我一樣可以甩掉你!
獄尊将花希顏抱回獄殿,所經之處,跪滿了人。
獄尊知道這些人的意思,但是那又如何,有什麽人,能攔得住他?
很快到了獄殿腳下,獄尊抱起花希顏,飛身上樓。
本來這一切做的都很帥,偏偏獄尊又是從窗戶進去的。
花希顏也便是身上沒有力氣,不然一定要下來好好教教他,窗戶是用來透氣的,而門,才是用來走人的!
但是獄尊可不關心此事,既然窗戶方便,那便走窗戶,沒有什麽區別。
獄尊将花希顏小心的放在榻上,柔聲安慰:“你且在此處躺一下,我馬上安排人給你送溫水跟粥。”
花希顏對他這個安排還算滿意,沒吱聲默認。
不一會,水便先送了上來,獄尊拿起匙子,舀了一勺,耐心的往花希顏的嘴裏慢慢的喂着。
花希顏感覺自己冒煙的嗓子有了這水的滋潤,頓時好受了很多,她也是頭一次感覺到,原來白開水,竟也是甜的。
慢慢的,她感覺自己的嗓子越來越好,她試着開口:“可以了。”
雖然還是有些沙啞,但已經能說出話來了。
剛好鬼吏又送來了一碗粥,獄尊忙接了過來,舀起一勺,吹了吹,放到她嘴邊,哄小孩似得輕聲哄道:“你多日沒進食,怕你腸胃不适,先喝點粥,待你養養,我讓廚子給你做好吃的。”
花希顏卻沒有張嘴,而是直直的看向他,表情異常嚴肅,用她沙啞的嗓音問道:“所以,你這幾日,是去了何處?又做了何事?還是不能給我個解釋麽?獄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