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心跳幾乎在一瞬間漏了一拍, 邵清禾的腦海閃過無數種思緒?誰?到底是誰?!怎麽做到的?居然一點氣息都沒洩露,在開門之前他都毫無覺察?!

這就是兩個人之間的差距嗎?

他緊張地吞咽着口水,與此同時也盡力控制住自己的手腳不能顫抖, 深呼吸了兩次才算是稍微平複了一點心情:“你是?”

“………好久不見啊。”拿刀尖抵住他的人在他耳邊說話,聲音聽着有些耳熟, 從他反絞邵清禾手腕的動作和信息素初步判斷對方是個男性Alpha,“……聞會長。”

“………”

邵清禾還沒回答, 從他卧室裏又走出來另外一個Alpha,他穿着一件厚厚的隔離服,戴着面罩, 就好像他這裏是多麽髒的地方一樣。

對方看了他一眼, 又繼續和邵清禾身後的Alpha搭話:“诶, 聞嘉述不是明明就在這兒嘛, 為什麽首席之前還要騙我們說他不在這?切…幸好我說再來看一眼。”

“不知道。但……我們不一樣還是找到了嗎?”是身後控制住他的Alpha的聲音, 他邊回答,邊輕輕轉動着手中的刀尖,“真的…好久不見啊…”

一陣清晰的刺痛從腰間傳來, 邵清禾都不用低頭去看, 就知道抵着他腰間的鋒利的刀口已經把他皮膚劃破了,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

“我們可是非常…非常…非常想念聞會長。”那個Alpha拿起刀尖,模仿着以前的聞嘉述, 舔舐着刀口上的血,“不知道聞會長還認不認識我們呢…”

“………”

認識,當然認識。

他們就是溫川說過的宿星遠和段鳴。

時隔五年, 邵清禾對他們兩個的記憶也稍微有點模糊了, 但還是有點印象的…雖然不多。畢竟他身邊看着很多人, 但真正能接近他的其實也沒幾個。

“……找我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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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清禾看着兩個Alpha, 心裏飛速運轉,現在段鳴已經收起了刀,他要是想從他手上掙脫倒也不是全無辦法。但是很明顯,他們有兩個人…

“先放開我。”邵清禾鎮定開口。

對方或許也沒想到,都這樣了他還能如此坦然,手上一松,邵清禾也就立即乘機掙脫開。他輕微放松了一下被反絞得有些酸痛的手臂。

他完全像房間裏沒有這兩個人一樣,無比自然地從床邊的櫃子裏找到了一個大藥箱,又從裏面挑挑揀揀地找到了消毒酒精,自己撩起衣服,拿着棉簽給腰間醒目的傷口消毒。

他皮膚太白,傷口看着還有些醒目。

“你們先坐吧。”塗抹的時候,邵清禾還看了眼兩個人,語氣很自然地和他們搭話:

“其實也沒必要穿那麽嚴實,下城區的空氣質量的确沒有上城區那麽好,但如果不是有呼吸道疾病,也沒那麽難以适應…”

如果說霍楚來是自己主動靠近的,那麽這兩個就和霍楚來有輕微的不同。

具體哪裏不同,邵清禾自己也說不太上來。大概就是能感覺他們不是那麽願意跟在他身邊做他的小跟班。

大抵還是他們的父母讓他們來的吧?以為這樣就能和聞家打好關系,以此來獲得一點點利益。不過這種微妙的不同,在當時的聞嘉述看來,其實也沒什麽區別。

而現在的邵清禾面上鎮定,眼裏卻在不停地看着手邊最下層的抽屜,裏面有他在黑市裏買的武器。說實話,非必要,他不願意和他們有什麽沖突。

他們兩個好像不怎麽高興,可能因為邵清禾并沒有表現出他們想要看到的情緒吧?

邵清禾事不關己地想着,他們在知道自己分化成了劣等Alpha以後,最想看到什麽樣的自己呢,最想看到自己現在是什麽樣的表情呢。

是痛哭流涕?驚慌失措?或者悔不當初?

真抱歉啊,他并不後悔,也不想哭。

邵清禾為腰上的傷口消好毒以後,拿醫用紗布包住傷口,自己又拿膠帶貼好,整個動作還沒結束,耳邊傳來其中一個人的詢問。

是和自己想象中差不多的問話。

那兩個好像是分化成均等Alpha的人毫不掩飾地笑他:“聞嘉述,聽說你分化成劣等Alpha了?”

“對了,在你沒回來之前,我已經把你這裏翻了一個遍。”段鳴走過來,拉開最下層的抽屜,輕而易舉地拿到了那個黑盒子,他用一種驚嘆的語調把那把武器翻來覆去地查看。

“哦,天吶…這都是過時多少年的老東西了?不會扳機都生鏽得扣不動了吧?啧啧啧…”

說着他彎下腰,幾乎快湊到邵清禾臉邊,又用力捏住他的下巴,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更為小巧精致的武器抵着他的額頭。

“…對了,你沒有告訴你工作的地方,你是劣等Alpha吧…真是笑死了,聽說那個店的人還以你是優等Alpha進行宣傳呢。”

這個是真的,不過這個是店長出去胡說的。因為他覺得他太有優等的氣質了,所以就這麽說了。

至于是不是真的,在那種地方,誰會在意呢?要知道和邵清禾一起工作的陪侍,在忙碌的時候,一天就要給自己編造好幾種不同的身世呢。

而邵清禾卻只固定一套說辭,已經很良心了。說起來,那套身世還是店長給他編的,說是最能夠精準拿捏客人的心,而且他自身的氣質本來也很搭。

“………”

邵清禾不理他,他反而愈發來勁了。

那個均等Alph掰起他的下巴,迫使邵清禾和他對視:“…這五年裏,你都沒有去過任何需要登記id的場所,就連工作也是在這種地下,是因為知道自己身上有病毒嗎?”

“………”

其實有病毒只是一個以訛傳訛的謠傳罷了。

他們說不定也知道這是假的,知道劣等基因并不是傳說中那麽不堪。但那又如何,不這樣,怎麽能夠體現出他們的優越感?

“那你可得離我遠一點啊…”邵清禾面對黑漆漆的槍.口依舊還是那副口氣,“離我這麽近,說不定你就被我染上什麽病毒了。”

幾乎是下一秒,邵清禾被一股強力直接按在地板上,在他的臉貼在略有些灰塵的地面時,腦海裏浮現出的第一個想法:他們的反應的确比自己快。

第二個則是:上次掃地是什麽時候來着?

最近的時間過得有些太混亂,他以前可是三天一次大掃除呀,居然都有點忘記了。

“聞嘉述!你他媽現在還神氣什麽?”段鳴被他的話刺到,說着就要直接動手。

一旁的宿星遠反而有點看不下,象征性地勸了兩句:“…這個是不是要先跟首席說一聲啊?”他頓了頓,看看手裏的手機,“之前首席不是說過,關于聞嘉述的事情,要他來定奪嘛。”

“……就是不跟他說,又能怎麽樣?”段鳴一開始是有一些顧慮,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随即開口,“說不定他比我們恨他多了吧?”

他自己說着說着也相信了自己的說法:“你想啊,聞嘉述當初那麽對他。因為那事,他一直戴手套不露出手上的傷,他說不定才是最想讓聞嘉述死的那個吧?”

宿星遠有些被他說服了,但還是有些猶豫,“可是…”

“沒有那麽多可是,說不定,我們這樣做…首席才會高興也不一定呀…”

段鳴煩躁地啧了一聲,掏出手機給誰打着電話,他口中的幾個名字邵清禾都有點印象,好像是以前跟在他後面的跑腿小弟?

“怎麽不接電話啊?不是說已經到了嗎?”他連續撥打了好幾個,其他的要麽一直不接要麽直接挂,倒有一個接了。

這個還沒等段鳴開口,裏面的人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手機可能是被丢出去了,聲音有些模糊,但依舊能夠聽到他喊的是下城區有怪物!

“這小子在搞什麽?”段鳴不怎麽相信裏面的話,什麽野獸什麽怪物,這種東西不是早八百年消失了嗎。“放鴿子起碼也找個正常點的理由吧?!真他媽慫…”

邵清禾從他們的對話裏提煉出自己需要的關鍵詞,再結合之前溫川給他說的那些話。他也知道了他們口中的首席是誰,是霍楚來吧。

至于打電話的那幾個,電話的內容他沒聽清,但聽他們這意思,本來今天來的不止他們嗎?所以另外的來不了了,他應該高興嗎?

霍楚來可能說過些什麽,讓他們倆有點顧慮,也沒真怎麽要他的命,就是稍微報複了他一會兒。

至于這個報複的過程…稍微有點血腥。整個過程中邵清禾都緊緊咬着牙,不肯洩露一點點聲音。

從沒有這麽一刻,他意識到劣等Alpha代表什麽。一來是他本來病就沒完全好,反應和力量就已經比平時下降許多了。二來加上兩者等階的差距,他的力量的确比不上兩個均等Alpha。

哪怕他的腦子可以反應過來,他自己應該怎麽反擊,但身體跟不上也毫無用處,甚至還要被嘲笑。

自己防禦的動作還沒擺出來,就已經被狠狠地一腳踹了出去,身體被撞擊到牆面,又軟趴趴的滑落,重重跌在地上。

手被踩在地面碾壓,頭發被頭皮牽扯得劇痛…

一個高燒剛退,剛結束易感期的劣等Alpha本來就是最虛弱的時候,又要對上兩個比自己等階高的均等Alpha,都不用猜測,就知道局面會如何。

邵清禾好像有點明白為什麽以前的人會那麽嘲笑基因有缺陷的劣等了。因為在過去的時候,人們還需要打仗,某種意義上,劣等還真的挺廢的。

而那時候擁有劣等基因的人,從小被這樣嘲笑,被這樣歧視,心理不扭曲不陰暗才怪呢。長大之後他們當然會無所不用其極,選擇報複社會啊。

而他們這樣的行為,無疑中又讓別人對劣等基因的成見加深了一層。認為他們不只是身體上有缺陷,思想精神也一定是有缺陷的…

原來是這樣,他以前從沒有想過這一層,邵清禾想笑,但實在是笑不出。

那時的他耳鳴得厲害,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他能感覺自己嘴裏也全部都是血腥味,最痛的是腹部。可能他們覺得在衣服裏不容易覺察,所以打他的時候,也基本上朝着腹部。

內髒可能受傷了,別說扯嘴角了,就是連呼吸都疼得不行,覺得整個人都快散架了。

“………”

看來段鳴還真是很讨厭自己呢,而之前還勸着他的宿星遠,其實也沒比段鳴好多少,從他下手的力道來看,他也挺讨厭自己的。

讨厭他什麽呢,讨厭他那個時候那麽神氣,被老師同學簇擁,被無數人誇獎,而他們只能在他旁邊聽他使喚,給他賠笑臉?

明明以前…在他面前那麽殷勤呢…

鋒利的小刀在邵清禾的頸部游離着,段鳴其實也沒有很用力,只是故意劃出一道一道的口子後,再漫不經心的對着傷口噴上鹽水而已。

他們兩個好像真的很喜歡看邵清禾被突如其來的疼痛刺激到下意識瑟縮的樣子,每看到一次就會笑嘻嘻地繼續劃:“哈哈哈哈哈原來你也會痛啊?”

“你自己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麽一天吧?”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起碼在邵清禾的意識裏,他感覺時間應該已經很久很久了,但等他費力擡頭,遠處牆上時鐘上的時間明明不到半個小時。

門……又開了。

外面的陽光照在來人的身後,莫名把他一身黑衣都染成了暖色調。在看到來人以後,段鳴和宿星遠明顯有點慌張,他們着急的想解釋:“首,首席…”

看來來的人…是霍楚來。

邵清禾的額頭因為之前被抓着頭發砸牆,從額頭流下來的血浸染了他的視線,他實在是看不太清,只能隐隐約約看到一點點模糊畫面。

當然,他也隐約聽到不知道是段鳴還是宿星遠的聲音正在解釋什麽,說以前的聞嘉述是怎麽把他們像狗一樣使喚,還挑着揀着說了許多,當初聞嘉述怎麽對霍楚來的事情。

畢竟他是比對他們還要過分地羞辱…

雖然當時的聞嘉述不覺得那是羞辱,并且他自己也覺得他們也挺樂意的。随意指示他們為自己做什麽,買什麽這種事不算什麽太大的事。

仔細想想,其實聞嘉述以前也不是全然對他們多壞的,他還是會帶自己的幾個小跟班去自己家裏,也會在他們生日或者什麽節日時給他們準備禮物。

他又沒有什麽兄弟姐妹,平時有空的時候都會叫着他們一起玩,明明當時一起玩的時候很開心啊。

但…所有行為在他是劣等的前提下,無論好壞,全部都成了羞辱。

段鳴大概覺得說這樣的話就可以勾起霍楚來對聞嘉述的恨意吧,又特意說了聞嘉述劣等Alpha的身份,基因有缺陷,壽命比普通人要短……

是啊,他的壽命本來比他們要短的。

曾經有過統計,生活在上城區的居民普遍有一百五十多歲的壽命。但如果能使用某種昂貴特制藥的話,還能再延長一點。

而下城區的居民普遍也有八十左右的壽命,如果能夠保持良好的生活習慣,活到一百歲也不是問題,在這樣前提下,邵清禾只有不到六十年的時間。

好奇怪…怎麽一直都是宿星遠和段鳴的聲音啊,霍楚來怎麽沒說話?他居然沒說話嗎?

雖然邵清禾不覺得他來能夠有什麽變化,他只是有一點好奇,好奇霍楚來看到現在的自己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自己以前那麽對他,現在風水輪流轉,也該輪到自己了。連他們都那麽讨厭自己的話,那被自己欺負得更過分的霍楚來呢?

他說不定比段鳴宿星遠兩個人還要更讨厭自己吧?他在看到自己傷痕累累、滿身血污的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模樣會覺得暢快嗎?

看到自己這樣凄慘的樣子,會覺得高興嗎?

邵清禾倒是想看,但身上太痛了,動一下都痛得不行,痛到一定程度,連耐痛阈值都提高了。

邵清禾費力想擡頭看看,可還沒等擡起頭,先是眼前的陽光被擋住了,這說明有人到了他的跟前。接着是臉上的鮮血被誰動作輕柔地擦拭幹淨了。

從臉龐上傳來的是冰冷的皮質手套的觸覺,好吧,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誰了。

“……誰讓你們到這裏來的。”

耳邊果然傳來霍楚來冰冷的聲音。

他語調毫無起伏地詢問他們為什麽沒告訴他?他根本沒聽他們兩個的解釋,又通知他們被起訴了,說什麽他已經取證,還提醒他們準備什麽東西來着?

有些聽不清了…耳鳴得實在是太厲害了,可能就是因為之前的幾個耳光導致了耳鼓膜穿孔,他只能隐約聽到一點點聲音。

“………你,”他費力的翕動幹裂的嘴唇,眼神盯着那個模糊的面孔,“你……高興嗎?”

我現在很慘,所以你高興嗎?

霍楚來的手套上沾了一些鮮血,他想了想還是取下了手套,那雙體溫略低的手捧着邵清禾的臉,又看向幾乎血肉模糊的額頭,還有滿是鞋印的手。

他細若游絲的問答,其他Alpha可能聽不清,但是他能聽清。聽到懷裏的人問他高不高興?

“………”

霍楚來呼吸一滞,手中動作頓了頓。他也沒回答邵清禾的問題,反而俯下身小心再小心地把他抱了起來。

因為這個動作,邵清禾幾乎靠在霍楚來肩膀,他可以确定自己的血肯定沾到他的身上了。

“………”

直到這會兒迎着光,邵清禾才算稍微看清楚了霍楚來的表情:他皺着眉,唇緊緊抿着,上面沒有一絲絲自己之前以為的喜悅或者暢快的表情?

看來不怎麽高興啊。

霍楚來抱起邵清禾的動作是另外兩個Alpha完全沒想到的行為。特別是段鳴,他似乎完全無法理解,尤其在聽到說他們即将被控訴以後,他态度禮貌,但眼裏都是不屑:

“…首席大人,我個人認為,目前還沒有哪條規定了劣等Alpha的保護法,再者是他先沖撞了我們,我們只是小小的給了他教訓而已,更何況……”

他的更何況還沒說出來,就被霍楚來直接打斷了:“不,我想是你理解錯了。我控訴的從來都不是你們私自虐待劣等Alpha……”

霍楚來頓了頓,不疾不徐地開始說着他們過去所有違法的行為,包括私底下有哪些未經臺面的生意,如何在哪個項目中私自拿回扣…

邵清禾當時的狀态不是特別好,呼吸微弱得很,所以霍楚來說的很多話聽的也是模模糊糊,不然他真的好想看看他們說話時的表情啊…

其實,他說的這種事,應該不止他們有。在邵清禾還是聞嘉述的時候,他就知道一點點。這種事大多都有一點,心知肚明的,就看深不深究罷了。

很明顯,霍楚來現在想深究。

這樣的态度擺明了就是借題發揮,兩個人聽着他的講述,臉色愈發發白:“你總不能為了一個劣等Alpha得罪段、宿兩家人吧?”

“你們還不夠資格代表段家和宿家,我相信他們很快會認清這個事實。”

這是當然的,只為了兩個均等,的确不值得和首席大人對上。雖然會有點麻煩,但對霍楚來來說不算什麽。從他們的臉色,看來已經認清情況了。

霍楚來不想和他們廢話,他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在門口擋路的兩個人,語氣已經低沉到了極點,是個人都應該能夠聽得出他現在的心情有多麽糟糕。

“滾。”

段鳴很明顯被他這種輕視的眼神氣到了。

以前,以前聞嘉述看他們就是這種眼神。霍楚來以前什麽樣啊?一朝得勢也這樣?餘光處又瞥到霍楚來抱着邵清禾的親密動作,他突然靈光一閃。

“哈哈哈哈哈我要去檢舉你,身為首席,你不是應該公正嗎,你現在在做什麽?被私人感情操縱,你不會真是那種喜歡Alpha的變态吧?!你……”

話還沒說出口呢,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邵清禾看不太清發生了什麽。只聽到一聲撲通的聲音,好像是什麽重物倒在地上的聲音。

隐約間,邵清禾好像還看到了幾個穿着統一制服的人在霍楚來旁邊?接着霍楚來對着誰說着話,首先說的時間和地點,輕描淡寫地說下城區某某城區某某區某某街道發生了一起爆炸案,有兩位從上城區偷溜出來的游客不幸被波及。

“可以通知他們的家屬去領一下賠償款。不過在那之前需要先把罰款交清…”

“我什麽都沒看到……我…”是段鳴的聲音,很快又是一聲沉悶的聲響。邵清禾還聽到霍楚來好像在對誰說話,語氣平靜,“處理一下。”

看不清,也聽不清了,他實在是太疲憊了。有些畫面也有可能是他看錯了,總不可能霍楚來還真的把他們兩個給殺了吧?

“清禾,這裏有什麽想拿的東西嗎?”霍楚來湊在邵清禾耳邊對他說話,“有嗎?五分鐘後,這裏會發生一起爆炸……”

邵清禾那時候根本沒聽清,耳膜的傷讓他耳朵一直不停耳鳴,身上的那些傷和淤青都特別痛,就連頭皮被撕扯的痛,還隐隐約約能感覺到…

別說段鳴和宿星遠兩個人到底有沒有想到後面的狀況。其實就是躺在霍楚來懷裏的邵清禾自己,也壓根沒想到…他到了以後會是這個發展。

想起之前溫川來找他時,說宿星遠和段鳴兩個好一點,還說他們可能想找邵清禾問問清楚,可能不甘心,應該不太會傷害他,他們對他沒惡意。

說他們兩個人現在經常做慈善,三年前不是有一次上城區給下城區發補貼嘛,就是他們發的。溫川還說他們兩個比上學的時候性格要溫和多了。

在溫川口中需要特別注意的是霍楚來。

他說他很危險,還說自從他上位後把整個家族都洗了一遍牌。在當時看着有些損耗元氣的行為其實是很有遠見的,清除了不少釘子,達到了殺雞儆猴的目的,也算一定程度上促成了現在的他。

說霍楚來現在當上了首席,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鮮血,手段極為狠辣,幾乎把過去和他有過矛盾的人折磨得很慘。

所以溫川才特意提醒邵清禾要小心霍楚來

還說以後有什麽,都可以去上城區找他…

可多麽可笑啊…溫川認為不會傷害邵清禾的兩個人卻是真真切切的差點弄死他,對他充滿着怨氣。反而是他認為的那個絕對最有可能要自己命的人,卻……救了自己?

他不是說要殺了自己嗎?

他這是在做什麽?

在整個人脫力暈過去前,邵清禾透過尖銳的耳鳴間隙中,好像聽到霍楚來在叫他的名字?叫的什麽,他給忘了,就是無比清楚記得他當時的聲音…

他的語氣是那麽急切,是那麽的慌張,甚至于,他好像還從裏面聽到了惶恐和不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受到了臉上一點點冰涼的濡濕?

他不會…以為自己死了吧?

他不會…真的哭了吧?

那就實在太搞笑了吧…

這是邵清禾完全失去意識之前的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

(默默頂鍋蓋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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