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倒V

第 39 章 倒V

修建畜欄的位置距離化糞池并不遙遠,主要是為了方便收集家畜糞便。艾爾洛斯帶着物資趕到時,工地上已經開始動土挖坑了。有苦修士鎮守,短工們既不敢往遠跑又不敢一直躺着什麽也不做,就算菲利普斯一句催促的話也沒說過,他們仍舊早早起來趕工。

比較合理的現代家畜欄舍是有地下結構的,可以利用高壓水槍将糞便沖出去,清理時會比較省力。但耶倫蓋爾目前連燒制水泥的能力也沒有,更別提增壓設備。所以艾爾洛斯只能另辟蹊徑的做了個半地穴結構,挖個一米多高四周都是緩坡的坑,方便将來佃農步行下去作業。考慮到夏季糞便發酵後可能會引發的窒息危險,他将牲畜居住的舍籠向上又加高了一米多,前後相加下層空間完全能夠容納中央大陸成年男子直立行走,這樣一來下層兼做溢流槽的糞便坑就處于四面通風的狀态,臭點就臭點吧,人命要緊。

至于說“能夠鍛煉蹄角的水泥地面”……沒有,只能玄學的鋪上一層黏土然後過火焚燒。

希望有點用吧,總比什麽都不做要強。

“預計養豬羊各三十只,牛二十頭,各類家禽共計三十對,合同裏寫明了都是種用,所以除了種公種母的畜欄外還要有容納肉用家畜的地方。雞鴨鵝倒是好說……”

艾爾洛斯比比劃劃的把預估數值告知菲利普斯,後者低頭帶着苦修士重新去丈量土地。已經挖的坑也沒有白費,繼續挖大挖深然後夯實地面鋪上黏土就行。

畜欄修起來比人住的房子要快多了,頭前幾天都是打地基夯土面,有苦修士守着沒人敢搞事。

“彼得執祭”左右看看似乎沒有自己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了,便從黑色罩衣裏抽出一塊布将已經長出不少的短發包住,撐着兩條細瘦伶仃的胳膊從帶來的物資裏翻出甘藍、莴苣、洋蔥、土豆、胡蘿蔔……

西紅柿已經沒有了,到了這個季節,藤子都黃了。

少年一手摁住蔬菜,另一只手抄起從廚房征用的“鋸子刀”,“唰唰唰”幹脆利索心狠手辣的把蔬菜們全部切成細絲和小塊。

奶油的鮮味裹着熱氣兒彌散開來,短工們幹得越發熱火朝天。他們在家裏也沒怎麽吃過這種有油水還有鹽味和肉味的炖菜呢,雖然成品賣相确實不敢恭維,不過裏面沒有沙子石子兒,而且能敞開肚皮吃到飽,還有什麽可挑剔?

等待蔬菜炖煮至成熟的功夫,艾爾洛斯拿出他的随身小本本在上面塗塗改改,自從他發現事情越做越多後這個本子就不離左右了,上面畫滿各種速記符號。少年咬着炭筆的尾巴皺眉苦思,努力回憶高中課本上種花家古代的先進農具示意圖。相關論文的翻譯他不是沒有做過,但太先進的工具就算拿出來也無法使用,不是他不想一步到位,而是不符合生産力發展規律的東西就算勉強制造出來也會被佃農們抵制——這好歹還是買了犍牛呢,如果按照老習慣一切都由人力完成,你猜佃農們耕田時願不願意額外多負擔一架鐵質工具的重量,即使新工具能讓勞作更省力?

佃農不傻,單位地塊上的效率提高工時減少并不意味他們總的工作量會降低。早點做完這塊地裏的活計,早點着手下一塊地,一點多餘的空閑也不會有。稍微有點閱歷的人都能想明白這裏面的道理,躺平也餓不死的情況下沒人有那個熱情去卷。

為什麽不更努力些好積累原始資金擴大生産?

原因很簡單,生産資料不屬于他們,勞動所得的大部分成果也不屬于他們,擴大生産只會讓他們的工作更加繁重,投入與回報不成比例,所以即便是好事,佃農們也不願意去做。

“曲轅犁大概就是這樣吧,剩下的可以交給工匠繼續改良。然後……該怎麽安排作物種類呢?”

不知不覺間少年把一頭白發撓成亂毛。

吉魯克公國地處中央大陸偏南的位置,耶倫蓋爾則是南部巴別爾領下的一處修道院,總體而言靠近大陸南端。受限于接觸時間太短,艾爾洛斯不知道它的高溫與低溫極值分別都是多少,只能以倉庫裏的存糧來判斷主産糧食種類。

小麥、大麥、燕麥、土豆,這些是倉庫裏占了大頭的存貨,平日廚房提供的主食也多為各種面粉制品(面包),由此可以确定此地種植最為廣泛的應該就這三種。另外倉庫裏還有一些大米,不過無論分量還是質量大約都只是偶爾作為配菜使用,距離“主糧”的标準差了遠遠一截,所以理論上這裏的人不種水稻也不以此為主食。艾爾洛斯猜測可能是什麽人家獻上的“捐贈”,被福裏安神父一股腦塞進倉庫就再也沒管過了。

苦修士們粗略測量的土地面積有這麽多,以如今悲催的畝産量估計,可直接使用的地塊至少要分出三分之二種植各種主糧才不必在下一個秋天舉債購買口糧……剩下的土地最好再分出三分之一用來種植大豆,三分之一種植香料(主要是大蒜),三分之一種植各類蔬菜。

牧草安排在已經抛荒的土地上,相信以它們的生命力完全能夠競争得過本地雜草。如果安普頓商團運來的可食用植物裏有救荒作物那就更好了,統統交給佃農們房前屋後種上一點,萬一有個萬一還能換個口味多熬一段時間。

幸虧耶倫蓋爾是修道院,教産名義下王室的一應稅金全部免除,不然僅就不同種類的稅額計算就足夠他頭疼。

“大人,這些都是什麽?”

只要聖子候選在側,菲利普斯總會留些注意力在他身上。眼看快要到午飯時間,苦修士首領見梅爾大人蹲在鍋子旁一動不動便走去提醒,剛好看到他本子上那些不太像文字的東西。

“啊?你說這個?”少年往後仰過去看了他一眼,大大方方亮出筆記本,“怕忘記臨時想起來的重要事情,索性用這個本子記下來。你知道的,人總是忘東忘西,為了盡快記錄,我還用了符號替代文字。這是小麥,這是大麥,這是燕麥,這是洋蔥……”

他指着剛記錄下沒多久的那條一項一項講給菲利普斯聽:“我們需要種這麽多主糧,才能在明年秋天養活所有佃農,運氣好的話或許有餘力幫助其他人……”

菲利普斯認真聽完,指着其中和別人長得完全不一樣的符號好奇道:“這個呢?”

“牧草,我專門訂的品種。把家畜關起來養,更容易長胖長大,跑丢的危險也會小很多。”

艾爾洛斯把本子豎起來比着正在施工中的畜欄:“畜牧是項苦差事,能讓佃農省點力氣,為什麽不呢?”

關于新品種的牧草,菲利普斯沒有任何意見,但是艾爾洛斯的後半句話他有點聽不太明白。

“您的想法很好,不過牲畜能被關起來養嗎?不說別的,豬和羊都很擅長逃跑,尤其豬,便宜歸便宜,肉裏的腥臭味很重,不溫順也不好吃。”

豬的攻擊力在所有家畜中絕對可以排上前三,現代農業中豬豬們能乖乖長肉主要得益于閹割技術的廣泛使用。菲利普斯會那麽說,證明至少在耶倫蓋爾這個重要的“手術”尚且不為人所知。

“可以的,菲利普斯,我想我們應該有辦法馴服它們。”艾爾洛斯笑而不語,實在不行将來就把問題全數全推到“淨化”頭上好了。神明存在的價值不就是為了給信徒背鍋嗎?既然光明與契約之神常年處于存在于不存在之間的游離狀态,那就好好待在神壇上背鍋去吧!

菲利普斯哪裏知道聖子候選都在心裏腹诽些什麽,仔細研究過筆記後他認為這個種植計劃問題不大。

“再加上佃農們在院子裏開辟的菜地,明年蔬菜和主糧的供應基本能做到自給自足。但我不太理解,您為什麽要種那麽多大蒜?”

專門分出一塊地種大蒜,吃得完麽!

艾爾洛斯用愁苦的眼神看看自己的苦修士長,嘆氣:“菲利普斯,解決掉佃農的溫飽,我們是不是還得計劃每年向聖地獻上的財富?教衆們願意捐贈很好,要是遇上糟糕年景沒什麽人來捐贈呢?你好意思在給教宗冕下的信裏寫‘您好我沒錢’這種內容麽?”

那必然不能,于是菲利普斯飛速切換話題:“也快該到吃午飯的時間了,我這就去喊短工們排隊領餐。”

畜欄的選址除去風向與氣味因素外,水源也是很重要的一項。耶倫蓋爾的教産範圍內不包含湖泊與溪流,一應供水全靠地下資源。開工之前苦修士們已經在這裏打好了水井,把從摩爾城買來的汲水器裝在其中之一上,就算半大孩子也能順利壓出清冽的井水來。

“先去那邊把手洗幹淨!”艾爾洛斯用長柄鐵勺架開摸向木碗的黑手,短工們嘴巴裏小聲念叨着不滿,一個個低頭聳肩跑去汲水器旁就着水流搓掉手上的泥巴。

一個苦修士邊壓水邊檢查短工的手,其他苦修士迅速聚攏到篝火附近幫聖子候選發碗發勺發死面餅。洗幹淨手的短工排隊領了餅子叼在嘴裏,依次用木碗盛滿熱氣騰騰的炖菜找地方享用午餐。

就……死面餅比面包的工序少,制作起來更方便快捷。哪怕味道欠一些呢,自從發現這個“秘密”之後廚子們再給外面加工輸送主糧時往往會突然間集體“失憶”,忘了面包該怎麽烤。

也行吧,不耽誤吃就成。

“梅莉和她媽呢,昨天執祭老爺不是說要她們母女兩個在這裏做廚娘的麽,今天怎麽換成了個眼生的小子?”

昆恩是和梅莉同一個村子來的年輕人,他端着木碗找了個灰塵小的地方就地坐下,邊啃餅子邊向別人打聽消息。

這家夥正值談婚論嫁的年齡,迫切想要找個女人分擔家務,哪怕再不起眼兒的姑娘也能引起的注意。他本想借着給修道院做短工的機會接近梅莉,試一試嘛,試試又不虧什麽,說不定聖恩節前就能領回家一個老婆呢?村子裏适齡的女孩沒剩多少,不是跑去城裏做工就是早早結婚生子,梅莉雖然瘦弱膽小不大好看,好歹是個母的,看在同處一村彼此都很熟悉的份兒上,她爸爸應該不至于讨要太多錢財。

短短一晚上小夥子連讨價還價的事都想好了,原以為修道院的執祭老爺們必然會趁早把那母女倆送回工地,結果左等右等等到這會兒一看,不但梅莉和她媽媽蹤跡杳然,說好的廚娘也變成了個漂亮得跟個女孩兒似的少年。

再好看也是個男人,昆恩對他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只想知道梅莉去哪兒了。

“你說昨晚那兩個躲在窩棚裏的母女?”

昨天不少人都被動員起來四處尋找她們,總有人知道事情的大概:“鹌鹑一樣縮着,害得執祭老爺以為她們讓野獸叼去了,到處差人找。”

昆恩知道昨晚“彼得執祭”找人的事兒,但後續他并不清楚:“然後呢?找到了嗎?”

“當然找到了,都說躲在窩棚裏,當晚就讓執祭老爺帶去修道院了。怎麽?你認識?”

回答的是個皮膚黝黑骨節粗大的中年男人,他朝昆恩露出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笑:“你和哪個有交情,年輕的還是年老的?”

一圈兒短工都“吃吃吃”笑起來,昆恩覺得這家夥表情裏夾雜了看不起自己的意思,一口氣堵上來不管不顧昏頭道:“鄉下女人一年裏能和多少人有過交情,恐怕她們自己都不知道。”

“吃吃吃”的竊笑變得轟然,斜對面蹲着的另一個短工放下舔得锃亮的木碗,橫過袖頭連鼻子帶嘴一把擦過去,很有興致的添油加醋:“夠勁麽?叫的聲音大不大?”

年輕人羞得臉紅脖子粗,嘴巴張開又閉上,閉上又張開。圍攏在一起的短工們才不管他有沒有面子,徑自換了更刺激的話題,人人眉飛色舞仿佛将軍凱旋而歸似的,也就一下午而已昨晚那對母女多了不知多少入幕之賓。等到了晚間工棚裏洋溢着腳丫子和重汗的臭氣,一些人躺下就開始打呼嚕,還有一些人被吵醒被臭醒或者是“太會節省體力”以至于根本睡不着只能躺在那裏大眼瞪小眼的無聊。有值守的修道士在,開牌局聚賭是肯定不可能的了,閑極無聊之下男人們再次窮盡想象力為白天聊過的話題不斷增加新內容。

其實他們根本就不認識梅莉和她媽媽,很多人連見也沒見過她們。昨晚光線暗淡,能看清楚真實情況的人寥寥無幾,但這并不影響短工們的興致,聊着聊着就從印象太過寡淡的母女倆引申到更遠更廣的新世界——

“要我說,鄉下女人哪比得上城裏的夠味兒?上次咱去送貨,從查理大街走過去一路都是香噴噴的,魂兒都差點被那些妖精給勾走!等咱什麽時候發財了非得好好逛一逛,也要當一回被好幾個漂亮小妞殷勤伺候的大爺!”一個短工忍不住舔舔粗且厚的下嘴唇,他的熟人眯眼笑出兩排參差不齊的黃牙:“得了吧,查理大街都是專門伺候有錢人的妞兒,能看得上你?怕別是老鸨子掀掀裙子就能把你迷得分不清東西南北。”

“查理大街上賣身的妓1女好不好看會不會接待鄉下村落裏的男人”這個話題被反過來倒過去争論了半個多小時,一位或許能比其他同類稍稍虔誠一點的短工突然道:“昨晚那兩個女人不安于室,咱們是不是得及時提醒執祭老爺們?憑什麽她們跟去修道院吃香喝辣,咱們累死累活睡草棚子?萬一她們兩個去了好地方做事還不安分守己帶累執祭老爺們的名聲,那可更是千刀萬剮的該死了。”

無論是被吵醒被臭醒還是純粹白天偷懶以至于還不困的人,這會兒都被他給提醒了。他們興奮地張大鼻孔,仿佛這樣就能從空氣中嗅出支撐論點的證據——梅莉母女怎麽樣了?她們是不是在修道院裏做着輕省的活計?有沒有吃到更好的食物?得到的薪水會不會比其他短工更高?

一定是這樣!那對狡猾的母女通過下作手段過上了令人羨慕的好日子!

昨晚下令尋人的執祭是個年歲不大的孩子,他還不通人事,被女人騙了一點也不奇怪。這沒關系,只要他們積極舉報及時提醒,見過世面的執祭老爺們一定會發現端倪挽救這樁天大的失誤。

轉瞬之間梅莉母女就從風情萬種的甜姐兒搖身一變成為令人恐懼的女妖,虔誠的信徒們瞪大眼睛你一言我一語拼湊起“事實”。為了力證自己的說法,她們分別被賦予了不下八只爪子、三條尾巴、吸血的尖利牙齒,還有随時變換的容貌——哪怕筆落驚鬼神的文豪見識到此等想象力也會羞愧地掩面而逃。

為了盡快除掉混進善良人群中的女妖,短工們甚至等不到天亮。他們迫不及待趿拉着鞋裹上衣服,一窩蜂急匆匆奔去找篝火旁值守的苦修士報告。

“修士老爺,咱要舉報嗜血女妖!”

“對對對!就是昨晚那對母女!”

“她們同村的人承認曾被誘惑過!”

“千萬別放跑了她們!”

“行刑的時候咱們願意站在第一排扔石頭!”

苦修士馬普爾正守着篝火打瞌睡,七嘴八舌的聲音吵得他一個頭兩個大,突然之間又尖又利的“女妖”二字就像一把錐子刺進他的腦袋裏,一下子就把他給吵醒了。

“嗜血女妖?什麽時候?哪兒?”

耶倫蓋爾附近似乎不是這種魔物偏好的采食地,等等……好像也沒有“嗜血女妖”這種提法。女妖就是女妖,并不吸血也不嗜血,沒記錯的話她們其實是植食性的,只在繁殖期汲取動物血液,獵食範圍也不僅限于人類。

這種魔物為了自保進化出瑰麗駭人的外貌,嚴格來說只是類人,生活習性與人類完全不同。

幸虧馬普爾每次參與除魔行動時都願意認真聽前輩講解各種魔物的特征與栖息地,他很快就從魔音穿腦般的“咱要舉報”中清醒過來。“嗜血女妖”必然是不存在的,但他不敢保證那會不會是其他魔物。

短工們說得言之鑿鑿确有其事,牽涉到聖子候選馬普爾一萬個提心吊膽。

“都閉嘴!站好了一個一個說,你們同時張嘴說話,到底要我聽哪個的?”

滿意地看到短工們閉上嘴巴,他随手指了個離自己最近的人問話:“聲稱自己被誘惑的人在哪兒?帶他來回話。”

無數個聲音肯定的答複着:“咱們這就把他帶過來!”

昆恩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人從床上拖起來走出工棚,年輕人少不得驚慌失措想要掙紮,拖着他的人側頭露出利齒道:“修士老爺要見你哩。據說你被嗜血女妖給誘惑了,好好講講怎麽回事,說得在理老爺們指不定還要發賞呢。”

什麽嗜血女妖?誰被誘惑了?

見他懵懂迷茫一頭霧水,周圍人紛紛點頭:“是了!看他這副樣子,必然被誘惑得不輕!”

重重疊疊的聲音仿佛混響般炸裂,昆恩拼命想要掙開手腳:“你們在說什麽啊!”

拖着他的人停下腳步,轉過身正色道:“別瞞了,白天中午那會兒你可是親口承認了的,那對母女要不是女妖,你會和個老女人好上?這會兒想翻供,沒可能!趕緊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交代了,不然連你一塊兒砸死!”

這份威脅吓壞了昆恩,自己的命與別人的命之間,他毫無疑問的選擇了保全自己:“好好,我知道了,我一定老實交代!”

手和腳被人放開了,年輕人手忙腳亂從地上爬起來被不認識的人一一上前拍打肩膀,就好像他們在拍打殺死怪物的英雄。昆恩暈陶陶的,從未嘗過榮譽是什麽滋味兒的他心底忍不住浮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梅莉和她媽媽确實是女妖吧!不然為什麽經常被家裏的男人毆打?

篝火越來越近,身穿粗麻白袍的修士扛着鏈枷,他的表情嚴肅而堅毅。被帶到這裏的昆恩雙膝一軟跪倒在地,那些簇擁着他的短工忙向兩邊讓開,馬普爾低頭看清了面前爛泥般的農夫。

什麽女妖會想不開到誘惑這玩意兒?再不挑食也不至于饑渴到這個份兒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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