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這個吻來勢兇猛,夾雜着道不盡的想念。

謝芷瀾心髒漏跳一拍,莫名生出一股羞赧來,之前他每次吻她,她都很淡定,全将此看做夫妻間必做之事。發現房事,不是那麽回事後,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的吻也許有旁的含義。

她又想起了信中,他那一句句,“想我沒?”以及落款前那一句“相思無處訴”,心髒好似被人捏在掌中,讓她無所适從。

“走什麽神?專注點。”男人低啞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謝芷瀾臉頰發燙,伸手推了推他。

放在平日,想将他推開,根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今日的他,卻格外溫順,竟順着她的力道移開了身體。

他伸手摩挲了一下她的臉頰,又湊過去吻了一下她的眼睛,聲音帶了一點笑意,“是不是聞到汗味了?今日一天都在趕路,出了不少汗。”

他不說,謝芷瀾還真沒留意到。

是該嫌棄一下。

她身體後移,忙坐在了床上,如此一來,離他也遠了些。

顧邵嶼有些好笑,又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等我。”

他說完,沒再留戀,直到身影消失在拐角處,也沒提受傷的事,謝芷瀾坐在床上有些出神。

他沐浴很快,沒過多久就走了出來,天熱,他只穿了一身雪白色裏衣,衣襟半敞,露出一片光潔的肌膚,一頭墨發也随意地垂在身後,頭發尚且有些濕,地上滴了好幾顆水珠。

謝芷瀾瞥了一眼他脖頸上的傷,總覺得他身上肯定也有傷,她從葡萄纏枝衣架上将幹淨布巾取了下來,對他說,“頭發再擦擦。”

他微微挑眉,倒也沒說什麽,乖乖走到了她跟前,站定後,沒再動彈,目光從她手上,移到了她臉上,“你擦。”

謝芷瀾沒拒絕,用布巾裹住了他的發絲,她擦得認真,差不多半幹時,才收起布巾,又将布巾挂在了衣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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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舊沒下床,衣架擺在床尾,距離羅漢床有兩尺的距離,她跪在床上,伸長手臂,将布巾搭了上去。

顧邵嶼的目光,不自覺追随着她,她一頭烏發,溫順地披在身後,發質又黑又亮,襯得她那張白皙的小臉,如玉般光滑。

再往下是精致的鎖骨,那一截細腰,更是不足一握,顧邵嶼眸色微暗,伸手将她一縷發絲往後撥去,他高大的身軀将她玲珑的身形罩在了身下,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兩道身影徹底交融在一起,不分你我。

礙事的衣衫被他丢在床尾,他只脫了上衣,亵褲始終穿在身上,和之前幾次一樣,謝芷瀾心跳很快,快到幾乎要從胸腔中跳出來,耳旁是他微喘的呼吸,手尖是他滾燙的肌膚。

他眸色晦暗,喉結滾了好幾下,吻得毫無章法,肌膚相貼時謝芷瀾再次察覺到了他的失控,冊子上的畫像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就在她以為他會攻城略地時,他又一次停了下來,克制的吻一路下滑,像之前一樣,明顯只打算取悅她。

謝芷瀾望着橫梁有些失神,伸手攔住了他。

他擡起了頭,目光比海水還要深邃,說出的話仍讓人臉紅心跳,“不想要?”

謝芷瀾很想怼他一句,“也就嘴上功夫厲害。”忍了忍,終究還是忍了下來,她這才有精力打量他的身體,他腰腹間确實有傷,傷口已結痂,腰窩上還有旁的疤痕。

新傷舊傷加一起,有好幾處,謝芷瀾心口無端發沉,想起了他一次次被刺殺的事。

他能活到今日,不得不說,當真是命大。

顧邵嶼被她探究的目光,看得不自在,炙熱的大掌在她眼皮上遮了一下,擋住了她的視線,嗓音又沉又啞,“瞎瞅什麽?”

謝芷瀾閉上了眼睛,耳旁傳來了他的低哄,“快睡。”

謝芷瀾本以為會睡不着,誰料一夜好眠,醒來時,他仍在,手臂攬着她的腰,一只腿,還霸道地壓在她小腿上,謝芷瀾覺得沉,戳了戳他的腰。

為了盡快趕回來,他最近幾日都沒能休息好,路上也沒怎麽休息,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在趕路,臨到京城時,驚雷都抗議了起來,死活不肯再趕路。為了早日回來,他将驚雷交給了淩寒,又買了一匹馬,這才趕回京城。

如今一歇下來,他骨頭都是軟的,聲音也透着一股懶散,“不睡了?”

謝芷瀾坐了起來,拿起衣衫,一一穿了上去,“不睡了,你趕了這麽久的路,再歇會兒吧。”

顧邵嶼也沒睡,坐了起來,他看着瘦,肌肉卻結實有力,充滿了力量,謝芷瀾沒敢看他,飛快下了床。

顧邵嶼慢條斯理地洗漱完,才問了一句,“聽說母妃也搬了過來,還是住在含輝殿?”

“嗯,母妃應該不知道你回來的事吧?”

顧邵嶼點頭,“瞞着吧。”

前朝藩王多,一直有藩王無召不得回京的規定,大魏僅有一個異姓王,情況雖然特殊些,當今聖上卻是個多疑的,他突然回來的事确實不該聲張。謝芷瀾沒料到,他連長公主都瞞着,一時有些詫異。

顧邵嶼笑道:“讓你金屋藏個嬌。”

謝芷瀾一時無語,接下來一整日,他都沒出去,連她的寝殿都沒出,用膳時,也都是謝芷瀾悄悄給他端來的,除了青黛、小九,其他丫鬟都不知道他回了王府。

他在北疆尚有事,無法多待,這次趕回來,一是想确認一下她的安全,二是有要事要交代一下莫淵,明天晚上就得離開。

翌日清晨,謝芷瀾準備去給長公主請安時,他擋在了她跟前,眉眼裏帶了點不快,“每日都要去?”

昨日她也去了,一呆就是一上午,直到用了午膳才回來,顧邵嶼多少有些不滿,他難得回來一趟,還沒同她說上幾句話。

謝芷瀾道:“我每日都要去,突然不去,母妃肯定會過來,你難道想暴露?”

他臉色略有些臭,謝芷瀾想起了表哥養的那只小貓,不高興時,神情也總是臭臭的,恨不得伸手撓你一爪子。

謝芷瀾無端有些想笑,她聲音稍微放軟了些,“我盡量早點回來,不在那兒用午膳了成嗎?”

顧邵嶼忽地捏了一下她的臉頰,“少撒嬌。”

謝芷瀾拍開了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誰撒嬌了?“你再耽誤下去,我若去晚了,估計正好趕上午膳。”

顧邵嶼啧了一聲,指了指自己的臉頰,不講理地提要求,“那就親一下再走。”

兩人大眼瞪小眼片刻,他仍舊沒有讓開的意思。

謝芷瀾有些臉熱,不知為何心跳也快了一分,怕再耽誤下來,真晚了,她一伸手拉住他的脖頸往下壓了壓,踮起腳尖,在他臉上飛快親了一下。

顧邵嶼只覺得一股馨香傳來,她柔軟的唇,便落了下來。

趁他失神時,她繞過他,匆匆離開了寝殿,臉頰是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紅。

顧邵嶼回神時,她已經走遠了,腳步急匆匆的,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顧邵嶼微微揚了下唇,伸手撫摸了一下被她親過的地方,心情都好了些。

謝芷瀾心跳很快,直到走出院子,臉頰上的熱意,才散下一些,青黛和青玥陪她一起去的含輝殿。

路上,青玥又與她分享了一下府外的事,“昨個林夫人去世了,去年出嫁時,何等風光,孩子才一個月,竟是暴斃了,聽說,她渾身起了好多膿包,很是吓人。”

謝芷瀾腳步一頓,“哪個林夫人?”

青玥道:“就是皇商周浩的女兒,嫁給了林舉人,周浩僅有這麽一個女兒,去年出嫁時,說是十裏紅妝都不為過,可惜剛有個孩子,人就沒了,真是沒福氣。”

謝芷瀾心中咯噔了一下。

周浩是皇商,也是京城最富有的商戶,若論財力,能與夏家相媲美的,唯有周家,周浩膝下僅有一子一女,他最寵這個女兒,出嫁時,幾乎将周家一半家産都給她做了嫁妝。

她比謝芷瀾還要富有。夢中,謝芷瀾身體一直不太好,青玥怕打擾她休息,很少跟她八卦京城裏的事,謝芷瀾根本不知道,她也死了。

謝芷瀾渾身冰冷,只覺得她的死,沒那麽簡單,背後之人,連她的家産都敢圖謀,沒道理放過周小姐。

她早該想到這一點。

謝芷瀾深吸了一口氣,眸色冷得滲人。

許是知道她會調查大悲寺裏的人,前段時間大悲寺着了火,裏面僅剩的幾個和尚也被燒死了,背後之人出手之狠辣,令人膽寒,蘇娴倒是好好活着,謝颉試圖從她口中套過話,她知道的還沒她娘多,因毀了容,她整日将自己關在屋裏,一次也不曾外出過。

如今僅剩一個線索,有兩個購買過“無相”的人曾在京城待過,其中一個手中還捏着這毒,并未使用,另一個卻失蹤了,謝芷瀾幾乎可以肯定,就是那人手中的無相,害死的母親,想在茫茫人海中,搜出一個消失好幾年的人,并非易事,莫淵仍在查。

謝芷瀾幾乎可以篤定,這位姓林的舉人肯定有問題,順着這條線查下去,說不準能揪出背後之人。怕打草驚蛇,她沒敢輕舉妄動,打算好好籌謀一下。

她離開後,顧邵嶼有些無所事事,他來到了博古架前,随意抽出一本書,翻開瞥了眼,他的書基本都在書房,架子上的書,是謝芷瀾之前放的,一共有十來本。

他随手拿下的這本是千香方,上面記載了不少調香的方子,書上還有她的備注,字體娟秀,一筆一劃很認真。母妃時常失眠,顧邵嶼聽暗衛說過,她最近又研制出幾個方子,因為用了她的熏香,母妃睡眠好了不少。

顧邵嶼幾乎能想象出她伏在書案前,認真記錄的模樣,他眉眼都溫柔了幾分。在皇宮念書時,他也曾聽先生提過這本書,他對調香沒太大興趣,只翻着有她備注的地方,多瞅了幾眼,一本書很快便翻了個遍。

他将這本書放回了原處,又抽出一本來,想看看她平時都讀些什麽書。正要翻開,書本裏卻掉出一張紙,紙張輕飄飄落了下來,顧邵嶼伸手去抓,怕不小心給她弄爛,只用食指和拇指捏了一下,拎起了邊角。

紙是很常見的徽州宣紙,不算厚,卻很柔軟,是她一貫愛用的紙張,他漫不經心拎到了跟前,正要重新夾到書裏時,瞥見了上面的“和離書”三字。

字體娟秀,透着一絲風骨,與書籍上的字體如出一轍,分明出自她手,顧邵嶼目光一凝。

這周開始收尾,這本應該也不會太長,

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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