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纏綿過後,一夜噩夢。

莫沫不知怎麽地,夢見羅殷朝他後腰捅了一刀,他恍然無措地找蕾蕾和陳超然求救,睡夢裏甚至感覺到後腰那處的疼,醒來才發現他穿着褲衩側身抱着被子,整個後背都裸露着,涼飕飕。

他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找了件衣服套上,找到正在打領帶的羅殷。羅殷剛把領帶繞過脖子,見他來了看着他,莫沫呆了呆,意會到羅殷的意思,搖搖頭,還是走到手邊。

羅殷動作流暢利索,莫沫還沒看明白,襯衣領上就系好了。

他一身黑西裝還打領帶,想必有活動了。莫沫有點興奮可以吃全家桶了,又止不住的不舍。

“晚上等我接你吃飯。”

羅殷交代了一句,走到門口又站住。

莫沫噠噠地小跑過去,依依不舍說,“我等你,再見。”

羅殷又說,“我會盡早回來。”

“好。”

羅殷還以為莫沫會沖過去抱抱他,臨睡時莫沫就變得粘人,膽子大得多了,在他身上磨磨蹭蹭,哼哼唧唧不肯好好休息。

羅殷出門沒多久,莫沫也換好衣服準備下樓大快朵頤。他才一打開門,中午送飯的小哥就站在門口,樂呵呵往他手裏一塞趕着電梯走了。

莫沫接着飯盒,回到桌前,一樣一樣打開看。這幾天吃的素,這餐豐富多了,椒鹽排骨,魚香肉絲,滑藕片,南瓜餅,海鮮粥,四個熱乎乎的蛋黃流沙包,全是他愛吃的。羅殷走了,沒人管他玩手機,他一邊啃包子喝粥,一邊看帖子。

帖子後面是另外一個人在講自己怎麽掰彎直男。莫沫浏覽一遍看得目瞪口呆,他完全是姜太公釣魚,直着撒鈎,羅殷上鈎是求都求不來的。

莫沫看到那人說“沒什麽直男是咬一次不行的,要是有就咬到行。”,他心情複雜地回複了一句“……大師您可真厲害”。

只為掰彎而掰彎,和直男集郵性質差不多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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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裏想把重點拉回來,免得帖子越來越歪,詳略得當地敘述最近因故和男神住一起睡一塊了。又專門點贊了之前“樓主快點拿下,這哥們極品,包你性福。”的評論,真心實意回複道“兄弟料事如神”。

再有下次,他得準備好套子和潤滑劑了。莫沫吃完,心動不如行動,立馬打開淘寶搜索。

現在都是一條龍服務,店裏不僅事前清潔的,事中助興的,事後收拾的各類物品都有,還連帶售賣各種情趣內衣。

莫沫硬撐着快瞎的眼翻來覆去選購,往購物車裏添加了小號按摩棒,潤滑劑,大號及加大號安全套,聚攏型內褲。羅殷還挺喜歡操`他屁股,邊操邊打,邊打邊操。

買完付款,這些東西得三天才到,送來時希望羅殷別在家,看到了多尴尬。

趁着午後太陽好,莫沫心滿意足地沿着小區溜達消食,再去偷吃一頓肯德基麥當勞下午茶,晚上和羅殷一起吃飯睡覺打`炮。

羅殷最近放手,許多工作交給下屬去做。有些交際推辭不了,還得親自參加。中午有個飯局,之前和主辦人有過幾次合作,他受邀而來。

會上還有幾個“熟面孔”,羅殷裝作沒看見,一路客氣地應酬,一路端着酒杯避到角落。

午後陽光明媚,正是春意濃時,連擺設用的塑料花都煥發光彩。無聊又無煙,羅殷有點想念家裏那個人了。和小狗一樣,他走哪兒就跟哪兒,現在還得負責每天喂飯。他吃香喝辣,格外破例給莫沫點了油膩葷腥。

莫沫愛吃又好吃,無聊翻他朋友圈,全部和吃的有關,不是學着菜譜做了些什麽菜,就是今天和誰去哪兒吃了什麽菜,還拍得好看,鮮豔誘人。

羅殷被勾起點食欲,手邊卻只有酒和觀賞性大于食用性的點心。

“羅先生,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你。”

羅殷擡頭,眼前高挑的男人有點面熟,一時之間也記不起來。

“上次我們在一條巷子裏見過。”

男人點到即止,羅殷驀地回憶起來,“是你?”

蔣虎哲笑着和羅殷一同靠在圍欄上,端着酒晃了晃。他們在二樓陽臺,一樓樂隊現場演奏着輕快的舞曲,才子佳人推杯換盞,結伴起舞。

“魏小姐也來了,舞跳得真好。”

羅殷轉過身,收回視線。

蔣虎哲與他對視,“前幾天,魏小姐在我這裏寄存了一條鑽石項鏈。”

羅殷一點就透,上次魏霖見他還戴着,還沒幾天就已經當賣,可見窘迫。樓下魏霖剛跳完一支舞,白`皙的臉上透出紅暈,一雙含情脈脈眼,望眼欲穿。他朝魏霖虛虛碰杯,絲毫不掩譏諷之意。

蔣虎哲說,“魏小姐不懂愛惜,放我這裏生灰,糟蹋了。”

羅殷道,“找個下家轉賣或者送人。”

蔣虎哲說,“魏小姐把項鏈交給我時,說了很多,讓我不要輕易出手,看來還想取回去。”

羅殷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她想要,憑本事吧。”

蔣虎哲笑了,“人雲亦雲不如眼見為實,如今羅先生哪裏情場失意,分明是得意。”

羅殷道,“說了這麽多,你想問什麽?”

蔣虎哲直言道,“我什麽也不問,作為過來人,只想好心提醒一句,在男人身上栽跟頭可難忘多了。”

“多謝提醒,”羅殷問,“你和他又有什麽關系?”

蔣虎哲意外一愣,掩飾說:“就像魏小姐和你。”

羅殷漫不經心看了他一眼。

蔣虎哲說着從口袋裏摸出一盒煙,遞給羅殷一支,替他點上,自己也點了抽,繼而說道,“當時我在朋友的公司幫忙,他也在那個公司,拿不出業績,被批得狗血淋頭。我看他可憐,調到身邊做事。”

蔣虎哲吐了個煙圈。一樓正有個侍者打翻了盤子,被領班叫到角落教訓。蔣虎哲看着這一幕,不禁想起他見莫沫的第一眼也是如此。那時候他初來乍到,不能服衆,看到莫沫被罵廢物,一時興起把人要過來,就是要證明老子帶個廢物都比你們強。

“他腼腆內向,根本做不來交際應酬,但踏實認真,又聽話,太聽話了。”蔣虎哲笑了聲,“能幹的不少,真能按心意做事的不多。”

羅殷聽他講,磕了截煙灰。

“後來我們鬧了些不愉快,他就走人了,我沒想到,他被人拉着搞創業。”

如今搞創業屢見不鮮,從蔣虎哲嘴裏說出來像是搞傳銷。就算認真地創業,在他們這些老滑頭面前,什麽認真努力都是笑話,沒有人脈和資本在後面運作,成功者鳳毛麟角。

“現在什麽世道,賠的傾家蕩産的不少。他們店到處找人借錢,找銀行找高利貸找我。現在虧的不多,及時止損,就是賺錢了。”

羅殷不禁回神,開始認真聽他講話。

“說起來,他們那家店離羅先生公司近的很,只隔了一條街吧。”蔣虎哲話鋒一轉,“羅先生青年才俊,我老板時常提起你,還想找機會和你合作。”

話題扯到自己身上,羅殷就興致缺缺,仍禮貌性地問,“他在會場嗎,方面的話麻煩你引見。”

蔣虎哲搖頭,“等他回國,再找機會坐下好好聊。”

羅殷倒是無所謂,他想聽一聽莫沫的事,蔣虎哲不講,他不好再提。要想知道,還得回去找另一個當事人。至于現在他和莫沫的關系,他自己懶得想,更不會和蔣虎哲深究了。

兩人酒喝完了,煙也滅了,本該各走各路,可偏偏各懷心思,而且樓底下還有個魏霖等着。

蔣虎哲更是直白,“我現在出去,魏小姐該找上來了,就不知道她找你還是找我。”

魏霖一襲素雅白裙,身量纖纖,黑發成髻,偶有兩縷散落,烏眉紅唇,美還是美,羅殷早沒了當初的心動,只覺得故作姿态。

“不如這樣,我和你一起出去随便找個地方坐坐,不管魏小姐找你還是我,就說沒空。”

羅殷覺得這主意不錯,謝了蔣虎哲的煙,走在他後面一齊下樓。

魏霖見蔣虎哲和羅殷一前一後,頓了頓腳步,在羅殷面前停下。蔣虎哲做戲做全套,“我不知道兩位有約在先,那麽下次有機會再聚。”

羅殷說:“不用,走吧。”

羅殷說走,魏霖不再攔阻,見他們走遠,悄悄跟在後面。

蔣虎哲帶着羅殷去了茶廳,下午茶時間剛過,又是晚飯前的時分,茶廳裏的人寥寥無幾。兩人就真的坐坐,聊些無關痛癢的事。過了許久,大概是覺得魏霖不會跟過來,蔣虎哲告辭,羅殷看了眼時間,該回去接莫沫吃飯了。

他喝了酒,不敢貿然開車上路,于是叫來酒店代駕,又打電話給莫沫。電話馬上就通了,莫沫接得極快,應該一直守着。

莫沫當然接的快,手機屏幕就沒黑屏過。他累了他遠眺看綠植,手機累了就充電。

“喂,在家嗎?好……我現在不方便開車,叫人接你過來……認得我的車吧……等會把他姓名和聯系方式發給你……嗯,待會見。”

羅殷邊問代駕姓名電話,邊發給莫沫,仔細和代駕形容了莫沫的外貌穿着,特別囑咐了他眼睛不好,一定多注意。

代駕點頭,接過鑰匙去開車接人。

見蔣虎哲和代駕前後腳離開,羅殷坐在原位随手翻雜志,似乎在等人。魏霖深呼吸,踏入茶廳,徑直向羅殷的方向走去。

沿着小區往外走,筆直一條大道,前面有家大型商超,裏面就有家肯德基。路上廣告牌也登了肯德基新品的大幅宣傳廣告。

莫沫睜眼眯眼,一字一字,仔仔細細看清了産品名字,心中默念,長又繞口,他悠閑地走過去,進店排隊時點開電子券,直接指着讓店員掃碼,免得費神再看。

他只點了小食盒和可樂,新品是主食,已經吃不下了。不得不說,炸雞外酥裏嫩,使人快樂。莫沫吃得心滿意足,再三感謝把羅殷叫去的恩人。

他正吃得高興,一個電話打來,羅殷專屬鈴聲響起,馬上就接了。

“在、在家……好……認得啊車牌號背給你聽……好,那待會見。”

挂斷了電話,莫沫抓起紙巾擦嘴抹手,跳起來往回走,車趕來之前他得在樓下等着。幸好也沒吃太多,雞翅雞塊還有剩的,可樂也只喝了小半杯。

路上莫沫還僥幸也許路上塞車來的遲,實際上他剛到樓下,把氣喘勻了,車恰恰就到。代駕給他打電話确認位置,親眼确認無誤,将莫沫帶上車。

莫沫上了羅殷的車,說:“來得好快,路上沒堵車嗎?”

代駕說:“沒有,路上好走,我抄近路來的。”

唉,老司機,老司機。

莫沫:“車主人怎麽了?”

代駕:“羅先生喝了點酒。”

代駕暗地裏瞄了莫沫好幾眼,也不覺得他眼睛不好,眼神也挺明亮,就是愛眯眼瞅人,不就是個高度近視嗎?殊不知莫沫對羅殷的車熟得很,閉着眼睛都能上下車,系解安全帶,升降車窗。

路上兩人無話,代駕專心開車,還是抄近路,沒花費多久把莫沫帶到酒店。

一到酒店莫沫就摸瞎了,緊緊跟着代駕走,人少還跟得住,走到酒店大廳,一個老年旅游團過來把兩人沖散了,等旅游團的小紅帽們走過去,莫沫放眼望去,酒店服務生制服統一,代駕也穿的黑制服,他現在就靠衣服聲音認人了。

莫沫靈機一動,代駕打過他電話,直接回撥過去就行。那頭代駕也在找他,接到電話後兩人二次回合,代駕覺得莫沫大概是臉盲症,看誰都一樣。

酒店七彎八拐,代駕又怕把人帶丢了,盡量走人少寬闊的地方,經過庭院時,莫沫卻被叫住。

“先是遇到羅殷,再碰到你,還真是不意外啊。”

莫沫循聲緩緩轉頭,蔣虎哲走路的步伐姿态他如何不熟。蔣虎哲本要走了,他都沒預料到能在這裏碰見莫沫。

久不見人,莫沫額頭上的傷格外引人注目,兩眼視物緩慢,蔣虎哲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這是怎麽了?”

莫沫抿嘴不答,催促着代駕去找羅殷。

蔣虎哲片刻就明白,這事多多少少和羅殷脫不了關系,沉聲道,“我帶你去。”

莫沫并不理會,只跟着代駕後面走,一行三人沉默地走向茶廳。走進門了,蔣虎哲一眼就看見羅殷還在原位上坐着,對面卻多了一個魏小姐。

莫沫被前面代駕擋着,沒有看見,滿是歡心地走到羅殷身邊,拿着車鑰匙說,“我來啦。”

代駕功成身退,莫沫這才看見對面尚有一團模糊的白影。蔣虎哲不客氣地往前站在莫沫身前,魏霖眼見獨處機會就這麽被破壞了,強壓着滿臉怨色,撐出一絲疏離的笑。

羅殷臉色徹底沉下來了,莫沫即便不看也知道,晃了晃鑰匙,“怎麽了?”

他心裏直打鼓,該不是偷吃被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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