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阿七一直都覺得清禾能和他待在一起, 是他受了委屈,于是也一直盡可能在別的地方對清禾更好更好。
倒不是說他覺得自己這樣對邵清禾好為了什麽,只是單純地想看他開心。看到清禾因為成功拉來一個盟友而高興時, 阿七哪怕并不知道這意味什麽,也依舊高興。
那段時間的清禾只要出門一定會受到各種意外, 也是這種密集又頻繁的意外,極大訓練了阿七的敏銳。
這是之前多少次實驗都達不到的效果。
清禾告訴他, 其實他們也不敢真的把他弄死,最多以捕獲為主,因為想獲得他的基因。
要知道幾百年多前的人們是沒有什麽信息素, 是在百年前的事故中, 大型動物和人類幾乎全部滅絕, 再後面的人類嗅覺才變得無比靈敏, 一點點演化至今。
“不過, 關于曾經的記載,一共有許許多多種說法,每個人都說得特別言之鑿鑿。民間傳說和野史就更多了, 我也不能确切地說哪一種是正确的。”
“但大方向都差不多…”
對于邵清禾說的那些, 其實阿七似懂非懂,說懂吧,他也不是全部懂。說不懂吧, 他好像也能明白一點。
反正邵清禾也不指望他全部懂。
在邵清禾剛開始上任的頭一年,阿七幾乎全天二十四小時都守在邵清禾身邊。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異常警惕,無論誰靠近邵清禾, 都會時刻注意對方的動向。
第二年的時候, 邵清禾的處境比第一年好了許多許多, 畢竟那時候已成定局, 接受不接受已經這樣了。
再加上邵清禾也用自己的實力坐穩了位置。那時候他還是大部分時間陪着邵清禾,剩下的一些時間他在別的地方工作。
雖然邵清禾那時的收入可觀,但阿七也還是想自己賺點,最起碼…也能給他買點禮物什麽的。
“今天巡視的怎麽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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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清禾躺在阿七本體的肚皮上笑眯眯地問道。他問的是阿七幾乎每天都會在他們附近轉悠,排查所有可疑印記和氣味的這一行為。
他也真是堅持啊,兩年了都還是這麽熱衷,換其他人早就懈怠了。嗯,阿七也拿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清禾的手,表示一切正常。
“嗯……真乖。”
邵清禾得到了回應翻了一個身開始睡覺。
自從工作以來,邵清禾有時會很疲憊,而每次他覺得累的時候,就會很喜歡蜷縮着身體躺在阿七的肚皮上安安靜靜睡一覺。
等一覺睡醒,他又會繼續活力滿滿。
什麽都打不倒他,什麽都擊不敗他。
雖然阿七并不是人類,但那時候他也有些理解為什麽那些人會那麽喜歡他呢。清禾長得那麽好看,還聰明有頭腦,好像所有的優點都可以來形容他…
會喜歡他,也很正常吧?
在不知道內情的人眼裏,邵清禾這次好像很順利就成功入選了代表。其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才知道的,哪有那樣簡單…
中間發生了有次意外,他沒反應過來他乘坐的車子到底是什麽時候被動了手腳…如果不是阿七一直追在後面,把強化的玻璃一掌拍碎了,才算把他給救了出來。
當然…這種事,肯定并不是一次。
那些一次次的意外就像一片有暗流的海域,那是行船最不想遇到的海域。表面上風平浪靜的海面,實際底下暗流湧動。
稍不注意就會被席卷入內,粉身碎骨。
有時候邵清禾會覺得疲憊,覺得自己幹嘛要和已經成型這麽多年的觀念做鬥争,這不是很蠢嗎?但那時的他已經不是最開始的樣子。
他已經結識了不少友人,有不少看過他日記看過他拿着反思和疑問後都紛紛表示感同身受,說他們在這樣的規則下生活了很多年,卻從沒有想過可以對此提出質疑,以前甚至連想都沒想過?
那些邵清禾覺得匪夷所思的,卻是他們習以為常的生活,正因為每個人都覺得習以為常,都覺得這很正常的現象,因此過去才從沒意思提出過。
就算有人提出來,不過幾個,人微言輕,根本不可能讓多少人聽到,而邵清禾……則算是天時地利人和。
《清禾日記》提出的那些質疑和疑問,其實并不是邵清禾第一個覺察。早在他之前,就有人覺得現有的規則有問題,但卻沒人敢去質疑,也不覺得憑借他們能做什麽…
“開弓沒有回頭箭……”
邵清禾喃喃自語着。
一旁的阿七不太懂,但他覺察到了邵清禾情緒的低迷。悄無聲息地變回了本體,拿爪爪肉墊的部分輕輕把他攏到他的肚皮上。
仿佛是在說:來,讓你靠。
邵清禾幹脆也就順着他那小心翼翼的力道靠在動物厚實的肚皮上。猜測着,阿七會不會以為是因為邵清禾就任下城區代表後,提出了幾個建議都被駁回的原因,以為他在為這個而氣餒?
的确有一點。
但這個局面的确是他想過的。
他一共提了五個建議,也并不是随口說說的那種,每一個建議他寫了可行性,以及詳細實施過程,包括過程中可能會遇到的幾個突發事故,包括解決辦法,甚至執行過程中有什麽備選方案等等。
每一個都詳細無比,寫了厚厚的一沓。
最後那個邵清禾熬了好幾個通宵,親自走訪詢問了長達一個月時間做出來的建議書,五個被駁回了三個,通過了一個,剩下一個毫無回應。
“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你以後不能再這麽随随便便地變回本體了啊。”邵清禾眯着眼睛扯了扯阿七本體的皮毛,“知道嗎?”
他們兩個那時雖然的确人是在那個倉庫改成的屋子裏,但因為一些原因,他們其實已經不住這裏了,基本上都是偶爾過來,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
邵清禾上任代表以後,他便住進了下城區的最中心的那棟房子裏。雖然那時給代表分配的住宿,但不代表邵清禾就一定要住進去。
他卻還是住了進去,并且還是盡可能高調了住了進去。
其實這也算一種策略,不過下城區其他人不知道,他們只是因為聽說一些傳言,于是自發地去他住所附近守着。邵清禾經常能在大門外收到很多不知道誰送的禮物。
邵清禾那時的友人聽到這事以後,還贊譽他說這是因為他做得很成功,說邵清禾比下城區上一屆那個代表要好多了。
要知道那個代表從來就沒有來過一次下城區,下城區的居民也完全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麽一個代表大人呢,更別說和他聯絡了。
而這次的代表起碼能看到人了,年輕人還能通過網絡社交賬號給他發信,不會使用網絡的也能直接把信寄到他的居所。他還會回複呢。
再加上他們也知道邵清禾的确有在為他們争取權益,所以…會有那樣的現象也不足為奇。
說實話,邵清禾知道的時候還是很感動的。但同樣的,也感受到了一點點悲哀,僅僅只是做到了應該做的,卻被如此感恩戴德,足以證明問題。
這些東西,其實根本不需要和誰傾訴。
邵清禾有時候心情不好的時候,會選擇和阿七的本體待一會兒,也會選擇挑一個休假日,兩個人一起去那種很偏僻的深山老林裏。
到了叢林就是阿七的主場,雖然邵清禾以前也看過很多相關圖鑒,但還是沒有阿七認識得徹底。
他的認識比較簡單粗暴。
在阿七的眼裏,那些植物、菌類、野果大致只分為兩種,能吃的和不能吃的。因為兩邊世界的差異,有些他看看就能知道,有些要聞聞才能知道。
這個過程,還挺有趣的。
一般他都會在叢林裏過夜,等第二天再回去。當然有時候時間不夠,也不會去那麽遠的地方。邵清禾會和阿七重新回到他們這個小倉庫裏,安安靜靜地待一會兒。
就像……現在這樣。
邵清禾在這個住了一段時間的倉庫裏醒來,他只是稍微一動,阿七就知道他醒了,他熟練地低下頭舔舔邵清禾的手背。
雖然看着阿七舌頭上有許多倒刺,可能會覺得很疼,但他的舌頭上還有舌肌,他是完全可以控制舔舐的力度,一般不會讓邵清禾感覺不适。
“幾點了?”邵清禾閉着眼睛問,聲音裏帶着一點點剛睡醒的沙啞和朦胧。
“十二點多了。”
阿七看了看挂在牆上缺了一個玻璃面的時鐘。說起來那個鐘還是在他們剛搬家的時候不小心弄破的。
那時候的邵清禾和阿七剛從上城區回來,剛從渾渾噩噩的狀态中醒來不久。一回到下城區,他就先回去看了他那個小公寓。
路上的時候還猜測說以霍楚來的手段,估計那條街沒了,結果居然沒事。但即使如此,邵清禾也不打算在那裏繼續住下去。
他當天就另外找好了房子,同天晚上開始和阿七一起搬東西。
記得剛搬到那個倉庫時,裏面什麽都沒有,黑漆漆的,剛搬去的第一天,因為沒有床。邵清禾都是睡在阿七本體身上的。
是邵清禾一點點布置的,讓那個倉庫一點點也有了家的模樣。兩個人還在外面種了點小菜,外面的晾衣架也是阿七做的…
“都中午了?我睡了這麽久?”邵清禾聽到阿七說的時間以後,猛然睜開眼,“那不得起來了?”
“嗯。”
阿七記得邵清禾是讓他一點半叫他。
但實際上邵清禾生物鐘非常準時,明明讓阿七一點半叫他,他自己十二點多就醒了,也根本用不到他叫。
臨出門時,阿七順手把清禾腦袋上一撮因為睡覺而翹起來的頭發壓下去。清禾雖然也不知道阿七在幹嘛,但出于信任,也沒管他。
等他有條不紊地收拾好,那個大大的獸也變回來本體的模樣。其實他模樣不能算醜,黑着臉的時候還是挺唬人的。
阿七這段時間都不能以本體現身,畢竟在大衆眼中,他本體已經受傷了,正在養傷。而他人類形态的模樣則是邵清禾身邊的私人保镖。
當然,都是對外的說辭。
因為靠着阿七在上城區受傷這事,邵清禾狠狠訛了一筆賠償。回來之後對阿七當時裝受傷的演技精湛程度贊不絕口。
等阿七和邵清禾從小倉庫回到他當代表後的辦公樓以後,果不其然在樓下看到了堆滿了的花,還有一些食物。
對于這種場景,阿七早以習慣,看到以後也是面不改色把那些收了進去。心裏默念着清禾這周和下周的工作有哪些
他這周沒什麽事,但下周需要去上城區做季度彙報。
去上城區不算什麽,之前還沒成為候選那幾天,邵清禾和阿七都不知道去了多少趟。次數多了,阿七都已經記住上城區的大致區域分布了。
當然,重點也并不是這個,重點是去上城區的話,百分之百能夠看到那個讨人厭的東西。之前就是他把清禾搞成那個渾渾噩噩的樣子,現在的清禾又因為工作經常和他有接觸。
“………”
前面的邵清禾仿佛後腦勺長着眼睛一樣,突然站定,他轉身在阿七周邊轉了一圈,他似笑非笑地湊到阿七跟前。
“不是你自己說的嘛。”邵清禾模仿着他曾經的口氣,“說只要我高興,我願意去哪裏、做什麽、和誰在一起,你都不反對麽?現在又在這兒垂頭喪氣幹嘛?”
“…不是。”阿七看了看四周,在确定沒什麽人以後,這才說着自己的想法,“我怕你又受傷……”
“哦……”邵清禾把這個字的尾音拖得長長的,“所以不是因為上個月我跟霍楚來一起吃飯嗎?”
因為工作的關系,邵清禾不免和霍楚來有一些交集。關于之前曾經發生過的那些事,兩個人都非常默契沒有再提,默契得就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這是成年人的必修技能,并不是代表他們真的就放下了。其中有邵清禾想利用他的成分,當然…也還有別的,這裏頭有許多的彎彎道道。很明顯,阿七并不懂。
他只知道邵清禾和霍楚來好像越走越近,他們聊天,他們有說有笑,他們還一起吃飯,看起來就像關系很不錯的友人。
阿七可能以為邵清禾真和霍楚來重新和好了,他怕邵清禾被霍楚來蒙蔽雙眼,也怕他又變成之前那個樣子…
“當然不會的。”
邵清禾從阿七的眼睛裏看到他對自己的擔憂。出于雄性的本能,他肯定也是有吃醋的,但更多的還是擔心他在霍楚來那裏吃虧。
“現在又不是以前。”邵清禾慢悠悠走在前面,阿七則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我那會兒,只是一個籍籍無名,在許多人眼裏都是一個已經死掉的活死人,還是一個男.娼,就算消失了也無人在意。”
邵清禾推開他辦公室的門,熟練走到他的辦公桌前,坐到那個黑色漆皮的椅子上,整理了一下桌面,一面手敲擊着桌面,發出清脆而富有節奏感的聲音。
“現在不一樣了,我一直都保持着固定的更新頻率,為的不就是我哪天不見了……”
邵清禾頓了頓,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對阿七招了招手,示意他再靠近一點。
等到阿七完全站在他面前以後,邵清禾兩條手臂環住他。因為是坐着的緣故,邵清禾頭部高度剛好卡在阿七的胸肌往下一點的位置,這是一個很依賴的動作。
阿七明顯有些受寵若驚,但僵硬不過幾秒,他擡起手熟練地回抱住瘦瘦的清禾,手一下一下摩挲着他的後背。
“沒事的。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在你身邊的。”阿七認真地承諾着。
其實阿七更想摸摸他的腦袋,但是不能…因為清禾剛弄的發型,弄亂了他要生氣的,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摸摸後背。
邵清禾不知道阿七的心理活動,他只知道自己每次在環抱着它時,心裏那股沒由來的焦慮就減淡了一些。
甚至于和阿七相處的時候,他也會覺得格外的放松。這是和其他人完全沒辦法比的。
至于原因嘛,很簡單。
邵清禾一直和那些狡猾的老狐貍打交道,神經時時刻刻都是緊繃的。他們說的每一句話,每個動作每個眼色都代表不同的意思,心眼子多得不行。
為了應付,邵清禾只能更加慎重。
但和阿七相處就完全不用那麽如履薄冰。
大多人時候,阿七都是在外人面前充當他的私人保镖。一臉本來就不怎麽友善的臉,兇巴巴的板着,顯得更兇了。
身上一身鼓鼓囊囊的肌肉被黑西裝撐着顯得更有壓迫感,臉上戴着墨鏡,唇角緊緊繃着…說實話,阿七比邵清禾這個Alpha還像一個Alpha。
他的身手和反應速度也比邵清禾快,有他在身邊,幾乎是為邵清禾擋下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意外傷害。
當然,這都是阿七在外面的樣子。
阿七在他面前就不會那麽刻意。那雙棕色的眼瞳裏清澈見底,完完全全地倒映着邵清禾的樣子。
他有什麽心事,幾乎都寫在眼睛裏。要是哪天邵清禾自己因為工作忙,沒胃口吃飯,那麽也一定會連帶着阿七一起食欲不振。
如果要說原因的,一樣一樣能說好多好多。要多理由中,但其中一定有一條因為他不是人類的身份。
邵清禾防備着身為同類的人類,因為知曉他們的狡猾,因此通常下意識的以最險惡的心去揣測他們…但阿七就不一樣了。
邵清禾放心他,和他打交道最舒心。抱着他的時候還能在他伸手聞到一股說不出氣味。關于大自然的記憶便通通湧上心頭。
擁抱着他,仿佛擁抱着微風、晨曦、山谷、小溪…
邵清禾和阿七待在一起,但他們是什麽關系呢?
外人眼裏阿七人類形态的時候是他的保镖,或者他本體的時候又是他馴服的野獸,但,私底下呢……
阿七喜歡他,那麽邵清禾自己呢?
邵清禾真的不知道,他過去雖然經常接收到來自他人的愛慕,經常被喜歡,被告白,但他自己還沒有對誰有過心跳加速的體驗。
兩個人現在住在一起,阿七的身上也時不時帶着他的信息素氣味。別的人,估計早就質問邵清禾和自己是什麽關系了?
阿七倒從沒有問過。
“阿七。”
邵清禾把臉埋在自家保镖身上,哪怕隔着一層厚厚的布料,也能夠清楚感受到他布料下緊實的腹肌,他下意識拿臉頰蹭了蹭。
那一瞬間,好像有模模糊糊的話在他心裏冒出來,但到了嘴邊,他又咽下去了,變成了一句毫不相幹的話:“身材不錯哦。”
說話的同時,他的手不怎麽安分地順着衣擺靈活試探着。阿七已經習慣了,他甚至下意識看了一下門口,嗯,确定已經上鎖了。
阿七仍由邵清禾抱着,為了讓清禾抱着舒服一點,他幹脆稍微彎腰把邵清禾抱起來。
兩個人的動作也變成了阿七坐在椅子上,邵清禾坐在他腿上,頭靠在他的肩窩,沒骨頭似的軟趴趴靠着。
“中午那會兒沒睡好吧?再睡會?”
他提議着。
“好。”
邵清禾黏糊糊地靠在他身上。
經過這麽久的相處,阿七也看出來……
清禾應該是挺喜歡他身上線條清晰的肌肉,因為他睡覺的時候總喜歡撫着,不是摸着他的小腹就是摸着他的胸肌…
這種感覺……也不是很壞。
就是因為覺得情歌喜歡,阿七私底下還偷偷練習過,那是他第一次借用清禾的電腦搜索怎麽能把腹肌胸肌練得更好看一點。
當然,因為他忘記删除搜索記錄的原因,這個搜索自然也是被邵清禾看到了。
他拿這個笑話了阿七好久好久。那段時間,他一有空就一本正經地說,“撩起來我看看呗,怎麽樣了啊,你不是在練嘛?”
要多惡趣味就有多惡趣味。
阿七不知道的是,其實不止是搜索記錄暴露了他。
在邵清禾還曾經在地下夜場工作那會兒,他幾乎每天出門都會在門縫裏夾一根細細的頭發,會把鎖孔調整到只有他知道的方向,等回來的時候再檢查。
做這些只因為他警惕,也源于他內心的不安全感。
現在當然不可能把那些都給忘了,邵清禾電腦的擺放位置都是有講究的,藏了許多許多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細節。
只要被別的什麽人碰過,他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不過這些東西就不需要事無巨細地告訴阿七。邵清禾沒睡一會兒,被外面的敲門聲吵醒,在阿七去開門的那會兒,他也飛速恢複了平時在外的嚴肅表情。
外面敲門的是邵清禾本來的助理,原來的助理被邵清禾開了。他自己在選了能力還不錯的Beta,他整理的資料最細心。
“這是幾個組長遞上來的各自轄區內這個季度的彙報。”
Beta助理進辦公室後,眼睛根本不敢到處瞟,眼觀鼻,鼻觀心,有條不紊地将他整理好的文件交到邵清禾手邊。
邵清禾翻看看一下,條目很清晰。
他的工作流程就是這樣的,等下城區各個轄區向他彙報總結後,下一周他再将這些總結歸納整理,然後去上城區彙報。
他到手的資料越清晰,能整理的就越多。如果模糊不清,他自己做整理也會很困難。
“嗯,不錯。”邵清禾略贊許地看了一下助理,“放着,先出去吧。”
等人走了以後,邵清禾伸了長長的懶腰。看着桌子前那些厚厚的資料,估計今天晚上要做很晚了。
阿七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他身後,力道适中地給他按着肩膀,時不時揉揉後頸的那塊頸椎骨。
而在他按的時候,邵清禾就自然地往後仰着,舒服得眯着眼睛,時不時溢出一兩聲輕微的音節。
最開始阿七其實還不會這麽多手法,都是後面,他自己慢慢學的。
“等下周回來以後,是不是就快到你生日了?”邵清禾閉着眼睛突然冒出來一句,“時間真快啊,我們都相遇兩年了。”
兩年聽上去好像沒什麽,但他是七百三十個日日夜夜,是一千七百五十二個小時,幾乎大半時間他們都膩在一起。
當初邵清禾在地下夜場依靠在客人身上陪酒的時候,和臺上一位拳手遙遙對視。那時,他們兩個誰也沒有想到會有今天吧。
作者有話要說:
阿七:哪怕我嫉妒得發瘋,但這依舊是你的自由。【我是愛你的,你是自由的。】
清禾一直都很警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