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一吻結束時,兩人呼吸皆有些亂,謝芷瀾幾乎不敢直視他的目光,“天色不早了,王爺先用晚膳吧。”
“喊夫君。”
謝芷瀾呼吸不由一窒,他始終抱着她,完全沒有将她放下來的意思,謝芷瀾又有些不自在。
她沒有看他,微微偏開了腦袋,小巧精致的耳垂透着紅暈,露出的那一截兒白皙的脖頸,也紅得徹底,比天邊的晚霞還要瑰麗奪目。
顧邵嶼輕笑一聲,造物者很是偏愛他,他不僅生得俊美,笑起來也很好看,不像平日哪怕在笑也透着疏離,這個笑發自內心,因為愉悅,眼眸深處也蕩起一絲波瀾,霎那間,猶如綻放的煙花,璀璨得讓人移不開眼。
他低頭在她耳垂上又吻了一下,“不喊,就先吃了你。”
說完作勢來啃她。
謝芷瀾:……
謝芷瀾伸手去推他的臉,“別鬧。”
他一貫難纏,也不是個聽話的人,許是她的語氣透着無奈,他竟真的沒有再鬧,伸手将她放了下來。
謝芷瀾讓丫鬟擺了晚膳,天黑時她吃了兩塊玫瑰糕點,這會兒沒什麽胃口,只喝了幾口粥。
他吃得也不多,用完晚膳,他并未去書房,而是跟着她進了寝殿,他偏愛紫色,一襲绛紫色衣袍襯得他膚色冷白,随意往那兒一站,都顯得鶴立雞群,矜貴無雙,他沒有開口,就靜靜望着她收拾行禮。
謝芷瀾只收拾了一個包裹,随即對他說,“北疆寒冷,尤其是冬季,聽說站在門外哈口氣,都能結成霜,不知道秦管家有沒有為你準備厚衣服,這幾塊貂毛,皮子厚實暖和,面積也大,能做被褥,也能做大氅,你帶去吧,說不得能禦寒。”
她又指了指一側的盒子,“這裏面有幾根千年老參,關鍵時候能救命,還有幾瓶上等的金瘡藥,能活血化瘀,止血效果很好,旁處比較難尋,你一并帶去吧。”
王府家大業大都很難拿出幾根千年人參,她倒是財大氣粗,竟一下備了這麽多,顧邵嶼心中說不上什麽滋味,“這麽怕我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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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芷瀾自然清楚他不會死,如果夢境是真的,他日後可是遇神殺神的存在,她只是不想欠他罷了,他給她的那些毒藥,只怕千金難求,她向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自然要償還一二。
顧邵嶼多智近妖,哪裏瞧不出她什麽意思,他也不惱,親眼看着她,将盒子收入了包裹中。
這一晚,謝芷瀾本以為,他會胡鬧一番,誰料,他竟出奇的安靜,上床後,僅僅從她身後抱住了她,将臉頰埋在了她頸窩處,說了句,“早睡吧。”
謝芷瀾卻想起了趙夕瑤拜托的事,她已經給表哥寫過一封信,詢問了一下,可惜表哥對沈亦辰的了解并不多。
謝芷瀾本想趁顧邵嶼不安分時,作為交換,找他詢問一下,誰料,今日的他竟沒有旁的心思。
謝芷瀾一時有些糾結。
她睡着時,呼吸比較平穩,這會兒分明沒睡,顧邵嶼也睜開了眸,聲音慵懶沙啞,“睡不着?怎麽?舍不得我離開?還是後悔了,願意跟我走了?”
“不是。”她語氣略有些急,唯恐他誤會,悅耳的聲音,在夜色中,添了一絲嬌氣。
他幾乎能想象,她臉紅的模樣。
顧邵嶼沒想碰她,怕自己萬一失控,真傷了她,她這個反應,卻輕而易舉,摧毀了他心中隐秘的克制。他只輕笑了一聲,舔了一下她的唇,“不是什麽?大晚上不睡覺,又想招我?若是不困,那就做點旁的。”
他說得暧昧,溫熱的氣息,灑在了她耳朵上,謝芷瀾耳根一麻,他帶着薄繭的手,也探入了被褥中,挑開了小衣的帶子。
謝芷瀾呼吸窒了窒,按住了他的手,“別,我,我只是想找你打聽一件事。”
顧邵嶼手一停,深邃的眼眸,像是燃起一顆星辰,瞬間明亮了幾分,“什麽事?”
都說夫妻一體,但是成婚後,她待他也沒有多親近,哪怕兩人躺在一張床上,對她來說,他估計也就比陌生人強一些。她願意找他幫忙,顧邵嶼自然是高興的。
謝芷瀾:“我想問問,沈亦辰是個什麽樣的人,堪為良配嗎?”
顧邵嶼臉一黑,身體徑直覆蓋了上去,捏住了她的下巴,“在我床上,打聽旁的男人?謝芷瀾,你故意的是不是?”
謝芷瀾拍開了他的手,“你發什麽瘋?我只是幫人打聽一下。”
顧邵嶼仍臭着一張臉,“那也不準。”
謝芷瀾有些無語,伸手推了推他,卻沒推動,她一時有些無奈,成親這幾日,她算是認清了他,這人有時真是孩子氣得緊,她自己都沒察覺到,聲音有些嬌氣,“你好煩,壓疼我了。”
他仍沒下去,還伸手捏了一下她的柔軟,“哪兒疼?這兒?還是這兒?”
謝芷瀾有些癢,忍不住笑了一下,伸手去捉他的手,“你煩死了。”
笑聲悅耳清脆,像是撒嬌一般,顧邵嶼不由怔了一下,心中軟成了一團,“再笑一下。”
“什麽?”
室內的燈已被他熄滅,透着月色,他隐約能瞧見她臉上的疑惑。顧邵嶼忽地親了一下她的眼睛,“再笑一下,我就告訴你沈亦辰的事。”
謝芷瀾有些好笑,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揚了一下,“你是不是有病?”
“嗯,病得不輕。”他也揚了一下唇,幾乎貪婪地望着她含笑的模樣,坦白道,“沈亦辰同樣有病,一般人招架不住,為數不多的優點是夠仗義。”
謝芷瀾想知道的更多些,“其他的呢?品行如何?沾花惹草嗎?”
顧邵嶼倒也沒瞞她,“他也就嘴貧些,沒見他對哪個姑娘上過心,至于品行,那要看以什麽标準評定。”
顧邵嶼伸手又攥住了她身後的帶子,靈活的手指,纏了上去,試圖解開,“打聽得再清楚也沒什麽用,沈亦辰看着随和,卻不是随父母擺布的人,還是得他們看對眼才行,讓他們自個折騰去,你瞎操什麽心,有那個精力,不若多想想我。”
他低頭咬住了她,謝芷瀾心中一跳,因為瞧不清,感官被放大數倍,她不由抽口氣,推開了他的腦袋,“顧邵嶼,你屬狗的嗎?”
“叫夫君。”
謝芷瀾才不會叫,她眼睫輕顫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夫妻親熱,本就天經地義,實際上,她并不讨厭他的吻,他又即将離去,謝芷瀾輕輕捏着他的衣擺,閉上眼時,小聲說了一句,“不許咬,只能親。”
她心慌極了,手指因用力,攥得泛白,心髒也跳得很快,既緊張,又羞恥,唯恐他先親的是最令她難為情的地方。
顧邵嶼目光深邃,眼神在她白皙的臉蛋上,一寸寸逡巡着。
她乖順的模樣,對他來說,不啻于最上等的銷魂丸,身體更是硬得發疼,他望着她久久未動,往前一步對他來說是天堂,對她而言,興許是萬丈深淵。
顧邵嶼長這麽大,從未如此克制,他所有的耐心,隐忍好像都給了她,他輕嘆一聲,又躺了回去,手搭在了她腰上,說了一句,“謝芷瀾,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你的?”
所以這輩子,來還債來了。
謝芷瀾愣了一下,他不親,對她來說,倒也是好事,每次被他親完,她身上總是又濕又黏。那等羞恥的事,也虧他做得出來。
謝芷瀾緊繃的一顆心,稍微落下來一些,她甕聲甕氣道:“那就趕緊睡,明天還要早起呢。”
顧邵嶼有些不滿,将她擁入了懷中,他離得實在近,謝芷瀾隐隐覺得觸碰到一個硬物,她有些疑惑,正想感受一下,他便後退了些,謝芷瀾沒多想,沒了心事後,她很快便睡着了,顧邵嶼眼神複雜,等她睡熟後,才翻身下床,又去沐浴了一番。
翌日清晨,是個晴天,謝芷瀾醒來時,天已經亮了,顧邵嶼已經起了,她沒敢耽誤,也爬了起來,親自盯着小厮将東西搬到了馬車上。
用完早膳,他便要離開了,長公主不喜離別,沒來送他,謝芷瀾一路,将他送出了城門外。
天空蔚藍一片,偶爾有鳥兒從空中掠過,今日城門外格外熱鬧,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選秀時間,幾十位美人坐着馬車,從各州府到了京城,今日正是美人入京的時間。
有的美人并非獨自來的京城,此刻正在與家人話別,願意千裏迢迢跟來的,都是寵愛女兒的,不少人都在抹眼淚。
當今聖上殺伐果決,在朝堂上也說一不二,不聽話的,基本都被他砍了腦袋,大臣們畏他懼他,哪怕他好色,也沒人敢議論。後宮佳麗沒有三千,也有一千,入了後宮,能爬到高位的,少之又少,大多數美人都沒什麽好下場。
宮裏時不時會有被杖斃的美人,哪怕捂得嚴實,還是有一些風聲從宮內傳出來,據說,皇上有特殊嗜好,被他折騰死的美人不在少數。一些官員自然得了風聲,除了那些個願意賣女求榮的,不少人家不願意将女兒送進宮。
可惜,每年各地都有名額要求,大魏共有一百九十五個州,每個州都要送來兩位美人,京城是最特殊的,每年要選十位出來。
當今聖上嗜色如命,對家世、才學并無要求,只要求夠美,每年送來的都是各地最美的姑娘,好在他有最後一絲良絲,明面上,不允許官員逼迫這些姑娘,讓大家自願入宮。
哭聲也會傳染,但凡有哭的,其他人也會忍不住哭,哭聲此起彼伏,官差有些煩躁。
謝芷瀾還聽到有個官爺沒好氣道:“哭什麽哭,能入宮,是你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說不準來年,便飛上枝頭變成了鳳凰,不想傳到萬歲爺耳中,就給我收起哭臉。”
顧邵嶼瞥了他一眼,唇角露出一抹諷刺,他拉了一下缰繩,轉過頭,看了謝芷瀾一眼,神情柔和了些,“回去吧,不必送了。”
謝芷瀾點頭,徑直拉下了簾子。
她的動作實在利索,瞧不出半分不舍,顧邵嶼忍不住磨了磨牙,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他心中無端滋生出一股不甘來,又喊了她一聲,“謝芷瀾。”
謝芷瀾掀開了簾子,黑白分明的眸,透着一絲疑惑,“王爺還有事?”
顧邵嶼點頭,“下來,再讓本王親一口。”
謝芷瀾一陣無語。
她直接放下了簾子。
微風拂動,吹起簾子一角,她白皙的小臉露了出來,眸中沒什麽情緒,巴掌大的小臉卻板了起來,模樣說不出的可愛。
顧邵嶼唇角微揚。
嗚嗚嗚作息太難調了,哎我明天盡量早更,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白鹿瞳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樹歪了 5瓶;女鵝跑路了嗎? 1瓶;
愛你們比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