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倒V

第 44 章 倒V

最終那張沒能用在修道院的房屋圖紙被艾爾洛斯用一個“好價格”轉讓給了安普頓商團的兩位獸人經紀人,收獲鑄有鳶尾花三世側像的金幣一枚——這東西價值太大反而不合适用金錢去衡量,反正是為了施恩艾爾洛斯索性也就絕口不提該換黃金多少,放手讓商團方面自行思考該付出什麽作為代價。

萊利和瑞秋明白耶倫蓋爾的聖子候選什麽意思,立刻當着他的面給商團在北地的負責人寫信并附上圖紙——只要一經證實有效,獸人們哪裏還有精力繼續和人類死磕?有一個算一個都會急急忙忙回去給自家幼崽蓋過冬新房,至少今年,這場戰事很有可能消弭于無形之中。

商團最初由幾個被販賣出來的獸人留下的混血後裔發起,因為在族裔上兩邊都沾點,所以走南闖北的行商生意總能得到些額外照拂,就這麽靠着一點一滴拼命攢起的家底不斷擴大經營直到如今。無論作為商人還是兩族混血,他們是最不希望獸人與人類打仗的,一則戰争對工農業的摧殘是由表及裏的徹底粉碎,二則戰時難免社會動蕩,在外運輸的商隊危險系數将大大提高,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混血的身份在這種時候會同時被兩族視作奸細。失去信用對商人來說比失去資金更可怕,曾經任由他們暢通無阻的很多地方都不再敞開大門,這會嚴重影響訂單交付率,變相降低商團聲譽。

所以在避免戰争爆發這一問題上,他們與人類的聖子候選立場是大致相同的。

艾爾洛斯其實根本沒想那麽複雜,他就是單純不喜歡戰争也不想死人才會把用不上的圖紙拿出來。兩族之間爆發戰争對聖光教廷的幹擾并不大,甚至可以這麽說,戰争帶來的民生凋敝會變相促使底層民衆更加虔誠狂熱,如果黑心些他應該不遺餘力讓矛盾更加激化才是對教廷最好的支持。

不僅埃克特能想到這一點,在場的兩個獸人自然也能想到。

此時此刻他們同時在心底感嘆——梅爾大人真是個善良又天真的人啊!

在聖騎士長看來艾爾洛斯這是為了平息戰事連前程都不要了,那孩子熠熠生輝的眼睛讓他忍住了打斷的念頭。還能怎麽辦呢?他就是這樣,總希望教衆能過得好些,遠離饑餓遠離寒冷,現在可以再加上一條……遠離悲傷和痛苦。

人們信仰神明為得不就是獲得靈魂上的平靜,為得不就是在精神上遠離人生中避無可避的各種苦難?梅爾大人的目的也是如此,只不過他走了條常人難以理解的路。

而在兩個獸人看來,人類的聖子候選是真心不願意見到戰火燃起,或者說,他是個主和的鴿派。

鴿派好啊,要是所有聖子候選都跟前線那位一樣強硬這仗也別打了,打下來獸人就得面對由宗教領袖主導的治安戰,傷亡未必會比正面戰場輕到哪裏去。

“我會向駐守在北方教區的候選致信說明情況并盡量說服他,如果獸人部隊有撤退的趨勢,請他擡手配合。”

北方戰場上的實時變化南部地區哪裏能知曉?聖子候選之間也不是說熟到可以無話不談。艾爾洛斯此語單純是扯虎皮拉大旗,随口就這麽一說,能唬住面前這兩個獸耳大叔最好,唬不住也無所謂。信他一定是會寫的,至于說那邊的西裏爾信不信,信了怎麽操作不信又怎麽操作,那他可就沒辦法預料了。

但是對于長久處于歧視之中的獸人來說,耶倫蓋爾的聖子候選簡直是個再厚道再溫和不過的人。他這種連售後也給包了的态度叫萊利很是不好意思,仿佛他和瑞秋兩個大人占了小孩子便宜似的。

“您的恩惠,安普頓商團絕對不會忘記。我知道您是光明與契約之神在人間的代行者,請允許我們鬥膽與您立下約定,只要依照這份圖紙蓋起來的房子真能幫助獸人度過寒冬,我們将會不遺餘力收集物資讓族人留在北方大陸上不再南下。”

Advertisement

蓋房子需要什麽?除了材料外要的就是勞動力,勞動力都去蓋房子了,誰還會留在前線打仗?

“希望你們說到做到,如果兩族之間真能恢複到和平狀态,很多事也不是不能再想想辦法。”艾爾洛斯勾起嘴角開了句玩笑:“反正我是不拒絕雇傭獸人作為佃農的,只要他們不和原本的佃農打起來就行。”

埃克特适時跟着笑了兩聲,萊利和瑞秋有眼色的一同做出苦笑表情,會客廳中的氣氛重新變得溫暖而融洽。

侍應推門進來詢問是否可以上菜,他身後跟進來的仆人幾乎個個帶着獸人痕跡——有的是耳朵,有的是尾巴,有的是體态與膚色。艾爾洛斯饒有興味的看着他們撤掉果盤,又很是耐心的看他們将珍馐一道一道奉上。

王城伊利亞斯位于吉魯克公國東北部,是全國時尚流行的最前沿,可惜原身就沒出過瓦爾哈利亞斯學院,印象最深的食物也只有學院食堂提供的一道雜魚凍——就是魚湯混着無刺魚肉放涼後凝固的魚凍,喜歡吃的人恨不得将其視作人生追求,不喜歡吃的人看一眼就想吐。

很不幸他是後者。

這可憐的孩子短短一生中就沒有什麽關于美食的記憶,幼年時期孤兒院的燕麥糊糊,少年時期聞之欲嘔的臭魚爛蝦,再往後就是聖地的黑面包加涼水。

至少要讓他的身體嘗嘗什麽叫煙火滋味兒!艾爾洛斯默默在心底這麽想着,他會慢慢查清楚究竟誰在食物裏下毒毒死了原身,他也會盡量善待他留下的皮囊。

賓主盡歡的一頓飯之後,艾爾洛斯帶着埃克特告辭離去,他們還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沒辦——找鐵匠。幹這行的不會出現在西城區,兩人離開安普頓商團商鋪後直奔城東而去。

喬伊斯帶他來的時候刻意繞開了包括馬爾斯集市東區在內的所有東城部分,邁過那條充當分界線的斜街後艾爾洛斯馬上就意識到了這一點——上次他遭遇的彪悍女士們都還算得上體面主婦,進入集市東區就已經不能用“道德”二字作為底線了,哪怕法律在這裏也沒啥用。

第不知道多少次繞過有舞娘站着獻藝的路邊木桌,面無表情躲過站街女“熱情”抛來的各種私密衣物,梅爾大人遇上了再次震碎三觀的大場面……他被一位看上去清秀柔弱的男士攔住了去路。對方大大方方表示自己很幹淨收費也公道,不等艾爾洛斯反應過來埃克特上前一胳膊将人掀翻,拎雞仔一樣拎起聖子候選奪路而逃。

要死了,別在這裏給候選大人打開新世界大門啊你們這些混蛋!

“我只是來找鐵匠打農具的,不招妓,男人也不要,謝謝!”聖騎士長剛找到能站住腳的地方,冷不丁就聽到聖子候選用一種冷淡至極的語氣客客氣氣趕走了不知何時又一個湊上來推銷自己的男妓。

在埃克特的固有印象裏,艾爾洛斯·梅爾是個一直生活在籠子裏卻又無比向往自由的善良少年,也許有時候詞彙量會比較豐富吧,但總體而言應該是個單純的人。就像“生活在籠子裏”這個定語所表達的那樣,他還不甚了解成年人的某些糟糕愛好,更不應該如此姿勢熟練的打發那些低賤到泥濘裏的賤民。

就像有的人突然一天意識到自己養的不是貓咪是獅子,埃克特覺得自己對聖子候選的濾鏡出了點小問題。

“您想找個鐵匠?”男妓舔舔嘴唇,視線不經意間掃過不遠處的食品店,臨窗摔打面團的學徒有個透紅透紅的大鼻子,除了茂盛到沖破“牢籠”的鼻毛還能看到可疑的黃色粘稠物挂在上面。艾爾洛斯注意到面前這個男人不健康的蒼白臉色,順着他的視線又看了眼食品店,立刻收回目光忍住了道:“有推薦嗎?最好是願意換個地方居住的,但身家背景必須清白。如果你給的消息能讓我滿意,我也不介意請你吃頓面包。”

“您真的不打算試試我?”他還想努力一下,少年衣着樸素但料子上佳,看臉就知道必然是好人家的小少爺。這樣的孩子總會對“第一次”情有獨鐘,無論別人的還是他自己的,只要能給他留下個好印象,至少一年內不做生意也能吃飽飯。

“如果還想說什麽廢話就滾!”埃克特粗聲粗氣把他趕遠一些,對方用看待競争對手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聖騎士長一番,掃過他精心打理過的長發和手臂上結實的肌肉線條,瞬間洩氣:“原來您喜歡這種口味……”

眼看“游俠”手都擡起來了,他又油滑的縮起脖子垂下肩膀:“像少爺這樣的身家還請什麽鐵匠啊?您到隔壁街上買個奴隸不就行了嘛,奴隸販子都給調教好了,會什麽的都有,包您滿意。”

眼看嫖資是賺不到了,一頓飽飯卻也不能放棄。

這個建議在埃克特聽來倒也算合理,他從衣袋裏摸出十個銅幣扔給男妓要他讓開路:“快點滾,你擋路了。”

十個銅幣足夠吃頓幹面包還有得剩,男妓接過這份小費迅速圓潤離開,臨走前不死心的朝艾爾洛斯擠擠眼:“少爺,不喜歡男人也沒關系,我可以把妻子介紹給您。”

說完他就一溜煙跑遠了。

埃克特:“……!”

“大人,那些都是吃不飽飯的無賴,這會兒在集市找主顧,過一會兒說不定您就會看到他偷東西或是做別的,不必往心裏去。人總有各種各樣奇怪的生存之道,聖主也救不了他們。”

他這邊生怕聖子候選被人引着學壞,艾爾洛斯那邊則滿腦子百思不得其解——這種人究竟是怎麽讨到老婆的?

“沒事,我……能理解,能理解,咱們走。”

少年臉上沒有一絲關于旖旎之事的遐想,正直的不得了,甚至還有幾分沉痛與惋惜,看得埃克特唏噓不已。

那怕這種腳底爛泥一樣的家夥聖子候選也會同情憐惜,大人心腸也太軟了,真叫人擔心。萬一哪天他因為這副慈悲心腸被人騙了該怎麽辦?

兩人懷着兩種心情稀裏糊塗繼續向東,穿過小巷來到剛才那人指點過的奴隸市場。

艾爾洛斯依舊不願意購買奴隸蓄養,他只是順腿跟着聖騎士長走,既然來都來了就轉一圈看看,反正沒帶錢。

寬闊不亞于西區正街的道路兩旁列滿石柱與鐵籠,甚至還有水箱,各種人類、類人、以及與人類或類人都不沾邊的生物就這麽堂而皇之擺着售賣。埃克特悄悄告訴艾爾洛斯,擺在外面這些都是樣子好看實際不一定多有用的“招徕品”,真正難得一見的好貨通常會擁有專場拍賣會,還有一些特供品則絕不會讓外行人知道。

“比如精靈吧,誰敢滿大街吆喝家裏養了那麽個祖宗賞玩怕不是上午放出消息下午就要被追來的精靈戰士滅門。某某年有個傻子宣揚自己弄出了個漂亮精靈混血兒,關鍵還是真的,結果索倫森林那邊聽聞消息後一路殺穿領地把孩子和母親都帶走了,順手留下一地擺得整整齊齊的腦袋。”

事後王室憋着硬是沒敢找精靈的麻煩,這戶人家的領地則被幾個大貴族和平瓜分。大家拿了錢關上門紛紛用那傻子警示教育自家子弟——吃喝嫖賭不務正業都沒關系,就是千萬別整花活兒,真要是整了花活兒也一定把嘴管緊了別四處嚷嚷,否則不用等異族上門,家裏先出手收拾了你!埃克特對此記憶猶新是因為公爵大人少見的把私生子們也給聚起來教育了一頓,生怕誰給他招禍。

“當年幾個權貴子弟比賽看誰弄出的混血孩子最好看來着,那傻子就是其中之一。”他面帶厭惡的提起往事,顯然這種行為擊穿了正常土著的道德底線,“太惡心了。”

對此聖子候選不做評價,他怕自己一開口就罵得太髒。

逛了大概十分鐘,艾爾洛斯受不了了。親眼看到同類被當作商品無情剝奪掉尊嚴肆意售賣,這種沖擊絕對不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普通人所能接受得了的。種花家兔子基本上都有顆恻隐之心,所謂“恻隐”便是因同類遭遇厄運而感到恐懼,進而感同身受的一種善良品質,哪怕被關在籠子裏的不是自己,我們也會為他人的痛苦而痛苦。

“走吧,何苦白白看人受罪。要是有能力解救還好,唉……”

他沉沉嘆息,視線從一個被拴着脖子捆在柱子上的奴隸身上輕輕掃過。那人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脖子被磨出的傷口泛着不詳的黑色,胸口微微上下起伏着,也許下一秒這份動靜就要停止。

就算有治愈術加持,艾爾洛斯也不敢保證自己能把他救活。

埃克特同樣忍受不了這副地獄般的畫卷,他拍拍艾爾洛斯的後背:“從前面的巷子穿過去直接走到東門吧,我終于理解您為什麽拒絕奴隸了。消滅不了需要,買賣就會一直存在,真可怕。”

他們擡起腳走過那個快死的奴隸身邊,滿是血污的大手突然出擊,精準握住少年的腳踝緊緊不放。艾爾洛斯吓了一跳,低頭見是他,又不敢用力甩又一臉想要逃走的為難。

“老板!管管你的貨!”埃克特怒吼一聲,圓滾滾的老板一路從鋪子裏滾到他們面前,擡腳就往那只手上踩:“快點松開!”

“不好意思啊兩位老爺。這是塊又臭又硬的賤骨頭,一不留神冒犯了兩位,不如交給您們親自處理好出口惡氣,也算我賠不是了。”

其實他就是看着人快死了,索性推出去招攬生意——打死了他的奴隸,還能不進他店裏消費嗎?這兩人衣服上沒有徽記和特殊标識,但料子都是相當不錯的高檔品,想來不是那種手頭摳搜的主。尤其被抓住腳踝的少年,以他多年來的眼力一看就知道是個心腸綿軟的,現編個稍微凄慘點的故事就能把奴隸價格提高好幾番,放過這樣的肥羊他半夜都得坐起來給自己幾巴掌。

店主一邊下死力氣踩着那個奴隸的手腕,一邊搓着手朝艾爾洛斯點頭哈腰。埃克特把他提起來放到離聖子候選最遠的地方,氣勢洶洶道:“我看你是活膩了,什麽主意都敢打!”

“哎呦!哎呦!”店主轉了圈眼睛,借勢就想往地上躺,就在此時那個滿臉血污看不清面貌的奴隸先一步收手帶倒了艾爾洛斯。

“哇啊!”

少年毫無懸念的摔了個五體投地,潔白長袍沾上污漬,分外顯眼。

“梅爾大人!”埃克特大怒,甩開老板轉身去“營救”聖子候選:“大人要是有半分閃失,你這個店就別開了。”

這個奴隸也是下死力氣了,無論聖騎士長如何發力就是不松手。

看來這還是位白龍服魚的大人物,老板被肥肉擠得幾乎睜不開的小眼睛登時瞪得有銅幣大小:“翻了天了你!¥%&¥%#¥%@#¥!@#%#¥……!”

他這會兒腿也不軟了眼也不花了,罵了一句後敞着嗓子朝店鋪裏吆喝:“給我把這個東西就地打死,他媽的晦氣玩意兒!”

幾個粗手粗腳的漢子提着木棍沖出來,安靜圍觀的看客們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呼朋引伴沒用幾分鐘就把這裏圍了個水洩不通。

處決不聽話的奴隸,是這條街上難得的“娛樂項目”。一般來說這樣的壯年男子多少也能賣上幾個錢,老板們無緣無故的當然不想做賠本生意,沒有意外的話怎樣也不會主動殺死“貨物”。但是當奴隸一點馴服的跡象也沒有,或者他可能帶來更大損失,那麽打手們的棍子也就完全不會客氣了。

“何必打死?趁着還有氣兒趕緊賣給鬥獸場,說不定那邊會看在交情份兒上按斤量收購。”

“你就放屁胡說吧,這一看就是快要病死了,萬一把虎王獅王吃不舒服了,你賠?”

“快點打快點打!照着後腦勺,打爛他!”

“哈哈哈哈哈,打死他!打死他!”

常年混跡在這條街上的人一個比一個興奮,偶然遇上這種刺激的客人也頗感興趣的盯着看。打手們穿過人群來到店主身邊,埃克特警惕的注視着他們——萬一這些人還有些別的壞念頭呢!

跌倒在地上的艾爾洛斯隐約聽到那奴隸說了句什麽,他驚恐萬分的努力爬起來坐着,大聲質問老板:“這人你是從哪兒弄來的?他說他染了黑死病!”

少年恐懼的表情與顫抖的聲音不似作僞,嘩然之下看客們不要命似的向後連連退卻,有些人慌慌張張的摔倒在地,還有些人奮不顧身手腳并用的向遠處奔逃。

黑死病,那可是死神降下的“賜福”,誰沾誰死,絕不落空。

老板也很害怕,但是向後退了幾步後他又停下:“您可別聽這家夥胡說,他就是快死了騙您吓唬您呢。”

眼下他也不想着什麽肥羊不肥羊的了,一連數聲催促打手們盡快将問題“解決”掉。可那是黑死病啊!打手們也怕死,任憑他如何威逼利誘也不願意上前落棍。

這個時候埃克特反倒不着急了,誰都怕黑死病,唯獨聖光教廷的神官不怕。尤其無病體質的聖子候選,十室九空的瘟疫對他們來說幾乎就是吸引信徒的絕佳利器,要不是場合不大合适,他怕是都能笑出聲。

當然了,他估摸這個奴隸八成是為了自救在說謊,罹患黑死病的人身體會發黑或者出現黑色斑塊,也絕對沒有能與他不相上下抗衡的力氣。

“我要把這個奴隸送去耶倫蓋爾修道院交由那裏的聖子候選處置,他還有個被你一塊抓起來的幼崽,快點交出來。”

奴隸的手終于松開了,艾爾洛斯愣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看他:“死了?”

如果說方才只是小打小鬧的退卻,現在這個奴隸的死亡幾乎實打實證明了“黑死病”一說。圍觀的看客早就跑光了,道路兩邊除了還關在籠子裏跑不掉的“商品們”,就只剩下艾爾洛斯、埃克特、奴隸販子,以及他的打手。

老板咬牙切齒罵了幾句,不等他回神兒一個三、四歲的孩子被人從店鋪裏扔出來,衆人猝不及防之下只能眼睜睜看着他摔在地上嚎啕大哭。

幼兒尖利的哭泣聲直直刺進每一個人心底——黑死病卷土重來?可千萬別是真的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