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夏皓乾不說話了,當他上馬車的時候,甚至還不小心差點摔一跤,莫名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駱柏宇則一臉淡定地看着駛遠的馬車。

理由有沒有這麽簡單,只有他自己心裏清楚。

不過幫助夏皓乾,是絕對不可能的。

馬車逐漸越變越小,駱柏宇的表情也逐漸冷了下來。

幾天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很快白靜溫的身體就逐漸好了起來,準确來說是恢複了之前半吊子的情況。

雖然還是會吹了冷風就想咳嗽,但比起躺在床上,渾身酸軟無力的情況要好上了不少。

而身體一好,也就到了要去赴太子之約的時候。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好了,駱柏宇估計也是覺得自己做錯的事情,已經都彌補了回來,所以到後面聽鐘太醫說,白靜溫差不多好了的時候,他就沒有再來。

一下子恢複成往日的死對頭關系,白靜溫還有些恍惚。

不過從一開始,白靜溫也沒指望過,他會真的陪自己去太子私宴,所以在感覺身體有了力氣,又看到了太子的邀約後,就換上了一件勉強讓人看着,覺得有提點精氣神的衣服,然後帶着邱雪一起去赴宴了。

說是私宴,但太子殿下除了叫白靜溫來參加宴會,還喊了兩個覺得對白靜溫而言算是“熟人”的家夥,估計是怕白靜溫尴尬,不過也有可能是想更好的說服白靜溫。

只是這個熟,也就僅限于上早朝時,幾人會互相略顯友善地笑笑,其次就是工作上有些往來,平時會說幾句話,當然他們能出現在這裏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他們都是太子一派的人,而且也都是明面上的太子黨。

白靜溫心下差不多清楚了這頓飯的意思。

無論自己同不同意,太子殿下也沒打算那麽快對自己敞開心扉。

只不過白靜溫發現宴會上有這兩個人參加的時候,不是宴會已經開始,而是馬車停下,府門口的燈籠挂在屋檐上閃着光,而在它的不遠處,停着兩輛有些講究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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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靜溫看着不遠處另外兩輛馬車上的圖騰,心裏便有了大致的猜想。

正巧有一輛馬車看樣子也是剛到,白靜溫看着從馬車裏走下的中年男人,慢慢走了過去,彎腰行了個禮,打了聲招呼:“梁大人。”

梁大人倒是對白靜溫的到來絲毫不意外,笑眯眯地行禮回來:“哎呀,白相來了。”

他擡起手臂帶起袖子:“那我們一道進去吧。”

兩個人走在一起,白靜溫沒怎麽開口,反倒一直都是這位梁大人大人在說話,明明兩個人并沒有很熟悉,但這一路上是一點都不尴尬,畢竟梁大人一向是個話多自來熟的,白靜溫還算了解。

梁大人的職責是刑部侍郎,也就是刑部的二把手,僅次于鄧大人之下。也不知道這種人怎麽就被太子招攬了。

不過他這話裏話間的意思,都好似自己是鐵定要從三皇子麾下轉到太子殿下身邊了。

“我還以為白相不會來參加太子殿下的私宴呢。”

白靜溫笑了笑:“哪敢,殿下都三番四次地邀請了,我可不敢恃寵而驕。”

梁大人笑了笑,臉上的絡腮胡跟着臉上的肌肉一抖一抖,好像真的因為白靜溫的話樂到了,只不過他那細眯着的眼睛,透露着讓白靜溫不舒服的視線,他上下随意掃了一下:

“不過等白大人來了我們這,想必一定比在三皇子身邊舒服,也不用憂心操勞什麽。”

“不是我說,殿下畢竟有最正統的身份,你說說你們那邊……”

白靜溫聽着梁大人的侃侃而談,只是走在一旁跟着笑笑,并不多說什麽。

不過也沒有打斷他,說自己只是來吃飯的,畢竟好戲才剛剛開始。

兩個人剛踏進太子宮外的私宅大門,一個尖着嗓音的下人就連忙進去通報了,不過并沒有攔着兩個人往裏走,而是讓他們先進去。

而梁大人一看就是平時沒少來,走得那叫一個輕車熟路,跟在自家院子裏散步一般,白靜溫都沒來得及看清太子私宅的布局,轉眼間就到了偏後院的花園。

不過很快,今日的主角太子殿下夏皓乾,就出現在了兩個人的眼前。

而他的身邊,跟着現在有名的冷面閻王沈大人,就算看見自己的領導白靜溫,他也只是微微點頭,臉上的表情絲毫不見變化。

只有太子露出了一抹微笑,笑着說:“白卿來了。”

白靜溫朝二人行了個禮,太子連忙去把白靜溫攙扶了起來,嘴裏念叨着:“私底下見面,我們就不講這些虛禮了,白卿能來,孤就很開心了。”

白靜溫面上笑了笑,心裏卻有些說不出話來,說得好像自己能選擇不來一樣。

四個人一同往布好佳宴的大廳走去,有太子在場,梁大人的話多雖然略微有些收斂,但還是會在太子說完話後,迅速地接話。

這一唱一和還有後面一冷臉的樣子,白靜溫好似明白了梁大人和沈大人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只可惜自己來這裏,也只是想敷衍過去,所以他們的問話都是打哈哈過去的,雖然開口回答了,但回答的內容毫無營養。

夏皓乾倒是锲而不舍,先随意問了問,關心道:“白卿這幾天在家養病,不知道身體可是好了?”

白靜溫微微一笑:“還得多謝太子殿下的人參,臣現在恢複得差不多了,就是還不能飲酒。”

梁大人笑了:“放心吧,我跟你講,殿下這裏的果茶可是一絕,等會兒你嘗嘗就知道了。”

白靜溫:“是。”

梁大人瞥了眼殿下的眼神示意,走在白靜溫的旁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也太拘謹了,吃的是私宴,跟我們那麽意外幹什麽,對了,你的表字是什麽?”

白靜溫:“靜溫,還是這兩個字。”

夏皓乾眯了眯眼睛,梁大人也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畢竟是第一次看見人表字和小字一樣:“看來靜溫很喜歡這兩個字啊?”

白靜溫臉上露出一抹真心的微笑:“是很重要的人幫忙取的。”

夏皓乾想到之前查到的信息,依稀有了些猜測,不過現在還沒有撕破溫柔體貼的表象:

“對了,聽說靜溫可受百姓歡迎了,前幾日孤去書肆看看有什麽書,聽見有人在說,也不知道白相還會不會去第一書院講書,說是靜溫講課講得比那些迂腐的老頭好多了。”

白靜溫擺了擺手:“殿下缪贊了,臣也是打發一下無所事事的時間而已。”

“而且比起那些德高望重的前輩,臣的講課水平實在是不敢恭維。”

夏皓乾看他跟自己一問一答,旁的話也不多說,勾起嘴角慢慢放平,在一片沉默之中沈大人開口了:

“臣有幸聽過,白相講得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讓下官也感受頗深。”

“還希望以後白相講課能喊上下官。”

白靜溫一點都沒想到他會突然說話。

看着他濃眉大眼的樣子,沒想到他是這樣的濃眉大眼。

夏皓乾笑了笑:“沈卿都這麽說了,孤有機會也一定要去聽聽。”

白靜溫:“不敢當不敢當。”

四個人又聊了一些朝堂上的事情,白靜溫看着夏皓乾一直不切入正題有些奇怪,不過很快就明白了。

大廳的桌子上早就擺好了每個人的菜肴,夏皓乾特意讓白靜溫坐在自己的右手邊,随後就招手讓下人都下去了,他們離開之前,太子特意看了眼自己身側的下人,又确定了一下今天的菜色,而邱雪也只能跟着大部隊去了屋外。

一時間整個屋子裏就剩下了他們四個。

白靜溫想到路上跟在身後的下人們,看來太子也不是真的毫無戒心。

沒了多餘的人,夏皓乾也沒有再和白靜溫委婉,等宴會進行到一半後,直接就問:“那靜溫想好了嗎?”

“要不要棄暗投明來孤身邊?”

一旁的梁大人幫腔道:“是啊白大人,殿下畢竟有太子的名分,三皇子說到底也就是個閑散王爺。”

只要不做太嚴重的事情,夏皓乾根本不會被人從太子的位置上拉下來。

更何況太子的母族茉家勢力龐大,三皇子的母族對上太子殿下的母族根本就是以卵擊石,就算貴妃更得聖上喜愛又有什麽用。

白靜溫并沒有想着要為三皇子正名,只有讓敵人真的以為自己無害,才能給敵人真正的致命一擊。

但本來想當卧底的計劃被聖上否定了,白靜溫也只能嘆了口氣表示:“實在是,三皇子對臣有再造救命之恩,臣不好做那背信棄義的事情。”

夏皓乾沒想到他會給自己這樣一個答案,雖然猜到他肯定不會願意投奔自己,但這個理由……

他笑了笑,發出了疑惑地聲音:“哦?”

“靜溫,孤記得自己好像說過,你的過往孤基本都調查過了,你為什麽會覺得你這麽簡單的理由就能拒絕孤?”

他看着白靜溫低下的頭,怕他不相信自己所言,直接說道:“三皇弟從小在恒國長大,難道還能和來自東信國的靜溫扯上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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