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嗯,我不會避開你。”

雖然在少年的手機上輸入留下了聯系方式,也從少年口中得到了一句近似應囑的話,但實際上翟安還是沒有完全定下心。

在少年走後,年輕的調酒師現在可以放任自己在客廳中央踱來踱去轉圈了。

他清楚少年對他沒有戀情方面的傾向,這從第一回少年到他住所時候說的話和問話之後離開的表現,他已經知曉。而這次也一樣,他清楚以少年本身很多時候,即使是那類問話也直說的性格,不回應本身就是拒絕。

可他原本也并沒有期冀少年的回應,畢竟他對少年無自知的誘丨引産生欲想的時候,總有一種自罪感。

他只是……想知道少年的現狀,想知道他是否安好。

如果,如果少年願意偶爾接一下他的電話……

年輕調酒師的側面忽而紅了,連着脖頸,他想到少年的聲音。

最後年輕的調酒師自己進浴室試圖往面上撲點涼水讓自己冷靜一下。

卻很快從殘存的水汽,意識到剛剛少年在這裏沖洗過身體。

調酒師往下看了一眼,然後有點絕望地捂了只手在額前。

随着水汽中的口耑息聲在涼水也無法阻隔的升溫中,慢慢變得急促而漸大,調酒師閉眼仰着面時想。

……他好像擺脫不了這種罪惡感了……

洛梓昱回到住所的時候,從之前換下來的那套衣服褲子口袋裏摸到了什麽硬質的東西,他垂眸看了一眼,是他今天到吧之前的路上買的。

他猶豫了片刻,将那兩樣東西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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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吧老板發了消息,表示了出了意外的抱歉,吧老板倒是沒有提太多,只是讓他之後到吧拿回自己的東西。

洛梓昱知道他說的是什麽,回複了“好”。

這一天結束,洛梓昱将大一碼的衣褲換下來,穿着平常的睡衣,仰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沉入了睡眠。

一天到學校的時候,洛梓昱都有點心不在焉。一來他常挂在肩上的背包不在身上,他幾乎就是這麽直接到校的。不過他平常就不聽課,只是趴着睡覺,沒什麽影響。

也沒穿校服,這大概算是少年第一次違反這條校規,甚至在校門口保安那裏挂了名,但是他并沒有多在乎。

不過穿着常服的少年毫無疑問非常顯眼,即使是在教室的角落睡覺的時候,然而他似乎對此并沒有什麽感覺。

因為少年到“外語課”走班的教室的時候,一反常态連教材和一支可有可無的筆都沒帶,前列的學生鼓起勇氣,問需不需要借他一本教材或者……共一本看。

少年神色顯出些許驚訝,但是拒絕了。

……他不确定會不會睡着,還是別給認真上課的學生惹麻煩。

至于照常回到在後排靠右的角落座位的時候,雖然半伏在桌面上,洛梓昱卻沒有立刻陷入沉睡。

似乎沒有之前那麽疲憊,也許是睡得更早的原因。

而今天無論是走廊上,還是懶散地卡點或遲到,那群出現就象征着麻煩的人未在教室未在教室左後方出現。

“集體逃課”。

洛梓昱在完全趴下前簡略地想道。

他對這群人逃課的頻率沒什麽具體的印象,雖然他總是在路上保持警惕。不過這種接近周末的天數好像少見他們不在。

洛梓昱雖然思索了片刻,但也僅僅是這片刻,這種無序的事随着慢慢開始的困意消失。

下午的禮堂。

今天排演人到得比較齊,大概算是幾個在戲幕中出現過的主要參演者都有一定情節的劇情。

負責總導的藝術班學生先給他們指了幾個點位,排演時移動步位就按照這幾個路線。

也不用畫幾個标識特意标注,因為步位是跟着布景來的,在兩個大型布景附近。

——一場都城叛-亂。

是公主所在國家的鄰國與附屬國。所以公主直接提着不算方便行動的裙服往都城的宮廷方向趕去。無論如何,她想看看有什麽能做的。

至于主動“應募”不久的賞金,皇子,和跟随的劍士,現在陷在了叛亂中的城市裏。

擋路的擁擠的,以一輛剛剛輪子在碎石上卡住的驢車擋住整條逃離道路,驚慌失措又堅持護住自己唯一財産的平民,該不該殺?

年輕的,一腔熱血僅僅為了所堅信的戰友,與有關腐-朽王庭的宣講而穿戴起簡陋兵甲,但的确已手持能迫人性命的劍斧的叛軍,該不該殺?

似乎僅僅途經于這個國家都城偶然陷進這叛-亂,他們并不适合在這騷-亂中發生任何顯著的沖突。

最好的處理途徑,竟俨顯然是回避。

一小波叛軍,平民商隊護衛,和城防軍的交戰在前方不遠處,此刻皇子和劍士,賞金都避在城外樹林不遠處。

此刻的舞臺中心聚焦在那個沖突上,一個在幾道劍斧所指的中心剛剛摔倒了一個痛哭的小女孩,于是幾個勢力所屬職責各不相同的幾個士兵停止了,開始了一場小型争論,這就是這個小段落的華彩所在了。

而這時候,在第二個樹叢布景後,幾乎看不見身形的少年忽然感到一雙手靠近了自己,然後開始了熟練的高效的搜找。

少年意識到什麽,立刻抿着唇,開始了反抗。可舞臺中央的幾個角色還在以高高低低的聲音念着各自的臺詞,直至到開始短暫而激烈的辯論。這些次要角落不該有太大的雜聲。

偏偏那颀長身影在他身上搜查的手勢像是已經由前幾次的經驗非常透熟,簡略地拍過了上衣口袋,就往下。

少年本就在布景後被半傾按着,一邊掙推着人,一邊因為在他身上搜檢的知覺感到……很怪。

皇子的日常裝束有一雙破損的皮手套,是最開始由第一個途徑國家中的事故導致殘損,但一直是跟到劇目最後的裝備。霍驚樊最開始拿的裝具是這個,後來習慣了之後到排演期間一直戴着。

這就導致現在少年被搜查的時候是又一雙冰冷的皮質觸感巡檢過,就像……少年說不上來,也許真由官方人員搜身的時候就是這種質感。

最後被在左側的後褲子口袋裏找到了火機,如此左邊腰下的弧也被碰過了一遭。

不過狼犬的嗅覺可不只聞到了丁烷,雖然少年已然皓白的耳珠都被激紅明顯已經很不高興了,但他依然以那高直的鼻梁微微朝下,想找到另一邊的煙草氣味。

而舞臺中央的争論已停,傳來新一輪的腳步聲,這已經象征着要走到下一個點位了。

于是那颀長身影只暫時作罷。

一隊叛軍在附近來往巡邏,眼見着就要到到達布景的邊緣區域,只堪堪轉身而過。

皇子按着腰側的劍鞘此刻離開了布景的遮擋,毅然道:“我還是到城中看看,埃澤迩,你先和阿維德一同戒守。”

寡言的劍士似乎停了片刻,但仍然應了。

他向另一個方向的布景走去。

皇子此時說的話與實際行動相當于只身暫時引開那一隊叛軍,而讓劍士和賞金在城外作以防萬一的接應。

此刻舞臺重心便轉移到皇子與叛軍的對峙上。

而現在在第二處布景後的少年,再次被一雙不太懷有好意的手拉往了身前。

少年幾乎是即刻開始了反抗。

第二處布景比之前的要更遠僻,幾乎是視覺死角,離舞臺中心的距離也更遠。

“他剛剛對chaton做什麽?是這樣嗎?”那古怪悅耳,帶着松散惡意的聲線此時壓低着道。

偏偏還足以這人對他說些不怎麽好意的話音量不被人聽到。

少年可真是惱極。

而這個人的動作可比之前的颀長身影要肆無忌憚得多,畢竟他目的本就昭然無遮無掩,這下可乘勢快把少年身上的地方動了個遍。

少年也幾乎經過了可以說是動幅最大的小型厮鬥,臂和腿都用上了,可這地方即使是有這樣的動靜,也沒人發現異常。

“滾……邊!”少年之前紅了耳垂,現在頸項也順着往下紅了一片。

清淩的少年音帶着壓抑的微啞蒸氣。

純粹是惱火氣得。

這種獸似的打鬥中被碰動了哪個位置可不在少年意識到的範圍內。

“噓……小貓的聲音太大了。”

那道聲線此時還惡徒先告狀。

而在少年一個翻身欲擡腿踹人的時候,那發梢帶着微卷的身影卻借機将少年的背脊整個都完完整整挾在了懷裏。

随着一點低嗅,輕輕一撈,就從少年放在裏側褲子口袋裏的小紙盒給摸了出來。

見到那個煙盒,那人似乎稍有驚訝地挑了下眉,但神情絲毫未變,甚至還往上随意抛轉了一下。

“這個啊,等會兒之後要一起抽嗎?”

少年沒理會他,不如說,現在已經氣得呼吸急促,胸膛大幅起伏,領口都在掙動中松垮了。

他讨厭狼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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