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體驗現代食堂
體驗現代食堂
時至十月，天氣微微轉涼，但紅樓綜合學校之內依然綠意叢生，絲毫不顯得凋零枯敗。
走過門外立着的日晷，穿過高聳巍峨的紅牆，就能見到學校裏種植的四季常綠松柏，挺拔環繞着走道，滿路都是松柏的蒼翠，以及松柏清幽的松香。
随處可見綠茸茸的草坪被大面積的鋪設，石桌石凳、木質長椅随意散落在四周，顯得閑适又充滿意趣。
天空明澈湛藍，一排排由北飛回的大雁排成了人字，這人字畫卷和湛藍的天空籠罩着紅樓綜合學校的亭臺樓閣，高樓瓊宇，令學校顯得分外幽靜雅致。
有人贊嘆：“真是幽靜雅致，清靜秀美的讀書之所！”
走過學校通往食堂的大道，衆人已發現路上有了一個古樸的木制路牌，上面用潇灑飄逸的行書雕刻了三個大字“求索路”。
祁徽發現有人看這路牌，不由笑着介紹：“學校裏好多道路還未曾有名字，只有這條進學校大門的主路，早早被我定下了這個名字。”
康熙瞧了那字跡一眼，點頭誇贊：“這字是好字，名也是好名兒。這‘求索路’想來是取自三闾大夫屈原的‘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之意。”
“确實來自三闾大夫的這一句。”祁徽态度不冷不熱，并未因為康熙的身份就對他過分熱情。
康熙也不在意這樣的态度，他只接着道：“這讀書人進學，正如暢游書海。可書海廣博無邊無際，正需要讀書人不斷求索，才能有所進益。求索學問，是讀書最初就需要做的事情。祁掌櫃為這條進門的主路，起這樣的名字，看來就是希望學校的學生，能夠一直求索進學。”
祁徽面上浮現淡笑：“您說得不錯，另外這些學生大多出自農家，本就求學不易。學校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學習的機會，但我也希望他們進了學校後，能學到求索精神，就算是日後從學校結業離開，我也希望他們保持這樣的求索精神，做到活到老，學到老。”
康熙和在場衆人心生感慨。
“活到老，學到老”這是一句大白話，但是要貫徹這一句話，就要用一輩子去踐行。這其中的艱難、誘惑太多了。
學無止境，但沒人能說自己可以一直保持求索精神，孜孜不倦的終身學習。
祁徽也知道這是個美好的願景，不一定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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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着人繼續往前走。
一群人跟在他身後，好像在秋游一般。
沒過多久，衆人已經見到寬闊的道路兩旁，種植着整整齊齊的樹木旁邊，出現了一座兩層的食堂。
那食堂上有個大大的匾，上面寫着第一食堂。
祁徽站定，回頭對自己身後浩浩蕩蕩的人群道：“這就是學校的第一食堂了。學校現在主要有兩座食堂，一座在進學校大門不遠的這條求索主路上。學校的第二食堂，則是坐落在學校深處，學生的宿舍樓就在那邊。”
“因兩座食堂大同小異，所以我們決定帶諸位去二食堂參觀并且用午膳。用完午膳後，諸位可以去參觀學生宿舍樓。”
衆人都贊成這個提議。
走了一會兒，終于到了第二食堂。
還沒走進食堂，前來參加文會的人，以及綴在隊伍後面，因好奇跟來的百姓，都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有些人是匆匆趕來參會的，此刻并未用飯，所以聞到飯菜香味後，他們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來。
“諸位随我進食堂罷。”祁徽率先走進二食堂，他身後的隊伍也跟着他走進了食堂之中。
他們走進二食堂後，便被這整齊寬敞，明亮幹淨的食堂驚呆了！
那一排排整整齊齊的塑料桌椅，無比整齊的擺放着。
統一的白色桌面，搭配暖橙色的椅子，顯得倒是和諧。
那拼接的長桌可以坐八個人，單獨放置的單桌可以坐四個人。桌面明晃晃的好似白瓷一般，上面既沒有半點灰塵，也沒有半點油漬，幹淨整潔得讓人心生喜愛。
只是他們不知道這桌子和椅子是什麽材質做的，看上去既不是木頭，也不是鐵、瓷、陶的材質。
衆人将這從未見過的材質，又歸結到了祁徽頭上。
他們還看到，最前方是長長的平臺。平臺上放了10個菜，那菜是用特別大的瓷盆裝着的，旁邊一個貼着“免費”字樣的大鐵桶蔬菜湯。
平臺後還站着10個衣着幹淨齊整、頭上帶着統一白色帽子，帶了白色布手套、臉上也戴了口罩的婦人拿着打飯的勺子。
她們看着烏泱泱的人群，有些局促緊張的站着。
這些婦人都是中年女子，雖說她們自個兒早已經嫁人了。
農家婦人也要幹活，所以她們沒什麽不得抛頭露面之說。
但是她們也從未見過數量這麽多的男人，更何況這些男子一個個看起來都是長袍馬褂，滿口之乎者也的讀書人。
他們和村兒裏的男人很不一樣。
讀書人又稀罕又值得尊敬，一次性見這麽多，她們雖然早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有些不太适應。
祁徽沒有說什麽，他只是對身後的人道：“諸位要是想要吃飯，但卻無從下手的，可以跟着我來做。”
他主動向前，站到最前面的窗口，對有些緊張的馬慶媳婦張氏露出個溫和的笑容，道：“請給我一份飯。”
張氏瞧見祁徽的笑容，冷靜了一些，她立即從一旁的大鐵托盤裏，取出一個餐盤出來，放在祁徽面前。
張氏有些緊張得手抖，但還是穩穩的替祁徽打了一份飯。
祁徽端起餐盤，讓到一邊去。
他對衆人道：“諸位，學校裏就是這樣打飯的。”
祁徽指了指大瓷盆上貼的标簽：“這飯菜都标了價格的，我們食堂的米飯吃完還可以再加，再次加飯就不用再花了。”
語氣一頓，祁徽嚴肅了一些：“我們食堂的飯菜味美且價格便宜，諸位若是有用飯的需要，就可以排隊來打飯。打飯的窗口有下邊還有一個，請諸位錯開排隊，不要擁擠，也不要浪費糧食。”
這食堂的牆壁上還貼了許多祁徽讓做的宣傳語，譬如“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半絲半縷，恒念物力維艱”，之類的标語，令随意添飯卻不吃完的人能收到警示。
因紅樓綜合學校收的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所以學生吃飯，實際上不用花錢，而是要花積分。
但是今天來參加文會的人，都需要花錢。
不過祁徽考慮到來的文人裏，可能會有家境貧窮，落拓困窘的文人。
今日的飯菜的價格，祁徽只定得比成本價高上兩三文。
不夠吃，卻可以添加的米飯，他定價為3文錢，價格稍貴，但這米卻是五常米。
祁徽在個人小商城裏，按照一袋25公斤280文錢的價格買了很多米，他除了把這米給一些女孩兒外，就是用來暫時供應食堂了。
等過段時間，祁徽定下米行後，食堂吃的這個五常米，除了送給女學生外，就不會在食堂裏每天都吃了。
他算過收支盈餘，發現一袋25公斤的五常米，正常加水做飯，可以做成50公斤的米飯。
一個成年人午飯一頓吃250克-400克的米飯，這樣一算，祁徽這一袋子米，按每人三兩的飯量算，也能供應170個人的量。
這一筆賬算一算，170個人，每人3文錢，總共就能收到520文錢，這錢扣除祁徽買米的280文後，他一袋米還能賺到240文。
除了米外，素菜一勺是1文錢，葷菜一勺是2文錢。
這個價格可以說很便宜了！
祁徽不需要吃飯，就把自己的餐盤遞給了身後的康熙。
于是自康熙開始，每個人都規規矩矩的去打飯窗口打飯。
學生本來是有積分的飯卡的，但現在這些人沒有，所以他們是投銅幣進桶裏。
若是沒有銅幣，只有銀子，就會有個不打飯，只算賬的工作人員給他們找錢。
康熙端着瑩潤白糯的米飯，走到了打菜的窗口。
他沒有先打飯，而是從窗口的頭，走到窗口最後一看，看完了這些熱騰騰的飯菜品類。
康熙發現，食堂裏各地的風味都有，葷菜有五個：黃焖鴨子、小炒豬肉、清蒸臘腸、宮保雞丁、清蒸鲈魚。
素菜有：清炒苦菜、崧菜炖芋頭、涼拌三、麻婆豆腐、以及一個紅紅的，不知道是什麽的蔬菜去炒雞蛋。
那紅色的菜看上去眼色過于鮮豔，康熙從未見過。
他一時來了興趣，就把盤子給了打飯的婦人。
“給我打個這個素的，再來個崧菜炖芋頭、麻婆豆腐、黃焖鴨子。”
打飯的婦人利索的給他打完了飯，經過崗前培訓，她能很快進行簡單加減運算：“菜錢總共5文。”
康熙将五文錢放到一旁的木桶裏，自己端着盤子，在牆角邊取了竹筷和竹勺子，走到了祁徽所坐的那一桌坐了下來。
他面上帶着笑意，覺得這個體驗倒是十分有趣。
雖然這個過程沒有太監試毒，也沒有宮女、侍從來布菜，所有事情都是自己親力親為，但做這樣的事情，卻讓他心裏有種從容悠閑的感覺。
見到康熙成功打飯打菜後，排在他身後的人立即興致勃勃的跟了上去。
打飯打菜，自己端餐盤取筷子，自己找桌子坐下，當真別有感觸。
食堂熱鬧起來，飯菜香味與鼎沸的人聲開始交融，顯得無比有煙火氣息。
康熙先吃了一口白生生、香噴噴的米飯。
那米飯入口，他咀嚼了兩下，就不自覺頓住了。
這米飯香軟黏糯，米香醇厚，回味帶甘。
那股子米的醇香與米的口感搭配在一塊，想得人恨不得多扒幾口米飯，好嘗夠米飯香甜味！
康熙忍不住加快了咀嚼速度，他沒有吃菜，光吃了好幾口米飯後，眼神有些複雜的看了眼祁徽。
兩文錢的飯錢，這是虧本的買賣！
忍了忍，康熙沒忍住提醒祁徽。
“掌櫃的，你把飯錢定得太低了。這米飯味道極好，就算是宮中的貢米，也少有如此美味的。更何況，這大白米飯瞧上去顆粒飽滿，白潤晶瑩，品相可謂世間少見。這樣的米，價格原本應該定得很高的。”
一般來說，這樣的米是最上等的精米，只會供給他和太後。一些高分位的嫔妃，也不見得頓頓能吃上這樣的米。
“米就是拿來吃的，我也不在乎這米的價格。”
祁徽眼神淡然，好似渾身沒有半點銅臭，也不在乎這米的價格一般。
“今日舉辦文會，我希望文會熱鬧歡樂，我不在乎這米值多少錢，我只在乎客人們有沒有填飽肚子。”
康熙深深看了眼祁徽，心裏卻嘆息，仙人真是不知道世事維艱。
轉念一想，他又覺得，許是祁徽手裏有了太多的好東西，所以這些禦米、貢米，對他來說，可能不值一文吧。
康熙想着，繼續吃飯，心裏卻有些豔羨，有些眼紅。
化羨慕為食欲，那崧菜炖芋頭，崧菜的清甜與芋頭的軟糯結合得恰到好處。
康熙年齡越大，牙口腸胃就日益不好，這個合胃口，又軟糯好克化，他就一連吃了好幾筷子。
然後，他看着紅黃相間的番茄炒雞蛋，遲疑了一下，還是夾了一點嘗試。
康熙原以為這味道會奇怪。
但沒想到，這味道竟然是酸甜的。
酸酸甜甜的番茄同雞蛋一起炒後，變得極為下飯。
他無師自通的把番茄雞蛋澆到米飯上面，用筷子拌勻。
那番茄雞蛋的酸甜可口之味，融合着米飯香糯醇美的口感在舌尖上炸開，竟是奇異的下飯與爽口！
康熙下意識加快了吃飯速度，但他用餐禮儀俱佳，雖然吃得速度快，但他動作看上去也很是斯文。
他吃着飯，忍不住對祁徽道：“這些菜滋味都美極了！您學校裏做菜的廚子，廚藝真是好啊！”
康熙不是沒有吃過更為精致的飯菜，宮裏禦膳房中，可以說已經彙集了天下最有本事，廚藝最高超的那一批廚子。
但是那些廚子現在做個普通菜湯，都要用許多雞肉打底、大骨慢熬，炒個菜要各種繁複的程序去做。
好像不這樣做，就沒有辦法顯露出他們作為禦廚的廚藝非同凡響。
最後禦廚做的蔬菜是鮮美異常了，但蔬菜失去菜原本的清香味。肉類也沾染了別的高湯滋味。
那些菜，吃多了只覺得膩得慌。
康熙現在吃了這一頓，卻覺得清爽好吃。
這些做菜的大娘、嬸子，真的是很努力的跟着做菜的視頻練習。她們的努力現在得到了肯定，祁徽難得滿意的笑了笑。
“你們喜歡這個味道，又能不浪費的吃完飯菜，就是對她們工作的最大肯定了！”
不止是康熙一個人吃得香甜。
幾乎是所有人，都覺得這紅樓綜合學校的飯菜實在太香了，太好吃了！
那清蒸鲈魚做得肉質鮮嫩，又沒有半點腥氣。那黃焖鴨子，用醬料把鴨子的腥臊完全壓制住後，又突出了鴨肉特殊的肉香！
鴨肉被醬料完全浸透，吃一口就覺得味道濃郁醇香，讓人口水直流，想要再吃一口。
素菜也新鮮美味，拿到不知道什麽菜炒的番茄，看上去紅通通的，但滋味格外酸甜口可！
米飯也好吃！
所有人都埋頭吃飯，沒一會兒，有人端着盤子到了打飯的窗口添飯。陸陸續續的，也有人去打飯的窗口添飯。
有人吃得驚嘆：“我從來沒吃過，這樣好吃爽口的米飯！”
“菜也美味！那道炒雞蛋的做飯，我前所未見，但卻覺得美味異常。”
“真羨慕紅樓綜合學校的學生啊！他們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本來是寫窮苦農家子，現在讀書環境這樣清幽雅靜，不用束脩就罷了。他每天還能嘗到這樣好的滋味，真是讓人豔羨。”
好多家世一般的，真的羨慕起來了紅樓綜合學校的學生。
連鄭燮也拉了拉鄭之本的袖子，歪纏道：“父親，我想在這裏讀書！我聽人說，掌櫃的正在招教書先生。父親教書這樣厲害，不如你在這兒教書，我到這進學如何？”
鄭之本用帕子擦了擦嘴，頭疼道：“胡說什麽，我們都來這裏，那你母親怎麽辦？”
話是這樣說，他心裏卻有些動搖。
就是一直臭着臉的胤禵，也忍不住偷偷打了個飽嗝，揉了揉自己鼓起來的肚子。
胤禛回味着米飯的滋味，置身與輕松熱鬧的環境之中，竟然覺得他是紅樓綜合學校的學生就好了。
這樣他就能單純求知，單純勤學，而不用被卷進一些鬼蜮伎倆裏。
甚至是一直心腹重重的太子胤礽，這回也徹底放松了下來……
祁徽坐在其中，看着參加文會的賓客享受的吃完飯菜後，紛紛贊不絕口的情況，他唇邊笑意深了許多。
等所有人用完飯，祁徽站了起來：“諸位都吃完飯了，你們若是累了，不想走動就可以在這休息。需要方便，可以去找工作人員帶路。”
“若是你們不累，可以随我一道去參觀學校。我們從計劃學生的教學樓、宿舍開始參觀，然後再去老師宿舍、辦公的行政樓、圖書室……”
有個年輕的文士突然詢問祁徽，語氣裏帶好奇的期待：“我們參觀了是要取名和題對聯嗎？掌櫃的之前說，選中我們的樓名和對聯之後，也會送神秘禮物，不知道能不能透露一下是什麽禮物？”
祁徽微笑拒絕了他：“不能透露送了什麽，若是好奇的話，諸位可以盡顯文采，親自獲得這份禮物。”
神秘禮物也是一種噱頭，可以讓賓客積極參與到學校大樓的命名以及題對聯。這不僅是文會的環節，也是幫助祁徽這個起名廢，替學校大樓、道路取名，寫對聯的一種好方式。
沒一會兒，衆人跟着祁徽走出了二食堂，往教學樓走去。
他們要去正式參觀，學校的核心建築——教學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