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如果當時的邵清禾是清醒的話,
一定就能發現許多他以前沒發現的細節,包括那只野獸的前後肢上那被深深捆綁的一圈圈痕跡,如果再撥開厚厚的皮毛, 也能看到他身上許多密密麻麻的針眼,這是一天不知道要紮多少遍才能紮出這樣的密集程度。
如果當時的邵清禾能夠和阿七稍微對一下彼此的經歷, 就會發現阿七當天送他回去後,并沒走遠。
其實是阿七一直守在邵清禾家附近, 如果不是霍楚來出現,那天趕過去救邵清禾的,也本該是他…
是阿七替他解決了外面的人, 本來想洗洗身上的血再去見他的, 結果…
邵清禾不知道霍楚來曾經拿過他換下的衣物為誘餌将阿七哄到陷阱處, 他也不知道在他渾渾噩噩時, 阿七同樣也不好受, 更不知道它在過去十多天裏,到底經歷了什麽最後才終于找到他…
許多事情都要以後,他才能斷斷續續地知曉。
而那時的邵清禾又重新看了一眼這個他小時候睡過的房間, 雖然已經亂七八糟了, 但他眼裏看到的景色卻是過去的樣子。
外面柔和的月光透過窗戶灑進整個房間,牆上的一幅幅名貴的畫是他以前喜歡的,桌上那些精美的擺設是他自己挑選的,
最後邵清禾将目光慢吞吞挪到外面的天空…
幽藍幽藍的夜幕中,一輪皎潔明月高懸天際,散發着瑩潤的光芒。十八歲以前的他, 曾不知道在這個視角看過多少次月亮, 幼年時還曾許過願。
現在回想起來, 竟都有些模糊了。
那只野獸也安安靜靜地趴在一邊, 似乎是在等邵清禾,它不着急催他,只等着他的決定。可以看出無論邵清禾做什麽選擇,它都毫無異議。
邵清禾看着月亮,阿七在看他。
比起上次見面時,清禾瘦了好多好多,巴掌大的臉,尖尖的下巴,穿着一身純色的睡袍顯得有些空蕩蕩的,露出來的脖頸上有一些星星點點的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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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臉色格外蒼白,嘴唇上幾乎沒有血色,被窗外那一輪慘白的月光照着,周身仿佛籠罩着一層清薄的光暈,就好像…好像他要立刻消失一樣。
他轉頭看向阿七,眼裏沒有任何聚焦,他好像在看他,又好像完全沒有在看他,只是看着那個他想象中的“阿七”,“阿七…帶我走吧…你說過要保護我的…”
邵清禾當時坐在野獸身上,本來那些其他的Alpha手中的武器是要瞄準他的,他們一邊害怕得不敢靠近它,只能躲得遠遠地朝他射麻醉針,也夾雜着一些其他威力更強的武器。
但在還沒啓動前,原本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霍楚來醒了制止了他們,不愧是優等Alpha,哪怕受了正常人受了一定會死的傷,但被緊急搶救以後,卻依舊還能緩慢移動身軀。
他被外面沖進來的約莫二十多個屬下護在身後,幾次搖搖晃晃的試圖站起來,但都沒站起來,他制止了他們的攻擊,說萬一傷到清禾怎麽辦,他好像還喊了好幾聲清禾,別走。
邵清禾壓根沒聽到。
他不止沒聽到霍楚來的聲音,甚至連後面的一些記憶也不怎麽記得,反正對那時的他來說,無論周圍發生什麽,都提不起他半點興趣。
邵清禾那時候的狀态實在是太糟糕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一只似虎非虎的野獸給叼走了,不知道躺在對方的背上睡了多久,就覺得挺暖和的,更不知道他們一路上引起了多少注意。
也幸好那會兒是深夜的淩晨,就算街道上還有一些行人,但不是特別多,起碼也比白天出去,引起的轟動要小一些。
加上那只體型龐大的猛獸自己也有意躲避,倒也沒出現特別重大的行人傷亡。而這點也在未來給了邵清禾一點辯駁的餘地,也成了他的一點助力。
當然,這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那晚,那只體型龐大的猛獸一路朝着人跡罕至的叢林,在山林裏穿梭了很久很久,最後才在一個他自己覺得安全的地方停下來。
拿爪爪刨着落葉堆了一個松軟的窩,又把走到時候順便扯下來的窗簾鋪在上面,這才小心點把人放在上面。
“嗷嗚——”
邵清禾那會兒也不知道那是阿七,他還默默等待着那個野獸把自己吃了。
可對方不僅沒把他當做食物給吃了,更是很笨拙地照顧着他,每天在外面去給他找吃的。
也不知道他是在哪裏找到,各種各樣的果子,還有香噴噴的烤魚和烤兔…但那些它一口不吃,全部推給邵清禾,都留給他一個人。
在那時候的邵清禾眼裏,那個把他叼走的野獸一直都保持獸類的形态。他一開始對它防備又警惕,慢慢才敢摸摸它的毛,摸摸它的爪子。
可能覺察到邵清禾已經不怕他了,那只“大老虎”也不再只是老老實實地趴在地面,他翻了一個身,動作輕輕地想把邵清禾往肚皮的位置攏。
它的爪爪特厚實,單單是露出來的爪子都有十多多厘米,還不算他的肉墊,幾乎都快比邵清禾一個腦袋還要大了。能夠看出,它輕松把成年男性拍死完全不是問題。
而就是這樣的體型龐大的野獸,那會兒一副想碰邵清禾,又不怎麽敢,動作小心翼翼的樣子看起來還有些許的搞笑。
能看出它應該是怕自己的爪子傷到邵清禾,于是盡量都想用前爪的肉墊來碰眼前這個對它來說很小一只的嬌弱人類。
獸類都喜歡用氣味标記自己領地,其實這一點和他們有一些類似,所以阿七蹭他的動作某種意義上也是想在邵清禾身上留下自己的氣味。
在邵清禾眼裏,它一直都是獸類,但其實并不是,阿七偶爾也還是會變回人類形态,這樣也更方便照顧他,給他擦臉喂他吃東西之類的。
可惜那時候不怎麽清醒的邵清禾對食物不感興趣,他更喜歡躺在樹下的草堆裏,閉着眼睛聽清風掠過樹梢的沙沙聲音,感受着微風吹拂時,每個毛孔的微顫。
那只“大老虎”可能不理解這個人類這樣的行為,但它依舊寸步不離守着他。大部分時候,它還會覺得地上涼,都是讓邵清禾或坐或靠在它的身上的。
有時也不知道它到底從哪裏找來那麽多花,每挑出一朵他覺得好看的,就會笨拙的都塞到邵清禾手裏,再讨好地蹭蹭他,舔舔他。
晚上很冷時,它便自然而然地用龐大的本體把小小的邵清禾整個牢牢裹在懷裏,利用身上厚實的皮毛為他擋風保暖,讓邵清禾一點涼都沒受到。
明明它自己身上的傷口都還流着血,卻心疼舔着邵清禾手上那一點點擦傷,喉嚨裏發出類似于嗚嗚的悲呼,仿佛很心疼他一樣。
也從那以後,邵清禾身上一點擦傷都沒有受過。
邵清禾以前忘記在哪一本書上看到過,說大自然的聲音可以帶給人體最大程度的放松。以前他一直不怎麽理解,但那幾天他算是真切地感受到了。
他那會兒的狀态實在是像極了從人類做回到植物,他在合适的土壤裏紮根,沐浴陽光,飲食、呼吸、睡眠,生長,只是活着,其他什麽都不想。
那幾天他很少能夠看到清晨的太陽,因為山裏的早間帶着寒露,而那時候的他一般都窩在那個野獸厚厚的皮毛裏閉着眼睛睡覺。
等邵清禾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大亮了。
他看過最多的景色其實應該是傍晚,山裏的晚霞真的很美,絢爛的霞光鋪滿了半邊天,也給整個山林染上一層細碎的金色光芒。
每天耳邊萦繞着不知名的鳥鳴、緩慢的溪流、雨水打在水面的聲音,他一點都不覺得吵,反而由身到心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惬意及舒緩。
一直在邵清禾身上如影随形的疲倦也奇跡般地消失了,一口幹枯的井就這麽遇到甘霖,仿佛被重新注入生命。
一天天下來,邵清禾霧蒙蒙的大腦還真清醒了。
而那個使用陪着他的野獸在他眼裏也終于變得清晰,他在邵清禾的眼裏由一個陌生的獸變回人類模樣,而且…還是一個他極為眼熟的模樣。
——阿七……阿…阿七??
邵清禾已經很久沒有說話了,聲帶都已經忘記該怎麽發聲,因此頭一遍開口時都完全沒有發出聲音,試了幾遍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
“阿…七?”他看了看自己,又看看周圍的環境,清澈的眼眸裏帶着懵懂,“我怎麽在這兒…還有你…手臂怎麽回事…?”
之前渾渾噩噩的時候,他從沒仔細觀察過他。因此這才發現阿七手臂上那一條條的疤痕,下巴處也有一條…現在已經結痂的傷口都已經這麽明顯,之前應該更顯眼。
“啊啊啊,你終于醒過來了。”正在一邊烤魚的阿七看到邵清禾終于有了反應,高興得眼淚都冒出來,趕緊湊過來在邵清禾身上蹭啊蹭。
“我沒事,真的沒事…”他那時還是人類的形态,但可能是因為看到邵清禾醒了,太高興了,一時還是沒有改掉動物的習性。他蹭完後又試探着開口:“清禾…你還認得我嗎?”
邵清禾又認真仔細地看了阿七一眼。
他認得,不止認得,包括之前渾渾噩噩的那段時間的記憶也全部都記得。想到這次,邵清禾下意識地斂下眼簾,沒人瞧見他漆黑眼底流淌着是什麽樣的情緒。
老實說,他其實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
以前不止一次聽過有同事在背後說他自命清高,雖然那時的他不認可,但是現在的他是認可的。
他的确自命清高,的确眼高于頂。
以前邵清禾聽過這麽一個故事,說在紙上畫一條橫線,在不做任何截斷線條的動作下,讓這條線變短。正确答案是,再畫一條更長的線。
有了對比,前面那條線自然就變短了。
人也是這樣,倘若他一出生就在下城區,倘若他一開始便是卑賤的男.娼,倘若他從未經歷過上城區的十八年,倘若他沒讀過那麽多書,倘若他未曾知道那些精致的生活,那五年他興許也會覺得滿足。
如果邵清禾只和周圍同事比的話,他的業績遠遠甩他們一大截,回頭客也比他們多,連店長都對自己态度如此好,不就證明了這點嗎?他應該滿足啊。
可倘若和曾經的自己比,他過得就實在糟糕。曾經的他住什麽房子,那時的他住什麽房子,以前的他被家傭伺候,那時的他又怎麽樣。午夜的時候,自然也經常夢到以前的事情…這讓他無法滿足。
邵清禾一直都對過去的自己有一層朦胧的濾鏡,從而讨厭現在的自己,不然也不會那麽在意別人叫的是聞嘉述還是邵清禾。
某種意義上,他也是想回到上城區的,而前段時間的經歷算是狠狠打了他一耳光,他就像一個物品一樣,喪失所有尊嚴心和羞恥心,被任意擺弄,無法反抗。
在他無法動彈的時候,在他回到曾經屬于他,現在卻不屬于他的家裏時,在他發現哪怕回到上城區也什麽都改變不了的時候,那些以前的一切由他單面附加的濾鏡全部都碎掉了。
邵清禾又回想起那五年間,其實也并不都是痛苦的,雖然一開始又生病,又不适應,但他不也挺過來了嗎?
最開始做陪侍時,他脾氣不好,什麽都不會,是店長一點點教他,是那些初期的客人不嫌棄他,他從他們那裏學會了很多。就連那個小宿舍裏面的很多東西都是他一點點添置的。
哪怕邵清禾厭惡這五年間的自己,但又不得不承認無論是曾經的他,還是後來的他,都是他自己呀。他不能只接受自己好的一面,而無法接受自己其實也有不怎麽如意的一面。
他清醒了,徹徹底底醒過來了。
邵清禾打算接受全部的自己,不再顧影自憐,認清現在的自己和那些人階級不同,除非他手裏有一件足夠引起軒然大波的底牌,不然他根本無法反抗。
“阿七,抱歉…我前幾天腦子有點問題,所以不記得你了,你還要照顧這樣的我,辛苦了吧?”
阿七趕緊搖頭:“怎麽會!!!”
邵清禾沒說話,在溪水邊看了看他現在的樣子。嗯,還行,也沒多憔悴,阿七把他照顧得很好,在外面生活這麽久,連身上的衣服都沒髒多少。
在那天晚上那麽慌亂的情況下,居然都不忘給他拿幾件衣服……邵清禾那時正捧了一把水洗臉,突然想到了什麽,手裏動作頓住。
他記得,阿七好像……
一個念頭湧上心頭。
不行,他得再看看,如果真的像他模糊中記得的那樣的話,那麽…自己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當然,這個前提是阿七得配合他才行。
“阿七,”邵清禾朝着那只小土狗招招手,唇邊綻出一抹久違的微笑,“過來,到我這兒來。”
那是店長教邵清禾很多遍的笑容。
他之前不止一次對邵清禾說過,說店裏其他陪侍笑要盡可能真誠,但他就完全不用,還說他笑起來不用太用力,淺淺淡淡就行,這樣笑的時候最好看,也最能把客人勾住。
“……我之前不怎麽清醒,都沒看清…我想再看看你本體。”邵清禾抿了抿唇,語調輕微上揚,“可以嗎?”
對面的青年正在小溪邊掬着一捧水洗臉,一些透明小水珠挂在他纖長眼睫處,包括白淨臉龐上還在一滴滴往下掉着,看起來好清純,好不可憐…
無論他說什麽,都不忍心拒絕的吧。
阿七當然……無法拒絕。
他甚至反應很快地從随身帶的包袱裏翻出一塊幹淨白布,湊過來給邵清禾擦拭臉上的水。
前幾天他就是這樣照顧不怎麽清醒的邵清禾,所以動作實在太自然,完全不需要思考,在看到邵清禾臉上挂着水珠時,身體自然而然就動起來了。
以至于接觸到邵清禾似笑非笑的眼神時,阿七猛然想起來邵清禾已經清醒了,他整個身子頓時僵住:“我……我…”
“沒事…”
阿七和霍楚來不一樣,一個見過他最得意的時候,一個卻只見過他的落魄,這就注定了邵清禾在阿七面前會更放松。
面對知曉自己過往一切的霍楚來,他只會緊繃神經,仿佛面對一場無形的拷問,哪怕霍楚來本身沒有這種意思。
而邵清禾和阿七認識時,他就已經見過邵清禾坐在客人懷裏陪笑的模樣,雖然那時的邵清禾沒有和阿七搭過話,但他們曾經對視過無數次。
在喧鬧的地下夜場裏,在周圍的那些人在鬧在瘋在笑的時候,在那個恍若群魔亂舞的地下,他們隔着人群對視過很多次。
有時候阿七在臺下準備時,會瞥見邵清禾靈活地穿梭在亂糟糟的舞池中,他有時穿白衣服,有時候穿黑色的,更多的時候他胸口會別一朵花,據說那是給客人準備的。
他有時候會在洗手間抽煙,也會小聲吐槽他哪些客人,在外面裝模作樣,到了地下便釋放本性。
有時候喝醉了酒也會一臉呆滞地睡在卡座的沙發,阿七曾給他蓋過衣服,他有次吐了他一身,還熟練地拿阿七的衣服擦嘴,手腕軟塌塌搭在他肩膀上,不過那些,邵清禾應該不記得了。
“可以嗎?我說的那個。”
其實早在阿七沒出現前,邵清禾心裏就已經隐隐約約有點猜測了,畢竟他的腦子又不是擺設。
先結合阿七的特征,再加上溫川和霍楚來那些斷斷續續的說辭…将已知線索整理歸納,自然而然地,就得出一個雖然很驚訝,但又很符合的答案。
——阿七不是人類。
至于他本體到底是什麽,雖然七八天前的邵清禾在渾渾噩噩的狀态下已經看過阿七的本體,但那其實那時候的他本來不怎麽清醒,回想起來記憶也是略模糊的。
他只記得那個野獸皮毛的顏色和阿七的頭發一樣,是有點略深的棕色調…體型有點大…
具體是什麽…忘了。
“………可以嗎?”
邵清禾在說出口就知道阿七肯定一定會答應,而他也的确如自己預料的那樣,自覺地應了一聲。但是在之前,他忐忑地說:“當然可以…清禾,你不要怕。”
他點了點頭。
兩個人那時本就在一片較為寬闊的地方,所以還算比較方便,不用擔心影響誰。
阿七變化過程比想象中還要驚悚一點。
完全可以想象下,當一個人站在你面前,身上的皮膚一點點長出毛發,身體仿佛一個逐漸吹大的氣球,一點點變大…這是一幅多麽令人不适的畫面。
雖然心裏早已經知道了,甚至不久前也是看到過那些殘肢的血腥場景,更不用說前面幾天,他還和這個野獸同吃同睡,一起生活了好幾天。
邵清禾的确提前做好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畢竟沒什麽真實感。只在一張照片中看一只猛獸和那只猛獸近在咫尺,這兩者的體驗當然是不一樣。
邵清禾幾乎無意識往後退了幾步,身體不可自控地微微顫抖着,滿腦子都是快跑快跑快跑,但又完全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這不是他膽子小,而是一種本能的戰栗。
之前溫川聽說那只野獸體型近乎三米,這個數據肯定不對,它光四肢着地就和自己差不多高了,如果站立高度的話,肯定是超過了三米。
可能乍一聽,還不會覺得三米能有多高,稍微換算一下,因為這個高度已經是普通住宅的一層樓到兩層的高度了。
邵清禾不算特別矮,他身高一米八五左右,大致上算得上優越,但在阿七面前,他瞬間變得嬌小。
阿七好像也知道他害怕自己一樣,所以它都沒有試圖想要靠近邵清禾,而是保持同一個姿勢,默默地站在原地等他适應。
過了一會兒,邵清禾稍微緩過來了,也能夠好奇地打量眼前的野獸。
原來他不是狗,甚至不是犬科動物,有點像貓科動物,但……邵清禾猶豫了。阿七的外形有點像老虎,但他怎麽沒有條紋啊…說獅子吧,更不像了。
老虎不一般都是渾身金黃色,外加黑色條紋嗎?他怎麽只有接近于棕黃色的厚實皮毛,卻沒有條紋啊……難道是什麽,未記載的變種虎?
邵清禾以前就很喜歡看雜書,也看過很多介紹動物的知識,在看到阿七完全顯出本體後,腦袋中自然而然地浮現出曾經看過的關于虎的數據。
不過也不能完全依靠自己以前的認知,因為除沒有條紋外,阿七的體型似乎也比他之前在書本裏看到的老虎要大很多…
就這巨大的身軀,強健的肌肉,就當它是一只純色大老虎吧。
當然,邵清禾會覺得龐大也可能因為之前都只是在文字中看到幹巴巴的描述,偶爾不過看圖片中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遠沒有親眼所見這麽震撼。
尤其那會兒是白天,邵清禾看得更仔細了。
比如面前這只野獸身上就有好多處傷,尤其是兩只前爪和後爪的捆綁印記,還有其他的一些傷,雖然大多已經結痂了,但周圍一些皮毛還帶着燒焦的痕跡,很明顯,就是被什麽武器射傷的…
“…………”
作者有話要說:
心情不好,去大自然走走,真的很有用的。(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