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這份錄音十分講究。
江寒反複聽了多遍,而後第一次明确又篤定的認為林振東絕不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小混混能。
他從王成背後不動聲色的走出來,一定的站在那兒好一會兒了。話也都聽的差不多,才選一個合适的時機出來。
那他是什麽時候開始錄音的?
如果想把王成塞給警察,基層派出所肯定是不行的。他自己都說了,連警察都要給他端茶倒水。再往上走,才有認真辦案追究的可能。但認真有多面,證據的審查上也不會疏忽。而剪輯過的錄音是不能被當作合法證據使用的。
王成并不是一開始就看不起江寒的,相反,他的話語裏甚至透着幾分對江寒的賞識,而這種賞識,恰恰證明江寒跟他是同一條路上的人。
江寒雖然嘴上不承認,但林振東無法确認他到底有沒有參與販/毒。如果錄音裏有王成對江寒的含沙射影,那最後追究起來,他也免不了被調查。
怎麽才能讓一個完整的錄音只存在他想要的內容呢?
江寒若有所思的摸着自己的手機,開始回想昨天的一切。
一個人摸索出另一個人的性情需要多久?王成算是性格明顯的,林振東有幾分把握激怒他?又讓他在情緒上失控?
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他見過多少,才能預判他每句話能引起的後果?
錄音開始的時候,林振東正被王成踩在地上,他怎麽避過那麽多上眼睛,在掙紮中準确的打開了錄音,又用一個眼神向江寒傳達了自己的意圖?
江寒深吸一口氣,把手機鎖在了抽屜裏,然後出門了。
接下來幾天,風平浪靜。相比起一開始想要立功的沖動,林振東反而平靜了不少。
沒見過死亡才能揚言說不怕,當時王成要給他拔牙的時候,他真怕江寒不站出來。整個過程中,說沒後悔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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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心裏對大難不死的慶幸使得他不是很在意是否能被真正的賞識了,作死過一回,才想平淡活着。
江寒将近一個月不在朝渡。沒人知道他去哪兒了,也沒有聯系林振東。就在林振東就要把這個插曲抛之腦後,繼續自己朝九晚五的生活時,王成完蛋的消息突然傳來了。
王成是這一帶的地頭蛇,難辦。但這次是市局緝毒隊直接出動,動靜很大,直接全盤抄家。
林振東和其他看熱鬧的人一樣聽着消息,而後自己到角落裏抽了根煙。
他的一個錄音能在最後定罪中起到多大作用?其實沒多大。口供不能單獨作為犯罪嫌疑人定罪的證據,更何況這連口供都不是。但他的錄音就像導火索,像劃開黑暗的一個亮孔。
警方真的相信灰色地帶一片太平嗎?除非他們是傻子。就算基層警方和他們同流合污,王成的勢力也不至于讓市局都為他打掩護。那這麽多年,為什麽上級警方不調查?這裏面牽扯太多上不了臺面的東西,不是普通人能看清的。
但這錄音像是匕首,生生把警察叔叔逼上了為人民服務的道路。
他們可以不查,然後說沒證據,但如果證據自己跑到明面上了,那麽再想否定就是要命的事兒了。
大難臨頭各自飛,就算市局有和王成通氣兒的,到這個節骨眼上,自己都大言不慚的承認了,誰還願意冒風險保他?殺人滅口保自己還差不多。所以只要查,就沒有罷休和劃水的可能。
錄音裏他全程被淩虐,除了痛苦聽不出別的聲音,而王成的話,把他和江寒的關系交代的清清楚楚,他的狂妄也正好替江寒洗清了所有嫌疑。林振東在王成嘴裏是個小喽羅,在所有聽到這段錄音的人眼裏也是一個小喽羅,誰能相信這是個被踩在地上的人一手設計的?當然是江寒,他想一手扳倒王成,才會在他打人的時候偷偷錄音。
林振東就這麽渾水摸魚,不動聲色的逃過所有人的眼睛,成了那只推倒第一塊多米諾骨牌的黑手。
一支煙抽完,林振東繼續去工作。
別人的大起大落通常只是談資,引起一些相關人士短暫的傷春悲秋。兩天過去,王成本人,包括他曾經的一切,都成了衆人心裏的過去式。
也就是這個時候,江寒回來了,時隔兩個月。
他先對酒吧做了一次大的整改,一來是應對政府對特殊産業的嚴格要求,二來是吸取王成的教訓,規範營業,不要被人無中生有。
江寒重新雇了些人,把明顯年紀不夠的童工都辭了。還有些黃色産業,也都停了,變成了相對正規的。不正規的部分,就讓服務員本人和客戶自己去商量,酒吧不再提供中介服務。
林振東一直被忽略。他還是照舊上班,但他也沒着急,因為對于江寒,他有種預感。
在整個酒吧整頓的差不多的時候,有天晚上,江寒往吧臺處坐了坐。
酒吧裏震耳欲聾,人聲鼎沸。李文忙着給顧客調酒,十分狗腿的跑過來給江寒弄了一杯特調,又忙的不亦樂乎去了。
江寒就坐在吧臺,一個人慢慢喝酒,似乎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林振東忙完手裏的東西,給他添了一杯白水。
江寒放下那杯特調,那手指點了幾下,說:“不夠好。”
林振東知道他在評價李文的技術,沒吭聲。
林振東又回去擦杯子,江寒就坐在他面前,過了一會兒,突然說:“我以為你會主動找我,至少說明你想要什麽。”
林振東頓了一下,裝糊塗:“什麽?”
江寒笑了一下。
“看來你自己也沒什麽目标。人光有能力沒目标是不行的,不然你只能是別人的工具,自己當不了主子。”
林振東意識到他的心思被江寒攤開了,于是也不在假裝,悉心聽取教誨。
“你在這兒幹多久了?”
“兩三年。”
“時間不短了,我記得沒錯的話,當時是李文讓你來我這兒幹的?”
“是,文哥很照顧我。”
江寒又笑了一下。
他開始感慨林振東身上一些很矛盾的東西。因為年輕和善良而産生的矛盾。
他能看清純粹的惡,無論多麽錯綜複雜,就像王成。但因為他的孤苦伶仃和入世不深,那些披着善的外衣的東西,對他來說就是一葉障目。
江寒遠遠看了李文一眼,說:“你應該挺喜歡這行吧。”
林振東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他沒說話,但眼神已經給出了答案。
江寒:“他出師不行,技術也不夠,你如果見過真正的調酒師,應該會更好。”
林振東敏銳的從江寒的話裏得到了某些信息,說:“我沒見過。”
江寒不再繞彎子,問:“想學嗎?這個圈子,要麽靠才吃飯,要麽靠色吃飯。還有就是靠命,像王成那樣的。要我說,這三種你都能幹,但是靠才最難。你得沉得住氣,也得耐得住寂寞。”
林振東足足愣了幾秒才開口:“學。我的命得留着。”
江寒點了點頭,說:“你要是比他好,這塊地盤兒就是你的。”
他說着,用手指了指吧臺的桌子,而後轉身走了。
雖然結果在林振東的預想之中,但他還是很意外江寒把他的心思摸的這麽準。雖有思慮,還是接受了。
至于李文,他有種隐隐的愧疚感。但最後是否能學成,誰也不知道,他只把這事兒瞞着他,打算火燒屁股再說。
江寒讓他把夜班辭了,白天跟着他,晚上去上課。給他上課的老師是江寒的一個朋友,從北京回來的,年紀四十多歲,年輕的時候是個技術高超的調酒師,叫楊超。
見過楊超的功夫,林振東才發覺李文的技術如此上不了臺面。
楊超是個不拘小節又暴脾氣的人,第一次見林振東的時候,激光似的眼睛在他身上掃射一邊,對江寒說:“你眼光還行。”
林振東參不透他這句話的意思,只當是表揚自己了。楊超不在酒吧之後,就開始在家裏倒騰股票,每天也閑,就讓林振東每天晚上去他那兒,準備給他上個速成班。
但後來他逐漸發現,這小子有天賦肯吃苦,酒瓶子落下來砸到腦袋都不帶吭聲的,于是決定好好收個徒弟,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林振東找到了人生路上指明燈,整個人都像開過光的大公雞,打鳴都比別人亮堂許多,這點兒林瑤深有感觸,他覺得他哥身上那種低沉的氣息不知不覺消散了許多,也沒有了那股子憋着的抑郁,好像度過一段低沉期,一切都開始往好的方向轉變了。
當然,林振東只告訴林瑤他最近在學調酒,運氣好的話,之後能做個調酒師,也算是個正經職業。
林瑤激動的詢問他什麽是調酒,這一問,把林振東心裏那點兒小得意都問出來了。
他技藝日漸上漲,但在楊超那裏是雕蟲小技,沒的表揚,別人又不知道江寒單獨給他開了小竈,于是每天進步的欣喜只能憋在心裏。這會兒終于有個人眼巴巴的問他,他一邊兒故作高冷,一邊兒給林瑤解釋。
其實調酒分很多種,英式調酒、花式調酒和自由調酒等。但林振東目前才疏學淺,又覺得規矩的英式調酒不能展現自己的技藝,于是十分裝逼的給林瑤展現了一下花式調酒。
家裏有酒嗎?當然沒有,林振東怎麽可能讓這種東西出現在林瑤眼皮子底下。
正好那天兩人在吃餃子,于是調酒師林就地取材,拿瓶醬油拿瓶醋,外加一罐辣椒醬,給林瑤展示了一個花式調蘸料。
沒見過世面的林瑤簡直要雀躍歡呼,瞬間覺得自己家的醬油醋都高大上了起來。
于是兩個二缺青年懷着對生活的美好向往,一口氣吃掉了三大盤餃子。
花式調蘸料了解一下
emmm……
PS:随手寫一篇小甜文。不知道自己寫甜的能力咋樣,反正我是寫的挺樂的,前十章緣更吧,可能更得很慢很慢,喜歡的的可以點進去看一下哈,等不了的也可以先收藏。當然我也是求收藏的Y(^_^)Y。
放一波文案:
童翊大一暑假去偏遠山村支教,本以為肯定沒什麽好日子過,誰知道遇見個人間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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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童翊力排衆議,把這大山裏的傻孩子帶回了北京,從此大佬傍身,人生如同開挂!
小劇場:
學校舉辦數獨大賽,一等獎是個高配置的單反相機。
童翊站在展臺前看着獎品感慨:“聰明人簡直可以為所欲為,玩個游戲都能拿單反。”
結果第二天,這臺單反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童翊:“你哪兒來的?”
李然:“昨天比賽贏得。”
童翊:“你不是不會玩兒數獨嗎???”
李然笑了下:“哦,我前天晚上現學的。”
這是一個隔壁村二傻子到小奶狗到小狼狗再到霸道總裁的蛻變故事。
暖心小姐姐VS忠心天才小奶狗
PS:姐弟戀,女主大男主一歲,可以忽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