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第18章 18

雪山之上, 有很多人在圍着拍照,時近中午, 太陽也沒有出來, 今天是個陰天。

柏冬至對着雪山拍了照,把手機放回口袋裏,她把那剩下的半條巧克力拿了出來。

“吃吧。”她往舒聞那邊遞了遞。

“你好像沒吃早飯。”

她倒是在他車上吃了個紅豆面包。

舒聞向着她搖了搖頭, “太甜了。”

“好吧。”

“什麽時候下山?”

舒聞問她:“你想走了嗎?”

他還以為, 她要在這裏待許久,把雪山上下都看個遍才肯走。現在時間正好, 往下面再轉一轉也可以的。

柏冬至撕着包裝紙,非得把它扯得亂七八糟的, 才能把裏面巧克力給剝出來, 她廢了好大勁才吃到嘴, 結果才進去嘴巴就開始發酸。

甜食果然不能吃太多。

“看也看完了, 回去吧, 我餓了, 想吃頓好的。”

你嘴裏還含着巧克力的,餓的還真快。

“什麽算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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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冬至:“就是我想吃的都能吃。”

她手搭在圍欄上,身子往前探了探, 挺危險一動作,舒聞下意識想把人給拉回來,結果柏冬至自己先回了身子。

她瞥見舒聞那點細微動作, 笑道:“急什麽, 我這麽大人了還照顧不好自己?”

就他們從前的相處來看, 确實是的。

她一個人守在那茶館裏, 出門次數不多, 可能就是出去買夠生活必需品, 然後在家待好長一段時間不出來,她又愛睡覺,有時候能大半天不回人消息,像人間蒸發一樣,舒聞有些時候離開,聯系不上她了,自己在那心裏亂想,柏冬至卻是在樹下睡迷糊了。

說她自理能力強,身邊誰不是天天擔心她,這麽一大活人,不怎麽出門,經常還失聯,說的不好聽一點哪天在家裏出事了都沒人知道。

況且,她向來膽大,冒險的事做的不少了。

那能怎麽辦,在零碎小事上,好像也沒誰管得住她。

“想吃什麽?”

“炸雞,火鍋,燒烤,辣條,奶茶,可樂,可以嗎?”她還象征性的問了下舒聞的意見。

真是一水兒的不健康食品。

舒聞笑的無奈:“柏老板,我認識的小孩兒才這麽吃。”

柏冬至挑眉:“請尊重中年人士的垃圾食品自由。”

啧,怎麽就中年人士了。

仔細算一算,她好像說的也沒錯。

舒聞:“那走吧,我請客。”

“謝了。”

兩人繞道去了市裏面,麗江這片舒聞也算是熟的,他有朋友在這裏,以前也來過不少次,那些比較推薦的店,他一問朋友就知道了。

最後上桌,柏冬至面前擺了一大堆東西,她想要的全都有,這方面舒聞真的不含糊,柏冬至什麽口味他清楚,樣樣都按照她的喜好來。

火鍋要是番茄麻辣鴛鴦鍋,炸雞要是甜辣味,燒烤中辣,只吃羊肉串,不吃豬肉串,奶茶要喝奈雪,可樂得是百事,他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柏冬至掃一眼,看着舒聞道:“記性還挺好。”

舒聞沒接這話茬,動了筷子,道:“吃吧。”

“希望晚上你的胃扛得住。”

柏冬至:“你可以不說這句話的。”

那天柏冬至食量出奇的大,一改往日小鳥胃作風。

上高中那會,柏冬至突然開始變胖,體重一路上升,那時候忙着學習,她也沒太在乎,等到畢業以後開始減肥才知道有多痛苦。

她是易胖不易瘦體質,節食運動什麽都加上,花了兩三年才瘦到理想的樣子。

後來柏冬至就一直有意控制食量了,能少吃盡量少吃,到了晚上一個番茄或者一根黃瓜就算解決。

來雲南這段時間,她還真沒怎麽管過自己,想吃什麽就吃了。

也是沒秤,不知道自己到底胖了多少。

反正她是覺得,身上肉多了不少的。

不過這并不影響她現下吃得多,總是克制那麽狠也沒意思。

減肥還能有放縱日呢。

許久過後。

“好漲。”柏冬至看了眼面前還有一半的東西沒動,瞬間後悔自己誇下海口了。

她對自己的胃實在太有自信。

“浪費糧食是可恥的。”舒聞适時補了一句。

“你能不能幫忙分擔一點啊?”這時候柏冬至懶得跟他鬥嘴了,看着這麽多東西着實是頭疼。

她可能一會連路都走不動了。

柏冬至咬着吸管,那一塊都被咬平了她還不肯放過,牙齒磨來磨去,吸管上面留下一排印子。

“柏冬至,不要咬吸管。”

“知道了。”她還真的聽了他的話,把奶茶放到一旁去了。

那是一個下意識的舉動,同時發生在他們兩個人身上。

他像從前以前,帶着她出去,處處管着她,而她也真的聽管了。

在最開始發生的一分鐘裏,也沒有誰反應過來不對。

等到意識到什麽以後,雙方都沉默着,動着筷子,默默吃飯。

他們早就分手了,為什麽還做着戀愛時期的事,奇怪又荒唐。

習慣就是很可怕,當兩個人分開多年的人重新在一起後,以前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可以想起,一些肌肉記憶也跟着回來,當一些舉動真的被做出的時候,連察覺都變得艱難。

那天到最後,他們兩個人也沒能把東西吃完。

柏冬至留下一句我可能會被撐死的的評價,帶着她的可樂離開了餐館。

下樓梯的時候,她還靠在一邊緩了緩。

“這頓,吃得算好嗎?”

“……算。”

怎麽這飯吃得她火氣越來越旺了,下次還是得少要點辣。

-

回到鎮上已經快要七點了。

鎮上老人很多,太陽落山以後就關掉店門回家休息了,白天小鎮就算得上冷清,一入夜,店鋪沒幾家開着,路燈幾盞立在街道旁,空落落一片。

舒聞找到合适的位置停了車,柏冬至先下來,她站在路邊,又看見了那家花店。

人家明明就是攝像館,她非固執的叫花店。

花店的燈還亮着,玻璃門敞開,老板娘還在忙碌,那些花擺在地上,她正要要冰櫃裏收。

仔細想想,她跟舒聞現在的這種狀況,最初的源頭也就是這家花店了。

那天的雨可真大。

柏冬至又看了會,視線落在玻璃門貼着的紅色大字上。

風景照,證件照,情侶合照。

“走吧。”舒聞停好車過來,看柏冬至一直看着那個方向,問:“怎麽了?”

“舒聞,我們是不是還沒有合照?”

一張都沒有。

他們在一起的那大半年也算聚少離多,他工作忙,任務重,即使有幾個假期,匆匆忙忙趕一趕,相處的時間也沒多少,更別提一起出去拍照了。

舒聞一瞬間明白她意思,他點了點頭,道:“是。”

“那走吧,去拍照。”

兩個人一起進花店的時候,老板娘還有點意外,“是你們啊。”

“老板娘,現在還可以拍照嗎?”

“啊,可以的,上二樓去吧。”

這家攝像館面積很小的,上樓的樓梯陡又窄,柏冬至走的很小心,舒聞在她後面緊跟着。

這只是一家普通的攝像館,設備很普通,也沒有多好看的背景可以用,牆上貼着的照片都是最普通的藍底紅底,要麽就是奇奇怪怪的花樣,沒什麽審美可言。

可是那些照片,大多都是雙人的,應該是他們來旅游的時候拍的。

老板娘調好設備以後就叫他們過去坐着。

那有一條長凳,他們一同坐下,中間還隔了一點點距離。

老板娘叫着:“坐近一點嘛,離遠了鏡頭放不下兩個人。”

于是他們又靠近,到膝蓋碰着膝蓋,肩頭撞着肩頭。

親密無間,這個詞似乎很合适。

老板娘後來又問了句:“照片要紅底還是藍底?自己選吧。”

紅還是藍,這本來不應該是個值得糾結的問題的。

可是過了很久他們才回答,異口同聲地說:“紅底。”

老板娘聽聞,默默笑了下,“那就紅底了。”

他們拿到手的照片是五寸的,照片裏兩人都端端正正的坐着,雖然沒有笑,但看上去狀态都很好,總之,照片拍的不錯。

“我可以留一張貼在牆上嗎?”老板娘詢問了一下他們的意見。

“好。”那是舒聞答應的。

老板娘很高興,又送了一枝紅玫瑰給柏冬至。

“祝你們好運,再見。”

那枝玫瑰很漂亮。

-

晚上十點,柏冬至洗完澡出來,躺在床上刷了會手機,跟幾個朋友聊着天。

她出來的時間太長了,一個個見不到人,都在瘋狂表示對她的思念。

她發消息過去,說再過兩天就回去了。

這是她在小鎮停留的第五天。

她正準備睡覺時,手機上方又跳出來消息。

是舒聞發來的。

舒聞:【睡了嗎?】

柏冬至:【沒有】

柏冬至:【怎麽了?】

她沒等到舒聞回消息,過去兩三分鐘,她重新編輯了個問號,還沒發過去,他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電話接通後,他還是沒說話。

“舒聞,你幹什麽?”

他似是嘆了口氣,然後道:“柏老板,把窗簾拉開吧。”

“什麽?”

“柏老板,外面下雪了。”

柏冬至翻身下床的動作快到不能再快,一個沒注意,腿磕了下,她慘叫一聲後就跑到窗戶邊去,她一把将窗簾拉開。

漫天都是雪花。

柏冬至最愛看的,是雪。

“柏老板,要是沒睡的話,我們見一面好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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