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傲慢
傲慢
但薄嶄并沒有牽多久，因為不到一分鐘對方就抽回去了。
薄嶄：“……”
溫阮說：“題還沒做完。”
薄嶄眼睛瞬間亮了一下：“做完題就可以摸手了嗎？”
溫阮面無表情：“不是。”
薄嶄有些失落，手心裏的餘溫還沒有消散，他手掌握了握，像是在細細品味剛才的觸感。
溫阮瞥見這一幕。
扭回頭當做沒聽見。
周一回學校，第三節課後去操場集合升旗。
薄嶄眼皮子沉重。
昨天晚上溫阮幫他補課，還告訴他現在高三的都學到淩晨，像他這樣九點睡的少之又少。
于是逼他再做一張卷子。
薄嶄嘆氣，熬夜之後整個人都感覺很頹靡，頭腦昏沉。
連反應都慢了很多。
真不知道那些黑眼圈的學霸怎麽熬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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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受不了。
“哎，嶄哥。”肩膀上熟練地搭來一只爪爪，唐番說道：“我聽說學霸被田寅砸破腦袋了？”
薄嶄微微掀開眼皮。
唐番咋舌：“怎麽回事啊？”
“少管閑事。”
唐番說：“不是，我說嶄哥你這就不厚道了吧，雖然田寅是咱們兄弟，但學霸也沒錯啊。”
“咱是不是在欺負人？”
“你就不管啊。”
薄嶄想起昨晚溫阮安靜站在沙發邊上，額頭流血的一幕，眼眸微沉。
“田寅去哪兒了。”
唐番說：“你不知道？他昨晚回到家就被他姐教訓了，今天沒來。三天兩頭逃課很正常。”
以前田寅就不愛學習，又是染發又是跟社會混混玩。
逃課更是家常便飯。
反正他們這幾個玩得好的家裏的條件都不錯，就算高考考不好，也可以去國外留學幾年。
學習那麽要命。
有途徑走誰還老實學。
只有嶄哥最近老實很多，在學霸的帶領下開始往好學生的方向發展。唐番如是地想。
薄嶄冷哼：“算他運氣好。”
昨晚急着送溫阮去醫院，田寅那邊他沒來得及顧及，等想起來的時候已經離開酒吧。
“老師來了！”
“那個年級第一又在演講了，草泥馬我都聽膩了。”
“可不就是。”
“待會兒還得做早操。”
薄嶄平時就沒注意誰在講臺上演講，聽周圍幾個兄弟小聲說話，他漫不經心往臺上看了眼。
是個小小的女生。
“大家好，我是高三一般的許勤，今天我給大家演講的題目是……”女生聲音清脆好聽。
手上拿着演講稿。
手肘忽然被人捅了下，薄嶄皺眉側頭，就見唐番鬼鬼祟祟小聲說：“嶄哥，你覺得咋樣？”
薄嶄：“什麽意思。”
“喏，就臺上那個。”唐番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長得怎麽樣？”
薄嶄挑眉：“你喜歡？”
唐番連忙說：“不是！”
薄嶄：“哦。”
唐番：“……”
他忍耐不住，又湊了過來：“你怎麽不問問我？”
薄嶄睨他：“你不是說不喜歡嗎？”
唐番被噎了一下：“那，那我就問一下不行嗎！”
薄嶄兩手插兜。
“行，你繼續。”
“我不打擾你。”
唐番：“……”
薄嶄難得又擡頭看了眼，正好那女生演講完一段，眼皮一擡往他們這個方向看了眼。
唐番：“卧槽卧槽！”
“她居然往這邊看了。”唐番有點激動，聲音未免大了點：“嶄哥，我沒有看錯吧，她剛才……”
薄嶄淡淡看過去。
他說：“不喜歡？”
唐番惱羞成怒，周圍幾個同學因為他聲音大看了他一樣，又轉過頭，同班有幾個笑話他。
“不是我說，番子，人家不一定是在看你。”
“學霸都挺清高的。”
“哎，我怎麽覺得他在看嶄哥，咱嶄哥可是校草呢！”
“我也覺得……”
“那些個好學生都喜歡像嶄哥這樣痞裏痞氣吊兒郎當，關鍵是帥，咱學校嶄哥絕對第一帥！”
“這個我贊同！”
薄嶄皺眉：“別扯我。”
雖然他很自戀，也很自信，但也知道自己不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再說人家好好一個女生只是往這邊看了眼，這些人就胡說八道，別到時候傳成什麽了。
唐番立馬也說：“對啊，你們別胡說霸道，影響人家名聲！”
“番子，你挺激動啊。”
“我激動你媽！”
薄嶄拉住唐番，要不是他拉住，旁邊的人早沖出去把人揍一頓，沒看見唐番臉都黑了嗎。
“班主任來了。”
薄嶄壓低了聲音。
唐番只好作罷。
但臉色一直不好看。
本來也只是一個小插曲，但薄嶄沒想到這個女學霸會在放學的途中攔住他對他小聲告白。
女生臉蛋通紅，雙手遞出一封情書：“薄，薄嶄……”
薄嶄挑了挑眉，他不是第一回被告白，但在人來人往的走廊被人告白還是頭一回。
周圍人都在偷看。
薄嶄身邊的幾個同班男生開始起哄，笑嘻嘻的。
他轉頭看向唐番。
唐番欲言又止，停止腳步，沒等薄嶄問什麽他就轉身回教室了。
“我，我從初一就開始喜歡你了，那時候我也是年級第一。”女生鼓起勇氣小聲地說：“他們很多人追過我，但我沒答應，我覺得你跟他們不一樣，我只對你有感覺……”
薄嶄聽着聽着不對勁。
什麽叫那時候我也是年級第一？這句話能是告白嗎，難道對方只是想說她的成績一直這麽好？
女生一直以自己成績為傲，學習好的人難免有點傲氣。
敢在放學高峰期跟他告白，可不僅僅是勇氣，還有幾分自信，她篤定學渣的薄嶄會接受她。
畢竟她可是天之驕子。
年級第一是她的光環，哪怕遇到心動的男生，她骨子裏也有傲氣。
在走廊告白。
她不信薄嶄不答應。
薄嶄冷冷看着面前的女生，女生的那點小心思他很清楚，于是臉上只是皮笑肉不笑。
“抱歉，我有事。”
薄嶄想往她旁邊走過，就被許勤急急攔住，聲音小小的：“你，你剛才是拒絕我的意思？”
“不然呢。”
聽到女生的問話，薄嶄最後一絲耐心也完全告罄。
許勤盯了薄嶄兩秒，氣呼呼的把情書扔在地上：“不可能！課間的時候我們還對視了，你明明喜歡我，要不然我不會在這裏……”
“打擾一下。”薄嶄擡起下巴，手臂随意搭在圍欄上：“我特麽課間不往前看，得往哪看？”
女生眼睛瞬間紅了。
周圍男生有幾個沒忍住撲哧笑了出來，薄嶄也笑了。
他看着女生戲谑問：“你是不是覺得跟我告白是看得起我，我不接受就是不識好歹？”
女生擺手：“沒有！”
薄嶄笑：“哦，那下次告白的時候記得把下巴擡低一點。”
許勤：“……”
“眼裏的傲氣也收着點。”
許勤憤怒不已。
“你混蛋！”女生轉身就跑了，身後不遠處她的閨蜜連忙追上去。
幾個男生見鬧劇結束，背起書包也下了樓，走廊幾分鐘後安靜下來，薄嶄靠着圍欄沒走。
他摸了摸兜裏，沒煙。
唐番本來打算從後面離開，走了兩步，回頭不經意看了眼，腳步以後還是沒有下樓。
薄嶄睨他：“不躲了？”
唐番只好走過來，他神色複雜，靠在薄嶄旁邊：“我真沒想到，她居然喜歡你。”
薄嶄側頭：“傷心了？”
唐番愣了下，随即笑罵着踢了他一腳：“滾，老子真沒喜歡她。她是我媽生的女兒。”
薄嶄仔細品味。
“你妹妹？”
唐番沒答，含糊了下：“算是吧。”
兩人都沒有說話，但也都沒走，氣氛有些沉默。
唐番從兜裏摸出煙。
這時候放學，教師裏老師學生都走完了，唐番也不怕被人看見：“嶄哥來抽一根。”
薄嶄伸手借過。
手忽然頓了一下。
他想起一件事，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唐番的時候，唐番被家人趕出來，在別墅外哭哭啼啼。
那時候薄嶄跟他爸住一起，被那個小明星虐待着。
隔壁鄰居就是唐番一家。
後面他聽他媽無意間提起，說唐番一家比較複雜，父母都沒離婚，但經常吵得不可開交。
據說，唐番媽媽生下的那個女兒是被人強了壞上的。
這只是周圍亂傳的。
不知真假。
這麽多年來，薄嶄也只當這些是鄰居胡編亂造的謠言，直到剛才，他忽然戰栗一下。
難道是真的？
薄嶄瞥向唐番，想了一下，随意問了句：“她怎麽姓許？”
唐番：“跟我媽姓。”
他頓了頓，嘲諷地說：“因為我爸不認她。”
薄嶄瞬間明白了。
課間操那會兒，他還以為唐番終于有喜歡的女孩了，誰能想到，那個人居然是他妹妹。
唐番還在說：“她小時候還挺可愛的，會喊我哥哥，我媽不喜歡她，我們全家都不喜歡她。”
“她吃飯自己一桌。”
薄嶄想說什麽，最後卻什麽也沒說，只聽唐番繼續說道：“她很敏感，也很聰明，你看她從小到大都比我學習好。”
“我六歲還是七歲的時候，帶我妹妹玩，我媽瘋了似的打我，把我趕出來。就你收留我那次。”
“我媽不喜歡我跟我妹妹玩，我妹妹這人不哭不鬧。”
“她在學校朋友很多。”
唐番自言自語說了很多，最後才故作輕松聳了聳肩：“嗐，我都好久沒見她了。她是年級第一 拿了獎學金還有兼職的錢，這幾年一直沒回家，我都好久沒看到她了。”
“說來也奇怪，明明在一個學校，我和她卻沒見過幾次。”
“她居然喜歡你？”
唐番似乎覺得不可思議。
薄嶄回想先前的畫面：“我剛才好像把她弄哭了。”
他以為這個女生恃才傲物，瞧不起他們這些學渣，表白也跟施舍一樣，于是也回怼回去。
他薄嶄就不是好脾氣的人。
但想起唐番家裏複雜的情況，他才知道女生的傲慢和自信可能只是人家的保護色。
而他讓她難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