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挨村通知
挨村通知
清河村的村長孫長友，已經同馬家坡的村長馬慶打過了招呼，早說了祁掌櫃要來他們村說事情。
祁徽剛剛走進村子，馬慶就帶着當地兩個老人迎了上來。
他們聽說過傳言，那傳言裏說來都來了客棧的掌櫃，是仙人下凡游歷。
所以見到祁徽他們立即納頭就拜：“見，見過祁掌櫃。”
祁徽輕輕颔首，不冷不熱應了一聲：“嗯。”
想到一會兒，他們不同意自家女兒入讀，他也要逼得他們女兒就讀之事，祁徽這回就沒有阻止他們下拜。
他只板着一張臉，神色淡漠的點了點頭，乍一看，雖然他模樣上還有少年氣，但氣質上亦有種不怒自威，不可冒犯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麽，這祁仙人不好親近的樣子，讓馬慶和兩個老人瞬間有種壓力感。
他們束手束腳的，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說些什麽，只能幹巴巴的陪笑。
還是孫長友立即替馬慶解圍；“老哥，同我之前說好的一樣，你帶我們去你家，然後祁掌櫃要和你商量一下事情。”
他怕馬慶擔心是壞事，還暗示性笑笑：“你放心，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情！”
“好，好！謝老弟提醒了。”馬慶心裏安定了一些，他擡手抹了一下額頭，低頭哈腰的對祁徽道，“祁掌櫃，王山長，你們随我來。”
他帶着祁徽到了自己家裏，一路上遇到了好多站在黃泥村路兩邊，好奇的熱鬧的人。
祁徽目不斜視走進了馬慶家的院子，馬慶的妻子很快端出幾碗山茶之後，就緊張的轉身要走，結果卻被祁徽叫住：“馬村長家的也聽一聽吧，畢竟好多事情和你們女子有關。”
張氏局促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道：“是......不過，只是我鄉村野婦，恐怕也幫不上您什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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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事，你只需要聽一聽就行了。”祁徽随意把玩着手裏的裝茶的土陶碗，随意看了一眼孫長友，對他道，“你同馬村長夫婦說話比較方便，今日就由你把我來這裏的原因說一遍。”
孫長友不自覺挺了挺腰杆：“好嘞，小人會好好同他們說的。”
他清了清嗓子，提高了聲音說：“祁掌櫃有悲憫之心，今日不止來你們村，他還會去各個村子轉悠。他要做的主要是兩件事情，第一件就是招工。不知道你們聽沒聽說過，祁掌櫃要在十月初一舉辦文會之事？”
“祁掌櫃需要做菜的、打飯菜給學生的、打掃衛生的、守值學舍的女工，大約要60人，男工大約60人。女工男工每月有100文錢，包吃住，做活五天就有兩天的假......”
他越說，馬慶和他妻子眼睛就越來越亮。
一個月100文錢，還包吃住！這工錢已經不低了，節省一些的話，兩個人一個月最少能存個150文錢，一年能淨存下1兩銀子。
孫長友就知道他們會動心，就算是他也動心啊。
他腰杆更挺直了：“第二件事，就是招生了。之前動靜那麽大，你們想必已經聽說了，祁掌櫃他辦了一個紅樓綜合學校。”
“現在我們專門來村子裏宣傳，要招收男女學生。學校不要束脩，還包飯包住，只為了咱們窮苦農家出身的孩子，能夠有一日更換門庭，讀書什麽來着？”
孫長友突然卡殼了一下，才想起那個詞兒。
他用力擊了一下掌，道：“讀書學以致用，對，學以致用！以後讓更多的人生活越過越好！祁掌櫃這完全是一片菩薩心腸，你們要是聰明點，也該知道這事對你們家兒子，姑娘都好！”
馬慶和馬慶媳婦兒已經被孫長友描繪的事情給迷花眼了，一時間兩個人心裏都火熱了起來，不斷驚嘆道：“竟有這樣的好事兒！這也太好了吧！”
“真的是大好事！”，孫長友哈哈一笑，之後神色認真了一些。
“你們也別覺得姑娘家不該讀書，若是你家兒子日後得了功名，當了官，那他有個會讀書的姐姐或妹妹，那得多體面！”
“你們讀書習字的女兒，她們就是嫁給秀才公、嫁給舉人，那也不是不可能！我都說了，祁仙人是救苦救難來的，他還說男女在他跟前一樣，所以你們也不要不識好歹，說什麽姑娘不該讀書的話！”
他在馬車上可不是這一番說辭，但自從祁徽拿出一袋子五常米後，孫長友話鋒就轉得太快了。
馬慶憋了半天，有些奇怪的問道：“姑娘也要去學校讀書？她們和那些男子一起讀？”
祁徽擡眼掃了眼表情有些遲疑的馬氏夫婦，朝李家興點了點頭。
李家興把一袋子系了口子的五常米打開，露出晶瑩飽滿的一袋子精米來，一下子就吸引了馬慶和馬慶媳婦兒的眼睛。
馬慶媳婦兒小聲嘶了一聲：“我都沒見過這樣好看的米。”
祁徽平靜道：“姑娘當然去學校讀書，只是男女會分班進行教學。你們家若是有适齡的女兒和兒子，那兒子讀書，女兒也必須要讀書。讓女兒讀書的人家，招工也優先招她們的家人，這米也是給她們準備的。”
一聽他家兒子要讀書的話，女兒必須讀書，馬慶就愣了一下。他看了眼白花花的大米，脫口而出道：“這樣好的米，咋就是為姑娘準備的？為啥不是為兒子準備的？”
那兒子可是家裏以後的頂梁柱啊，好東西不應該緊着兒子嗎？
祁徽知道這可能是他心裏的真實想法，只是一時沒忍住問出來了。
他收了臉上的淡笑，做出冷酷的模樣來：“怎麽？我的東西我要給誰，還需要別人替我做決定？我說了，男女在我面前一樣的，我現在見女娃娃更加困苦，就想稍微幫一幫，不行嗎？”
他少見的發怒，是為了擺出強硬的态度來。
在場人都被祁徽唬了一跳，孫長友想到祁掌櫃對女娃子讀書，好像特別重視的态度，生怕馬慶這話會惹怒了祁掌櫃。
他只能幹笑了一笑，連忙用手碰了下馬慶，道：“祁掌櫃還用得着你來教他做事？”
馬慶想到祁徽仙人的身份，他被唬了一大跳，忙連聲道：“行，祁仙人說什麽都行，您說的都是對的，女娃娃也該讀書。”
祁徽怕他們故意陽奉陰違，現在答應地好好的，他走了卻不給自家女兒報名，便打一棒子，又給一甜棗。
“我們學校收女孩子，之後會有專門的老師記錄她們出勤率，也就是記錄她們哪天到學校上課，哪天沒到學校上課。”
他頓了頓：“除非有特殊原因，比如家中确實出事，她們确實生病，否則我不允許她們報了名，卻因為要幫家裏做活而曠課。若是她們正常上完一個月的課，那每個姑娘我都發半公斤的精米，這精米半公斤值一兩銀子的。”
此話一出，馬慶激動的和他媳婦兒對視了一眼，他們都掉進了那一月一兩銀子的話裏，心裏只道：要發財了！
這喜形于色的樣子，是正常反應。
祁徽神色冷了一些，又給他們做了個預警。
“雖說父母在，無私財。但我給的東西，我有做主的權利。這米你們要自己吃，只能吃三分之一，要把你換成銀子，你們只能拿300文，要是要用好米去換雜糧谷物，只能賣了米，用300文重去買雜糧谷米的量。”
“其餘剩下的三分之二，必須要都給女娃娃，給她們或是自己救急用、或是給自己添置東西用，反正東西最後只能在她們手裏。”
他環顧了四周表情各異幾人，語氣帶了威脅壓迫感：“我脾氣好，但是我不允許旁人在這件事上忽悠我。若是一旦發現哪家當爹娘的、當兄弟的哄了自己女兒，自家姐妹的米錢去，那我立即就要讓他們嘗嘗我的手段。”
祁徽所以拍在椅子上，輕微的聲響卻成功讓幾人抖了抖。
祁徽繼續冷着臉道：“你們知道的我來歷的，我那手段會讓人生不如死，要是有人想試試生不如死的滋味兒，那到時候盡管來就是了！”
孫長友、王學霖、馬慶以及馬慶媳婦，甚至是一旁沒有女兒的李家興，聽了這話，都吓得哆嗦了一下。
他們知道，祁徽是下凡游歷的仙人，他本事通天徹地的，如果他說過要讓人生不如死，那一定是會讓人生不如死的。
過了一會兒，王雪霖才幫着祁徽道：“既然您都這樣說了，那我相信他們定然不敢陽奉陰違，故意搶占自家女兒的東西了。”
孫長友聞言，把祁徽的這一番話刻在心裏後，他腰也不挺直了，只結結巴巴對祁徽承諾：“祁仙人放心吧，我們不敢貪心的。”
一個月多出300文錢已經很多了，自己姑娘平白多了700文，他們做父母的，覺得女兒這錢是他們做工的工錢幾倍了。
可沒有辦法，祁仙人的話，他們不遵守還能怎麽辦？
他神通廣大，萬一他真查到有人拿了自家女兒的錢，他就像說書講的神仙鬼怪故事裏，仙人用什麽烈焰焚身、渾身疼痛、下地府上刀山，下油鍋的手段來懲罰他們怎麽辦？
這錢雖多，但也得有命去享受啊！
馬慶戰戰兢兢的學了孫長友的話：“我們不敢的，不敢的……”
祁徽見自己吓到了他們，就滿意的點頭：“不敢最好。”
他們心裏有了畏懼，也不會把讀書的女兒當成一直剝削的對象，爬在女兒身上吸光那一個月半公斤的五常米。
祁徽起身：“好了，我的兩件事情已經說完了，你這村長要做的，就是把這件兩件事完完整整，一字不漏的告訴村裏的人。他們要是想起做工，想讓自己孩子上學，那麽三日後就去我們紅樓綜合學校門口的招生辦、招工辦的桌子邊辦理手續。”
馬慶點頭弓腰道：“小人知道了。”
“一定把要注意的事情都說好。”祁徽微微蹙眉。
“最後，我們學校對做工的人，讀書的人都會考核一個月，主要看他們的品行好不好。我會讓人找他們同鄉打聽他們，也會從日常觀察他們。這考核很簡單，我沒什麽要求，只希望他們品行好，為人勤快一點就可以了。”
馬慶道：“這事兒我也會說清楚的。”
“那就好。”他看向王雪霖、孫長友，“馬家坡通知完了，我們去下一個村。”
李家興把米又背了起來，祁徽率先往外走去，剛剛打開馬慶家的木柴門，就看到門邊圍了一圈湊近耳朵偷聽的人。
老老少少都有。
見祁徽發現了他們，他們下意識後退了一大截，露出尴尬又懼怕的笑意
有些不認識祁徽的，就朝他作揖，哆哆嗦嗦道：“公、公子好。”
祁徽倒不生氣他們偷聽，只道：“我和你們村長說了紅樓綜合學校準備招工、招生的兩件事，等會讓他全都告訴你們。現在我還有事，先走了。”
馬慶送祁徽到門口，見村民偷聽，他面上也不光彩。
他倒難得很有眼色，立即擡手，朝兩邊的人揮了揮：“去去去，你們別擋着貴人的路。要是有問題，只管問我便是。”
人群走到一邊讓路，祁徽大步往外邊，跟着他來的幾人也依次跟在了他的後面，一起上了馬車。
祁徽上了馬車，閉目道：“下個村子，是更遠一點的荷田坳了吧？”
王雪霖道：“不錯，就是荷田坳。”
祁徽睜開眼睛，笑了下：“聽說他們村大多種藕打魚，若是這村子裏的食材品質好，民風淳樸，村長品行好，日後食堂裏的藕和魚就都從這裏進。”
李家興插話道：“那他們得樂死了！掌櫃的，現在可以走了嗎？”
祁徽又重新閉上眼睛：“可以了，等到荷田坳，順道在那裏用午飯。”
李家興聞言，立即馭馬：“好，都聽您的！”
馬車往下一站駛去。
祁徽足足花了兩日，才通知完所有村莊裏的人。
他和王雪霖他們趕了夜路，第二日傍晚天黑，剛好到了客棧門口。
第三人，祁徽才梳洗好，他走出客棧往山下看去，早早就見到山下許許多多的人來報名了。
他立即坐了纜車下山。
非常抱歉，本來昨天說過今天寫三章，我也故意空出一天的時間了，但沒想到總會有別的事情打擾，讓我最後只能寫了四千字， 我看看之後有沒有機會補上吧。
感謝不離不棄的小可愛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