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場內鳳邱王似乎承受不住奪妻奪子之恨,深深陷在仇恨中不可自拔,不要命地瘋狂揮舞着蒼粼,墨均看似在艱難抵擋每一招劍勢,然而,慕容邪的唇角卻不知為何挂着一絲難以察覺的冷笑?‘砰’的一聲巨響,一道身影飛出場外,顧傾顏猛然回過神來,臉色大驚地奔了上去,卻見慕容邪被蒼粼劍氣重傷倒飛出局,躺在瓦礫中好似奄奄一息,驚駭地喚道:“師兄!”眸子裏已是蒙上瑩瑩淚光,抱着慕容邪不停地自責道:“都怪顏兒不好,若不是顏兒,也不會弄到這般地步!”

然而,濃煙中鳳邱王矯健的身軀躍了出來,立在一側,蒼粼劍似乎是因為主人的憤怒,在他手中不停地顫抖發出劍鳴,鳳邱王起伏不定的胸口似乎在強壓內心的怨憤,可最終忍無可忍,吼出聲來:“你這個老匹夫!你敢陰我!”

話才剛止,冰冷的眸子似利刃射穿鳳邱王的心髒,顧傾顏冷若冰霜的玉顏諷刺道:“師兄陰你?若是他陰你這會躺在局外的怎會是他?鳳邱王你還是個男人嗎?!”

蒼粼劍指着慕容邪抖了抖,被仇恨填滿的鳳邱王似乎早已處于精神崩潰的邊緣,口齒不清道:“他,他……這劍不是我刺的,不,不,是我刺的,但是,不是我故意刺的,是他讓我刺的,是他,不是我!”

顧傾顏亦是被憤怒充斥着,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神鄙夷地注視着鳳邱王:“你就是個懦夫,敢做不敢當!”懷中的慕容邪似奄奄一息輕喚道:“師妹,師兄還撐得住,別傷心了。”

眼前這親親我我的場景,鳳邱王豈能忍受,血紅的眼睛盯着慕容邪嗜血道:“好,你想博取同情,我便成全你!”話盡,蒼粼劍竟向局外的門衆斬去,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在慕容邪耳中,一手扶着胸口,嘴巴一股,似壓制不住胸口翻騰的氣血,竟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顧傾顏哭喊着喚道:“師兄!師兄!”這微弱的哭喊聲怎抵得上處在瘋狂邊緣正在哈哈大笑的鳳邱王,又怎抵得過慘叫不斷的逍遙門衆。

然而,夾雜在其中微弱的呼喚聲,顧傾顏還是聽到了:“姑姑!姑姑!你在哪?”聽見慕容夜的呼喊,顧傾顏滿臉震驚地尋聲望去,那處傳出聲音的拱門前,正被發瘋、發狂的鳳邱王屠殺,腦中緊繃的弦斷了,身體不經思索閃身撲向拱門出。

‘撕’的一聲,剛奔入庭院的慕容夜便被噴湧而出的鮮血濺得滿臉都是,然而,滿臉是血的小臉中只有震驚、呆卸,眼前胸前噴湧鮮血的身軀怎會是最疼愛自己的姑姑?!

那若梨花凋零的淺笑綻放在鮮血中,慕容夜還未嘶喊出:“姑姑!”已有男人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嚎:“顏兒!”鳳邱王将顧傾顏滿身是血的身軀抱在懷中,血紅的雙眼盯着那柄穿透她胸前的熟悉劍刃,寬大的手掌在顧傾顏身軀上游走,神色絕望地注視着不沾一滴鮮血的劍刃,終将手掌扶在顧傾顏的玉顏上,沙啞的話音柔聲喚着:“顏兒……”

顧傾顏似痛苦地将煙眉緊蹙着,輕咳了數聲,源源不斷的鮮血由檀口流出,微弱的話語艱難道:“鳳……哥……哥……”斷斷續續的話語好似将埋藏在心底的思念傾瀉而出,玉手似提起萬鈞重物地緩緩擡起,伸向眼前滿是淩亂胡子的臉頰,然而,還沒觸及,便如斷了線的風筝垂落地面。

“顏兒!”懷中人兒被鳳邱王緊緊摟在胸口,可內心的悔恨無從發洩,只能向天嘶吼。

立于一旁的慕容夜顯然未從打擊中回過神來,空洞的眼神注視着眼前抱着顧傾顏屍體吼叫的男人,而身後不遠,鳳隐亦是滿臉震驚地處在那裏,一動不動。

鳳邱王撕心裂肺的吼聲忽然轉為大笑,抱着懷中女子站在鮮血灑滿的瓦礫中卻笑得猶如鬼哭狼嚎,‘砰’的一聲,又是一處鮮血從胸口噴灑而出,而這次卻是鳳隐大驚失色地喊道:“爹!”只見鳳邱王滿是柔情的血紅雙眼注視着懷中人兒,含笑地倒下身軀。

慕容邪趴在瓦礫中鮮血染盡的身軀哭喊着:“顏兒!”那奄奄一息的身軀不知哪來的力氣,在瓦礫中艱難地爬行着,只想趕到顧傾顏的身邊,然而,最後的氣力似乎也已用盡,終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雙目凸睜,死不瞑目地看着自斷筋脈的鳳邱王與他懷中緊抱的顧傾顏。

Advertisement

剛要奔到鳳邱王身邊的鳳隐卻被慕容夜抓住衣襟,那雙眸子嗜血地盯着鳳隐,殺氣顯露,內心的悲憤無從發洩,只望在鳳隐身上得到釋放:“你剛才還說你爹會來找你,你會和你爹離開逍遙門,可現在!”用手一指鳳邱王的屍體續道:“他的到來卻讓我家破人亡,鳳隐!這一切的一切就歸咎于你的闖入,沒有你,姑姑不會死,不會有今日的一切!”抓在衣襟上的雙手使勁甩出,鳳隐整個身軀被摔在地上,神情已是呆卸,慕容夜的悲憤卻仍未發洩完,冰冷的話語再道:“你今日從我這奪走的一切,我一定十倍、百倍從你身上讨回來!”

第十七回世事無常

畫中的女子依舊挂着旭日般的微笑,只是與她相關的故事真相,早已在江湖的流言蜚語中傳得面目全非:“是否真相總是與事實相差甚遠?”瑤姬凝視着畫卷神色黯然地喃喃着。

“真相?真相恐怕連當事人都理不清,何況是茶後閑聊的江湖中人。”

徐翁的話讓瑤姬不由得眸子一亮,驚訝道:“是麽?”

徐翁一雙犀利的眸子似将瑤姬內心看穿,似笑非笑地看着瑤姬高深莫測的話語道:“難道夫人對往事仍不能釋懷,在懷疑那一樁樁、一件件埋藏在心底不能解答的事情?”

無奈的嘆息聲流露出瑤姬難以釋懷的內心,神傷地望着畫卷自語着:“越想将他忘記,反而記得越清楚……”

“夫人,老奴懇求您留在逍遙門。”話盡,徐翁老邁的身子猛然跪在地板中,看着一臉愕然地瑤姬,話語帶着滄桑無力之感:“老奴看得出自從夫人來到逍遙門,少主活的更像一個人,會喜、會愁、會怒,至從顧小姐過世後,少主就将自己封閉起來,一心放在老爺留下的基業中,即使少主站得再高,卻不快樂。因為這裏就像少主親手為自己打造的一座牢籠,嚴嚴實實将自己封閉其中,不許外人進來,卻也不向外邁出一步。”

眼前滿目期盼的神情讓瑤姬無法面對,扶起徐翁,目光瞥向窗外,幽幽道:“徐翁太看得起瑤姬了,一個連自己都失去希望的人,怎會有能力給他人希望。”頓了頓,嘆息道:“慕容夜與鳳隐的過往我已了解,徐翁的話中含義無非是——讓瑤姬放下婚宴受慕容夜的脅迫,轉而接納他。”堅定的目光對視着徐翁,痛苦道:“可瑤姬不能答應徐翁,因為,瑤姬的心不在逍遙門,強迫留在此地,內心也無法停留,讓我欺騙慕容夜,恕瑤姬做不到。”

徐翁的老臉挂不住了,話音透着陰寒:“看夫人的神情恐怕是放不下鳳隐吧?”沉重地呼吸聲似乎壓制內心的不滿,凜厲道:“夫人既已嫁做他人婦,這婦道還是該守的。”

瑤姬能理解徐翁的憤怒,未在此話上打轉,轉身向床榻而去:“瑤姬大病初愈,身子還未康複,這會忽感身子疲憊,徐翁若沒別的事,就請離開卧雲閣。”

徐翁手袖憤然一揮,伴随着一聲冷哼,‘踏踏’的腳步聲漸遠……

徐翁剛離開屋裏,瑤姬便靠坐床邊在躺椅上望着一望無際的蒼穹,發起呆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件外衣罩在瑤姬身上,溫柔的話語關切道:“燒才剛退,身子還未完全康複,在風口坐着容易着涼。”

瑤姬聞聲恍惚回神,一手扶着身上蓋得外衣,擡頭對着身旁的慕容夜嫣然一笑:“看風景一時忘了身子還沒康複的事情。”

窗外是一望無際的蒼穹,哪有風景可看,然而,慕容夜卻未揭穿瑤姬滿臉透着心事重重的樣子,如沐春風地微笑道:“我知道你在此悶得慌,前兩日你身子還未康複,我怕你外出吹了冷風導致病情再次複發,才未讓你走出卧雲閣。如今休息了兩日,若你感覺身子好了,我帶你出去走走,可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