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左相vs.相公（第三更）

左相vs.相公（第三更）

挽香樓裏的一間包廂裏，尉遲霆剛剛和南越的探子進行完談話，那探子已然先行離開，尉遲霆正準備走出包廂，突然察覺到一絲不對。

方才的對話，總覺得好似有人在偷窺似的，但方才包廂內又确乎只有他和探子兩個人。

尉遲霆猶豫片刻，擡腳正要往包廂門口走，沒走到門口，又不死心地折返回來。只見他走到包廂內的一個屏風前，擡腳作勢一踹，屏風轟然倒塌——露出了屏風後一個虛掩的門窗。

原來這個包廂竟是和隔壁的包廂連同的，中間只用了一個門窗作隔，隔音效果相當于沒有。

尉遲霆一腳踢開那門窗，對面那個包廂內卻早已人去樓空，只桌上一杯熱茶冒着袅袅白煙。尉遲霆頓時氣得火冒三丈！

随着他一聲“來人”，兩個随從模樣的人走了進來，“大人。”

“給我查清剛才是誰在這間包廂！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敢這麽大膽子偷聽我的談話！”

三日後，依舊是挽香樓內，一個模樣俊俏的堂倌領着身後一名身着常服的大人走進挽香樓最豪華的一間包廂，那大人皓齒星眸，膚白若雪，仔細一瞧那面容還帶點溫婉的味道。

那堂倌領着司徒靜進了包廂，就直接退下了。司徒靜走進包廂，在一方圓桌邊坐下。對面，已經有一位同樣身着常服的人在圓桌邊等她了。

司徒靜先開口道：“尉遲大人，你我日日在朝堂上相見，今日尉遲大人卻特地約了司徒靜到這挽香樓來，不知有何要事？”

尉遲霆聞言并未答話，只是先一手翻出茶案上的一個茶杯，提起茶壺，茶水高抛一線，穩穩落入茶杯之中，他将茶杯推至司徒靜身前，“司徒大人請用茶。”

司徒靜聞言正欲執起茶杯，未料得那茶水是新出的沸水，茶杯自然也滾燙無比，她還未執起茶杯已覺得手燙了一下，一個沒拿穩，茶杯便翻倒在桌面。

尉遲霆看到這場景似是驚吓了一下，随即就掏出随身的手帕遞給司徒靜：“司徒大人還請小心。”

司徒靜接過手帕擦了擦身上的茶漬，“無礙，尉遲大人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尉遲霆先勾了勾唇角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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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長得一副鷹鈎鼻，一笑起來那鼻頭便更加下沉，看得人生出幾分寒意：“日前，我在挽香樓同一位南越來的友人小聚一番，聚完卻發現隔壁有人窺聽，不知此人可是司徒大人手下的人？”

司徒靜聞言卻不直接答話，只道：“既然是友人小聚，那麽無非便是些閑談，尉遲大人又為何要用窺聽二字？”

尉遲霆聞言笑了笑，臉上卻幾乎看不到笑意，“這麽說，那日窺聽的人，确是司徒大人的人了？”

司徒靜望着尉遲霆，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尉遲霆：“既然司徒大人都查到了我與南越的關系，想必司徒大人手上此時擁有的信息必不是只有這一條吧？怎麽樣，要不要和尉遲霆做個買賣？”

司徒靜：“願聞其詳。”

尉遲霆：“按理來說，司徒大人手上的信息随便交給任何一個人，恐怕都是令他足以錦衣玉食一生的資本，想來司徒大人出身高貴，必是看不上區區金銀的。但聽聞司徒大人近日嫁了個夫君，他在戶部不過是個小吏，以司徒大人的能力和手腕，想讓他升官容易，但想讓他坐上尚書一職卻是難上加難。”

司徒靜便在此時恰到好處的做了一個“哦？”的表情。

尉遲霆接着道：“如果司徒大人願意，尉遲霆可在三月之內讓其升至戶部尚書一職位，司徒大人，這買賣如何？”

房內燒着熏香，氤氲的甜香彌漫在空氣中，桌上茶杯白煙袅袅，他的話說完，司徒靜突然笑了笑。一笑起來，唇邊有兩個淺淺的梨渦。

“司徒靜一向知道尉遲大人權勢滔天，但确實不知道尉遲大人的權勢已經如此之大，能夠輕而易舉就将六部之一的最高職位許下。”

“便是司徒靜若是想調任任何一人，還得同各部的人商議舉薦，看各部的人是否同意才能辦成，尉遲大人卻如此輕易就将諾言許下，實在是引人好奇尉遲大人的爪牙到底已經深入六部至何種地步。”

這個意思，就是不肯合作的意思了。

尉遲霆頓時徹底變了臉色，“司徒靜！茶水燙手，你若執意要取，只會燙了自己。”

“謝大人提醒，司徒靜手裏的這點茶杯才哪到哪啊，尉遲大人手中的茶壺才是真的燙手。”

“此前是曾想過大人出身戶部，會否與戶部有某些不可告人的聯系，如今聽大人一番話，只覺得司徒靜此前怕是想淺顯了。”

“大人，買賣就不必了，我那夫君，是官位比較卑微，但貴在手裏幹淨；也的确是想要升官，但不是為了發財，而是想着有了更大的權力，才能替鄉人謀福利。”

說完這些，司徒靜微微一颔首，“大人想要問的問題恐怕今日已經得到了答案，司徒靜也獲得一些更多的思考，我們各有收獲，哪一方都算不得吃虧。那麽，司徒靜就先行告退了。”

身後，尉遲霆仍舊不死心，“司徒靜，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多謝提醒了大人。”

她飄飄然離去，只留得尉遲霆一個人在包廂內，氣得額角青筋暴露，又掃翻了桌上所有的茶杯。

于是三日後，司徒靜的馬車在蘇州路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