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落日融金，被晚霞照得金燦燦的籃球場人越來越少，賀淩他們也收起籃球回家吃飯了。
賀明樓讓阿姨給三個孩子準備火鍋，新鮮的食材都是洗幹淨泡過水，碼在盤子裏整整齊齊比火鍋店賣的還漂亮。
肖允樂看到這一桌直接掏出手機問賀淩，“我能不能拍張照？”
“可以，拍完過來洗手，江越你也是。”
江越跟在賀淩身後進廚房，先排隊洗手，然後幫賀淩拿杯子。
“你們想喝什麽自己拿，冰塊在冷凍櫃。”
三人各自拿了想喝的飲料，肖允樂喝着可樂好奇地左右看，問：“賀淩，你們家阿姨呢？她不跟我們一起吃嗎？”
“回家了，她還要回去給她家裏人做飯。”
肖允樂銳評：“她家裏人是吸血鬼嗎？”
江越：“我感覺是。”
三人圍坐一桌吃火鍋，聊學校和秋游，賀淩吃飯的時候話比平時還少，所以餐桌上主要是江越和肖允樂在聊。
吃過火鍋三人一起收拾桌子，賀淩和江越負責洗碗，肖允樂負責把桌上的碗筷給他們送去。
忙完他們回到房間又多寫了一張試卷，看時間差不多了，肖允樂提出要回家。
賀淩和江越下樓送他，臨走前肖允樂加了江越的微信和QQ，經過這天的相處他們也算是朋友了，互相有個聯系方式也正常。
肖允樂離開後，江越跟着賀淩回家，兩人繼續複習，卷子寫了一張又一張，把最常見的壓軸題型吃透，學到困得直打哈欠才把筆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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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越看了眼時間，問：“賀叔叔今天又應酬嗎？”
“嗯。”
江越沒說話了，他垂眼沉默地收拾好自己帶來的課本和試卷，整理好了才扭頭看向賀淩，“我睡地板上行不行？”
“你想生病？”
“我多蓋點被子。”
“回你房間睡。”
江越争取無果遺憾嘆氣，抱着課本起身，聲音低落，“晚安。”
他真的太蔫了，蔫得好像受了什麽不得了的委屈，但其實只不過因為賀淩不讓他睡在地板上。
賀淩合起筆蓋，淡淡地說：“入秋天涼，你要是感冒錯過秋游我不管你。”
江越已經走到窗戶邊的腳步聞聲一停，回頭看他，“是我要睡的，感冒了也是我活該，我不會怪你。”
賀淩起身往外走，“我找找有沒有墊子。”
江越眼睛瞬間亮起來，“找不到也沒關系。”
最後賀淩還是給他找出了一套之前用超市積分換購的折疊床墊，還是全新的沒有人用過。
在江越翻窗回去洗澡順便取枕頭和被子的時候，賀淩雙膝跪在床墊上用幹淨的濕毛巾給他擦了好幾遍，确保擦幹淨了才搬來小風扇吹幹。
這是江越時隔将近一個月的時間得以重新在周末留宿賀淩房間，他怎麽可能不興奮？他興奮得恨不能下樓跑幾圈。
賀淩盤腿坐在床上看他整理被子，看他開心得就差哼起歌的樣子，總覺得他出生的時候應該是忘了帶上他的尾巴。
等江越整理好躺下，賀淩起身關燈。
兩人躺在漆黑的房間裏閉着眼卻都沒有睡覺，賀淩在等賀明樓回家，江越則是在偷聽賀淩的呼吸聲。
時間一點點走向淩晨，賀淩徹底坐不住了，他輕手輕腳地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悄悄開門走出卧室，小心沒有吵醒江越。
他站在客廳裏撥通了賀明樓的電話，賀明樓很快就接起了，大概是猜到賀淩為什麽會在這時候給自己打電話，所以電話一接通他趕忙解釋：“小淩，爸爸在樓下停車了。”
賀淩聽他的聲音就知道他沒有喝酒，稍稍放心了點，但通話挂斷了他也沒有回房間，而是走到玄關等。
幾分鐘後賀明樓上樓，進門的時候身上還有點涼意。
賀淩鼻翼微微翕動，總感覺他爸身上好像有點奇怪的味道，聞着像是……醫院？
“爸爸你今天去醫院了？”
賀明樓一怔，低頭也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果真還是能聞到一點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他笑了笑解釋：“爸爸有個朋友住院了，我忙完順路去醫院看望他。”
“嚴重嗎？”
“不嚴重，是老毛病。”
賀淩點頭，沒再問醫院的事，轉而問：“要吃東西嗎？晚上剩了好多菜，可以煮火鍋面。”
“謝謝小淩，爸爸晚上吃過了，現在不餓。”賀明樓溫柔笑着撫摸賀淩柔軟的發絲，“快回去睡吧，明天早上爸爸給你做雞蛋漢堡。”
想起卧室地板上的某個人，賀淩頓了一下，道：“還有江越。”
“好，爸爸會給小越也做一份的，晚安小淩。”
“晚安爸爸。”
賀淩回到房間，他以為早就睡着的人在他關上房門的時候仰起頭看他。
江越輕聲問：“賀叔叔沒喝醉吧？”
“他沒喝。”
“那就好，你快睡。”
“你也是。”
過完周末，考試時間安排緊湊的期中考開始了。
因為考場座位是按照年級排名排列的，賀淩和江越自然就在一個考場，座位還是緊挨着。
考試前江越的座位很熱鬧，總有人來他座位上找他說話，還有人問他借一支寫字筆，想沾沾他年級第一名的喜氣，好考個好成績。
和他非同尋常的高人氣相比，在他周圍的其他座位就顯得冷清多了，尤其是賀淩的座位離他最近，這種天上和地下的對比一不小心就會讓人心生尴尬，但賀淩從來不會因為這種事覺得尴尬，他只覺得他們吵得很。
氣氛緊張的期中考試一下就過去了，到了第三天考完最後一門，整棟教學樓都好像松了一口氣。
考完試各科老師都在抓緊批卷，要趕在秋游前給學生們把卷子講完，在這種效率下期中考試的年級排名很快就出來了，海報就貼在各個年級的走廊上。
一下課沈小燕第一個沖出去，看完又馬上跑回來，“江越又是第一名！賀淩你第二！”
“那我呢？”肖允樂問。
“你第九！”
肖允樂輕啧了一聲，扭頭對賀淩說：“我要被拖死了。”
“不至于。”
這兩天各科老師集中給大家講試卷，晚自習也被占用了。
直到周五晚自習放學，周末出發秋游的前一天，大家才從各種試卷裏找回一點精氣神。
班長也借機走上講臺，給大家宣布一個消息。
“這次秋游采用小組制，自由組隊，每組六人，各位委員自動升為小組長，一會兒我拉個群，大家把組員名單發給我。”
蔣琪琪是班上的生活委員，她自動升為小組長了，沈小燕還有賀淩和肖允樂自然就和她成為一組，還有兩個名額沈小燕很迅速地拉來了她的小姐妹，于是賀淩和肖允樂就成了這個組裏唯二的男性。
沈小燕滿意地直點頭，“很好很好，我們組裏沒有臭男人。”
肖允樂聽到這話好奇地問：“那我和賀淩是香男人嗎？”
“不是，你們就是普通老百姓。”
肖允樂點頭：“倒也沒錯。”
賀淩興趣不高，因為他根本不想去，但是架不住有人替他很想去。
賀明樓為了賀淩的這次秋游做了很多準備，他擔心賀淩會有什麽遺漏，晚上在家的時候幫他把行李都收拾好了。
“聽說你們去的地方早晚會涼，爸爸給你裝件外套，冷了一定要穿上。”賀明樓一邊幫賀淩疊衣服一邊喋喋不休地唠叨：“太陽大的時候記得要戴帽子，你的臉不能曬太多紫外線，零食我買的都是你愛吃的，都裝在一個袋裏，一次不要吃太多別耽誤吃飯，一天記得給爸爸打兩次電話……”
類似的叮囑賀明樓和賀淩都早已爛熟于心。
賀明樓一直很希望賀淩可以積極地參加這種集體活動，除了留宿在外他不是很放心，其他的，比如賀淩能多交幾個像肖允樂這樣的朋友他還是很期望的。
“出門在外你和小越要互相照顧，不要單獨行動，不要在路上發呆。”
“知道了。”
賀明樓不放心地又再仔細檢查了一遍，擔心到時候房間人多賀淩手機充不上電便又從自己卧室拿了兩個滿格的充電寶裝裏面，讓賀淩手機不要離身也不要關機。
次日清晨。
賀明樓想開車送兩個孩子去學校集合，但是被賀淩拒絕了，因為他不想被大家看到他和江越從同一輛車上下來。
兩人和平時一樣搭公交車，到了學校回各自教室，各班在教室集合完畢再依次下樓上車。
這次秋游每個班都配了一個導游，到了景區會給大家講解相關的歷史文化，顯然到時候回來少不了要寫篇作文。
去的路上大家興致高漲，又是唱歌又是分享零食，還起哄讓平時嚴肅不茍言笑的班主任也唱首歌。
賀淩早有準備，一上車就拿出了他的眼罩耳塞，一路睡到目的地，一個位于隔壁市的5A級景區。
他在車上安穩睡了一覺，下車的時候精神好很多，沉默地跟着小組長蔣琪琪走，沒注意到一班的車就在旁邊，某人從下車後視線一直往二班的人身上落。
到了景區所有人先往酒店移動，由班主任分配房間。
賀淩組只有兩個男生，他們自然而然就被分到了一間只有張雙人床的房間，四個女生住有兩張雙人床的大房間，男女不同層。
賀淩和肖允樂拿到房卡先回房間放行李，賀淩坐不了電梯只能走樓梯，肖允樂陪他走，走到四樓看見江越和一班的幾個男生才知道原來大家都在同一層。
賀淩背着書包找房卡上的門牌號，和一班那群男生擦肩而過。
肖允樂跟在他後面，路過江越的時候忽然笑得一臉陰險，“我今晚要抱着他的腰睡。”
江越一頓，“……你們只有一張床？”
肖允樂聳肩攤手，“對呀，嫉妒我嗎？”
江越瞥了他一眼沒說話，轉身離開。
十幾秒後，賀淩手機收到一條微信，來自江越。
[別讓肖允樂抱你的腰睡QAQ]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