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七號身上有許許多多傷痕, 皮膚完全沒有邵清禾身上的皮膚那麽白,也沒有那麽好。兩個人站在一起,他竟然比邵清禾還要像一個Alpha。

邵清禾拉住對方的手, 熟練地開始了自己的營業:“哎,你看, 你手怎麽比我大一點點。”

手怎麽樣不是關鍵,主要是為了制造自然的肢體接觸。

而且并不是七號的手比邵清禾的大, 而是他關節比邵清禾要粗些,而邵清禾的手細長,指節分明, 視覺上比七號的手要小一點。真要比的話, 邵清禾的手指是比他長一些的。

“你叫什麽名字啊。我總不能就一直叫你7號吧?”邵清禾不愧是店裏的頭牌, 他不動聲色勾引着面前的Omega, 手指輕輕地撓他的手掌心。

拳手的手心有特別多的粗繭, 摸起來有點粗糙,不像是Omega應該有的手,還沒他的手細膩。

七號應該很快就覺察到了這一點, 他不怎麽适應地想把手抽出來, 但被邵清禾牢牢抓住,他想掙脫是很簡單的,但是他并沒有。任由邵清禾捏着。

“我……”七號不自覺吞咽着口水, 目光粘着在Alpha雪白的脖頸上。

面前的這個漂亮Alpha身上不止有他自己的氣味,還有別的Omega的氣味,以及別的Omega留下的咬痕, 吻痕。

他……居心叵測, 可自己居然無法拒絕。

“…沒有, 我沒有名字。”他頓了頓, 還是不想讓他不高興,“但你要是想叫的話,就叫我阿七吧。”

“阿、七。”邵清禾重複着把兩個字念了好幾遍,“阿七…阿七,真是一個好随意的名字啊,像小貓小狗一樣,是你自己取的?你沒有父母嗎?”

阿七誠實地搖搖頭,本來還想說點什麽,立馬住了嘴。

邵清禾也看出來這個涉及到他不願意和別人說的秘密,他自己也不是那種不知分寸,一門心思想着探究別人秘密的人,于是也見好就收地轉移了話題。

“好…阿七,我以後就這麽叫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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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普通又尋常的字從邵清禾嘴裏說出來,就突然有了別的說不出的意味,他笑嘻嘻地指了指自己,“對了,你知道我的名字吧?”

阿七點頭,“嗯,我知道。”

他當然知道他。

邵清禾在整個下城區都非常有名。阿七以前在後臺準備時,都不知道聽過多少人圍在一起講述着他們對邵清禾存有的那些既下流又肮髒的性.幻想。

在其他人的口裏,邵清禾是整個下城區唯一的優等Alpha,說他以前還是某某貴族的孩子,後面還是因為家道中落,這才不得不…淪落至此。

聽聽,這是多麽感人肺腑的故事,他就像一顆不幸落入灰塵的珍珠,看到的人,誰不想将他拾起來,誰不想把他收入囊中呢。

“清禾…我知道你的名字。”

他故意只叫着邵清禾的名,卻沒有說邵清禾的姓,顯得兩個人好像很親近一樣。

這點小心思實在是太明顯啦,邵清禾一眼就看出來了,他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你多大?你就直接叫我名?不應該加一個哥嗎?”

“比你大。”

阿七的回答依舊言簡意赅。

“你幾歲?”

邵清禾不怎麽相信。

阿七這回來休息室,本來想來拿之前落下的東西,但那會兒也全然把自己原來的目的給忘了,他跟着邵清禾的思路回答着:“反正比你大。”

“是嘛。”

邵清禾和他挨得很近很近。

這個渾身帶着其他Omega氣味,帶着其他Omega吻痕的Alpha僅用一個眼神就讓在八角籠裏從未有過敗績的阿七認輸了。

“你說是什麽就是什麽吧。”

“哎呀,我跟你開玩笑的。”邵清禾的手落在阿七的胸口,他手心的溫度順着一層薄薄的布料傳遞到主人的皮肉中。讓阿七覺得被他碰到的地方都莫名變得滾燙起來,“你身材還不錯嘛。”

“………嗯。”

邵清禾還想和他多說幾句話,口袋裏的特質通訊器發出了閃爍的信號燈,代表有客人在找他。他嘆了口氣,“好吧…我有空再來找你…”

“………”

“你答應過我的,不可以反悔哦。”

邵清禾腳步輕盈地離開了,離開時還特別惡趣味地在從口袋裏摸出紙巾,當着阿七的面在上面落下一吻,又作勢扔給他,“我看你好像很喜歡我的信息素,喏,送你了。”

那張帶着Alpha氣味的紙巾就這樣在半空中打着旋兒,眼看着就要落到地面時,還是被另外一只手快速接住了。

“拜拜…”

目睹這一切的邵清禾更開心了,關門的時候,都能聽到他在哼着一首不知名的輕快歌謠。

邵清禾回包間的時候,那個名字裏帶司的Omega客人依舊睡在包間主卧裏,但有點醒了。他半支起胳膊,詢問他去了哪裏。

邵清禾心情特別好,親在他的嘴角,含含糊糊地回答:“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然後不等懷裏的O反應過來,直接加深了那個吻。他的吻技一向很好,很快就把本來就睡的迷迷糊糊的客人吻的更迷糊了。

“嗯…”Omega縮在邵清禾的懷裏,聞着他的信息素,又閉上了眼睛,“清禾…抱我。”

與此同時,上城區的顏家別院裏,顏景文打開弟弟卧室的小燈,俯下身在熟睡的弟弟臉龐落下一個輕輕的吻:“樂樂,我知道你沒睡,別裝。”

“……”

顏樂樂見被哥哥發現了,也不裝睡了。不過他還是沒睜眼,撇過臉不去看他。他的情緒一向表現在臉上,一眼就能看透。

“好啦,樂樂還在生哥哥的氣呢。”顏景文俯下身,撥開弟弟額前的碎發,又親了一個,“別生哥哥的氣了…好不好?嗯…不然明天我親自給你下廚…”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還拿幾歲時候的招數哄我呢。”顏樂樂嘴上這麽說,卻也還是乖乖睜開了眼,“那……我要吃小蛋糕?”

“好。”

顏景文實在太了解自己的弟弟,在看到他面上的表情後,就知道他已經沒因為白天的事而生氣了。

不僅不生氣了,他甚至拉着顏景文的手,自己乖乖往旁邊挪動了一半位置,充滿期待地拍拍那塊空的床單,意思就是讓哥哥陪他一起睡。

“好。”

顏景文和弟弟是雙胞胎,兩個人按理應該不太會有什麽差距。但身為哥哥的他非常健康,弟弟生下來卻又瘦又小。

據當時的醫生說,之所以會這樣,就是因為在肚子裏時,弟弟被哥哥搶走了許多營養,這才這樣虛弱,虛弱到都差點活不下去。

在弟弟心跳越來越微弱,醫院裏其他人都以為可能弟弟會夭折時,是醫生不抱希望地把健康的哥哥和弟弟放在一起,想着怎麽也要讓兩兄弟見見的。

據說那時眼睛都還沒睜開的哥哥在完全沒人引導的情況下,自發地,完全依靠本能,小心地抱緊了瘦弱的弟弟。而奇跡般的,在感受到哥哥的擁抱後,弟弟原本微弱的呼吸居然慢慢平穩了。

顏樂樂以前聽爸媽這麽跟自己說的時候,還不怎麽相信。但他自己又不得不承認,哥哥的懷抱真的特別溫暖,他從小心情不好的時候,只要被哥哥抱着就能夠平複許多。

從小到大,顏樂樂算是被他哥哥抱着長大的,而哥哥也為了他犧牲了許多,明明可以跳級的,卻因為想照顧他,一直和他同班。

顏樂樂小時候的信息素就是甜牛奶味,因此所有人都覺得他以後會分化成Omega。他的爸媽都是這麽覺得的。因此他從小學習的都是烘焙,插花,畫畫,藝術之類,只适合Omega日後考試的內容。

正如他的名字那樣,家裏人對他的期待也僅限于他能夠快快樂樂地長大就行。對他幾乎沒什麽要求,只希望他以後嫁個溫柔一點的Alpha丈夫,好好做好妻子的本分,一生也就這樣了。

誰能想到成年以後的他分成了Alpha呢。

等他考試後,就要讀大學,也是人生第一次住宿舍。聽說他哥哥打算和他在同一個學校,甚至還想申請要和他一個宿舍,依舊…是為了方便照顧他。

“對不起,我知道哥哥擔心我。我不應該偷偷跑去下城區,我知道那裏很混亂。”顏樂樂和哥哥認真的道歉,他想起哥哥從小對自己那麽好,這次生氣肯定也是為了擔心他,“我下次不會那樣莽撞了…”

“沒事的。”

奶香味的Alpha少年在哥哥的胸口蹭了蹭,聞着他的氣息和心跳,幾乎很快醞釀了些許睡意,“哥哥,晚安。”

但顏樂樂并不知道的是,他哥哥硬等着他完全熟睡以後,才蹑手蹑腳地下床。躲在衛生間熟練地摸出手機給裏面的一條號碼發去信息。

——[抱歉,因為我弟弟的貿然行動,他可能已經發現了…]

那時顏景文和在弟弟面前的樣子判若兩人,他把手裏的信息删删改改,最後還是把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

最後一條信息發完後,顏景文沒有立刻回卧室,而是先将記錄删除幹淨,這才小心翼翼地回去繼續抱着弟弟。

這個剛剛分化的Alpha蜷縮成一團窩在他懷裏,哪怕他已經不是以前的小團子,他已經成年,但在哥哥眼裏,依舊和小時候沒什麽區別,顏景文輕輕的用指腹描摹弟弟的眉眼,聲音很輕很輕:“樂樂,別去找他了,他不是聞嘉述了。”

在他是聞嘉述時,尚且還能因為一些顧慮,勉勉強強地披着人皮。做事前還能有點餘地,而現在……他可能是那層人皮都懶得披了。

還在學校裏的聞嘉述,雖然在老師的眼裏,在那些并未和他有任何深交的同學眼裏,他就是個品學兼優的三好學生。

實際上誰會知道,背地裏的他會漫不經心地拿小刀切下同學的一截小手指,也會抓着對方的頭發往牆壁上撞擊,再過去嗅聞舔舐他的鮮血。

聞嘉述真的很漂亮,漂亮得簡直不像一個Alpha,其實當年不知道多少人想着,就算聞嘉述以後是Alpha,單看那張臉,也想和他談一次。

顏景文和他們不就是同一屆的,但他也見過聞嘉述以前在學校的照片,還是曾經貼在榮譽牆的那一張。雖然在聞嘉述失蹤後,照片已經被替換下來了。但如果有心找,總還是能找到的。

照片裏的聞嘉述還是一頭耀眼的白金色頭發,面上的表情自信從容,誰能想到天使一樣的面容下會藏着一顆魔鬼的心呢。

當年的很多事,顏景文身為低他們幾屆的學弟,其實并沒有親眼看到過。他只是從一些渠道打聽到的,還從當年那些跟在聞嘉述身邊的身上看到的。

那個小拇指缺了一截的學長親吻着截斷面:“我一定…會把他重新找出來…”

顏景文不怎麽在乎,他只希望能夠和自己的弟弟過好自己的小日子,“樂樂,晚安。”

邵清禾以前不怎麽喜歡來店裏,就是因為覺得太悶了,但那幾天他卻因為一些原因,在店裏破天荒地連續待了三四天。

他坐在卡座裏,身邊是點他的客人。那是一個面容平平無奇的Beta。邵清禾對每個客人都很熱情,哪怕只付了最低限度的錢,也很敬業地摟着他。

“…你覺得誰會贏?”現場的聲音實在是太吵了,邵清禾一面目光直勾勾看着臺上比賽,一面親昵地湊到Beta的耳邊說話,“要不要和我賭賭?”

Beta是第一次來地下黑場的新客人,他以前應該也沒看過那麽血腥暴力的場面。他皺眉,“聽說七號是Omega,他一個人對三個Alpha,恐怕有些…”

“我們來賭吧,我賭七號會贏。”

解說的聲音在整個場館每響起:

“可以看出對方預備的上步擺拳被七號選手成功看破了!很輕松,一個環繞側閃躲開攻擊…哇!!順勢一個挂臂壓肩壓制對手!”

“挂臂壓肩是傳統擒拿術之一,其要領就是……”解說正在向底下的觀衆解釋着七號的動作,卻看到場中央第二個Alpha已經撲向七號,于是立馬開始解說起實況,“哇!很輕松,七號很熟練的一個上頂膝将目前的對手撂開,搖身側閃避開攻擊…适當點擊加拉開位置…”

“嗯,翻身過背…出現了,非常兇狠的箍頸膝撞…啧啧啧,地上全是鮮血,的确是七號的一貫風格啊。”解說的聲音頓了一下,“诶,今天七號好溫柔啊,居然把對方接住了…”

周圍無比熱鬧,臺上的拳手目光卻隔着八角籠和外面一位陪侍互相對視。這一眼,除了他們自己,周圍人并沒有人注意到。

阿七以前從來不在比賽的時候分心,可那時候,在和那個Alpha視線接觸的一瞬間…很奇怪,那一刻他居然完全聽不到其他人的聲音了。

就連周圍人都虛化了,眼裏只看到那個花孔雀一樣顯眼的Alpha。

他記得好像點他陪着喝酒并不便宜,店裏其他的陪侍一次也就五六百,就算做其他的事也才三千左右。但邵清禾不同,他是頭牌,光要他陪着喝酒就是一萬起步的,如果做其他的事,似乎要更貴一點…

他自己打一場比賽的獎金,扣去給場子的分成,他能到手五六萬左右吧。好像是能讓他陪自己喝五六次酒了…嗯…別的…

八角籠裏另外幾個選手可能注意到了阿七的分心,想乘其不備,但這是不可能的。哪怕腦子裏正分心想着臺下正陪着別人的Alpha,但他身體的本能反應依舊很快,幾乎條件反射的擒腕加借勢打勢。

全場的歡呼聲越來越響亮,解說的語氣也逐漸興奮,這時候比賽的局勢已經完全的明朗了。全場的目光都在自己的身上,可阿七心裏卻只有一個念頭:

清禾在下面,他…在看着他。

阿七贏了,所以邵清禾除了固定的小費外,還因為打賭額外贏了客人一筆錢。他高興得很,在送別Beta時,還非常大方的贈送了他一個吻。

“歡迎下次再來呀…”

他哼着歌,慢悠悠的朝其中一個休息室走去。

邵清禾之前都不知道,原來阿七這樣的拳手,是屬于場子裏的臺柱。他是不會和其他拳手共用一個休息室的,他有單獨的休息室,那天只是去拿東西。

還真湊巧,那天邵清禾正好去等他,他居然那天就真來了,聽上去就像兩個人有什麽特別的緣分一樣。

“阿七!”

邵清禾赤着腳踩在休息室的沙發上,雪白的皮膚和黑色皮質沙發形成一種視覺上的強烈對比,他沖着他晃了晃手裏的錢,“嘿嘿,謝謝你幫我贏的。”

“………”

阿七身上依舊有水汽,應該是剛洗完澡。透明的水滴順着他銳利的下颌角一滴滴滴落到胸肌的背心上,暈開一滴滴水痕。

對于邵清禾霸占他休息室這事,他習慣了。

“你每次打完比賽都要先洗澡嗎?”邵清禾從後廚順走了一盤果盤,自己拿着吃一塊,又拿小叉子戳了一塊給阿七。“喏,”

阿七張嘴吃下那塊西瓜,猶豫了會兒,還是點點頭。

其實他對清禾撒謊了,他以前雖然也不喜歡身上黏糊糊地沾着別人的血,但偶爾太累了,也會先休息一下再去洗。也沒像這兩天這樣,一下場就慌裏慌張的去洗澡。

“其實……還是有點氣味。”邵清禾趴在他身上聞了聞,注意到對方一下僵住的身形後,又才慢悠悠地吐出下文,“不過我喜歡,我喜歡這個氣味。”

邵清禾想說他喜歡血腥味,但對方很明顯會錯了他的意思,大抵以為他說的是別的氣味,以為他又像之前那樣口無遮攔地在調戲他。

邵清禾沒解釋,他沒骨頭一樣地靠着阿七身上,看着對方把自己腳捂着的動作,十分好奇的問他在幹嘛。“怎麽?你還是足控啊?”

他以前的确會遇到過一些特殊嗜好的客人,比如有一些客人就很喜歡他的手或者腳。雖然在邵清禾自己看來,他的手腳沒什麽特別的,但那些客人好像還挺喜歡的,也很喜歡親來着。

邵清禾用懷疑的目光看着阿七,似乎是在問他也是這樣嗎?

“不!不是…不是”阿七一看就知道邵清禾誤會他了,一時有些緊張起來,笨拙地和他解釋着,“我,看你沒穿襪子,冷。”

下城區當然不比上城區,邵清禾以前住上城區的時候,曾以為所有的地方的一年四季,都是恒溫的,天空永遠都是湛藍的,空氣永遠都是清新的。

實際上等他到了下城區才知道,下城區的春夏秋冬的四季非常分明,氣候極端,天氣不是特別冷就是特別熱,溫度就沒有特別适宜的時候。

下城區的空氣還很渾濁,天空永遠是灰撲撲的,冬季時城市裏常年籠罩着霧霾,特別嚴重時,面對面可能都看不清對面的人長什麽樣。

上城區和下城區的食物安全标準也完全不一樣,上面的是盡可能要精、要美、要營養豐富,而下面的标準是只要不吃死人就行。

“不冷呀。”

邵清禾不安分的動了動被窩在另外一個人手裏的腳,他故意拿腳趾頭戳着阿七粗糙的手掌心。

他也沒說謊,店裏開了暖氣,不算外面多麽冷,裏面都是暖和的。所以他不能算冷,但不冷不代表他不喜歡這種腳心腳背暖呼呼的感覺。

“不是,是我看着冷。”

聞嘉述平時上班時間都是晚上,白天大多數時間都窩在房間裏睡覺。

這樣和正常人完全颠倒的作息讓他常年難見太陽,因此他的皮膚是冷白的,如一塊上好的冷玉。

以前阿七還沒到這個地方的時候,他那時還在自己的家鄉,那是一個距離這裏特別特別遙遠的地方,他那時候就很喜歡收集許多質地上乘的玉器…

邵清禾的腳看着就很像,又白又冷。

“随便你吧。”

邵清禾對于他的行為也不在乎了,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玩着一個有點破舊的過時游戲機。比較小就意味着可以随時揣兜裏,想玩的時候拿取方便。

阿七也認認真真地看着他玩。

其實方法很簡單,一個透明小盒子裏裝着水,他需要操縱兩邊按鍵往裏面注入空氣,以此控制裏面的所有的小圈圈都要套到裏面的兩根小挂鈎裏。

還挺無聊的,但地下的網絡實在是差勁,根本也玩不了別的。就算有內部網,也根本比不了外面。

“你…你今天晚上還是睡我那兒嗎?”

邵清禾專心致志地想把最後一個圈挂上去,突然聽到旁邊的人這麽問,腦子也沒過多思考,幾乎想也沒想回答着:“不了,我今天回去。”

他躲了三天了,想回去看看情況。

邵清禾把最後一個圈圈疊上去後,這才注意到阿七似乎不怎麽高興,又湊過去:“怎麽?我不去你宿舍住,不跟你搶床鋪,你也不用打地鋪了啊,你怎麽還心情不好呀。是不是舍不得我?”

說起來,邵清禾過去和哪個Omega或者Beta睡在一個房間,會發生什麽都是心知肚明的。這還是他第一次和Omega睡在一個房間裏,卻什麽都沒發生的。

他提出要去他宿舍時,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但對方把他領回去以後,把他的床讓給他,自己卻只是在地下打着地鋪。

當時讓了一半床的邵清禾都驚了:

“你,你不是Omega嗎?”

“……Omega不能打地鋪嗎?”

“………”

雖然在心裏不停念叨,不能刻板印象,但還是忍不住懷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下降了。

心裏這樣想着,邵清禾拿着剛捂暖的腳蹭了蹭Omega的腹肌,靈活地拿腳趾挑開背心邊,還沒怎麽,就被人按住了腳。

邵清禾的腳形瘦長,又配上恰到好處的足弓弧度,他自己又經常修剪指甲,其實真的很好看。

那個在其他人眼裏無比危險的Omega紅着臉,聲音結結巴巴,帶着顯而易見的窘迫,他抓着邵清禾的腳腕:“你,你別亂動。”

嗯,他的魅力沒減退嘛。

沉默了幾秒鐘,還是阿七先開口,他斟酌着開口:“嗯…你不是說…你最近很危險嘛。”

“嗯,這個啊,我知道。”邵清禾想了想,“但也不能一直躲着吧?我說的只是可能,就是不太确定。所以我需要出去看看情況。”

邵清禾看出阿七似乎很擔心他,他又換了一種說法:“這樣吧,我有事會給你打電話,你随叫随到,可以嗎?”

阿七想了想,清禾其實住的不算遠,不然按照他那樣慢悠悠的性子,每天上班估計會遲到更久。如果真有什麽事,他可以很快趕過去的。

“好。”他認真地點頭。

“你記得我的號碼嗎?”

“記得。”阿七說着就要給他當場背出來,以證明自己是真記得。卻被邵清禾一根白生生的手指抵住唇,他像個誘惑人心的妖精,“我相信你。”

連着有三四天沒回原來的小房間了吧?邵清禾在口袋裏摸了半天終于找到鑰匙。一切和自己離開之前沒什麽變化,門口夾的那根頭發也還在,包括鎖孔的位置也是他設定好的角度。

邵清禾放心地推開門,只是這懸起來的心還沒徹底放下,剛進門後,臉上表情瞬間變了。

雖然門口沒什麽進入的痕跡,房間乍一看也的确是離開時的布局,随手仍在地上的紙巾在,連沙發上堆放着好幾天的衣服也在。

但……還是不一樣的。

邵清禾徑直走向自己的床,依舊是他離開時的亂糟糟,但他就是感覺哪裏不對。

他蹲下來找了很久很久,每一處小細節都沒放過。最後眼睛都快找瞎了,才終于在枕頭的最邊緣找到一根紅色頭發。

他捋直了對着燈的方向仔細辨別。

果然是紅色的頭發,他自己是黑頭發,當然不是他的。而那天留宿的Omega是咖啡色的頭發,也不是他的。就算曾經有過紅發的客人,但他确定已經很久了,自己一定都打掃得很幹淨。

“…………”

心情複雜,無比的複雜。

邵清禾在房間裏轉來轉去,又心血來潮在陽臺的躺椅躺了一下,剛一躺上去就發現角度不對,被挪動了。以及自己晾曬在外面的貼身衣物也少了兩條。

“……神經病,最好不要被老子抓到。”

邵清禾都被氣笑了,自言自語道,不知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房間的誰聽:“真喜歡,可以花錢找我買嘛。”

意識到有人在他不在家時,進入過他的房間,可能睡過他的床,可能蓋過他蓋的被子,還可能喝過他杯子裏的水,說不定還有他不知道的行為…

邵清禾整張臉皺在一起,眉頭皺得老高,對這種行為十分不理解。他把被子和床單一股腦地抱起來扔進了一個黑色大垃圾袋,出門就要去扔垃圾。

路過隔壁時,注意到對方的門是開着的,順着那條縫,他也看到了一點裏面的房間,布局和他的房間差不多的,就是家具很少,顯得空蕩蕩的。

還沒等他看更多,裏面的門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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