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報名完畢
報名完畢
紅樓綜合學校招工、招生報名點，總共設為了6個，其中三個報名點為招工報名點，另外三個報名點為招生報名點。
一大早，風塵仆仆的村民，都絡繹不絕的趕了到了山下。
他們癡迷的望着眼前高大紅牆上的匾額，雖然看不懂字寫的是什麽，但他們能夠想得到，這就是哪位祁仙人辦的私學，叫什麽紅樓綜合學校。
“這學校好生氣派呀！我家娃娃難道日後就是要在這裏讀書嗎？！”有人激動的喊出了聲音。
“我們在這裏做工，真的一個月有100文錢，還包吃包住？”有人有些期盼，又有些激動的詢問身邊的人。
年歲小的孩子站父母身後，男男女女都有，年齡大多是從六七歲到十二三歲的模樣。
他們擡頭瞧着紅樓綜合學校，只覺得這樣的學校好像揚州城裏，大戶人家住的地方一樣，看上去厚重又雅致。
報名人數越來越多，甚至有的人從城裏趕了過來。
他們或是來看熱鬧，或是來找活計，或是來将自家姑娘、自家兒子送到學校之中。
不一會兒，學校面前的廣場上已經站滿了人。
祁徽并未親自到現場，他只請了六個青崖書院的書生代他記錄報名人的名字、住址、以及長相特征。
現場十分混亂，人聲鼎沸，報名的人見到六個書生，每個書生走到一個招人的座位上坐好後，現場更加激動起來。
許多人如同掙破了鎖鏈的蠻牛，橫沖直撞的想要走到他們面前，詢問招工和招生的信息。
“敢問這問公子，你們說的每人每月100文錢，還包吃包住，不知道這話可否還做數……”
“這位大人，您看看俺能不能報名啊？對了俺家閨女也要報名讀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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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女人也能做廚子嗎？可是我們不會酒樓裏那些精致菜色，不知道還能否報名了？”
他們将六個書生圍得水洩不通，人人都在說話的時候，聲音又嘈雜又混亂，六個書生瞬間不知道自己應該先回答誰的問題。
好在孫長友很快拿着一個鑼來，站在人群之外，用力連續敲響：“梆——梆——梆——！”
巨大的聲音成功壓下了人聲來，大家不約而同轉頭向聲源看去，只見到孫長友站在一邊敲鑼。
有人認識他，知道他是清河村的村長，也知道現在他很得那位祁仙人的重用。
聽聞那位祁仙人十分大方，不知道這個孫長友得了多少好處了！
別的村長羨慕的看着孫長友，六個書生卻已經松了一口氣。
孫長友見狀，不由覺得好笑。
這六個到底是文雅書生，他們是做文章是好手，但是碰到這些心急又激動的老百姓後，就稚嫩得沒啥子辦法處理了。
他敲完鑼，自個兒擡頭挺胸往前走，走到中間招生的桌子面前，清清嗓子，對廣場中密密麻麻的人大聲道：“之前說過的話全都是真的，你們都可以放心！祁掌櫃說一不二，說好工錢一個月100文，就一個子兒也不會少！”
此話一出，下面的人又議論紛紛。
“梆梆梆——”孫長友又敲了鑼。
他揚聲道，“安靜一些！來報名的人很多，你們需要分散排隊來報名！一個接一個排好隊，向這幾個讀書人說你們的名字、你們的住址、你們會什麽，說完就讓下一個人來說！你們聽清楚了嗎？”
下面的人點頭：“聽清楚了！”
孫長友滿意點頭，還把祁徽吩咐的事情重複了一遍。他夾帶私貨，一邊說事，一邊吹祁徽的彩虹屁。
“祁仙人仁慈和善，心系咱們窮苦的百姓，憐惜我們一大早上趕路的辛苦。他想着大家夥兒可能沒用早膳，便為你們提供了吃的，好讓你們吃了再繼續趕路！”
“故而你們報完名後，可以帶着你家娃娃到另一邊排隊。每個人去領一碗米粥、一個包子、一碟子小菜！吃完之後，你們就可以回家等錄用的消息了！你們放心，吃的都不用錢，這是祁掌櫃的仁心，所以你們一定要牢牢把他的恩德記在心裏！”
他話音剛落，報名保的百姓仿佛傻了一般，呆呆的重複了一遍：“啥？我們還能得免費的飯吃？”
趙老兒佝偻着背，拉緊了他孫女趙小草的手，聽到什麽包子、粥、小菜的，他舔了舔嘴唇，有種喜突然從天而降的茫然感。
他命苦，老伴生下兒子後沒多久就走了。他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眼見兒子娶妻生子，日子好了起來。結果兒子、兒媳前兩年上山挖藥出了意外，如今又只有他和孫女兩個人在趙家村過活。
他年紀大了，只能拖着身子種種地，收點稀少的糧食，讓自己和孫女小草餓不死罷了。
趙老兒最擔心的就是他去了之後，他這個六歲的小孫女要怎麽辦。
他日日擔心，村長就對他們說了祁掌櫃要招女學生，還要包吃包住的事。
趙老兒想着，他年老體衰，再沒能力養活孫女。他們趙家村兒一向很窮，離城遠不說，又住在山裏，村裏的親戚也不富裕，他們也剛剛能混個飽肚。
這樣想來，日後等他沒了，那些親戚也不大會養他孫女的。
如今這個紅樓綜合學校，倒成了趙老兒的孫女趙小草唯一能活下來的地方了。
趙老兒當機立斷，要送趙小草來讀書。
他怕路遠趕不及報名，昨夜裏拼命壯了膽子，連夜帶着孫女走夜路來學校這邊。
他們爺孫倆走了一晚上，終于在天蒙蒙亮的時候，走到了紅樓綜合學校。
現在他們又累又餓，不過勉強撐着罷了。
下一刻，趙老兒和趙小草就見到那個長了紅豔豔的楓葉的方形盒子，往天上滑到了學校旁邊。
那盒子很好看，連門上都是楓葉，還會飛。這神奇的畫面，又看呆了好多人。
已經換了秋日紅楓主題的纜車門一開，立馬走出孫長友的媳婦兒秦氏、馬慶的媳婦兒張氏，以及八個個大漢。
他們每人都拎着一個大鐵桶走了過來。
他們一來，離他們近的人就聞到一陣陣飯菜的香味。
有人的肚子立即咕咕叫了起來。
趙老兒驚奇道：“還真有吃的！這許多人啊，要多少米多少菜，多少錢才夠吃！那位祁仙人果真是神仙下凡的嗎？”
他默默喃喃了兩句，旁邊姚老漢就插話道：“肯定是神仙呀！不然誰會這樣好心給你吃的喝的！還不收束脩，給你家娃娃讀書？”
對呀，不是神仙，他為啥要管他們這些窮人家的死活呢？！
趙老兒低頭，看了眼自家孫女枯黃消瘦的小臉，因為一頓飯，他心裏一下子就對祁徽仙人的身份深信不疑了。
對于他們這些普通老百姓來說，其實只要能讓他們吃飽飯，那個人不管什麽身份，他在他們心裏也真的算是仙人了。
趙小草不知道她爺爺在想什麽，她只仰頭朝他露出笑容，有些緊張卻堅定道：“爺爺放心吧，我一定要去讀書的。”
她想，只要自己能好好讀書，就能領了米換成粗糧，讓她爺爺活下來了。
孫女這樣懂事，趙老兒怎會不知道她想什麽。
他擡手摸了摸她枯黃如雜草一樣的頭發，黝黑的臉上一笑就滿是皺紋：“好，好，我家小草一定能好好讀書的！”
趙小草依賴的蹭蹭爺爺的手，笑彎了眼睛。
趙勝之前是幫祁徽養豬的，王大之前是幫祁徽農豬圈的，此刻他倆都在給祁徽繼續打工。
今天忙，趙勝喂完豬後，他就和王大一起來分發飯菜。他和王大讓王大帶的那幾個弟兄，把八個大鐵桶放在了地上。
他們一揭開了蓋子，就惹得許多人踮腳看。
桶裏，白生生的米被熬成了粘稠香濃的米粥，散發出一陣陣香味。特意做成成年男子拳頭大小的崧菜豬肉包，熱騰騰的堆滿了桶。
鮮脆可口的榨菜、冒着米香的米湯，一下子讓人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這真是給我們的？”
“這樣好的米，我從來沒吃過呢！”
“這樣大，這樣香的包子，我也是第一回見！”
“這手筆太大了，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啊！怕只有活菩薩，活神仙才能對人這樣好……”
孫長友敲了敲鑼，扯着嗓子道：“飯菜客棧裏還有，每個人都有得吃！你們不要擠踏，不要推攮，好好排隊來報名！”
“祁掌櫃說了，品行也是考核的标準，你們誰要是吃了飯菜卻重複領，或者是故意插隊、故意推擠弱小，那飯菜不會再給你們，學校也永遠不招你們做工！”
這話一出，那些心急無比的人像被潑了冷水一樣，再不敢着急了。
來報名的人規規矩矩的排起了長隊，那隊伍如長龍一般，慢慢延伸到了遠處。
青崖書院裏那個成績好的學生楊晖，正蘸了墨水，問眼前的老漢：“您叫什麽名字，您孫子叫什麽名字？”
姚老漢連忙道：“我叫姚大，我家孫子叫姚存志。”
楊晖寫下來他們名字，又問道：“你們住在哪裏？姚存志今年幾歲了，可曾識字啓蒙過？”
姚老漢道：“住在清河村，我孫子今年七歲，尚未識字啓蒙。”
楊晖點頭，他很快收筆，朝他們和氣的笑了一下：“已經記好了，你們可以去吃飯，讓下一個來記錄。”
姚老漢道了謝：“謝謝這位大人，我們先去吃飯了。”
他牽着自己小孫子，迫不及待的排隊去拿飯菜。
楊輝再次沾了墨水，擡頭看向瘦骨嶙峋的趙老兒和趙小草，道：“老丈什麽名字？您家孩子什麽名字，幾歲了？你們住在何處，她之前可曾啓蒙讀書過？”
一連串的發問，讓趙老兒有些膽怯啞聲，一時沒有回話。
趙小草卻已經笑了起來，鼓起勇氣仰頭道：“我爺爺叫趙有福，我叫趙小草。我家在趙家村村尾，我今年六歲，不識字。”
楊晖忍不住誇她：“你倒是聰明伶俐，能說會道的，将來說不定讀書讀得好。”
趙老兒和趙小草聞言眼睛都亮了起來。
楊晖記完了，又讓他們去吃完。
招工的那邊，青崖書院的王自文看着一個容貌滄桑的婦人，道：“嬸子叫什麽名兒？你會做什麽，你想在廚房做事，還是想做掃灑的活兒？”
婦人嗫嚅了一下，想到自己做菜尚能入口，學菜也算快，她就小聲說：“我叫李梅花，我打算在廚房裏做事。我會做家常小菜，我學做菜很快，廚房活計也幹得利索。”
王自文點頭，又問：“那嬸子家住在哪裏呢？”
李梅花道：“我住在荷田坳。”
王自文點頭：“已經好了，下一個！”
他旁邊招工的也道：“下一個！”
記錄完的人已經端着一碗白花花的大米粥，将大包子藏在包裏，打算帶給家裏人吃。
他們喝着溫熱醇香的米粥，配着鹹脆可口的榨菜。那米粥比家裏的粗糧軟糯可口，榨菜也不知怎麽做的，吃着味道好極了。
一碗暖粥下肚，渾身都暖了起來，好像有了力氣，有了希望。
此時，林如海已經讓管家林全，帶人給祁徽送來了一本本經他選擇性改編過的語文、數學、簡單化學、物理、歷史、地理等教材書了。
書放滿了來都來客棧大廳的整個角落，其餘棉質的小碼、中碼的校服，也堆放得整整齊齊的。
祁徽滿意的點頭，對林全道：“勞煩管家代我向我賢兄道謝，替我向嫂子、以及玉兒問好。”
林全笑着應了，還道：“我們老爺就知道公子會同他客氣，他說你們是一家人，不用說什麽謝不謝的。聽我家那婆子說，夫人身子大好了，倒是姑娘，她有段時間沒見公子，想來是想念您了，就會常常說起您來。”
提及黛玉，祁徽面上笑意深了一些：“我最近是有些忙，一時沒有去府裏看她。等不忙了，我再帶她去玩。”
他明顯真情實感了許多，語氣也變得溫暖柔和起來，帶着長輩對小輩真切的疼愛和關懷。
林全感受到祁徽對他家姑娘的疼愛，不由覺得自家姑娘好福氣，得了這位萬般疼愛她的世叔。
這般一看，林家日後定會蒸蒸日上了，他們在林家做活的，日子也會越過越好。
祁徽确實很忙，他送走了林全之後，便把印刷好的教材，每科都細致的翻閱了一遍，沒發現纰漏後，他又重新開始寫新生入學計劃。
首先，學生肯定要軍訓的。
軍訓是後世許多學生不喜，乃至懼怕的活動，但祁徽覺得軍訓很重要，不能缺了軍訓。
但這軍訓不能像後世一樣，一開學就開始軍訓。
祁徽考慮到他收的那些學生，有的家裏确實貧窮，學生的身體可能虛弱和營養不良。他們的身體需要有一段時間作為緩沖，需要規律飲食，規律作息後方可循序漸進的軍訓。
這軍訓也不全是要日日站軍姿一類的，可以讓他們進行慢跑之後，帶他們到田間地頭，幫忙挖地除草，也算一種鍛煉。
至于軍訓的教官，以及負責學校安保的人員，祁徽覺得，王大原先那些做建築的兄弟就不錯。
他觀察過，他們那一行人雖然長得五大三粗的，有一把子力氣，但他們很老實勤快，也沒什麽不良的習慣。
他們那群人可以放進單純的學校環境之中。
祁徽記事本上，詳細記着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時間慢慢到了下午，他微微擡頭，就見到幾個青崖書院的人，已經拿着記錄好工作人員信息，以及學校學生信息的冊子到了客棧前廳。
祁徽道：“你們都記完了？招生、招工結束了？”
楊晖把六本冊子整整齊齊放在祁徽旁邊，道：“都招完了，祁掌櫃要親自核對嗎？”
祁徽看着眼前一大摞冊子，額頭不由開始發痛。
他嘆了口氣：“可惜你們要讀書科舉，明早就要回書院去，不能日日幫我做事，不然我都想要聘你們做我學校裏的管事了。”
青崖書院裏的學生有些動心，但想到科舉方是正途，他們便沒有回應祁徽的話。
祁徽也知道，這些學生年輕，他們又有科舉做官的抱負，他的學校雖然建成了，但一個管事的身份，還不足以讓他們來替他長久的打工。
因為寒窗苦讀許多載，又受過“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教育，他們還是覺得科舉做官更重要。
祁徽看着幾本冊子，幽幽嘆氣：“現在只能我自己審核了，希望文會快點開，到時候招了老師，招了管事，我就不用什麽都親力親為了。”
十月初一，真是個讓人期盼的日子啊！
祁徽随便用完午飯，稍微散步消食之後，開始翻閱招工的名單，順便把留下的各村村長都叫到了大廳。
他打開電腦打開表格，把報名相同崗位的人，集中在一塊，然後憑借着青崖書院的學生對他們的描述，開始篩選人。
這個篩選十分粗糙，因為招工的名額有限，所以那些一家幾口人都來報名的，他只會錄取其中一個人。有些年齡太大的，年齡太小的，他也把名字删了。
到了這時，他才拿出粗粗篩選完的名單，詢問村子這些人的品行，以及他們日常的一些事情，以簡單判斷他們的性格、品德。
等祁徽選出要招的工作人員、學生，他又把名單讓人送到各個村莊，通知好上工、開學的時間。
做完這些，終于離十月初一只剩下了三日！
到達揚州的文人墨客、隐士學者、乃至皇帝官員，都齊齊往來都來了客棧的方向而去！
今天五千多字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