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晉江獨發
第二十七章：晉江獨發
戎霜的怒意夾雜着殺意，來的突然又恐怖。她自己也說不清是為什麽，只覺得那股氣郁結在胸膛內，猶如猛獸一般，瘋狂地想要掙脫出來。
明明眼前這個人她今日是第一次見，卻像是有着血海深仇，讓她的情緒出現難以遏制的波動。
這種情況她還是頭一回遇見，短暫的殺意增長後，戎霜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如今這個情況還能如此輕松随意地在府中行走的人不多，幾乎是平複下心情後的一瞬間，戎霜就猜到此人的身份。
對方看着她，笑容真切。仿佛是沒有察覺到戎霜剛才的殺意，擡手作揖。
在不清楚緣由前，戎霜不會貿然撕破臉皮，她點頭致意，沒有繼續糾|纏的意思，和對方擦肩而過。
藍辰看着她遠去，在門口稍顯躊躇，并沒有走進去，而是轉身離開。
他等的人都來了，這場戲該開場了。
藍辰在院子外面徘徊并沒有進來，耶律雪不知道戎霜遇見他，見戎霜心情不悅地進門，詫異道：“這是怎麽了？去禪心寺不順利？”
戎霜搖頭，放下手裏的東西，坐到耶律雪身邊：“去禪心寺倒是順利，但結果可能不是你想要的。”
一寺的僧人無一活口，暴屍荒野，戎霜想起來還有點糟心，這也意味着問題真的出現在程夫人身上。
耶律雪認真聽戎霜所言，聽到最後饒是心裏早有預料，她還是忍不住嘆息。
“我剛才進門的時候瞧見了程大人請來幫忙的朋友，那個人給我的感覺不太好。”戎霜略顯猶豫，遲疑片刻還是把遇見藍辰的事告訴耶律雪。
“我見過他了，在這件事上，我和你的想法一致。”耶律雪微微蹙眉，這樣一個強大的朋友現在才露面，的确很容易惹人懷疑，她預感這件事不會那麽順利。
戎霜思索道：“你有沒有想過和程大人談一談？看得出來他在民間的風評很好，也不排除是一時受人蠱惑，而且你的靈魂碎片在妖邪的體內時間太長，也會遭到污染。”
生人吞魂本就是禁|忌，加上外人的刻意引導，污濁之氣會損傷耶律雪的殘魂。
耶律雪垂眸道：“只怕他不會聽我所言。”
程舟如今走的已是絕路，回頭無涯。他既然為了程夫人開了殺人的頭，就不會輕易放棄，哪怕明知面對的是什麽，也會堅持走下去。
這樣的感情孤注一擲，不以傷害別人為前提，耶律雪還能稱贊一聲情深義重，可惜……
“既然你不想和他談，那我夜裏去府裏查探一番，看能不能找到程夫人。”戎霜沒有過多糾結，她相信耶律雪有自己的判斷，身為太子，她要考慮的比戎霜更多。
白日裏一向相安無事，藍辰的出現沒有引起太大的騷動，從府中官兵對他的态度看的出來，他不是第一次出現在這裏。程舟也沒有像對待新人那般接風洗塵，而是讓藍辰自便。
戎霜和耶律雪下午沒再出門，戎霜上|床休息就寝，耶律雪則在窗邊看書，偶爾也會擡頭掃一眼熟睡的戎霜。
在獨孤雪記憶裏的戎霜沉悶而且不愛笑，她感激獨孤雪的救命之恩，對獨孤雪忠心耿耿。
而在耶律雪面前的這個戎霜愛笑，開朗，看不到半點內向的影子。她們就像是兩個極端，耶律雪很難将她們聯系在一起，但偶爾戎霜護着她時，她心裏就會泛起漣漪。
記憶和現實不能重合，心情卻微妙的融合在一起。感受到胸膛內心髒的跳動，耶律雪嘴角有了淺淺的笑意。
戎霜這一覺沒有睡太久，暮色将沉，屋外傳來換防士兵的聲音。他們提心吊膽，很久沒有睡過好覺，難免念叨兩句。
戎霜翻身起床，耶律雪靠在桌邊小憩，窗外的燈光落在她身上，單薄的身影染上一層冷光。
戎霜走過去把人抱起來，耶律雪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喃語道：“要出門了嗎？”
戎霜把人放在床上，擡手在她額上留下護身符，道：“要出門，你好好休息，別擔心。”
戎霜的氣息讓耶律雪感到安心，她蹭了蹭戎霜的掌心，迷糊間也不忘叮囑：“注意安全。”
這座府邸并不是什麽銅牆鐵壁，戎霜修為高，可以完全隐匿自身的氣息，如入無人之境。府邸明面上一覽無餘，沒有什麽值得偵查的地方，戎霜要找的是府邸之下的東西。
戎霜用符紙折了一只蝴蝶，施法驅動，讓蝴蝶追尋院子裏的邪氣。蝴蝶在黑夜中翩舞，扇動着翅膀帶着戎霜在府裏亂竄。
偶爾有巡邏的人發現耳邊多出一股風，認真卻看時又沒瞧見人影，只當是自己多心了。
蝴蝶拐入一處幽暗之地，這裏終日不見陽光，牆上爬滿了綠色的苔藓。牆角的屋檐上挂着一盞燈，燈光慘白，給整個院子添上幾分詭秘之色。
蝴蝶在這裏停下來，圍繞着草地上的排水口轉圈。此地濕潤，夏季多有雨水，這樣的排水口随處可見，平日裏根本就不會有人仔細觀察。
戎霜收回蝴蝶，正欲探出靈力查探，一聲壓抑的怒吼從地下傳來。
“你把她弄到什麽地方去了？你別忘了當初我們的約定，你要是敢傷她性命，我一定殺了你！”
戎霜聽出這是程大人的聲音，他似乎是在責怪某個人，因為之前在這裏的程夫人不在這裏了。
戎霜心裏有些異樣，她聽見那人道：“起死回生哪有那麽容易？程大人不要太貪心了。不過讓她變得正常一點我還是做得到，比如吞掉你的那兩位客人。”
藍辰嘴角上揚，陰冷的笑意看的程大人打了個冷顫。
戎霜一驚，意識到耶律雪危險。她抽身後退，腳下這方院子卻不知何時變成了充滿陰氣沼澤。
無數的白骨枯手從沼澤裏伸出來，死死地抓住戎霜的腳踝。戎霜被拽的一個踉跄，險些跌落在地。她掌心燃起火符，符紙上烈焰奔騰，陰氣遇火就散，但那些白骨卻依舊牢牢地抓住戎霜。
“戎霜！”
尖銳刺耳的嘶鳴在戎霜耳朵旁炸響，一股陰冷的氣息瘋狂地朝着她湧來。
戎霜只是身形微晃，面不改色地燃符。她動作熟練，下手無情，烈焰迎風而漲，炸的白骨亂飛。戎霜趁機拔出自己的腳，禦氣升空。
院子裏的動靜驚動暗室裏的兩個人，戎霜還沒逃出去，就有一道人影閃現到身前，完全攔住她的去路。
程舟也追了出來，看見戎霜一愣。
戎霜神情戒備地盯着二人，手上早已準備好雷符。
今夜天上無月，雲層低矮，一切陷入朦胧中，光暈不明。
藍辰掩唇道：“程大人，這可不是我不幫你，是天不助你。”
程舟神情痛苦，他有所猶豫，但很快又變得冷酷。他不能讓別人知道城主府的秘密，他必須讓自己的夫人活下來。
戎霜不是婆婆媽媽的性子，見此情形就知道一場惡戰在所難免。她也不廢話，見程舟動了殺心，揚槍而立：“程大人，回頭是岸。”
藍辰挑撥道：“他回頭只有痛苦。難不成你能對他所做的一切視若無睹，放他和夫人離開？”
程夫人的手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而程舟是幫兇。他們夫妻二人早已沒有回頭的可能，即便知道眼前是深淵，也不得不往下走。
戎霜瞥了藍辰一眼，道：“程大人，你回頭有痛苦，可你不回頭，痛苦的就是程夫人，你聽不見她在哭嗎？”
程夫人襲擊人時，流露出的氣息是那麽痛苦，她不願意變成這樣，可是體內的靈魂碎片把她變成了怪物。
戎霜不相信程舟感受不到，他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藍辰見程舟有些動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對戎霜發起進攻，整個院子彌漫着濃郁的陰氣，那些被火符所傷的白骨再一次重聚起來，手臂攀爬向上，奮力地朝着戎霜飛去，想要把她拖下沼澤。
戎霜引爆手中的雷符，提槍而上。藍辰虛晃一招，手腕翻轉間，抛出一個黑色的珠子。上面氣息充斥着不安和絕望，戎霜以為是什麽法器，長|槍橫掃。
銀色的槍尖剛觸及到珠子，珠子裏的力量轟然爆發，一股黑焰從裏面噴湧而出，迎頭把戎霜籠罩進去。
戎霜眼前一黑，腳下天旋地轉，四周風聲鶴唳，有股海浪漲潮的濕潤，濃郁的鐵鏽味飄散在空氣中。
戎霜穩定心神，定睛看去，她似乎是被圍困在一個幻境中。眼前屍山血海，煞氣滔天。
在她面前，敵人騎着鐵甲裹成的戰馬，長刀在她眉間：“戎霜，你不讓開，你就死！”
對不起呀，拖了那麽久，以後可能緣更。
這本從開文開始我就寫的不是很順利，改來改去都不滿意，後來還丢了稿子，整個人就很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