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做戲
做戲
“你怎麽會這麽認為?”溫阮有些詫異。
他還是第一次聽人說他很勾人,怎麽說呢,這不是一個褒義詞,溫阮也不想有這個标簽。
周賀開玩笑:“別當真,我剛才說着玩兒的。”
溫阮皺眉沒搭腔。
倒是旁邊的田寅冷嗤一聲,撇了周賀一眼,說道:“怎麽,還不許人說了,你自己有多招男人,你不清楚?現在知道裝清高了。”
溫阮看他:“你沒醉?”
田寅:“……”
他惱羞成怒:“醉了又怎樣,沒醉又怎樣,再說了,我一開始就說我沒醉,是你非要……”
溫阮說道:“我不知道我的體質是不是真的招男人,但你要是羨慕,你可以多學習一下。”
田寅整個身體僵住。
就像被人狠狠扇了耳光!
他以為自己之前傻不拉幾學他的模樣被他看出來了,田寅臉上青紅交加,很是難看。
溫阮擡眸:“不如我教你?”
“你看,薄嶄輕易就喜歡上我了,他之前多驕傲多嚣張,現在還不是一切為我是從。”
溫阮低低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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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寅眼睛通紅,如果不是理智還在,他會沖過去揍死溫阮。
溫阮輕聲道:“還有我的前男友,即使分手,他也三番四次關心我,仿佛永遠離不開我。”
“還有薄興禮……”
“夠了!”田寅忍無可忍,把杯子扔在地上,酒水撒了一地:“你是在跟我炫耀嗎,炫耀你輕易就得到了嶄哥的心?他只是暫時被你蒙蔽,等時間久了他就會對你膩煩,他是直男,以後他會結婚,你以為你……”
“我知道我什麽也不是。”溫阮從座位站起來,下巴微微擡起:“我有自知之明,所以沒接受。”
“薄嶄跟我告白。”
“我跟他說不可能。”
“你放屁!”
田寅眼睛血紅沖過來。
那架勢像是要把溫阮活活掐死,殺紅了眼,有點像瘋子,溫阮一動不動,就這麽立着。
他冷冷看着田寅。
周賀見情況不對,連忙起身把搖搖欲墜的田寅攔住:“兄弟,兄弟!你別沖動啊!”
“咱有事好好說。”
田寅指着溫阮一字一句:“嶄哥對你有多好,你就這麽對待他?他跟你告白,你是不是要告訴全世界?讓所有人知道他多卑微!”
“你這是在踩他的臉!”
溫阮:“他樂意。”
“我特麽打死你也是我樂意!讓開,別攔着我!”田寅氣瘋了,他從來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他一把推開周賀,操起酒瓶。
“今天教教你怎麽做人,做人不能太把自己當回事!”
“別以為大家都讓着你!”
溫阮站着沒動,他手指動了動,眼眸冷淡。
“砰!”地一聲!
血液順着額角蔓延,從眉尾順着雪白的皮膚緩緩流淌,有一絲嫣紅從眼角,睫毛微微顫抖。
田寅愣了一下。
他沒想到對方不躲。
周賀也被這一幕吓住了,周圍的氣氛頓時安靜幾分,旁邊幾桌見有熱鬧也往這邊瞧。
田寅憋出一句:“你怎麽不躲?”
溫阮垂着眸,他伸出手輕輕擦了擦眉尾,指腹有血,他表情沒有一絲變化,抽出紙巾。
慢條斯理擦着手指。
他掀起眼皮:“薄嶄。”
“你聽清楚了嗎。”
田寅懵了,什麽意思,溫阮為什麽會突然嶄哥的名字,聽他的意思,嶄哥現在就在這裏。
薄嶄捏碎了杯子!
他站起身,把頭上的黑色鴨舌帽取下狠狠扔在桌上:“媽的!”
薄嶄陰沉着臉走到溫阮面前,捏住他下巴,視線在男生眉尾以及臉上的血痕上停留片刻。
他咬牙切齒:“你怎麽不躲!”
“他要砸你,你就站在這裏當靶子任由他砸,你不怕死?”
說完後,薄嶄回頭看向田寅,那眼神讓田寅渾身發冷,他臉色煞白,此刻說不出一句話。
溫阮想拍開他的手,但沒拍開,于是也懶得再動。
“不想躲。”
薄嶄盯着他:“為什麽?”
溫阮這才慢慢擡起眼,眼眸裏很平靜,裏面是薄嶄看不懂的東西。
“我想讓你看清楚,看清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沒你想的那麽完美,我就是那麽想的。”
“我在利用你。”
薄嶄煩躁:“你在說什麽!”
他死死瞪着溫阮:“咱們之前說好了的,只要我成績上升,你就答應我,你現在……”
“是不是反悔了?”
這幾天溫阮的情緒變化很快,這讓薄嶄很不安,就連那個承諾他都覺得不是很保障。
眼前的人很矛盾。
他承認剛才聽到阮阮說看到驕傲的他願意折服于他,任他擺弄,他心裏很不高興。
但直覺告訴他。
這一切都不對勁。
阮阮在撒謊。
旁邊的周賀很尴尬,他摸了摸鼻子,小聲提醒:“那個,周圍都在看這邊。溫阮,去醫院吧。”
溫阮掃視周圍一圈,那些人立馬收回了視線。
他動了動手指。
“嗯。”
薄嶄看了周賀一眼,周賀沖他友善地打了個招呼:“嗨,還記得我吧薄少,我周賀,你爸的前任情人。咱們之前好像見過呢。”
薄嶄皺眉:“我爸?”
“那你怎麽會跟阮阮是朋友,還是說阮阮之前的事跟你也有關系?”薄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
本來他爸跟阮阮沒有交集的,說不定是因為眼前的人才認識。
周賀很無辜。
他記得薄興禮跟溫阮第一次見面是那次溫阮從薄家出來,而薄總開車打算過來看看家教。
在被田莉提醒後。
大概是在公交車站,薄總對少年一見鐘情,入了眼。
周賀半路就下了車。
就算沒有他,薄總也會因為這次見面看上溫阮,他夾雜在中間其實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溫阮拉了下薄嶄衣袖:“走不走,不走就算了。”
薄嶄這才收回視線。
他又回頭惡狠狠瞪了眼周賀!
周賀:“……”
薄總兒子好幼稚啊。
而且他看得出來,溫阮很沒有安全感,從薄嶄的反應來看,最近的溫阮讓他有些看不明白。
但周賀作為情場老手,怎麽可能不懂呢。
溫阮好像很怕別人對他好,他感覺自己不配得到別人的好,所以像個小學生一樣總是做一些引人注意的出格的事,試圖告訴這個人他不值得,遠離他才是正确選擇。
周賀若有所思。
另一邊,溫阮上了車之後就閉着眼睛,他感覺身心俱疲。
他也搞不懂自己在做什麽,為什麽總是表現得奇奇怪怪,薄嶄……會不會以為他莫名其妙?
不想了。
反正已經發生。
就算他跟薄嶄真的在一起,最後還是會分開,因為在前世,薄嶄确實是有未婚妻的。
溫阮手放在眼上遮住。
他靠在座椅上。
“我知道你說的那些都不是真的,我不會生氣的。”薄嶄忽然開口,他側頭看向旁邊的男生。
男生難得露出一個懶散的姿勢,整個人陷入座椅,頭往後靠,露出修長雪白的脖頸來。
他的下巴很漂亮。
從側面看就像是一副油畫,每一處的線條都剛好,窗外的霓虹燈光暈淡淡地灑進來。
籠罩在他身上。
溫阮保持動作沒動:“之前的交易依舊算數。”
薄嶄卻沒松氣。
溫阮放下手,恢複正常表情,他睜開眼睛:“還沒問你,你為什麽也在slave酒吧。”
薄嶄:“順路。”
“你在跟蹤我。”
薄嶄:“沒有!”
“那個周賀的事我還沒問你,他是我爸的前任情人,你跟他做朋友,不怕被他帶進溝裏?”
“他人品還不錯。”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想想他會無緣無故接近你嗎?”薄嶄還是覺得阮阮太單純,于是給他普及:“他看着笑眯眯的,你以為他很好相處,說不定人家背後在給你捅刀子!”
溫阮皺眉:“薄嶄,我記得你不是背後說人小話的人。”
薄嶄也說:“我不是在說他小話,你想啊,那麽多人想爬我爸的床,就他成功上位了!”
“而且呆得挺久的。”
“你覺得他單純?”薄嶄有些煩躁地抓了把頭發:“好了,我不說他了,反正你謹慎點就是。”
醫院很快就到了。
被砸了一個酒瓶子,溫阮倒是沒有頭暈,只是流了不少的血,開了個一厘米的口子。
處理完覆蓋紗布。
薄嶄盯着看:“田寅那王八犢子我看就是一天沒事幹,總盯着你,下回我給你還回去。”
“還有下次別傻站着。”
溫阮後想,也覺得那時候的自己有點傻,他當時魔怔了。
那時候田寅說他本事大,似乎男人都為他着迷,周賀也說他們喜歡他這一款。
他以為……
薄嶄也喜歡這皮囊。
拿了藥,兩人離開醫院,溫阮依舊住的是薄嶄的別墅。
今晚他照舊給薄嶄說題,酒吧的事就告一段落,講題的時候兩人的胳膊不小心碰了下。
溫度是溫熱的。
薄嶄身體僵了下,他餘光掃了眼旁邊的人,見對方垂着眸看題,仿佛沒有察覺到。
他發了會兒呆。
“看這裏。”溫阮坐近了些,用筆尾點了點卷子:“今晚要是做不完這張卷子別想睡,認真的。”
薄嶄:“我不會。”
溫阮擡眸:“這都是前兩天的基礎題,昨天你也做了一張類型完全相同的題,得了六十分。”
薄嶄眼神飄忽:“……”
溫阮皺眉,但他很快發現薄嶄心不在焉,視線總是在他的手臂那兒徘徊,他這才發現他跟薄嶄的手臂貼在一起,皮膚很燙。
他往左邊收了下。
薄嶄似乎有點遺憾。
溫阮想了想,猶豫道:“你,是不是想牽我的手?”
薄嶄臉蛋頓時火辣辣的,他想說才沒有,但不知為何,還是憋住了,半響冒出一句。
“可,可以嗎?”
下一秒,男生溫涼的手整個落入他的手掌中,比他的小,看着玲珑,他收攏手指包裹住。
心髒迅速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