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婁筵他們回來的那天剛好下起了雨,一個個又沒帶傘,不過幸好校方早早就組織了人在校門口迎接他們,鮮紅色的慶祝橫聯在蘅陽七中大門口高高挂着——熱烈慶祝我校籃球隊在本省22屆籃球聯賽奪得第三。

冠軍毋庸置疑是一場都沒輸過的杭雲一中,但梁然對這個結果挺滿意,畢竟蘅陽七中已經很久沒有入圍過前三了,上一屆也只奪得了第四名的成績,他們能得第三算是盡了最大努力了。

婁筵一下班車就在人群裏一眼看到了打着黑色雨傘的紀樂,在一衆校服中他的白T恤實在過于引人注目,上面印着彩虹的圖案。

這是他們前不久一起買的情侶裝,他外套裏面穿着的也是這件。

看着紀樂沖他揚起的燦爛微笑,婁筵果斷埋頭擠進人群,幾步跑到他身邊。

“恭喜我男朋友拿獎光榮回歸啊。”紀樂在他耳邊輕笑。

婁筵順勢覆上他握着傘柄的手,唇角漫起細密笑意,“謝謝男朋友特意來接我。”手上一用力,雨傘稍微傾斜了下來,遮住兩個人的腦袋。

他在嘈雜人群中偷偷親了親紀樂的臉。

“有男朋友來接我,我好幸福啊。”

回到教室,楊興承帶着全班人一起為婁筵鼓掌,熱烈的掌聲夾雜着歡呼聲,哪怕面前沒有鮮花,婁筵也能感覺到自己被鮮花簇擁,感覺到無數人投來的敬佩目光。

“卧槽筵哥,你他媽的簡直是神一般的存在啊。”一下課李木凡就激動得跑到婁筵面前豎大拇指,“不光成績好,籃球居然也打得那麽那麽那麽好,還讓不讓我們活了?”

其他圍過來的人紛紛點頭,“婁筵你能教教我怎麽投三分嗎?籃球場上你那三分投籃簡直帥炸了!”

“你們只在乎筵哥打籃球怎麽樣,”伍舒穎不屑一笑,随即轉變态度,“只有我才注意到了筵哥臉上的傷,筵哥你還疼不?要不要我去買藥啊?”

李木凡:“操,活的狗腿子!”

婁筵擺擺手,背靠着後面的牆說:“沒那麽嚴重,已經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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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紀樂的眼神就射了過來,對準他眼睛下面的傷。

屁的快好了,明明還那麽紫。

他伸手搭在婁筵肩頭,暗暗捏了捏,“我說過的,只要你留疤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婁筵癟了癟嘴,語氣帶了點委屈,“我知道了。”

李木凡看着他們撓撓頭,直言不諱:“不是筵哥,你怎麽這麽像妻管嚴啊?”

伍舒穎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人這是兄弟情深,一聲兄弟輩子兄弟,你一個男的都沒我明白。”

李木凡“哦”了一聲,繼續要求婁筵給他們講籃球賽細節,直到上課鈴聲響起他們才回各自的位子,伍舒穎走在最後面,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腦袋抽筋,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她下意識回頭又看了眼最後排的方向,看到婁筵将外套脫了下來,蓋在紀樂身上。

很正常啊,有什麽不對嗎?

伍舒穎小聲嘟嚷,突然瞳孔放大,不可思議地又往後看去,心跳一瞬間都停了半拍。

她沒看錯的話,婁筵裏面穿的短袖和紀樂的短袖一模一樣吧?!!

我……操。

她處于頭腦風暴中,無數兩人平常被她自動忽略的小細節小表情此刻都被無限放大,尤其是溫恣意出現時他們之間微妙的氛圍……伍舒穎又想起了自己無意間在學校貼吧裏看到的小說《全校公認的死對頭he了》,點開一看主人公的名字居然是婁筵和紀樂,她當時覺得莫名其妙,還點了舉報,現在他媽的自己才莫名其妙吧!

原來一切都有所征兆,原來痕跡都這麽明顯。

伍舒穎戴上了痛苦面具,現在只想一巴掌拍死以前的自己。

媽的李木凡都比她明白,她到底在幹什麽啊?!!還他媽一聲兄弟輩子兄弟,搞半天她自己才是小醜!!!

李木凡注意到旁邊伍舒穎的表情極其之痛苦,緊閉着眼像是在糾結重大難題,他好心詢問:“你咋了啊?怎麽這個鬼表情。”

“沒。”伍舒穎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睛很認真地問他:“你覺得婁筵和紀樂是什麽關系?”

“還能有什麽關系?”李木凡不明所以,但還是老實回答:“就鐵哥們兒啊,比鐵還硬的哥們兒。”

伍舒穎知道了,丫李木凡其實也沒那麽明白,也許可能懷疑過,但都被她砍斷了想法。

她覺得有被安慰到,同時想還是不要讓李木凡明白太多了,不然他那張嘴肯定會到處說。

筵哥和班長一定是經歷了很多才這麽堅定的在一起的,她絕不能讓人去破壞他們的感情,絕對不能!

伍舒穎捏緊了拳頭下定決心,又想到之前這倆人還坐在她面前呢,他媽的那玫瑰花都快舞到她臉上了她愣是沒覺得有啥不對,“嗚咽”一聲,捂着發燙的臉覺得無地自容。

李木凡把她這種行為歸為同桌日常犯病別問別聽別管,根本不瞅她一眼,哪知道她內心的狂風驟雨。

婁筵一回來就剛好放假,可把沈嵩給羨慕壞了,“媽的我們在學校裏整天累死累活的終于熬到了放假,你在外面潇灑了這麽多天回來又休息,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什麽叫潇灑這麽多天,沈嵩你給我好好說話。”紀樂不滿了,“豬哥還受傷了的。”

“哎哎哎我撤回我的話好吧。”沈嵩也覺得自己說的不對,主動打了下嘴,問道,“你們倆放假有啥計劃嗎?要和我一起暢游歡樂谷不?”

“抱歉啊嵩嵩,”紀樂攬住婁筵的腰,笑得很得意,“我和豬哥已經決定去約會了。”

“死!”

今天晚上紀淑岚說要下廚慶祝婁筵參加比賽回來,紀樂本來想載婁筵,但婁筵突然說他要騎自行車,讓紀樂坐後面去。

“你載我?能不能行啊?”紀樂沒見過他騎車,有些懷疑,“該不會是想讓我跟你摔一個同款傷口出來吧,這樣你一口我一口我們就是兩口子了。”

婁筵曲起手指假裝想彈他的腦門兒,“你別整那土味情話了,趕緊的上車。”

“哎呦,好霸道啊。”紀樂屬于不犯賤身體不舒服的那種,就喜歡對着婁筵犯賤,“自行車都有了小車的即視感。”

兩人差點在校門口打起來,最後紀樂還是很給面子的坐上了後座,讓婁筵載着他。

雨後的風非常清新,裹挾着冰涼的雨水迎面吹來,同時吹起了兩人的衣角,吹過紀樂的耳畔,他摟着婁筵結實的腰,将臉貼在他後脖子上。

“豬哥,這樣好舒服啊,我想時間就停在這一刻,你載我一輩子。”

“好。”

婁筵用一種平時少有的柔軟語氣回應他:“我載你一輩子,說到做到。”

紀樂摟緊了一些,舒服地閉上了眼,臉龐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一條條延伸至天邊的街道像電影般迅速閃過,兩旁綠樹成蔭,空氣中飄蕩着花的芬芳,太陽散發的柔和光芒穿透厚厚雲層,落在少年的頭頂上。

他們回到家,紀淑岚剛好從廚房裏端菜出來,聽到動靜連忙笑臉相迎,“我們的籃球小王子回來啦。”

婁筵看到紀樂一直在憋笑,忍不住問他:“是不是你教奶奶這麽說的。”

紀樂連忙收回笑,正色說:“怎麽可能。”就淺教了一點點而已。

吃飯的時候三個人吃出了一種三十個人的感覺,紀樂嘴巴就沒停過各種花式誇贊婁筵打籃球有多厲害,給紀淑岚講籃球賽講得都快身臨其境了。

紀淑岚沖婁筵比大拇指,“咱小筵是這個!阿樂你也跟着多學學行不行,打籃球多帥啊,現在可多小姑娘就喜歡籃球打得好的男生,你總得有個一技之長吧。”

“奶奶您操之過急了,”紀樂給她倒酒,淡定地說:“我現在最重要的是學習好吧。”

“等小筵找到對象了看你怎麽辦。”

紀樂聽到這話差點笑了。

豬哥找到對象了不就等于他也找到對象了嗎?

吃完飯紀淑岚還想留婁筵在這兒歇息,但婁筵姐姐婁沁突然打電話說等下就到蘅陽了,讓他收拾好去接他們,沒辦法他只能回去了。

紀樂将他送到門口,“豬哥,不止你姐來了對吧。”

“嗯。”婁筵點點頭,“我姐都說了讓我去接他們,我爸肯定也來了。”昏黃燈光斜着照在他臉上,一半臉隐沒在黑暗中,眉宇間能看出來有些煩悶。

“我姐來了都沒什麽,本來她就說有空來看看我,但我不知道他來幹什麽……”

紀樂直接伸出雙臂将他抱住了,嘴唇在他微涼的耳垂上磨蹭了兩下。

“放輕松豬哥,你是去見自己的家人又不是仇人,開心點,有什麽事就跟我打電話。”

婁筵稍微僵直的身軀松懈了下來。

“好。”

直視着紀樂浸在暖燈裏的眼眸,他好像有了無限底氣。

他摸了摸紀樂的臉,低笑一聲,“阿樂,我覺得只要有你在,我做什麽事都有了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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