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安靜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 邵清禾想起來還有點恍惚,不知不覺間,邵清禾居然也上任兩年了。
這兩年間, 整個下城區乍一看沒什麽很出衆的變化,但仔細看, 其實變化還是挺大的。
畢竟邵清禾不是超人,他能做的也只是最大的能力替他們發聲, 要想一下翻身是根本不可能的,也只能在範圍內争取一丁點權益。
并且,他不是事事都那麽順利, 不是每一次訴求都能得到滿足, 也并非沒有被遭受誣陷和非議, 中間需要耗費無數精力和心神。
但總算有了一個好的開端, 不是嗎?
關于邵清禾劣等Alpha的身份, 雖然時不時被提起,但一般都是背地裏的,那時已經不會有誰敢直接在邵清禾面前說三道四。
甚至因為他的關系, 連帶着其他劣等的處境都變好了許多。邵清禾時不時還能收到一些陌生人的感謝禮物和感謝信。
幾天的時間眨眼過去, 本來周六周日邵清禾就應該休假,再加上他請了周一的假,自己請假自己批假, 一共連着就是三天的時間。
關于這三天,邵清禾安排得很好。首先周六那天是他的易感期,所以他不會出門。周末可以出去滑冰, 去吃飯。
白天在外面玩, 下午可以和阿七去林子裏待一會兒, 晚上不出意外也可以睡外面, 像以前那樣縮在阿七厚厚的皮毛裏睡覺。
周一下午的時候回來,周二正常工作。
雖然說周六才是易感期,但其實在周五晚上的時候,邵清禾就隐隐感覺不太對勁。
首要信號就是邵清禾的感覺自己的體溫有點高,比平時略高的體溫也讓他的清明的大腦有些霧蒙蒙的。
在他覺察到自己異常後,立馬給阿七撥去了一通電話q先表明他不是特別舒服,讓他過來接自己。
而在等阿七過來的時間,一個助理進來送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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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Beta,的确聞不到空間裏正充斥着邵清禾的信息素氣味。但他不是瞎子,他能明顯看出邵清禾狀态不對勁。
他平時都是正襟危坐,無論什麽時候都是一副一絲不茍的樣子。那會兒邵清禾整個人懶懶散散地靠在辦公椅上,頭往後仰着,手背擋在眼睛上,能夠看出臉頰有點微紅。
有種……莫名的性感。
“嗯?有什麽事嗎?”邵清禾的反應比平時稍微遲鈍了一些,他放下蓋在眼睛上的手,“有什麽,先放那裏吧。”
啊…聲音還有些微微的沙啞,帶着磁性,平時那雙總是冷靜的眼眸那會兒不止怎麽有些濕意,帶着一點點說不出的…勾人?
Beta明明聞不到邵清禾身上愈發濃厚的信息素,卻依舊被輕啞的嗓音和他與平時截然不同的樣子而弄得心跳不止。
“嗯嗯,好好好。”Beta剛打算出去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接着就是那個“貼身保镖”出現了。
他的速度是真快啊,Beta都沒注意到他怎麽嗖地一下到了邵清禾身邊。在關門時,還是沒忍住偷看了幾眼。
正看到平時從來都是嚴肅,不茍言笑的清和代理軟趴趴地靠在另外一個人的肩膀。臉頰紅撲撲的,兩個胳膊還纏在他的手上,幾乎是小鳥依人般靠在對方懷裏。
助理還打算多看幾眼,突然被一道銳利的視線掃過,是那個平時很不起眼的保镖。
他平時基本上都圍繞着邵清禾,幾乎從來不和任何一個員工講話,這倒是助理第一次和他對視…
那雙一雙眼睛充滿野性,只是與之對視,就像是被什麽大型猛獸盯上,幾乎是讓Beta從尾椎骨一直涼到後心,同時還不可自控地感受到腿軟手軟,身體僵硬。
助理回去後坐在工位前,腦子裏依舊還是剛才的那個眼神,他放空了很久很久,依舊還是感覺四肢發軟,那是一種來自本能的恐懼。
其他同事應該也發現了那個Beta助理的異常,但他們估計誤會了他,因為工作期間不能大聲喧嘩,所以特意示意他看手機。
助理打開手機就看到了群裏聊得特別起勁。看來,不止他今天去辦公室找過邵清禾了。其他去過的人應該都看到他的不對勁吧。
他們中不止有Beta,其他人可以聞到信息素,那會兒正讨論着邵清禾易感期是不是提前了,看起來和平時不一樣,更……性感了。
群裏最新消息是一張圖片,應該是拍攝者從樓上的窗戶往下俯拍的,雖然可能因為手抖和距離的關系,照片沒那麽清晰。
能夠清楚地看到照片裏的邵清禾被另外一個高大的男人打橫抱着離開了,兩個人的體型差隔遠了看是很明顯的。
而那張圖片以後,後面都是哭泣的表情。
——清禾大人看起來好嬌小啊。
——明明是那個O太高了好嗎。哪有Omega像他那樣的,完全就不像啊。為什麽清禾大人會選擇他啊!我想了好久還是想不通…
——想不通,我也想不通。
先不說邵清禾的下屬們怎麽看他,邵清禾那會兒完全是憑借着本能,下意識貼着阿七。
雖然每個Alpha的易感期時間不同,嚴重程度不同,反應不同。但其實基本都差不多,他們會表現出一些和平時截然不同的樣子。
邵清禾的易感期還算沒那麽嚴重,聽說有一些Alpha在易感期的時候還會有很嚴重的攻擊傾向,會變得暴躁,而邵清禾不會。
他在易感期的時候…最大變化就是,變得黏人,特別特別特別…黏人。
具體表現在阿七明明是看他嘴唇有些幹,并有舔舐嘴唇的動作,想着去給他倒點水。但邵清禾看到他起身後,卻下意識拉着他不讓他走:“你去哪?”
在得知阿七的目的以後,邵清禾依舊還是拉着他不放:“不行,也要帶着我。”
不知道的,可能還以為他們家的卧室和客廳到底隔着多遠呢,明明就幾秒鐘見不到而已,黏人的邵清禾就那麽亦步亦趨跟着阿七。
倒水時,他也在旁邊看着,有時拉不到手就拉着他的衣服,反正總得拉着點什麽東西。
“好了嗎?”邵清禾還會催促,“好了嗎?怎麽這麽慢啊。”
“嗯好了好了。”阿七摸了摸水溫,遞給邵清禾,看着他喝完後嘴唇沒那麽幹了。這才又将他單手抱起,“清禾,休息一下就好了。”
阿七其實真的很喜歡易感期的清禾這樣黏着自己,本來他平時就喜歡趴在他胸口睡覺,以前阿七經常聽着清禾綿長的呼吸聲入眠。
但那會兒不是平時…
易感期的邵清禾就連口鼻呼出來的氣體都帶着獨屬于他的信息素味,那股獨特的烏木沉香比平時還要濃郁,氣味在整個房間裏充斥着,阿七在裏面待久了一時也有些暈暈乎乎。
“快解開。”邵清禾大概因為易感期影響,想解扣子,半天解不開,他催促着,語氣中帶一點顯而易見的命令口吻,“快一點。”
阿七正解着,邵清禾又嫌他身高太高了,非拽着他的衣領就想把他推到,嘴裏還抱怨着:“你太高了,我都咬不到…”
“…………”
得,這居然還是他的錯了。
但阿七能怎麽辦呢,面對邵清禾,他早就已經習慣了。當然順着他,依着他啊。更何況這樣狀态的清禾可不是什麽時候都能看到的。
“好…清禾別着急…”
或許那時候旁邊有個鏡子的話,又或者邵清禾是清醒的話…就能看到阿七在看着邵清禾時,眼裏滿是無限的縱容。
癡迷和愛意幾乎滿得都要溢出來了。
第二天是周六,邵清禾的易感期狀态要比前面稍微好一點,但也沒好到哪裏去。依舊還是黏人得緊,但總體來說,比前一晚脾氣的确要好一些了。
阿七按照以往的經驗那樣哄着他,很快把那個Alpha哄睡着。
前一天晚上,阿七的胳膊被邵清禾當成枕頭靠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醒來以後,果不其然地已經麻了,只感覺整個手臂都不是自己的。
但……阿七依舊動都不敢動,畢竟那時候的清禾還沒醒呢。
清禾安安靜靜睡在他懷裏的樣子恬靜極了,睡顏特別乖巧,淺淺的呼吸着,哪怕睡着了手也還是緊緊抱着他。
多……可愛啊。
阿七自己都不知道他那天在邵清禾睡覺的時候到底盯着他看了有多久,反正等邵清禾醒來以後,阿七的那條手臂已經毫無知覺。
然而等他單手打完蛋,單手攪拌着蛋液,想着給邵清禾蒸點雞蛋羹當早餐時,清禾黏人地跟在一邊,從背後抱着他,控訴他不理他。
“沒有不理你。”阿七擦擦手,用僅有的還有知覺的手揉了揉他的發頂,“你看,我在給清禾做早餐呀。”
低頭看到邵清禾又赤着腳踩在地板上,之前給他穿好的毛絨拖鞋不知去向。阿七不得已,又操心地去找回來重新給他穿上:
“不可以再踢掉了。”
“嗯嗯。”
易感期的邵清禾很乖的不住點頭。
雖然按照以往的經驗,阿七也知道,清禾等一會兒,一定又會偷偷踢掉,但看到他現在這麽乖的樣子,依舊還是熟練地誇着他。
還是因為易感期的影響,清禾的胃口也明顯比平時要小了許多。
那碗蛋羹才吃了一小半就不吃了,整個人坐在阿七大腿上勺子一放,扭頭鑽進阿七的懷裏,頭埋在阿七的脖頸處。
本來一開始也沒真咬,就是有些試探地輕輕磨牙似的舔咬着,一切的變化都是在阿七不動聲色地偏了下頭好方便他咬的動作後。
處于易感期清禾自然也快速接收到了這個明顯的縱容信號,于是原本只是不痛不癢地輕咬跟着變成了加重力道的撕咬…
邵清禾本來就有兩個略尖的小尖牙,更何況牙齒還是人體最堅硬的部位,他又不怎麽清醒,不可能多麽控制得住力道。
其實被咬破注入信息素也不能算是多麽愉快輕松的過程。只是…阿七在克制住而已,他盡可能一面忍耐着疼痛一邊輕輕安撫着清禾。
哪怕他知道第二天醒來的邵清禾,會對易感期內的記憶不怎麽記得,說不定只會留下一個模模糊糊的影響。但依舊不妨礙現在的阿七哄着他,一邊輕輕撫摸他的背,一邊道:“我知道清禾一定很難受…好點了嗎?”
邵清禾和阿七就這麽黏黏糊糊了一整天,等到第二天早上才算是好了一點,在清晨的時候他的體溫也恢複到了正常的溫度。
也的确如阿七預料的那樣,醒來以後的邵清禾壓根就不記得前面易感期裏發生的事,最多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
明明前一天還緊緊抱着他,每分每秒都要黏着他,甚至在他做飯的時候都要抱着。結果第二天醒來嫌他熱,甚至試圖把他踹下去。
只是沒踹動,未果。
“阿七,好熱啊,我怎麽身上都是汗啊?”邵清禾皺着眉頭聞了聞自己,一臉嫌棄就要去洗澡。下床的時候踹了阿七一腳,“等我洗了你再洗。”
這翻臉不認人的速度,的确是快。
周末的早晨注定是不能安寧的。等阿七洗完澡,兩個人一起在餐桌前吃完飯,又一起順便把包裹收拾好,便按照原定計劃去滑冰。
邵清禾有自己的配車,但因為住的地方和工作的地方實在有些太近的緣故,他自己平時也不怎麽開,導致他在坐上自己的車後,居然還覺得有點新鮮…
“阿七…”他看了看身旁熟練坐到駕駛位上的阿七,好奇地問,“你是什麽時候學得開車啊?我怎麽都不知道。”
“嗯…有好久了。”阿七俯身過來替邵清禾系上安全帶,“我當時還給你說了。”
“……額。”邵清禾的确給忘了,他幹笑量身,“我…我忘了。”
阿七倒并沒有在意這個,點火起步的動作也沒停下。而在這個過程中,邵清禾仔細觀察了一下阿七的側臉。
他好像比以前還要更沉穩一點了。
滑冰場是新開業不久的,但人特別多。
也是,畢竟之前下城區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家旱冰場,這應該算第一家使用真冰的滑冰場。真冰和旱冰場不同,它需要控制好室內溫度和冰面溫度,這樣勢必會增加滑冰場的設備維護成本,票價也會高一些。
邵清禾稍微做了一點點喬裝打扮,看了眼門口人來人往的客人。買他們買票時,有一家三口過來玩,小朋友的笑聲特別有感染力。
“真可愛啊…”
邵清禾只是随意對感嘆了一句,說過以後就抛之腦後了,并沒有注意到阿七在他說完那話以後,認真地打量了看了那個小女孩。
那小女孩看起來年紀不大,也就四五歲的樣子,小臉蛋胖乎乎的,穿着一件粉色公主裙,被一個Omega牽着手,也不知道在說什麽,總之笑得很可愛。
——原來清禾喜歡這樣的幼崽啊。
“阿七,在看什麽呢?”
一旁的邵清禾已經穿好了一身的裝備,包括溜冰鞋,護膝和頭盔。他到了冰面上完全不像冰面上的其他人,還要稍微适應适應。
邵清禾将手背在背後的模樣格外自信,從他輕盈的身形也能看出來,的确如他所說的那樣,他以前應該是有學習過的。
阿七其實不太能知道他那些動作是否有難度,又叫什麽名字。他只是知道
“上來,我教你啊?”
邵清禾從場中央往阿七的方向加速前進,等接近的時候,又熟練的減速慢行到阿七身邊,他想教阿七幾個簡單基礎的動作。
“別擔心,你慢慢來嘛…”
邵清禾知道阿七之前沒試過,是個純小白,于是盡可能鼓勵他,告訴他初學者都會先摔幾次的,這是一個很正常的過程。
說那話的同時,邵清禾甚至已經提前在旁邊擺好了手勢,打算及時扶他,也在心裏也想好了,等會兒他摔倒了要怎麽安慰他。
結果……阿七除了剛開始不太熟練,很快也就掌握了平衡,甚至他在注意到邵清禾好像不怎麽高興,又主動提出…要不…他摔一下?
邵清禾:“…………”
那次邵清禾出門前本打算教阿七的。
他之前不是教過阿七一段時間寫字嗎?每次阿七寫錯以後,心虛又小心翼翼偷瞄他的眼神,他能記住很久很久。
眼睜睜看着一個最開始連橫撇豎都寫不直的阿七,最後寫出了工工整整的字體。那種小小的成就感,也讓他突然有了點當老師的瘾。
誰知道那次他沒教稱阿七,反而給一個小姑娘當了一下午的陪練。就是那個在邵清禾在屋外遇到的,随口誇了一句可愛的小姑娘。
也是無意中看到了,那個小姑娘的Omega母親可能有什麽事沒在。只剩下那個小姑娘一個人顫顫巍巍地在冰邊緣滑行,可能因為太害怕,一直抓着欄杆不敢放…
剛好那會兒小姑娘滑到邵清禾身邊,他眼看着她那要倒不倒的樣子,幹脆也就伸手扶了一把…再後面的事就比較順理成章了。
邵清禾哄人本來就很有一套,說是老少通吃也沒什麽問題。小姑娘被他幾句話哄得也不哭了,有他帶着,膽子也稍微大了點…
等小姑娘的Omega母親再過來,小姑娘已經一口一個哥哥的叫着了,而面對大人連聲的道謝,邵清禾不怎麽在意,擺擺手就打算走。
直到後面那個Omega母親略帶猶豫的叫他:“您就是清禾代表吧?”
邵清禾突然頓住,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凝視着你測Omega,等待着對方的後文。
下城區實在太大了,他雖然是代表,但某種程度上也不算什麽,哪怕他上任後做的事有目共睹,但并不代表就沒什麽人讨厭他了。
“……不是,我只是之前有次見過你,所以記得您的氣味,”那個Omega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會讓人誤會,立馬開始解釋,“大概是一年多年吧,因為連和工廠那事,您不是在中心廣場那承諾說你會解決好嘛,那天還下雨了,我就在現場,您還記得我不?”
哦,那事啊邵清禾記得,但這個Omega,他的确不記得。
事情的前因後果來龍去脈,講起來太過于複雜,簡單概括一下,就是一個騙子工廠打着和他有點關系的名義行騙。
等邵清禾知道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被騙了,他才親自出去承諾,說他後面一定會解決好。當然,後面也的确是解決好了。
其實那件事都已經過去一年多了吧?對于邵清禾來說,不算特別大吧。那個騙子團夥的腦子不是特別聰明,他解決起來沒費多少功夫,如果不是突然被提起他都要忘了。
但那個Omega似乎記憶尤深,還說當時女兒也在,他們就是受害者之一。還說那天下午突然下雨,他們沒帶傘,邵清禾那會兒還給了它一把傘來着。
那個叫小茹的小姑娘也跟着點頭,用稚氣的聲音補充着她記得的那些片段。那會兒周圍已經有人在注意這裏了,邵清禾那天也只是短暫的說不用還傘了,就離開了。
不過對那時的邵清禾來說,那只是一個小小的小插曲罷了。
他們重新回到了車裏,也是那會兒,邵清禾重新看到鏡子才發現,自己之前弄的染發劑有些掉色了,特別滑稽,他還在車裏自己笑了自己好一會兒。
“什麽時候掉的,你怎麽不提醒我。”邵清禾正嘟嘟囔囔的說這話,阿七卻突然一言不發的湊過來…
他湊得很近很近,近到讓邵清禾自己都忘記自己本來在想什麽了。在邵清禾以為阿七俯身是過來吻他的時候,他的手穿過他…一臉淡定的給他系上了安全帶。
阿七還慶幸着自己幸好記得,不然差點就忘記了,這多危險啊。
“…………”
前者那一瞬間的心理活動,以阿七的腦子,大概也是看不懂的,但好在獸類嗅覺敏銳,他雖然不知道邵清禾在想什麽,但他覺察到了邵清禾情緒不對勁,于是趕緊詢問:
“清禾?你怎麽了?”
那個樣子忐忑得就好像很久之前,邵清禾還教他寫字那會兒。他每次寫完練習作業交給邵清禾檢查的時候,都會這麽偷偷看他臉色。
如果是本體的話,會更明顯,尾巴會低低垂下來,耳朵也會緊緊耷拉着,特別搞笑。
邵清禾如果和別的什麽人說話,可能還要拐幾個彎兒,不會直接到表明自己的意思,是給對方,也給自己盡量留一點餘地。
但和阿七說話,就完全不需要花費那麽多心思,邵清禾指了指自己的唇,語氣裏帶着命令和不容置疑:
“現在過來吻我,快點。”
阿七的吻技自然是沒有邵清禾那麽娴熟,甚至非常生澀。他的親吻就是湊過來嘴唇貼着嘴唇,最多就是舔舔他的唇面。
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兒,估計是試探着邵清禾沒抗拒他,這才開始試圖模仿着以前邵清禾的接吻方式。吻着吻着,突然感覺舌頭一痛。
是邵清禾咬住了他的舌頭,而且咬得也不怎麽輕。被咬以後,阿七還下意識疑惑地看了邵清禾一眼,倒也沒反抗。
直到邵清禾說:“伸出來,我看看。”雖然他根本不知道邵清禾到底要做什麽。但他依舊照做。
“…………”
邵清禾可以清晰地看到阿七的舌頭上有了一個印子。他就那麽溫順的凝視着自己,那一瞬間,阿七在他眼裏更像一個小土狗了。
邵清禾這一次不止心裏這麽想了,連嘴上也這麽和他說了。他很早之前就這麽覺得,但這還是他第一次在人家正主面前這麽說。
一般人聽到這麽說都會覺得生氣吧,但是阿七并不覺得,他覺得小土狗就小土狗吧,這不是說明他記住他了嗎?
“這不挺好的嗎?”阿七認真說,“我不怎麽在意這個,只要你高興就好。”頓了頓,又看了看邵清禾的眼色,補充了一句。
“不過…我覺得我比它們大。”
“……”邵清禾沉默片刻,突然哈哈笑出聲,“如果是其他人這麽說,我肯定懷疑是不是在陰陽怪氣,或者有什麽別的含義,但你的話……我相信你沒那個意思。”
正因為是小土狗,正因為他的言行一致,他的心思都寫在眼睛裏,寫在臉上,他也不用費心去猜,相處起來才不會那麽累嘛。
至于後面…
基本上都是按照原定計劃進行的。
過去很久,邵清禾再度回想起這一段,還是覺得其實冥冥之中早有預示。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是突然發生的,身體出現異常也一定會有警示,只是看當時的他當不當一回事。
大概在二十六歲的生日剛過完後的第五天還是第六天來着?事後回憶時,已經記不太清具體的日子了,但那大概是邵清禾感受到了第一次的異樣。
那會兒他正在辦公室,拿着筆寫什麽忘記了,但他的确記得有那麽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手失去了抓握的能力。
不過當時的他并沒有當一回事,還以為是手僵硬了。畢竟那一瞬間的僵硬真的太快了,在他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了,快到,他都以為那是他的錯覺。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別擔心,等明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