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女生聞言,感到沮喪,她過了一會兒,又有些委屈道:“可,可是……你不也……”

在這個地方……

可她看着的少年只是冷淡地垂眸注視着杯中的酒液。烏黑的瞳孔現在籠着淺淡的灰色,那像是一層迷霧,讓人看不見他所思所感,也拒絕被人所觸碰引離。

女生一瞬間有些明白了,她心中被隐約的複雜和溫暖覆過,本就因為第一次到這樣的環境陌生緊繃的雙手攢着腿上的裙擺。

“我,我知道了……”

女生那張帶着和主營夜-場的吧格格不入,毫不起眼的淡妝的面孔擡起,鼓起勇氣道:“如果,如果下次再遇到你,我能有你的聯系方式嗎?”

少年側過頭,他似乎望向她,最後又像沒望向她,良久,少年點點頭。

“好。”

女生聽到回答,表情随之點亮了,眼角眉梢現出一種欣悅,就像是這個季節萌發的花-蕊,青澀,嬌-嫩而歡喜。這一時刻,面容簡淡的女生由內催現的嬌-美似乎比豔冶的妝容更引人注目。

新鮮,純然的美麗總是會吸引已經腐蝕的狩獵者,女生走到酒吧門口的途中,坐在門側沙發上的男人忽然舉了下手中的酒杯向她搭話。一個心中已有好百倍憧憬的女生是不會堕入下沉腐化的陷阱的。女生只是微笑禮貌地搖了搖頭,而後直直向門口離開了。

位置空出來後,少年身邊座位很快坐下了一個男人。

“給他來杯‘熱海岸’。”男人直接招手對調酒師道。

少年沒理會,甚至沒有擡頭。

那男人說不上來,看上去竟然顯出些嫉,語氣裏透出嘲諷:“怎麽?一個小女生,不給你點酒,你都耐心跟她聊到走。現在跟我,就挂到你這軟硬不吃的面上了。”

“她知道你總來這酒吧釣人嗎?男女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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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這,已然是很難看,而且話語已經開始往難聽方向發展。

調制好并且将盛着深桔色酒液的玻璃杯拿到吧臺邊的調酒師注意到這情景,也聽到了後一句對話。他神色不變地一邊擦拭着玻璃杯一邊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弄個“小事故”或者按下通訊器小聲傳個暗話。

但男人在說完之後,便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了。他那張實際有哄-騙資本的臉孔此時複雜地變了幾變,在付過了酒價之後起身離開。

至于一個私圈群裏的消息已經沸沸揚揚了。

[怎麽呢?烽哥上手了嗎?]

[好像沒,那個沒喝烽哥的酒。]

[啊?烽哥先前不是點酒成功了,我還以為……畢竟很難搞,我還覺得烽哥之前有聊幾次,上手率高點。]

[別哔哔了烽哥要回了,回群裏記得話甜點!]

這種吧群拉小群的數不勝數,類似的小對話幾乎同一時間冒了不少。

實際上廖烽這個人在吧的一層名聲……很大,畢竟臉和錢都是高檔位那種,這在這類酒吧幾乎就是被漂亮男女往上瘋狂倒貼的通行證,但其實往下還有一層。

他們烽哥眼光高,幾乎看上的都是臉到極品的那款,而且廖烽像專喜歡性格冷,要人擰的。女人直接追上手,直男就掰彎。

他沒什麽道德感,傳過一段時間小道消息說被他追上手的男女像是都被他帶回去後上出了性上的瘾,但他只是玩過就扔了換下一個。

不過這種性症,那些本就表現高冷的男女自然不會對旁人言說,所以這消息傳了一段時間沒人指認自然就停了。只這私圈到底沒什麽傳言是憑空來的,所以圈子裏雖然不提,但也默認有這麽個半真半假的流言。

說實話,廖烽看上那個只坐角落喝酒戴耳釘的少年消息出來時候,圈裏幾乎是心照不宣的,畢竟少年無疑是廖烽喜歡的款。

烽哥上手人他們所知沒有失利過,最多一個月,他們就知道烽哥把人帶回去了。

但這回,他們倒是又期待這個巨難搞的少年被握進某個人掌中,又有點心裏隐約為少年擔憂,要是真讓烽哥弄上手了,少年以後會不會……

不過這次廖烽似乎在追人的過程難得一見地幾次就失去了耐性。

可能是因為少年的确是在廖烽偏好天花板的那一線,所以得不到手他就容易變得焦躁。

[烽哥回了,沒事沒事,才兩三次,烽哥勾人技術,那小子冷不了幾天的~]

[就是,烽哥最會的就是調這種性格的小家夥]

私圈群裏的氣氛組很快就出來冒甜泡,氛圍仿佛一片平和大好。

但廖烽似乎出乎意料,這次隔了很久才回複。

[【夆标】:下次我會帶他回去。]

言簡意赅。但又顯出一種嚴酷的勢在必得。

群裏靜了一會兒,看到這條消息的人幾乎都有點心裏一跳。

隔天學校沒有包含他的間段,洛梓昱離校的時間算早。

離開“閣”的輪班的時候,洛梓昱心中無端有點微跳的不太好的預感。

他猶豫了一下,将更衣室裏有次沒帶走的常服換上,沒有穿校服離開。

乘坐結束區域內限行車,少年穿過開闊的草坪到達,走入了宅第內。

門廊的大門在他身後合上。

少年不确定這個工作會持續多久。

沿着長廊被帶換上了家庭侍應的裝束,少年走入了場內。

娃娃臉寵物主在看到他的時候笑了笑。但他步履匆忙,似乎有別的約要赴,簡略地走過來和端美娴靜的女士擁抱了一下便微笑匆匆從門前離開了。

今天宅第的來客和前幾天已經不是同一批,都是同樣衣着正式又摻雜休閑的新面孔。

賓客們偶爾來過一場之後到另一晚聚宅第赴下一場。

這大概在一個區域的聚會季期間的情形很常見。

穿行在餐宴桌之間的少年,手上端着的雞尾酒果飲時常被伸手拿完後更換。

洛梓昱雖不是場中唯一一個侍應,但他無疑受到了很多視線,也許是因為他是個新面孔,也許是別的。

少年亦常常被場中的客人招招手叫走,比起昨天,提出的要求或許更隐藏低聲露骨了一些,又若有昭然。

少年保持着基本禮貌,不如說,他除此外并沒有适合做的,聚會主人中偶有關注的寵物主現下不在。

甚至有客人閑聊開玩笑一般擡高點聲音笑着對宅邸的女會主詢問,是不是之後辦晚聚的時候可以借幾天這個可愛的小侍應過去。

少年離開之後,到達區域口時,忽然被扯入了一輛車內。

他愕然,警惕又戒備地擡頭,然後他看到了駕駛座上眼窩略陷,稍狹,着休閑西服的男人。

“……你。”少年不确定他的稱呼,他的印象只知道這個人姓應。

應颉側過頭來掃他一眼,唇角揚起了一個很冷的諷笑。

“你知不知道——這幾天這地方的人看着你的時候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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