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綁架

第26章 綁架

打開匣子需要輸入二十位密碼。

為什麽是二十位?數字有十個,大小寫字母有52個,那麽由字母和數字共同構建的二十位密碼就有

(10+52)^1+(10+52)^2+(10+52)^3+(10+52)^4+(10+52)^5+(10+52)^6+(10+52)^7+(10+52)^8+....+(10+52)^19 +(10+52)^20

種組合,用窮舉法破解,要不眠不休地s計算到今夕是何年?

鄭文惠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黑匣子,半晌,她慢慢把它貼在靠近自己心髒的位置。

她知道劉宏不一定會允許她帶走爺爺的遺物——也許他們只是一時找不到打開箱子的方法,于是找來爺爺的孫女把密碼揭曉。

但這對她來說太重要了,知道爺爺也給她留了東西本身,遠比爺爺究竟留了什麽給她重要。她和所有窮盡一生追求被愛的小孩一樣,為了一點點虛無的愛,可以奔赴千山萬水,遠踏異國他鄉。

幻覺般的,鄭文惠感覺那顆緊貼着她胸腔的黑色匣子是溫暖的,她的耳朵隐約聽到了“咚咚”心髒跳動的聲音。

鄭文惠吓了一跳,她吓了一跳,緊接着從心底湧出的卻是狂喜。她欣喜若狂地抱着自己的念想,愛不釋手,看了又看。

“你對密碼有頭緒嗎?”劉宏打斷了她的妄想。

鄭文惠點點頭。

她其實什麽都不知道,又好像什麽都知道一點兒。就像她并不知道BK2301為什麽想要擺脫人類的束縛,但她仍然敢欺騙劉宏說它想要的人是佟初。

她想起了自己曾在夜晚的幻覺裏見到的那一串數字。她的爺爺鄭燦臨死前躺在病床上,他的四肢扭曲着,死狀凄慘又可怖,然而他的手指卻始終堅定地敲擊着床板,一下又一下,清晰可見。

“咔噠”一聲,鄭燦留下來的匣子被打開了。

鄭文惠低頭看去,只見裏面裝着的,赫然是一個小一圈的黑色方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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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劉宏只是探頭看了一眼,就挪開了視線。從老人的表現中可以看出,劉宏一定之前見過這東西,他甚至對此很熟悉。

“這是什麽?”鄭文惠把那個黑色的方塊拿在手裏,左右翻看着。

“我勸你小心它的底部。”劉宏答非所問道,“它有可能會彈出來三根尖利的鋼片。”

“你可以把它帶走。”末了,這位來自軍方的負責人說道。

聽了他的話,鄭文惠再也顧不上猜忌和研究,她連忙把黑色方塊揣在懷裏,立刻彈射起身告辭,生怕劉宏反悔似的。

鄭文惠低着頭,步履匆匆地從實驗樓裏沖了出來,她的腰微微向前彎曲着,試圖掩飾她的胸口處古怪的凸起了一塊,那裏藏着鄭文惠爺爺留下的遺物,一個古怪的秘密方塊。

起初鄭文惠以為那是個魔方,或者是什麽裝置的開關,然而它不能扭動,鄭文惠掰了又掰,扭了又扭,這才把上面的蓋子拆了下來,只見裏面放着幾根交錯的電線,還有一張古怪形狀的數據芯片。

鄭文惠明白秘密可能在這張珍貴的芯片裏,她連忙把蓋子放了回去。

就在她走出大樓、一拐彎路過一道灌木叢時,一雙男人的手突然從旁邊伸出來,猛地拉了她一把。

鄭文惠吓了一跳,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在失去重心的瞬間,鄭文惠放棄了用手撐地,她兩只手死死護在身前的方塊前。

好在,她并沒有摔個狗吃屎,有人先一步接住了她。

馬克一只手托着她的腰,把她扶起來重新放在地上站好。鄭文惠眨了眨眼睛,近距離望着男人藏在卷翹的頭發下、那雙湛藍的眼睛——她今天的心情很好,好到她覺得馬克看起來竟也讓人賞心悅目。

鄭文惠以往沒有興致盯着別人看,此刻她卻全神貫注地盯着馬克的側臉,男人英俊的面龐線條猶如刀削,他鼻梁高挺,睫毛纖長,蘋果般飽滿的臉蛋上泛起微微的紅暈——他像愛神的化身,酷似丘比特一樣花美男。

“你怎麽在這兒?”鄭文惠愣愣地看了他一會兒,這才想起來問道。

“......我在這裏等你。”馬克吞吞吐吐,他明明個子很高,也很出挑,然而在鄭文惠面前卻總是一副畏手畏腳的緊張模樣,“你還好嗎?看到你被單獨留下,我很擔心。”

“他們有刁難你嗎?”

“沒有。”鄭文惠飛快地答道,她緊緊閉上了嘴巴,随即她想到先前馬克差點被她拖累。于是,鄭文惠朝男人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來。

她認認真真地站好,朝着他道謝,“謝謝。”鄭文惠的目光順着男人的手臂一路向上,她下意識去尋找馬克的眼睛,“真的非常感謝你。”

“如果你今後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不用謝。”馬克打斷了她,“不用客氣,你的存在就已經是幫我度過每一天。”

這是在說她的存在讓他彌足珍惜嗎?

鄭文惠意識到這可能算得上是句情話,但這是她第一次沒有感到無所适從,面露尴尬。

“哦,那還......”鄭文惠頓了頓,把目光從馬克的臉上移向別處,“那是我的榮幸。”

馬克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注視着她,等待着女孩重新看向他。

他們兩個人之前已經一起喝過咖啡太過次,所以這次不好再張口閉口去喝咖啡。然而憑借着鄭文惠淺薄的交往經驗,她并不知道兩人接下來該做些什麽。

她的眼睛始終與馬克的喉結齊平,盯得時間久了,鄭文惠不自覺地咽了咽唾液。

似乎是讀懂了女孩眼中的猶豫,馬克下一步低下頭,他一點兒、一點兒拉進了和鄭文惠的距離,見到鄭文惠并沒有拒絕,他這才大膽地湊上前去,輕輕把自己的嘴唇印在她的額頭。

一吻結束,鄭文惠的瞳孔震顫,她的睫毛微微顫動,從男人的角度來看就像是蝴蝶煽動的翅膀。

“對你來說,今天一定發生了很多事。”馬克說道,“我們回去吧。”

鄭文惠慢吞吞地點了點頭,此時此刻昏沉的是她的大腦,她漲紅了臉頰,像個不懂情愛的小女生一樣,僵硬地轉身,然後馬克的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肩膀,兩人慢慢地踱到夜色裏去。

起霧了,街角的巴士駛進了乳白色的霧裏,他們兩人手拉手坐上了回到公寓的公交。

自始至終鄭文惠都感到緊張,她的心髒怦怦直跳,她的懷裏抱着爺爺的念想,汗津津的右手握着男人寬厚的手掌。

一路上她和馬克沒有很多話,更多時候是沉默着抓着彼此的手,載着他們的車開得也很慢,像一艘行駛在海面上慢悠悠的船。

這一刻對于鄭文惠來說,彌足珍貴,值得她銘刻心間,在以後無數個夜晚憶起,掏出,再反複咀嚼。

馬克把她送到公寓樓下,男人戀戀不舍地松開了握着鄭文惠的手,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低下頭看着女孩的眼睛閃閃發亮。

“晚安,明天見!”他充滿期待地道別,然後一口氣跑出很遠。

鄭文惠始終站在原地,像一棵樹樁一樣遠遠地望着馬克的背影,她看到男人沒跑出去幾步,又回過頭來朝她用力揮手。

鄭文惠朝他點了點頭,随即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馬克一眼就看到了,他小小的歡呼了一聲,然後雙手插兜,向距離他們最近的車站牌下走去。

他的身影轉了個彎,飄進霧裏,不見了。

該死。他不見了。

鄭文惠神色凝重地站在原地,現在四周的能見度很低,幾乎十幾米之外的事物便不再清晰可見,然而馬克高大的身影不可能悄無聲息的瞬間消失——除非他剛才在鄭文惠不曾注意到的時候,蹬上了一輛交通工具。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馬克是乘坐公交車來的。而在這片街區,所有的公交車都是有具體的時刻班次的。眼下并沒有到下一班公交發車的時間。

該死!

鄭文惠掏出通訊器,嘗試着聯絡馬克。

她聽到自己的心髒怦怦直跳,一陣悠揚的鈴聲從眼前的濃霧深處傳來。

鄭文惠直覺不好,連忙朝着剛剛馬克消失的方向跑去。

那裏是一處十字路口,彌漫的霧讓整個路口來看起來撲朔迷離。

而馬克的通訊器正躺在馬路中央。

鄭文惠環顧四周,那裏光禿禿的,什麽痕跡也沒有留下。

鄭文惠強迫自己冷靜,畢竟作為強闖實驗室的共犯,馬克和她的處境同樣危險,她的腦海中首先懷疑的就是劉宏,以及他背後那個會利用活人來做研究的聯邦機構。

然而對方很快便回複了鄭文惠,他們對馬克的行蹤一無所知。

對于馬克的突然消失,讓鄭文惠開始感到焦慮,她确信馬克遇到了麻煩,于是不得不糾纏劉宏施以援手。

“他的皮下種植了神經連接器。”鄭文惠急迫地闡釋着必須拯救他的原因,“馬克還是‘圖爾茲查’實驗室的研究員,他是有價值的,你們能夠通過神經連接器裏的定位找到他。”

“......”通訊器那頭,劉宏沉默了一會兒,只有鍵盤的敲擊聲,還有機器的“嘀嘀”聲傳來。良久對面爆出了一個地址。

鄭文惠查了查,發現那是一處偏僻的廢棄工廠。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不會選擇前往。”末了,劉s宏說道。

“但你們......你們不打算救他嗎?正如我所說,他是有價值的。”

“不,”劉宏的聲音聽起來始終是冷酷的,“實驗用的神經連接器在必要的時候也可以視作小型炸彈,所以我完全不擔心他會洩露實驗信息。”

“因為我随時可以讓他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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