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以前的邵清禾看過很多書, 懂得很多很多道理,但那時的懂得并非真正地懂得,而是一種模糊的、朦胧的懂得。
每個人都有這麽一個時刻, 經歷過後,整個人會仿佛重生了一般, 那種感覺沒經歷過的人是完全不會明白的。
邵清禾以前的客人很喜歡和他傾訴,傾訴他們生活中遇到的煩惱。無論他們說什麽, 邵清禾都會溫和的應答,會抱抱他們,也會給予他們情緒上的安慰。
而有時候他們也會反問邵清禾:“清禾, 你有什麽煩心事, 也可以和我說。”
“嗯…我的煩惱啊…”每當這時候, 邵清禾并不會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他會湊過去, 親在客人的臉頰,“就是不知道你下次什麽時候才來看我呀…”
他只會用一些俏皮的話轉移開客人的注意力,并不會和任何人傾訴他心裏的委屈。
有位和他有些熟悉的客人知道他這個習慣, 他不會被邵清禾幾句話轉移注意力。記得有一次, 他們剛結束,邵清禾點了根煙,懶散地靠在床頭抽起來。
那位客人突然冷不丁冒出來一句:
“清禾, 你看上去不高興。”
昏暗的房間裏邵清禾靠躺在床頭,修長的指尖夾着一根細長的香煙,在彌漫的煙霧中精致如畫的眉眼有些模糊, 他輕笑出聲:“我很高興啊…”
“不…”那個客人好像比邵清禾要大一些, 他伸手撫摸上邵清禾的眼睛, 嘆了口氣, “清禾,你的眼睛,它不高興…”說着他又笑出聲:“不過,這也正是你的獨特之處。”
“是嘛…”
那些客人之所以會被邵清禾吸引,不僅僅是他那張臉。如果單看臉的話,店裏其他陪侍一樣好看,無論是Alpha還是Beta,Omega都有,各種姿色,各種風格,足夠讓任何一個看臉的客人挑花眼。
被吸引的原因,更多還是因為邵清禾身上的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疏離感,他看似在對你笑,看似和你擁抱在一起,但你清楚,他永遠不可能被你抓住。
人在發自內心笑的時候,不只是嘴角會勾起,其實眼睛裏也會有笑意。但只要蓋住邵清禾唇角的弧度以後,很明顯他的眼睛裏一片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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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讓你笑一笑呀。”那時的客人近乎愛憐地看着邵清禾,“清禾…你笑起來一定很好看。”
邵清禾不知道他自己笑起來是不是真的很好看,但他的确不怎麽喜歡和其他人傾訴自己的心事。
他克制傾訴欲的原因大概有三個:
一來,是不願暴露自己的無能與陰暗,二來,是不想那些負面情緒影響到其他人,三來,則是想避免,哪怕一丁點可能會成為他人的笑柄和飯後談資的後果。
那些鼓勵和安慰的話,其實并不會讓邵清禾覺得有多麽寬慰,反而會讓他感到難堪,他也不想獲得任何同情的眼神。
是的,他一直是不願意傾訴的。
直到那雙棕色的獸瞳就這麽一眨也不眨盯着他,邵清禾一開始還能和它對視,但随着時間推移,它還是那麽坦誠,反倒是邵清禾自己平白有些心虛起來。
他略有些羞赧的錯開視線:
“…阿七,別這麽看我。”
那只獸類也不說話,用一副他也描述不上來的眼神看着他。明明什麽都沒說,卻好像什麽都說了。
他并沒有開口安慰邵清禾什麽,他甚至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邵清禾心裏的那些掙紮,它真的只是靜靜地待在他的旁邊,偶爾在邵清禾寫東西累了,阿七就默默過來拿毛茸茸的腦袋蹭蹭邵清禾的手心,用前爪将他攏住。
但僅僅只是這樣,邵清禾卻感受到了一點安寧。
這次搬到新家的地方很大很寬敞,特別是高度,與其說是家,倒不如說是一個很大的倉庫。
說起來,這裏本來是用來堆放貨物的,後面出了點問題就閑置下來了,剛好就被邵清禾租了下來。
剛租下來的時候,幾乎不能住人。
還是邵清禾和阿七一起一點點收拾出來的。中間阿七有想把他的積蓄拿出來,覺得可以住個稍微好點的屋子,邵清禾沒同意。
位置的确比邵清禾原來住的地方要偏僻很多很多,幾乎算是依山傍水,對以前的他來說,可能不怎麽會滿意這個地方。
但是對現在的邵清禾,他真的很滿意這個位置。不僅地方寬敞,位置還比較隐秘。
有時候阿七會變回本體在外面懶洋洋曬太陽,邵清禾也習慣躺在他的肚皮上跟着一起曬。
有時候邵清禾也會在旁邊的樹林裏對他進行一點點簡單的特訓,內容也很簡單。其實就是邵清禾拿着把麻醉.槍跟在後面追阿七,他不能被他打到,也不能被他發現。
如果表現得不好的話,當天晚上就沒有飯吃。
在上城區因為突然出現的大型猛獸亂成了一鍋粥的時候,邵清禾和那只惹禍的大黃虎正懶洋洋分食着一個大大的西瓜。
馬上五月了,天氣雖然還沒有像夏季那麽炎熱,但下城區的氣溫也在一天比一天高。
即便如此,邵清禾也不嫌熱,還是懶洋洋地躺在阿七厚實的皮毛上。
“我怎麽感覺你身上的毛有點短了。”邵清禾躺在一只體型龐大的大黃虎肚皮上,一只手拿着對方那條又長又粗的尾巴玩着。
“哦,忘記了,你現在已經不是野獸了,是家獸。”邵清禾把那只長長粗粗的尾巴像手環一樣環在他自己的手上,“是不是?嗯?”
那只大黃虎則低下腦袋蹭了蹭那個人類青年的腦袋,喉嚨間發出熟悉的呼嚕呼嚕的聲響。
這是他心情愉悅的顯要特征,也算間接表明了他心情還不錯。
在搬到新家後,邵清禾和阿七先是花了整整兩天的時間把倉庫打掃幹淨,又因為打掃實在太累,弄幹淨後睡了一天多。
幾乎累癱在床上的人類青年指示着另外一只體型碩大的黃虎,“去,去買點吃的。”
說完邵清禾就睡着了,等再醒來就是被食物的香味叫醒。一睜眼都還沒看清楚食物,反而先看到了阿七那時候的樣子,他瞬間笑得前仰後合。
“哈哈哈哈誰讓你動我東西的。”
邵清禾只是讓他稍微遮一點就行。但他似乎理解為是像邵清禾那天坐車那樣,還要染發還要在臉上點東西那種“遮”。
他自己不怎麽會弄,所以弄出來的造型…邵清禾看一眼就想笑,好醜,真的好醜啊…
阿七似乎沒覺得邵清禾在笑他扮相,他只是一面看着他笑,他也跟着抿唇笑,一面熟練地搬來小桌子放在邵清禾床前。
他把他買的食物一樣一樣的鋪開,又把邵清禾專用的筷子遞給他:“喏…清禾…有你喜歡吃的小圓子。”
餐桌的高度比床要稍微高一截,剛好夠邵清禾盤腿坐在床邊,也不用他再下床。看着他錘了錘腰,阿七眼疾手快又給他拿了一塊抱枕放在他後腰的位置給他靠着。
邵清禾吃飯的間隙看到阿七臉上的笑,還有些好奇地問他:“你笑什麽?”
“不知道,只是看你高興。”阿七言簡意赅的解釋,“所以,我也高興。”
那會兒邵清禾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他不記得自己上一次開懷大笑是什麽時候了,的确……有些久了。
那天晚上他倒是沒再讓阿七變回本體,兩個人在倉庫外面的小院子裏一同躺在一張搖椅上乘涼。
他整個人幾乎疊在阿七身上,頭枕着阿七的肩窩處,給阿七指着天上的星星。
“你知道那個星星叫什麽嗎?”
阿七不知道,于是誠實地搖頭。
邵清禾便開始和他講着天上哪顆星星叫什麽名字,講它們都離他們所在的地方有多遠,也講星星彼此之間的影響…
邵清禾一邊講着那些自己幾歲就知道的常識,一邊用餘光看着阿七,看他聽的模樣還挺認真,略感慨地贊嘆了一句,“沒想到阿七很喜歡天文嘛。”
“不是啊,因為是清禾講的啊。”阿七語氣依舊很直接,不帶一絲絲委婉,“其實不管清禾講什麽,我都會認真聽的。”
邵清禾略慌亂地咳嗽了幾聲:“沒看出來啊,你……還挺會講情話的。”
把倉庫收拾出來以後,邵清禾也如之間和阿七說的那樣,他訓練了阿七一陣子,在這個中間還給以前工作的場子的店長打去了一通電話。
因為換了號碼,店長大抵以為是陌生人,接了以後才知道是邵清禾,他好像都很驚訝的樣子,直說這段時間好多人托人去他那裏打聽邵清禾的事,但他都沒透露他的消息,就說他不知道。
“那……謝謝啦。”
打電話那會兒,廚房裏的阿七正端着一盤切好的水果出來,順便又問了邵清禾一聲,而他說話的聲音又剛好被店長聽到。
“這聲音怎麽有點…七號怎麽在你那兒?!”
店長提到阿七就一副頭疼的樣子,“他本來就不怎麽聽話,這次又一聲不吭地不見了。他這麽一跑,我後面的安排都得亂………等等”
電話對面的Beta店長終于意識到了什麽,“靠!邵清禾,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對店裏的人下手嗎?!”
“哎——哎!!”邵清禾張嘴接過阿七喂給他的水果,熟練的和店長通話,他嘴裏咀嚼着新鮮的桂圓肉,說話聲音略含糊不清。
“這可不能怪我啊…再說了,什麽叫我對他下手…”
話說到一半,邵清禾頓了頓,把嘴裏的桂圓核吐在旁邊阿七攤開的手心,這才慢悠悠補充沒說完的後文:
“……就不能是他對我下手嗎?”
“………”
對面的Beta店長沉默了。他似乎是被邵清禾說服了,想了想阿七那個樣子,好像的确不怎麽符合Alpha對于Omega的傳統審美。
再說了,就以邵清禾那張臉,他根本就不缺各種好看的Omega撲上來啊,說他對七號下手……這的确說不過去。
邵清禾和七號站在一起的畫面,他簡直無法想象。估計十個人裏,九個人都要不住地搖頭嘆息,覺得那個Alpha一看就是被旁邊那個Omega用武力脅迫的,真的好可憐啊…
“是啊,你這說的,也是啊。”店長讪笑着,“那小子腦子好像不怎麽對勁,別到時候他身上沒錢了,還得讓我去付啊。”
“哦,那倒不會。”邵清禾拿眼神示意了一下,一旁的阿七反應很快地把手接到他嘴邊接荔枝核,嗯,冰過的荔枝真好吃,“我又沒收他錢。”
“………………你不會…”店長長久的沉默後,還是沒再說後文。他的話題轉移得很快,“诶,對了,你最近是怎麽回事啊…”
“我不是跟你說了嘛,我之前有仇家。”邵清禾嘆了口氣,含含糊糊地推辭着,“你不是也說有不少人找你打聽我嗎?怎麽還沒看出來啊。”
“我看出來了,肯定是情仇嘛。啧啧啧你是不知道,過來打聽你的有多少Omega,哦,還有幾個Beta,都是上城區來的…”
“我沒看出來他們想把你怎麽樣…一個個情真意切的想見你一面呢。”店長陰陽怪氣道,“啧啧,不愧是你啊…清禾…”
店長打電話那會兒可能是在店裏,能夠聽到他那邊的背景音樂有一些嘈雜,過了一會兒才安靜下來,應該是去衛生間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我早就說過,你簡直就是做這行的料啊……我當時在大街上看到你的時候,一眼就被你吸引了,我當時就覺得你……”
說了幾句,電話那頭又有嘩啦啦的水聲,店長可能在洗手,聲音也有一些模糊,“…你什麽都不用做,只是站在那裏………啧啧啧…說真的,你什麽時候回來上班啊。”
店長和邵清禾也算認識好幾年了,彼此關系還行,所以他大概也還是知道一點邵清禾現在的現狀,說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找他。
他畢竟做這行這麽多年,他別的不敢誇,就是人脈特別廣,上城區下城區什麽行業的人都認識,随便打聽消息肯定沒什麽問題。當然,至于別的也行…
說完以後,那個Beta又故意捏着嗓子:“哎呀,清禾。你不在,店裏生意都沒以前好了——”
邵清禾沉默片刻,他知道店長這什麽意思,正因為知道,所以才覺得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他清了清嗓子,也用一副揶揄的口氣回着他。
“沒事,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之前那家店我暫時就不能去了,我現在還有點別的事。這樣吧,再給我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我可以去別的分店幫你救救急…哈哈哈哈”
邵清禾笑着打趣:“你都賺了那麽多錢了,怎麽還不夠啊?行了…”他本想就這麽挂了這通電話,結果店長那邊似乎遇到了誰。
對方問店長是在給誰打電話,店長說了一聲清禾,接着……電話那頭的聲音就換了人。
“是清禾嗎?”
“嗯。”
邵清禾聽聲音,聽出來好像是他的同事,也是一個Alpha。
在邵清禾沒來之前,他是那個店裏的頭牌,邵清禾來了之後,也算搶了他頭牌的位置。
剛開始關系還不怎麽好,後來慢慢地不知不覺就緩和一些了。不過也沒好到哪裏去,兩個人都不是那種會主動緩和關系的人,因此看着不鹹不淡。
邵清禾還以為自己不在了,他還會高興呢。結果時安接過電話以後,沒有幸災樂禍或冷嘲熱諷,反而是挺認真地說:
“清禾…有需要幫忙的跟我說。”
“………好。”
“別說,你不在,我還挺想你的。”時安打趣道,“當然,如果你有了更好的出路,也祝福你。”
“謝謝你的祝福。”
邵清禾聽着時安吐槽店裏其它同事的閑話,也只是笑而不語。
他口中說的那些人,邵清禾都稍微還有些印象,他自己私底下也吐槽過,所以在他提起的時候,腦海也會浮現對應的角色,其實想想還挺有趣的…下城區沒有上城區那麽多規矩,老實說,他這五年過得也挺豐富多彩的。
也并不能說多麽的凄慘。
邵清禾以前都沒發現時安還是個話痨,最後要不是店長把電話搶過去,他估計能和邵清禾說上幾天都不帶歇一口氣的。
看來那句想他,的确不是假的。
等挂電話時,邵清禾前幾天新買的那個手機都已經微微發燙了。嗯,質量不咋樣也很正常,畢竟那是他随便買的一個略便宜的二手手機。
便宜嘛,的确會出這種問題。
邵清禾這邊剛挂完電話,笑嘻嘻地對旁邊的阿七招了招手。另外藏在背後的手悄不然從桌肚裏摸出針管,就在阿七靠近的時候,毫無預兆地紮向他。
阿七的反應倒是快,幾乎很迅速避開。
“嗯…不錯。”邵清禾把手裏打着麻醉劑的針管放下,垂下眼皮看了看手表,“這次比上次反應得快了一點。嗯,今天晚上不用餓肚子了。”
針管裏的麻醉藥其實是邵清禾自制的,濃度只高不低,之前嘗試過給阿七紮上滿滿一針管。用他的話說就是雖然還不至于倒下,但能感覺四肢有些不聽使喚了,随着時間的推移越發就會覺得眩暈。
“清禾……”
“對了,我之前說過的,你還記得嗎?”
阿七這幾天一靠近邵清禾就被紮,一靠近就被紮,他都有些不敢靠近。但他又的确真的實在是太喜歡清禾了,最終哪怕忍着痛也還是想離清禾近一點。
“我知道,以後就算聞到清禾的氣味也不能随意靠近,要仔細辨別一下…”阿七說着之前邵清禾就教過他的話,“我不會再像之前那樣了…”
“對嘛。”邵清禾笑了笑,從桌邊拿了一個洗幹淨點蘋果抛給他,“嗯,今天就先到這裏。”
他們搬到新家一個月了,也距離離開上城區也過了一個多月了。
這段時間,邵清禾只知道霍楚來沒死,聽說受了很嚴重的傷,具體傷情怎麽樣?
不知道,反正他一直也沒露過面。
在時隔近乎一個多月後,他才終于在公開場合露面了。邵清禾看到上城區的轉播視頻裏霍楚來還是穿着那身制度,手上依舊戴着皮手套。
可能是其中一個眼睛好像出了問題吧,他幾乎用紗布把半張臉都綁了起來,周身的氣質比之前還要陰郁一些。
他正在對前面一個月沸沸揚揚的事情一一解釋,正沉着地告訴其他居民不要慌張…
翻來覆去說得無非是一些官方客套話罷了,整個視頻聽下來什麽內容都沒聽明白。
“啧啧,你那天弄到他眼睛了?”邵清禾啧了幾聲,從手裏的零食袋摸出薯片咬了兩口。
一旁的阿七搖搖頭:“不知道。”
“………”
邵清禾看阿七那個心虛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知道,不過他也沒太在意這個問題。
目光移動到桌邊的那個小巧的骨哨,頓時又感覺頭大起來。
他被阿七帶走的時候,神志不清。如果當時的他能夠清醒一點的話,當時就應該把脖子上的那個項鏈給他取下來還給他的。
其實自己不吃東西的那段時間,邵清禾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什麽都不記得的。他記得當時的霍楚來是如何近乎卑微的懇求,求他看一看他。
當時他還覺得霍楚來有點煩,那就是看他一眼能怎麽樣?搞不懂。
他一直都沒有辦法理解霍楚來的腦回路,不理解他為什麽對自己那麽執着。在他的世界裏,他從來沒有對他做出過任何幾乎與追求或者示好的動作。
怎麽就能對自己如此着迷呢?
邵清禾從搬家後就一直在寫的那本近乎于自傳的日記在幾天前就已經寫得差不多了。名字很簡單就叫清禾的日記。內容就是一些他日常的生活,他的一些心得領悟。
那時候甚至都不需要他費心去造勢了。
最開始是之前霍楚來手底下的人下城區追捕阿七的時候就鬧出來不小的動靜呢,本來這事就已經被下城區傳得沸沸揚揚。
但那會兒不知道誰下了命令,以後不許他們再讨論什麽怪物,硬說是他們聽錯了看錯了。
但正是因為這種不允許讨論反而讓更多人有了興趣。就算不感興趣的,也慢慢偷着議論。
本來這事就沒怎麽徹底平息,沒隔多久上城區也開始熱鬧起來。同樣是因為大型野獸,這次不再是捕風捉影的吼叫,這次有實打實的證據。
是阿七背着他的身影被拍了下來…
不過因為是晚上,再加上當時阿七速度又快,因此被拍下來的一些畫面有些模糊。
不過就算模糊,也足夠讓其他人看清那只野獸的體型的确很龐大,龐大到馬路上那些小汽車和那只野獸相比,都像個小玩具。
那晚上有一些親眼看到的路人,但因為太震驚說不清楚那只野獸的樣子,只知道一個勁地說它很大很大,別的也說不清楚了。
事情就這麽愈演愈烈,愈演愈烈。
再加上之前就有說弄什麽動物園的風聲,兩者結合在一起,還有人以為上城區的首席會私自弄了什麽活體試驗,以為那是他們培育的…
就這麽一天一天地發酵,最後到了現在,霍楚來不得不親自出面解釋。看着轉播裏霍楚來蒼白的面色,邵清禾猜測他肯定是剛從病床下來…
嗯一切都在按照邵清禾預想的方向前行,甚至……比他預想的還要好。
一周後,一本日記突然出現在大衆視野,據說日記的主人和那個野獸有關。而在這樣的氣氛下,《清禾的日記》當然被以一種堪稱恐怖的速度傳閱。
感覺效果比邵清禾想象得還好,甚比他預想的時間要早點收到那個邀請。
“準備好了嗎?”
邵清禾摸了摸阿七,出發的前一天,他給它洗了澡,掰開它的嘴,把它尖銳的牙齒也刷幹淨了,還拿着小梳子為它梳理胸前的毛發。
日記裏的很多話對于上城區的一部分人來說當然是錯誤的。他們不希望他能夠成功露面,更希望看到什麽呢?
非常希望他在半路上出個什麽意外,或者表演到一半,突然被什麽東西砸中。
“這是你和我的第一次正式亮相,阿七,你記得你答應我的,全程絕對不可以離開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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