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倒V

第 52 章 倒V

聖子候選板着棺材臉送走前來迎接自己的賓客,看上去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自己在上流社會中的風評。事實上他也确實不在意。作為一個這輩子也別想脫離教廷的人,世俗世界對他的影響力低到不能更低——大不了找個窮鄉僻壤窩進去種地自給自足呗。

反正明天晚上的宴會他還會被請出來重新介紹一回,這頭一個照面簡單點就簡單點吧,總好過出人命。

如果還會有宴會的話。

直到最後一位女士在仆從簇擁下離去,艾爾洛斯收回看向門口的目光,努力忍住想要逃跑求生的念頭垮下表情嘆氣:“好吧,讓我們關上門好好找找,米連神父帶着兄弟們都去哪兒了。”

正常情況下一座教堂應當配備神父、牧師、傳教士各一,外加若幹執祭等諸多人員共同維護日常運營。由于底層神職人員收入有限,缺職情況屢見不鮮,所以也不是一定得按照這個配置固定搭配。除去必要的負責人也就是神父以外,偶爾也會出現教堂裏只有兩三個執祭艱難生存的情況。

不過摩爾城的教堂還不至于淪落到如此地步,它位于城西,距離城門不算遙遠,四周圍繞着公共綠地和一些供給體面市民們假日休閑游玩的園林,不遠處就是市政廳和憲兵隊駐地,怎麽看都不像養不起人的樣子。

菲利普斯卸下扛在肩頭的鏈枷走在最前面開路,埃克特抽出一直當做裝飾的重劍守在後方,其餘跟來的護教士手持武器迅速散開,将聖子候選嚴嚴實實圍在正中間。兩位小隊首領很有默契的同時後悔——早知道哪怕用強的也該把喬伊斯也帶上才對。

一排又一排長椅被迅速挪開,地面上沒有任何打鬥或是掙紮的痕跡。

“好消息是直到昨天夜間米連神父和教堂裏的兄弟們都還好好的,不然這裏不會這麽幹淨,專門打掃過……壞消息是我剛才看到門口上那塊少女石雕眼睛裏流下了血水。”

現在周圍都是自己人,艾爾洛斯也就沒什麽不方便說的了。

二話不說趕走那些不明所以的吃瓜觀衆是為了保住他們的小命,至于為什麽不張嘴向城主求助……還真不是礙于面子之類可有可無的東西,純粹因為聖子候選身後正統領着一支專用于除魔護衛的小隊。

嗯,我就是專門幹這個的,想甩鍋也沒處甩。

——就像110只會給119打電話請求幫忙抓蛇,但絕對不會讓119替自己抓賊一樣。

菲利普斯:“……”

“您下次可以早點告訴我。”苦修士首領忍住了沒有朝聖子候選咆哮,他明白梅爾大人為什麽不那麽做,完全因為他們耳提面命的太多,讓這孩子習慣性把教廷的臉面放在了自己生命安全之上。

教育小孩可真難啊,一不小心就矯枉過正了!

艾爾洛斯沒在這個時候繼續火上澆油,沉默片刻後不等他開口,聖騎士隊長恍然大悟道:“所以您才會突然在門外使用聖光術作為試探,又在進門時刻意放了個治愈術?”

他們還以為那只是用來表演給教衆欣賞的無意義行為,原來梅爾大人有此深意……

“可惜什麽都沒試探出來,你們不要離我太遠,免得法術不能及時覆蓋到。”艾爾洛斯沒有否認,整個護教士隊伍以他為圓心将教堂內部找了一個遍,确定沒有收獲後慢慢向側門移動。

所有教堂的基本構成要素都大差不差,最多功能安放的區塊不同罷了,包含禮拜堂、告解室、聖器室、神父樓、墓地以及部分公共設施,為了方便稱呼統一用“教堂”指代。教徒集會用的前殿中殿都搜尋無果,他們只能将目标放在附屬建築上。

為了防止發生突發狀況,艾爾洛斯沒有同意埃克特提出的分組建議。他是真的明白那些不可知之物的可怕之處,不願意跟随自己的護教士們一不小心糊裏糊塗丢了命。

這座教堂總的占地面積并不大,地表以上的建築很快翻找完畢。埃克特不止一次推門關門,除了幹淨整齊擺放得當的私人用品外沒有發現任何不該出現在這裏的東西。

“神父樓和聖器室裏沒有找到可疑之處,梅爾大人,接下來怎麽辦?”

前來報告的護教士還很年輕,淺色眼睛裏藏不住恐懼的情緒。

八1九個大活人,不可能連個泡都不冒就蹤跡全無了,就算遭遇無法抵禦的突然襲擊,至少也該留點掙紮抵抗的痕跡才對。

就像是跟着熟悉的人自行離開了那樣,這不正常,他們能去哪兒?

艾爾洛斯在心底不斷思考。如果今天天亮後有人進出教堂,外面不可能無人知曉。但是修士們的房間裏床鋪被褥都已經折疊妥當了,依照教律裏的規範可以推斷出他們至少在天亮時分,也就是冬季早上的六點到六點三十分之間還好端端活着。

為了迎接聖子候選,修士們忙碌了好幾天打掃修整教堂,又從倉庫中翻找出各種裝飾品提前将這裏裝點得煥然一新。所有人一大早就起來換好衣服離開卧室前往禮拜堂集合,或許連早飯也沒來得及吃。昂貴的香料平日裏是絕對舍不得點的,它只會在大家聚在一起等候時提前點燃一小會兒,儀式結束後就會第一時間被熄滅并妥善保存起來等待下次使用。

“盥洗室!距離禮拜堂最近的盥洗室會在哪兒?”艾爾洛斯突然發出聲音,“那裏有水,有足夠大的鏡子方便修士們互相幫着整理儀表做最後的準備,此時米連神父在教堂裏點燃了香料……”

“他們還有可能活着!”菲利普斯反應很快,馬上意識到艾爾洛斯究竟什麽意思——教堂裏彌散的香味說明得到聖子候選抵達城門的消息時香料才剛被點燃,至少在那個時候神父與執祭們都還好好的,不然就沒人有心思擺弄這些了。

有希望,就有了新的力氣。

一行人等迅速向側門移動,很快就找到藏在夾層裏的目标。夾在地面與地下一層間的盥洗室被擠得滿滿當當,最裏面的隔間內護教士們的驚呼此起彼伏——“這裏有拖拽的痕跡!”“有血滴沒擦幹淨!”“袍子上的布料碎片!”

找到痕跡,新的搜尋方向不再漫無目的,追着那些可疑的遺漏艾爾洛斯很快就被一衆護教士擁簇着站在通向“先賢祠”的走廊上。城內教堂同樣存在地下結構,只不過這裏面積小,只夠用來臨時存放屍體。推開嚴絲合縫的木門,正面看去石棺石臺正常的不能更正常,繞到背後才發現另有玄機。

“石棺的蓋子被撬開過。”

埃克特将重劍插進石棺蓋板的縫隙裏用力向下壓,聚在他周圍待命的護教士齊齊上前挪開沉重的石蓋板。古怪的味道與乳白色的治愈術同時降臨,站在最前面的人捂住嘴彎腰不敢再往裏看第二眼。

已經來不及了。

石棺裏躺着的是位非常年輕的傳教士,也許二十出頭?他懷揣着對未來的向往在摩爾城主教堂裏勤勤懇懇工作,完全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以這種模樣被人發現。傳教士身上的袍子被血液浸透了,苦修士們翻開他的手腳,看到內側皮肉被利器割得零碎不堪,他的眼球也不翼而飛,頭骨上黑黝黝的兩個空洞還在不斷向外滲出血水。

其他幾尊石棺蓋子也被聖騎士們用重劍撬開,六具死狀各異的屍體橫陳其中。

燃起希望後再看到這些場景尤其令人難過,特別是他們的血液都還是鮮紅色,屍身尚有餘溫。艾爾洛斯一連試了好幾次,事實證明治愈術對死去的人沒有效果。

看着這些不久前還鮮活的生命,艾爾洛斯沉聲問道:“發現穿神父袍的兄弟了嗎?”

他們不确定教堂裏具體有幾人服務,以眼下的情況判斷,少也沒少幾位。如果米連神父身在其中,那就是全員團滅,一個活口也沒留。

埃克特提着重劍回話:“沒有,米連神父是個中年人,石棺裏全是年輕人。”

“去墓地。”少年強行讓自己站穩,刺鼻的血腥味不斷折磨着他的神經——還不能放棄希望,說不定有誰活着。

只要活着,就一定能被救回來。

滿地屍體不能就這麽扔着不管,菲利普斯帶着兩個苦修士留下為兄弟收斂,艾爾洛斯則在埃克特的保護下帶隊沖向墓地。

“你們看哪塊土被動過,無論是誰,不管家族勢力如何,統統挖開檢查,一切後果由我負責。”

他自知體質孱弱幫不上忙,一聲令下為護教士解開束縛着他們的鎖鏈。聖騎士長帶頭進入墓地,很快就在第三排靠左的一尊石雕下發現異常。

一陣塵土飛揚後壓在正上方的石板墓碑被無情抛開,華麗的棺椁門戶大敞,屍骨零零碎碎散在周邊的泥土中,棺材裏安安靜靜躺着個身穿執祭罩衣的人。

這個位置足夠隐秘,外面綠地上散步坐卧的市民們根本看不到層層樹叢後發生了什麽。

“梅爾大人,您已經盡力了。”埃克特很擔心看上去快要哭出來的聖子候選,不遠處護教士們還在熱火朝天的挖掘其他墳茔,但……

還有活口的可能性不太大。

艾爾洛斯的視線從土層裏的倒黴屍骨移動到那張包着金箔的棺材蓋上,內側的木板上好像掉了幾塊漆露出新鮮的白色木茬。

等等,木茬?

他忽然眼前一亮,連聲催促身邊的護教士:“快把人弄上來!”

衆人七手八腳把執祭從墳坑裏撈到草地上躺好,就見聖子候選撸起袖子跪在“屍體”旁先是掰開嘴巴和鼻子掏了掏,緊接着少年雙手交疊垂直壓在執祭胸口上用盡全身力氣向下沖擊。

體重這種東西和讀過的書一樣,都是急等着要用的時候才會嫌少。

壓了不到五六下,執祭嗓子眼裏發出陣陣巨大喉鳴,艾爾洛斯慌忙停下手把他往側面推:“讓他側着躺,當心別被嗓子裏往外湧的東西嗆住……”

這是……又活了?

護教士們吓了一跳,先是往後退了兩步,進而驚喜的重新湧上前幫忙。另外幾處挖掘現場也紛紛傳來好消息,有一個坑裏躺着教堂牧師,不負喬伊斯所說果然很能活,還有口氣堅持着,一被挖出來就大口喘息。

這具身體是真的虛弱,他還沒做什麽手臂和腰背上就傳來陣陣酸痛。艾爾洛斯被幫忙的護教士推到圈外休息,聽到最後一處墓室傳來動靜立刻擡腿跑過去看。

“棺材蓋子上有抓痕嗎?有就還有救!”他匆忙跑到傾倒的雕像旁,一眼确定這就是米連神父。

中年男人花白的兩鬓蹭上不少泥土,胸前挂着的玫瑰念珠折斷了一半,另一半被艾爾洛斯扔到不妨礙施救的地方。他應該是最後一個被活埋的,只是年齡大了精神不濟,從墳坑裏出來後昏頭昏腦躺了好一會兒才清醒。

“我的孩子們啊!”

米連神父一醒過來就不顧形象的坐在那裏放聲嚎哭,他真的很傷心,眼淚大顆大顆順着臉頰向下滾落,難過到極致的爆發後只剩下哽咽飲泣。

看他這個樣子,衆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米連神父,我是耶倫蓋爾的艾爾洛斯·梅爾。執祭們的遺體都已經被找出來了,現在!告訴我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柔軟的少年不再溫和,他握緊拳頭站在米連神父面前硬聲質問。中年人看了他一眼,原本有停止趨勢的眼淚再次噴湧而出:“我錯了,大人,全都是我的錯。是我的懦弱和愚蠢害了那些孩子……”

他坐在地上痛苦的想要抱住頭縮成一團,剛擡起手衆人赫然發現他的指甲全都不見了,十根指頭根根露着粉紅色的肉。

“說實際的!”艾爾洛斯不想聽他自哀自怨,假使道歉能讓那些執祭重新活過來,他敢壓着米連神父一直道歉到他咽氣為止。

柔和的治愈術很快就讓神父的手恢複原狀,米連在哭泣中艱難換氣,按照聖子候選的要求開口。

“是,是邪1教徒,就在城主府上。他們不停游說,不停散布謠言,使得摩爾城上層對教廷的信任越來越低……”

中央大陸上存在的信仰教派很多,大家明面上和和氣氣私底下小動作不斷的情況多數發生在正神流派中。你信光明與契約我信繁榮與豐饒,大家都有美好的明天。但要是提到邪1教,那可就不是什麽可以禮貌對待的“同行”了。

簡而言之,不管哪個正神教派遇上邪1教徒,那都是要抽出武器先打一場分出生死再說話的。

邪1教徒信奉的神明多為早已堕落的古神,具體情況艾爾洛斯了解得尚且不夠透徹,但是看看哭泣中的米連神父再想想那六個死得各有特征的年輕執祭,該有的基本認知也就差不多了。

“你确定是邪1教徒屠戮了教堂裏的執祭?有什麽證據證明?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面對聖子候選一連串的問題,米連神父深吸一口氣繼續:“除了邪1教徒,還有誰會瘋狂到在正神信仰的教堂裏殺死神職人員呢?他們不但殺害我可憐的孩子們,還在屍體面前做了簡單的獻祭儀式。除了發瘋外大約還有想要對您下手的意思吧,畢竟您是唯一的……額,抱歉。”

他低下頭,羞愧使得他連頭帶臉一片赤紅。

“沒錯,我是出生于神棄之地,成長于信奉大地母神的孤兒院,在瓦爾哈利亞斯學院給煉金術導師當了幾年雜工,後來倒黴進了王城監獄。”

艾爾洛斯心平氣和的從頭到尾描述了一遍原身的履歷:“然後呢?是什麽蒙住了你的眼睛,讓你寧可相信一個外人也不願意相信教內兄弟?哪怕你寫一封信,或者派個人來抱怨訴苦,或者做些能引起我注意讓我警覺的事,我難道會拒絕放護教士來保護你們嗎?”

他每說一句神父的頭就低下去一分,到最後差點彎着腰重新栽進墳坑裏。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你就在這裏好好想想今後該如何為那些無辜的執祭祈禱贖罪吧。”

這是事發突然又尋找及時,再多拖延上幾分鐘很可能整間教堂就真的要滅門了。哪怕對聖地和教廷根本沒有歸屬感的艾爾洛斯也為此感到憤怒,他把煩躁和疑惑壓進心底,起身招呼護教士集合。

“你說的那些邪教徒長什麽樣子?一共幾人?平時都以什麽身份在外行走串聯?據點在哪裏?知不知道他們的眼線都有誰?”

“他們就住在城主府上,據說是艾蘭德城主的客人……”

“停!”

本想直接打上門讨要說法,看着滿地狼藉艾爾洛斯被憤怒燒熱的大腦重新冷靜下來。

事情不太對。

米連神父絞盡腦汁回答道一半的話語被打斷,聖子候選冷着臉回到問題一開始的地方:“具體的謠言都有些什麽內容?從什麽時候開始?與我有關的什麽時候最盛行?”

後趕來的菲利普斯鏈枷都扛在肩膀上了,此時不覺又放下來些:“大人?”

堵上門打不就完了麽,梅爾大人這麽在意謠言的嗎?

神父怔怔思索了一會兒,尾音帶着不确定的茫然:“具體的謠言嗎?傳到我這裏也是半年前的事了,全都是關于您的,大人。”

半年前……

“不可能,”

埃克特和菲利普斯異口同聲,後者語速慢了些,就聽聖騎士長以一種不可置信的語氣奇道:“半年前梅爾大人還在聖地進修,摩爾城怎麽就能有人知道他一定會被分到耶倫蓋爾修道院?”

也就是說,聖地裏有人提前向外洩露消息,而且這個人的級別還很高。

會和原身被毒殺一事有關聯嗎?

艾爾洛斯站在原地低頭想了一會兒,松開一直緊緊攥着的拳頭,舒出一口氣冷靜下來:“我再去先賢祠那邊看看,然後……先給殉道的兄弟們安葬吧。菲利普斯向聖地寫信,費迪南主教那裏埃克特斟酌着說。明晚宴會前必須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拿到鐵證,我讨厭暴力,但這次不得不用暴力警告一些人別随便把爪子伸出來了。所以我要拿着證據去砸城主府,明白?”

“明白!”

活着的三個幸存者立刻被擡進神父樓休養。聖子候選從不對自己人吝啬,治愈術的柔光像流水一樣灑向他們,除了精神上的沖擊與創傷外他們很快就脫離危險,被護教士們圍着問東問西噓寒問暖。

埃克特和菲利普斯抓緊時間寫信,艾爾洛斯帶着苦修士馬普爾回到先賢祠去看那六具屍體。

此時石棺裏的執祭們都被挪到石臺上放置,可以看出菲利普斯有在努力讓他們恢複原狀。

“眼、耳、口、鼻、手、腳……每個人都缺了一部分。”

殺死執祭的人除了取走他們的器官外并沒有羞辱死者,執祭們的衣服都好好的,遺體也沒有被擺放出奇怪的姿勢。肢體內側的傷痕與其說是傷口更像是種儀式殘留下的痕跡,結合米連神父剛才所說的話,很可能這就是“獻祭”的一部分。

人的這個位置對痛覺更敏感,被傷害後反應也比正常情況激烈。教堂內部距離最近的街道并不遠,但中間隔了樹和鐵栅欄,加之上城區居民數量本來就少,也許正是這些原因共同作用才沒有人發現這裏發生了駭人聽聞的慘案。

“馬普爾,你對邪1教教派有了解嗎?”艾爾洛斯檢查過每一具屍體,老實說他對此并無經驗,也不可能有經驗,只能盡量仔細觀察,努力運轉大腦尋找不合邏輯的地方。

馬普爾修士自從被短工們挾持又得救之後就成為了聖子候選的忠實擁趸,可惜此前梅爾大人的才能都用在組織佃農燒瓦養豬蓋房種地上,不太用得到他的武力支援。這回總算等着出力的機會,年輕苦修士握緊手裏的鏈枷跟朵喇叭花似的一會兒朝着這邊一會兒朝着那邊警惕又謹慎。突然聽到艾爾洛斯問話小夥子差點原地跳起來,手忙腳亂倒騰三兩下才沒讓武器掉在地上,人則呆愣愣回了句“啊?”

聖子候選該不會認為我和邪1教徒有什麽關聯吧?!

就艾爾洛斯這種心眼不多的人都能從他臉上看到這句浮現出來的話,大家應該能明白他為什麽年齡和埃克特差不多卻是個低階苦修士了麽……

我要更六千!

作者發出奮力掙紮的聲音……

改了錯別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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