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要和別人成親了?

他要和別人成親了?

龍牙牙坐在雲頭上不知自己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

再次醒來是在一個懷抱裏,一抹陰涼的視線從身後落在她身上,即便是閉着眼睛也很強烈。

她起初并未在意,以為是檀機,腦袋在堅韌又不失柔軟的胸膛上蹭了蹭,嘟囔着道:“別盯着我看了。”

“......”身後之人沉默不語。

龍牙牙半睡不睡的狀态下猛地睜開眼。

胸膛哪來的胸膛,檀機不是走了嗎。

而且她之前是坐在雲頭上,怎麽變躺着了。

此時她才聞到了空氣中讓人不适的惡臭味,像是屍體泡在泥潭中腐爛到一定程度彌散出來的味道。

龍牙牙瞬間清醒,立刻緊閉雙眼,努力不去想身後的到底是什麽。

能出現在味道這麽惡心的地方的,看起來就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龍牙牙臉都白了。

她想,她應該裝死離他遠點。

她脾氣雖大但膽子很小,地位尊崇又實力低微,往日只能在桃止山對着一群小精怪稱大哥,但桃止山危險叢生,今非昔比,她也只好夾着尾巴做小神仙。

接下來,那胸膛的主人好像知道她醒了在裝睡,也沒出聲,只是伸出一只冰冷的手指,穩穩地落在她脖子上。

冰涼的手細細摩擦着她生命力旺盛的頸動脈。

肌膚相觸的瞬間,龍牙牙感覺一股陰涼黏膩之感附着在皮膚上,寒毛豎起一片。

龍牙牙毛骨悚然。

尼蝶,裝什麽死,再裝就真死了,他想扭斷我脖子!

“壯士且慢!”

“有話好說!”她用手指抓住脖子上的手,腳跟抵着濕黏松軟的土地焦急地劃拉。

可那只手并未因她的掙紮而放過她,龍牙牙驚恐的睜開眼睛。

眼前的景象被濃霧籠罩,妖異的橘色晚霞充斥着視野。

雖然傍晚寬敞的園林後排列的整齊的屋舍俨然是桃止山山腳下凡人集鎮的模樣,人煙稠密卻看起來沒有半點人氣。

桃止山真的有這樣的地方嗎?

龍牙牙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

被白缪仙君和東岳帝君庇佑的仙山,不論是仙山之上的精怪還是仙山下的人間集鎮中的凡人生活,都非常熱鬧。

可這裏卻處處透着古怪,甚至瘆得慌。

龍牙牙咬着牙,有一種發自骨子裏的顫栗。

石卵小道上三三兩兩的并排走着幾個穿紅裙的侍女,她們垂着頭,不茍言笑,手裏捧着一些大紅色的綢緞和婚儀上使用的女子嫁衣、男子冠服。

那些人大到步伐大小,小到眉眼低垂的弧度都完全一致,朱色點绛唇,白慘慘的臉上兩團格外紅豔的腮紅,尖尖的繡花鞋踮起,下面沒有半分影子。

蝶勒戈壁,怎麽看怎麽都不陽間。

不像是活人,倒像是......死人墳前的紙人一般。

龍牙牙越看越覺得像,她們是紙人,那身後的那個人又該是什麽東西。

鬼嗎?

龍牙牙被自己的陰間想法驚到。

“你在想什麽?”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

身後那人突然出聲:“是在想你的情郎嗎?”

龍牙牙嘴角抽抽,面有菜色。

想什麽想,情什麽郎,是不是有病!

都什麽狀況了,以為她是什麽滿腦肥腸欲望沖昏頭腦的禽獸嗎。

龍牙牙很想罵過去,可她怕一回頭就看見什麽血肉模糊碎肉滿身的東西。

而且她那脆弱的小脖子正被捏在人家兩指之間,她更是不敢輕狂,也不敢妄動。

龍牙牙視線只敢盯着眼前的地面,撒着慌臉不紅心不跳:“沒,沒有情郎。”

“我一心修道,無欲無求。”絕對不會給你機會!

不知是她懼怕的情緒取悅了他,還是她的話取悅到了他,龍牙牙敏感地感覺到身後的“人”的态度有變。因不知他是何東西,龍牙牙勉強欺騙自己他是人,這樣也就不會顯得落到他手裏很可怕。

身後的男子卻笑了出來,胸腔震動,龍牙牙被迫靠在他身上,連帶着抖了兩下。

他低着頭,扶起懷裏的人,輕柔的話語裏夾雜着笑意:“怎麽會沒有情郎,沒有情郎,那我是你的誰?”

龍牙牙被身後一雙冰冷的大手帶着轉身,她趕緊閉上眼睛,卻被那個男子阻止。

“不敢看我嗎?”

“夫人真是害羞,我們都成親一年了,怎麽還禁不起為夫打趣。”

“為夫”龍牙牙錯愕地睜開眼,氣憤轉身:“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什麽成親一年!

她同意了嗎?她爹同意了嗎?她娘同意了嗎?她爺爺同意了嗎!

在她轉身的剎那,身後男子周身清蘊的薄霧散開,露出邪性俊美的容顏。

龍牙牙即将出喉的謾罵滞住,眼前的男人,俨然是陰魂都随風潰散的白疎漁。

她眼睛滑動,青天白日下,面前的白疎漁和那些白衣侍女一樣,身下都是沒有影子的。

龍牙牙嘴唇張開,半晌無言,後背一層冷涔涔的汗透濕了衣服。

他并不完全是白疎漁的模樣,在他低頭看向龍牙牙時,不知是光線問題還是她看錯了,她好像在他眼底看到了一雙紅色的豎瞳。

待她再想辨認時,他的眼睛已經沒有任何異常,只是溫柔地盯着她,語氣卻不太友善,攬着她肩膀的手指也扣緊了些:“娘子是後悔了嗎。”

這是個送命題,龍牙牙看着他假意溫柔的面龐,知道自己回答的不是他想聽到的,很可能會命喪當場。

此刻她非常機敏,反手緊緊握住他的手:“你誤會了。”

“絕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愛你還來不及,怎麽可能後悔,我就是一時睡懵了,”龍牙牙睜着真誠的大眼睛,“你剛剛說什麽情郎我倆去一個安靜舒适的地方,你跟我細細說來是怎麽回事。”

雖不能确定他演的是哪門子聊齋,但她總覺得現在的情況多半和檀機入世處理心魔有關。

更何況這個古裏古怪的已經魂飛魄散的白疎漁不會故意提起“情郎”,與她不清不白的“情郎”只有檀機,龍牙牙雖怕得要死,還是覺得入一回鬼穴。

倒不是她多愛檀機,她雖然和檀機不甚清白,但她也沒因為和誰睡過就生出綁死不分開的念頭,區區兩根雖可貴,生命價更高,但這種人地兩生的危險情況下,還是有熟悉的人陪她同甘共苦比較好,最好是讓檀機這條強龍去壓這群地頭蛇。

被男人牽着手往花園盡頭的華麗樓宇走去,龍牙牙不太聰明的腦子終于開竅了一回。

她心裏有個猜測,她大概沒離開桃止山,應是入了幻鏡,眼前的“白疎漁”是心魔變化出來的。

雖然濃霧籠罩,但她能感應到本命法器就在腦袋上空,而檀機說過,白疎漁已經被他打得灰飛煙滅了,那就一定是死的不能再死,絕無生還的可能,更別說短時間內出現在她面前裝瘋賣傻吓唬她。

心魔的可怕之處在于它能窺伺放大飼主內心深處的恐懼、貪念、欲望、痛苦等負面情緒,以此為養料,不斷壯大自身,直至飼主精氣耗盡而亡。

白疎漁是她從小到大的噩夢,是她最厭惡的妖怪,即便他已經魂飛魄散,但死諸葛能走生仲達,她心中的恐懼、厭惡、痛苦短時間內不會消散,這才給了心魔可乘之機。

多大的仇啊!生前恐吓她,死了灰飛煙滅還不放過她!

若她未記錯,心魔遇強則強,遇弱則弱,飼主的負面情緒波動越大,心魔越強,反之,飼主正視己身破除魔障。

一個人的心魔不足為懼,但難就難在,這是不知道容納了多少凡人和山精、小怪的心魔滋養的魔物。

善于蠱惑人心的妖精鬼怪,制造幻境往往只能迷惑一人或兩人,而且根據場景分開制造,不能連續,移情換景時,身後的幻境會灰暗破碎逐漸消失。

而龍牙牙被帶到一處張燈結彩的大宅子前,白牆青瓦,寬敞的大門裏面可見人影幢幢,顯然是有人在辦喜事,她轉身,大宅旁就是熱鬧的青樓,招客的歌姬俯身半壓在欄杆上,與街上的恩客調情,能維持範圍這般大且完整持續的幻境,龍牙牙不寒而栗。

“白疎漁”還在假裝生氣,但冰涼的手牽着她沒有放開,似在等着她去哄。

龍牙牙很是煩躁,要知道她這輩子也就低聲下氣哄過檀機跟她滾被窩(看在區區兩根的份上)。

但僅存不多的理智和膽小怕死的心理讓她小心翼翼地開口:“你還在生氣嗎?”

心魔溫柔地搖頭。

龍牙牙大着膽子開口:“那個情郎是怎麽回事啊,他怎麽樣了?”

化成白疎漁模樣的心魔分丨身之一勾唇一笑,略顯責備道:“為夫已經帶娘子到這裏,難道娘子還不死心。檀公子就要和我姐姐拜堂了,往後他就是咱們的姐夫。”

他低頭在龍牙牙耳邊陰陰笑道:“不管以前你們有過什麽,娘子難道還想和姐夫牽扯不清”

涼悠悠帶着戲弄的話語擦着耳朵響起,龍牙牙內心非常震驚,表情失控,極其扭曲。

咁你蝶!

現在魔族的口味都已經這麽新奇了嗎?

姐夫x弟媳,給切片自己一個雙向綠帽的機會。

這xp比隔壁狗妖喜歡的的綠江口口文學還刺激。

比婆文的姐夫x小姨子還喪德。

她錯愕地睜大眼睛,圓嘟嘟的嘴巴張大——只見不遠處,突地出現一隊敲鑼打鼓的迎親隊伍。

心魔攬着她站在人群裏,指了指隊伍前騎在高頭大馬上,面若冠玉,冷若冰霜的紅袍白發男人,道:“來了。”

姐夫x弟媳 這設定放婆文也很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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