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江越食言，這對兩人的關系來說無疑會導致出毀滅性後果。
盡管賀淩從未說過如果江越食言了他會怎麽做，但兩人都想象不出來賀淩會心平氣和地接受，因為那可以說是幾乎不可能。
回酒店的路上他們一起走，即使被人看見了也無所謂，因為賀淩已經不在乎了。
賀淩坐不了電梯，江越就陪着他走樓梯，四層樓高的臺階他們一層層往上走。
江越特別開心地跟在賀淩身後，看着他走在前面的背影，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一樣，兩條腿都是輕飄飄的，“賀淩，我好像還沒謝謝你剛才出來幫我。”
賀淩頭也不回地上樓，“不用謝。”
“那我等下可以和你一起吃飯嗎？”
“不可以。”
如此果斷地拒絕稍稍影響了一點江越的好心情，但很快他又自己調整回來了。
現在賀淩已經同意他們不用在學校裝不認識，就算等一下不能一起吃飯也沒關系，他們以後還有很多機會。
江越跟在賀淩身後走出樓梯間，走到賀淩的房門前時，他看見賀淩手拿房卡回頭看了自己一眼，淡聲說：“明天見。”
房門開了又準備關，江越從愣怔中猛回神，在心髒瘋跳裏有些緊張地問：“晚上我可以過來嗎？”
賀淩站在門裏奇怪地看他，“過來幹什麽？”
這江越還沒想好，但要他別過來他覺得很難做到。
“賀淩，你在跟誰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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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房間裏的肖允樂聽到聲音走出來，一看門口站着江越他也愣一下，然後才驚訝地問：“你們不怕被人發現了？”
“不怕了。”江越笑着說：“我們不用再裝不認識了。”
肖允樂驚訝的眼神轉向賀淩，“你只是去拿個飯，什麽奇遇讓你想通了？”
賀淩肚子早就餓了，懶得站在門口跟他們閑扯，什麽也不想回答地提着盒飯轉身。
看他走進去了江越依舊站在原地不動，他什麽也沒有說，賀淩不用回頭也知道他現在大概是什麽表情，淡聲說了句，“你先回去吃飯，我吃完給你發微信。”
江越這才肯離開。
肖允樂關上房門走回來，滿臉寫着好奇，“你們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賀淩手摸盒飯蓋子，感覺再不吃要涼了，“先吃飯，吃完再說。”
兩個人都不是會在吃飯上面浪費太多時間的類型，尤其賀淩不喜歡吃飯的時候聊天說話，所以他們趕在盒飯涼透前吃完，肖允樂負責清理垃圾。
等他下樓丢完垃圾回來賀淩正在和他爸爸打電話，通話時賀淩一如既往只會說“嗯”和“知道了”，但肖允樂知道他只是看似敷衍，其實他爸跟他說的話他都有聽。
幾分鐘後賀淩打完電話，手機随手放在床頭櫃上。
肖允樂見狀提醒他，“你說吃完了會給江越發微信。”
“發過了。”
“你同意他過來？”
“不同意。”
看着從書包裏拿出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的賀淩，肖允樂實在很好奇賀淩去拿飯的時候發生了什麽，問：“所以你們怎麽突然決定不裝不認識了？”
“因為被發現了，有人偷聽我跟你說話。”
如此始料未及的原因讓肖允樂狠狠吓了一跳，聲音都變了。
“誰？！”
“劉珍珠，她想拿這件事威脅江越，我不同意。”賀淩說這話時語氣很平淡，讓人很難聽出他的真實情緒。
但肖允樂心思何等細膩，稍稍一想就猜到事情應該沒有那麽簡單，他回想自己和賀淩說了什麽，心驚得一下從沙發上彈起來。
“她知道江越喜歡你？！”
賀淩默了一會兒才答：“……是。”
肖允樂怔了半晌，反應過來這整件事後氣得倒在沙發上蹬腿哇哇叫，“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該在那裏跟你說那些！啊——我怎麽會沒有發現她在偷聽啊！”
“不怪你，我也沒有發現。”賀淩垂眼拉開洗漱包的拉鏈，确實認為這不關肖允樂的事。
“那她要是說出去了怎麽辦？那你和江越，你們……”
“她要想說就去說，江越是喜歡我，但我沒有喜歡他，也沒有和他在一起，我們沒有違反任何校規，難道學校還能要求我們退學？”
肖允樂擔心得眉頭緊鎖，“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這道理賀淩不是不知道，但他從來不肯受人威脅，寧折不彎，他也絕對不可能同意江越為了瞞下這件事選擇對劉珍珠俯首帖耳到畢業。
她想都不要想。
見賀淩不說話，肖允樂走到他身旁提議，“我們找她談一談，一定會有辦法的。”
賀淩搖頭，說：“我和江越都不會理她，你最好也不要理。”
肖允樂總覺得賀淩這樣處理很不妥，可賀淩擺明已經下定決定不會再理會劉珍珠，他怎麽勸賀淩都不會聽的。
晚上兩人排隊輪流洗澡，賀淩先洗完在吹頭，肖允樂還在衛生間。
江越就是在這個時候穿着一身睡衣敲開了他們的房門。
賀淩手握門把手站在門裏看他，沒打算放他進來，有些冷淡地看着他問：“有事？”
江越點頭，“我想跟你說說話。”
“說什麽？”
“明天早上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吃早餐？”
“……這在微信上不能說？”
“可以，但我想睡覺前再看看你，也想親口跟你說晚安。”
賀淩很想問他是不是忘記了他們和好前說過的所有暧昧的，讓他們之間顯得沒有距離的事情都不能做，但想到帆布袋裏那支手工玫瑰，還有他強勢地讓江越只聽他的話，又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麽資格可以這樣問他。
“……你想一起吃就一起吃。”
江越打蛇随棍上，馬上接着說：“那我明天早上過來找你。”
賀淩無奈地嘆氣，“江越，自然一點。”
“我已經很自然了。”
“你想在劉珍珠說出去以前讓全校的人都知道你喜歡誰？”
江越聽出了賀淩話裏的不悅，稍微從昏了頭的狀态中清醒了一點，但還是有點委屈地埋下頭，“不答應就不答應，你別生氣。”
賀淩冷聲：“回去睡覺。”
“……你也早點睡。”
賀淩站在門裏看着門外的人有些低落地轉身離開，無聲嘆氣，“不跟我說晚安了？”
江越聞言猛地停住腳回頭，“晚安賀淩。”
賀淩的聲音從即将關閉的門縫裏飄出來。
“你也晚安。”
第二天早上。
賀淩起床洗漱完畢就把自己帶來的所有東西整理好，然後和肖允樂一起下樓吃早餐。
早餐可以選擇的種類還算比較豐盛，想吃包子有包子，想吃面食也一樣有。
賀淩用自己的學生卡領了兩個素包還有一杯口感像速溶粉沖出來的豆漿，肖允樂早起沒什麽胃口，只領了個水煮蛋。
兩人找了個花壇邊蹲着慢慢吃，沒過一會兒沈小燕她們也帶着早餐過來了。
沈小燕端着一碗酸湯抄手，問賀淩，“我聽說昨天傍晚有人看到你跟江越走在一起？”
賀淩沒有否認，“順路。”
想到肖允樂和江越之間還挺熟的，那賀淩和江越說得上話也很合理，沈小燕便點點頭沒再問了。
只是很快她就發現事實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樣。
學校發放早餐是有時間限制的，從早上七點開始到八點半，過時不候，錯過了就只能自己想辦法，所以時間越是臨近八點半，從酒店出來的人就越多，哪個班的都有。
像賀淩他們這樣來得早的都已經吃完了，而某些人還在排隊，比如那個睡前大言不慚說要來找他吃早餐，結果八點多了才慌慌張張下樓的江越。
可笑的是他們居然一整組的人都起晚了，所剩不多的早餐好吃的都被早起的領走，剩下的不光選擇不多，也涼得差不多。
賀淩不想弄髒褲子所以是蹲在花壇邊上的，他一手托腮面無表情地看着只剩麻球和南瓜餅可以選的江越，看他在兩種不喜歡吃的食物裏糾結最後挑了一個麻球，悶悶冷哼一聲。
肖允樂聽見了疑惑地扭頭看他，“怎麽了？”
賀淩沒回答，只是目視前方奇奇怪怪地說了句。
“過來。”
沈小燕等人都好奇地看向他，不知道他在跟誰說過來，聽着還挺不客氣。
很快，在衆人震驚的眼神裏，江越提着那顆麻球走到了賀淩面前。
賀淩面無表情地拽走他手裏的塑料袋，拉開随身的帆布袋從裏面拿出賀明樓給他準備的袋裝華夫餅和原味豆奶，把兩樣東西拍他手裏。
“只有這個，湊合吃。”
江越一下就笑了，“謝謝，我能不能在你旁邊吃？”
“随便你。”
賀淩沒有反對，江越立即開心地蹲在他身邊，兩人距離近得只要稍微動一下他們的胳膊肘就會貼在一起。
肖允樂問：“江越，你吃不了麻球？”
江越正喝着豆奶，賀淩就幫他回答：“不是吃不了，是吃不慣，比麻球更吃不慣的就是南瓜餅。”
衆人：“？”
你怎麽知道？
他是你生的？
江越放下手裏喝剩一半的豆奶笑了笑，眉眼彎彎溫柔得像一片靜谧的湖水，好像在解釋什麽，“其實早上七點的時候鬧鐘響過，但是老薛給關了，然後我們全都起晚了。”
賀淩話音很輕，幾乎聽不見，“活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