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倩出嫁
小倩出嫁
傍晚時分，巷子裏變得熱鬧起來。
一陣吹吹打打的樂聲傳過來，巷子口的小孩子立刻開心的大聲喊着“新郎來了”“新郎來接新娘了”
聽見喊聲，等候的大人們也走上前來迎接新郎，還有一些婦人快步走回後院通知新娘子。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
後院新娘的閨房中，喜娘正在為新娘梳頭，就聽見門外有人催促：“林嫂子，小倩好了沒有啊，新郎都到巷子口了。”
喜娘高聲回了一句：“快了快了，已經開始梳頭了。”
報信的婦人一聽這話，頓時放心了：“那我再去前面看看，你們快些啊。”
“知道了知道了。”
“三梳兒孫滿堂……”
用木梳從頭頂開始一點點梳到發梢，再用平穩的聲線說出祝詞，哪怕迎親的隊伍已經到了門口，喜娘依舊沒有加快速度的意思，而新娘也不動如山地坐在梳妝臺前，一點沒有新嫁娘的緊張和嬌羞。
丫鬟紅玉在屋裏焦躁地踱步，看這兩位還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忍不住也催促起來：“林嬸子您倒是快一些啊，一會別誤了時辰。”
但任憑她怎麽催促，喜娘的速度依舊不變，她笑了笑安撫紅玉：“哎呀你就放心吧，我做這個十多年了，從來沒誤過時辰。”
“可是……”哪怕喜娘拍着胸脯擔保，小丫鬟依舊滿臉擔憂。
看着銅鏡裏的丫鬟還是來回踱步，小倩終于開口：“好了紅玉，聽林嬸子的話，你坐在那歇一會，走來走去的我頭都暈了。”
聽到小姐的吩咐，哪怕紅玉靜不下心來也聽話地坐下了。
“咚咚咚”
紅玉剛消停一會，房門又被敲響，今天這次梳頭真是一波三折。
紅玉站起來向門口走去，邊走邊問：“誰啊？”
門外傳來一句柔柔的女聲：“是我。”
“原來是二小姐。”聽見答話，紅玉趕緊打開門，來人正是聶小倩雙胞妹妹聶小玲。
她端着一個托盤走進來，還向梳妝臺這裏張望了一下：“姐姐還沒準備好嗎？”
紅玉是個稱職的丫鬟，看見聶小玲端着托盤就想接過來：“二小姐，把這東西交給奴婢吧。”
不過聶小玲将托盤挪開了一些，沒讓她碰到，笑容微冷：“不用了，這是我親手給姐姐煮的湯圓，還是我端着吧。”
見她堅持，紅玉也就由着她去，倒是小倩問了一句：“翡翠怎麽沒跟着你，你讓她端着就好了，做什麽要勞累自己。”
聶小倩聶小玲是雙生姐妹，只是性格卻天差地別。姐姐聶小倩性情豪爽喜歡舞刀弄棒，妹妹聶小玲卻是溫柔似水喜歡女紅書畫，但戲劇性的是性格豪爽的聶小倩有一個秀才未婚夫，而妹妹聶小玲的未婚夫卻是街頭的屠戶。
若是把姐妹兩人的婚事調換一個，正好夫妻般配，也不知道當初訂下婚事的聶家兩口子是怎麽想的。
提起自己的丫鬟，聶小玲笑容凝滞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微笑，沒有人發現異常。
“我讓她把廚房收拾一下，應該一會過來。”
“對了，姐姐，這是我給你煮的湯圓，你今天一天都沒怎麽吃東西一定餓壞了，快吃兩個墊墊肚子。”
雖然婚禮是在傍晚開始，但小倩從早上就開始準備了，根本來不及吃飯，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此時看見一碗熱騰騰的湯圓，眼睛一亮就想站起來去接，但被喜娘按住了：“別動別動，還得梳頭呢。”
湯圓就在面前卻不能吃，小倩頓時苦了臉：“還沒梳完啊……”
“要梳十下呢，十全十美才好。”
“可是我餓……”小倩望着湯圓，就是不肯把頭轉回來看着鏡子。
喜娘把她的頭擺正，拿起木梳打算繼續梳頭：“忍一會就好了，梳完頭再吃。”
沒辦法，小倩轉過頭不看那些白胖胖誘人的湯圓，打算聽喜娘的話，一會再吃。
可是她能等，聶小玲不能等了。如果像喜娘說的梳完頭再吃，為了不耽誤時辰吃完就得上轎子，那她折騰這些還有什麽用？
“林嬸子，姐姐馬上就要出嫁了，我很不舍，有些心裏話想跟姐姐說，您和紅玉能不能出去等一下？”
她向前邁了一步，把裝着湯圓的托盤往前推，讓它出現在小倩面前。她對這個姐姐再了解不過了，好吃貪睡，像一只豬一樣，只要讓她看見吃的肯定什麽原則都沒有了。
果然，湯圓在眼前，小倩也忍不住勸道：“好嬸子，成親以後就不能經常見到妹妹了，我也想跟她說幾句悄悄話。”
“什麽說悄悄話，我看你就是想吃湯圓。”
被識破了，小倩只好拽着喜娘的袖子撒嬌，最後喜娘被磨得沒辦法只好答應：“好好好，我答應你了還不行嗎，快別晃嬸子了，晃得有點暈。”
得到允許，小倩高興地擁抱了一下喜娘：“謝謝林嬸子。”
姐妹倆目送喜娘和紅玉出去，當門關上時小倩歡呼了一聲就拿起碗，一邊吃一邊說：“嗯，真好吃，還是妹妹你貼心，簡直就是姐姐的小棉襖。”
湯圓一顆顆進了小倩的肚子，聶小玲低頭露出一個得意的笑，然後擡頭繼續裝作溫柔妹妹的樣子：“姐姐你就會哄我，不都是說女兒是爹娘的小棉襖嗎，哪有說妹妹是姐姐的小棉襖的？”
小倩嘴裏含着半顆湯圓，含糊不清地說：“差不多，反正都是小棉襖。”
餓的時候吃什麽東西都快，不一會的功夫一碗湯圓就見底了，聶小玲輕輕地問：“姐姐，湯圓好吃嗎？”
“好吃！”
“那你想不想睡覺。”
小倩停下咀嚼，疑惑地看着妹妹：“睡覺？我為什麽要睡……”
話音未落，瓷碗從她手中滑落，小倩閉上眼睛倒了下去，聶小玲眼疾手快一下子接住她，避免摔倒在地上發出聲音。
“姐姐？姐姐？”
用力的搖晃幾下也沒有反應，聶小玲确定她是徹底暈過去了，她不屑地哼了一聲把小倩放在地上開始扒她的喜服。
只是她的手剛剛攀上喜服的扣子，就被另一只白皙但不柔嫩的手阻止。
“你在做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