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元帥, ”副官抱着一疊演講稿走過來,“儀式要開始了,軍政處首席執行官、阿希亞部長、還有蘭諾執行長他們都在會議廳等您。”
“知道了。”慕斯叫來秘書,“因奈塔, 你帶着小谕坐在第三排。”
正式的場合确實不方便帶着幼崽, 慕斯在嘉賓席為言谕留了位置, 他讓因奈塔帶着言谕,軍部裏的雄蟲多, 但是高官都由雌性擔任, 因奈塔的工作效率非常高, 性格沉穩,值得信任。
因奈塔就在附近交代事宜,他一身灰藍制服, 不可否認, 他是一只身形優美的蟲, 腰身窄細, 雙腿修長, 看起來就很聰明能幹,眉眼之間卻有幾分反叛。
聽見自己的名字, 因奈塔走過來,“好的, 元帥。”
但是幼崽沒有要跟他的跡象。
因奈塔從上衣口袋裏取出一支糖果,“言谕閣下,”他很溫柔地笑着, 搖了搖糖果, “要嘗嘗嗎?”
言谕看着他的眼睛,是很溫和的淺紫色。
言谕低下眼睛看糖果, 乳白色的,很甜的氣味,他慢吞吞地伸手。
“等下,”因奈塔剝開包裝紙,又遞給他,“來。”
言谕輕輕抓着糖果,放到嘴唇邊,張開嘴巴,含住。
然後,他垂下眼睛,點了點腦袋。
“甜的。”言谕小聲說,“謝謝。”
因奈塔抓抓他的小手,纖細瘦長,好軟。
不過,言谕還聞到了一種與衆不同的味道,來自于因奈塔,很好聞,讓他想要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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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味道不太像雌蟲和雄蟲,倒像是一個陌生的性別:亞雌。
盡管言谕也沒聞到過亞雌的氣味,他也只是這樣猜測。
因奈塔哄着他,張開手臂,“閣下,到我懷裏來,好不好?”
也許是被這叢氣味所吸引,他猶豫了一下,張開手,讓因奈塔把他抱走了。
因奈塔完全不像第一次抱小蟲崽的樣子,他抱的很熟練,像一個藤樹編的搖籃,穩穩當當地把言谕兜在臂彎裏。
慕斯捏了捏他的手,告訴他:“因奈塔是一只A級雌蟲,曾經在白塔保護區工作過,他很有經驗,如果有哪裏不舒服,要馬上告訴他,好嗎?”
“好。”言谕乖乖點頭,慕斯憐愛的揉了揉他的頭發,帶着副官大步離開。
因奈塔把他抱走,言谕就開始心不在焉了,他看着慕斯離開的方向,有些悶悶不樂。
因奈塔當然看得出來,幼崽還是怯生生的,大眼睛瞳孔微縮,他只是害怕元帥擔心,所以裝作膽子很大的樣子。
不過因奈塔并不是很着急去問,對待雌蟲小幼崽,不僅僅要有耐心,還要有智慧。
路過的軍蟲不停的對言谕行注目禮,簡直是過于興奮了。言谕沒什麽反應,漂亮雪嫩的小臉軟軟的,桃花眼低垂着眼簾,偶爾擡眼看看他們,然後又輕輕把兩只手都搭在因奈塔肩膀上。
像是扒在窗沿往外看的小動物,很期待家門口出現他想看見的蟲。
“先生,”言谕有些累,輕聲說,“我可以靠在你的肩上嗎?”
因奈塔心裏頓時一陣暖,“當然可以,閣下。”
言谕把頭靠在他鎖骨上,這樣子做,他的呼吸就變得平穩安靜了許多,也沒有那麽緊張了。
他們離得很近,因奈塔能聞到他的腺體味道,在後頸那裏,很小一塊。
不同蟲族的腺體位置不一樣,原來閃蝶雌蟲的腺體在脖子後面?
這不太安全,很容易被咬到,如果恰巧遇上雄蟲的發情期和築巢交.配期,荷爾蒙上升到一個周期內的峰值,那麽這一小塊軟乎乎的皮肉就會被他們狠狠惦記上。
其實蟲族有專門給雌蟲用的信息素阻斷貼,溫和無傷害,雌蟲一般會在雄蟲聚集地使用,所以無需擔心,雄蟲們很少對雌蟲産生敵意,他們疼愛雌蟲還來不及。
因奈塔嘗試着叫他:“寶貝?”
“……”言谕不知道該不該答應,但是他想了想,“嗯。”
因奈塔神秘的說,“我們看一個有趣的東西,要不要?”
言谕擡起眼睛,靜靜注視着他,“要。”
因奈塔閉了閉眼,再睜開時,他淺紫色的眼睛變成了金黃色。
言谕一怔,然後看見因奈塔的眼睛一閃一閃的,像燈火一明一滅。
因奈塔溫聲說,“寶貝猜猜這是為什麽?”
不知不覺,言谕已經抱住了他的脖子,他入神地思考,試探着說,“……你是一只螢火蟲嗎?”
因奈塔笑起來,“是呀,寶貝真聰明,完全騙不了你。”
言谕也不好意思地笑着,不知不覺地靠在他身上,“好漂亮,”,他也不再像剛才那樣拘謹了。
因奈塔如願以償地把幼崽抱的緊了緊,得到小幼崽的信任,真的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每天處理那麽多文件和表格,因奈塔很難安眠,但是抱着言谕的時候,他感覺到一種纾解的感覺,好像四肢沒那麽疲憊了。
他知道小言谕擁有治愈的能力,但能讓蟲族的精神感到放松,這也是治愈能力的一種嗎?
只是聽說過蟲母冕下可以鏈接全蟲族的精神網,但具體的表象形式他也不清楚,畢竟蟲母冕下的雄侍都随祂去世了。
因奈塔很懷念冕下,抱着言谕路過一間禁閉室的時候,裏面傳出來動靜。
他停下腳步,溫聲細語的說,“閣下,你認不認識一名叫溫格爾的雄蟲?”
言谕望着禁閉室,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是我的同學,也是好朋友,他怎麽了?”
因奈塔溫和的說,“他已經被關在禁閉室裏好幾天了,我們聯系不到他的雄父,他的雌父也沒有回信。他的雄父長尾大蠶蛾是閃蝶家族管轄的一個小族群,但是雌父不是,他是螳螂氏族的監察官。”
因奈塔把言谕往上托了托,有些憂慮的說:“可是據我所知,他是一只被遺棄的蟲崽。按照規定,雌父雄父拒絕帶走的幼崽必須送去孤兒院,元帥在軍部為他準備了臨時住處,正在幫他取得自由身份,但失敗率很高。”
“我可以看看他嗎,”言谕安靜地看着他。
看着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因奈塔不舍得拒絕他,低聲說,“閣下,他的精神力實在太容易失控了,我陪你進去吧。”
因奈塔牽着言谕進了禁閉室,溫格爾被鎖在椅子上,背對着他們。
言谕走過去,他看見那頭淺茶色的頭發,褐色的眼珠,在冰冷的禁閉室裏顯得溫潤,清水裏洗過琉璃一樣,像是破除黑夜而來的熹微晨光。
溫格爾沒有想到會看見他,俊朗的面容訝然,“言言……”
言谕定定地看着他。
因奈塔沒有想到兩只小蟲崽的關系這麽親密,這讓他想起來一件事——螳螂氏族的監察官其實不止阿希亞一個雄子,他還有一個雄子,但是私生子。
雄子的精神力雖然是B級,但他的精神力阈值極度不穩定,在“極端實驗”條件下精神力一度飙升到SS級,下限在“瀕死實驗”下可以低到F級,彈性極大,是天生的戰士,但是需要調訓。
他和一百只雄蟲幼崽被送入巨獸深淵,一個月後,只有他活了下來,渾身是血的爬出深淵,蛾翼被染紅。
雌父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他以為怎麽也會剩下一兩個活着的。他終于感覺到了恐懼,意識到完全無法控制雄子,于是決定把他遺棄。
這名雄子,作為戰争機器而出生,沒有感受過溫暖的懷抱,而且,他沒有名字。
後來,時任上将的慕斯決定為他做主,雖然他是作為雄父血脈的親族,遭到了雌父血脈方的一些阻礙,他依然把雄子帶回了荒星系,送到療養院宿舍寄養。
慕斯上将還給他取了一個名字,溫格爾。
從那天之後,溫格爾過上了普通健康的蟲崽生活,定期進行精神力檢測,最終确定了常态的B等級精神力。
他進入了西塞庭,沒有蟲知道他的來歷,除了因奈塔,他曾親自撫養小溫格爾,每天都去療養院看他。
後來他得知溫格爾在一年級畢業考試中拿了第三名,心裏是很欣慰的。
那只溫柔的,暴烈的小雄蟲,也找到了一點點希望的光。
因奈塔猜到慕斯元帥沒有把這些告訴小言谕,也許他不想讓兩只幼崽都記住痛苦的回憶,當下這一刻才是最要緊的體驗。
言谕輕輕握住溫格爾手腕上的皮質固定器,他想,該怎麽讓溫格爾離開禁閉室,回去上學?
他的雌父不要他了,如果有蟲要他就好了。
言谕不想把這種責任強加給任何蟲,如果可以,他可以幫助溫格爾。
“因奈塔先生,”言谕認真的說,“我可以帶走他嗎?”
因奈塔先是一愣,他想他明白言谕的意思,嚴謹但是飛快地說:“閣下,身為雌蟲,你确實有這個權力,如果你确定帶走他,我可以快速辦理相關手續,溫格爾會成為你家族裏的一員,從今以後,他的生死,由你決定。”
“不,先生,我不要他死,我要他活着,”言谕輕輕說,“他也不是我的,他始終是他自己,他是我的好朋友。”
他向溫格爾伸出手,“溫格爾,開學那天,你幫我收拾了一只雄蟲,作為報答,你可以和我離開嗎?”
溫格爾的眼眶一下子濕潤。
“嗯。”
因奈塔叫來軍雄給他解開手腕束縛,但是溫格爾照舊佩戴着電擊項圈,他沒有在意,只是用那雙溫柔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言谕。
他站起來,原來,他已經是清俊的少年了,比起言谕,他的成長很迅速,眉眼間的清秀俊朗難以掩藏,他就像一棵叢林樹,在風雨的洗禮下依然茁壯成長。
他顫抖着伸出手,但是又收回手,似乎不敢去觸碰言谕。
言谕卻問,“你是要抱抱嗎?”
溫格爾再也忍不住,緊緊擁抱了言谕。
“言言,言言……”
言谕被抱的很緊,有點憋到,但是很開心,好朋友可以去上學了,他小聲說,“沒關系哦,你自由了,我哥哥會幫你想辦法的。”
溫格爾眼睛紅紅,沒有蟲看得到,他輕輕親吻了小言谕的發梢。
不,我沒有自由。
我是你的了。
言谕沒有感覺到那個輕飄飄的吻,擡手揉揉他的頭發。溫格爾低下頭,配合他的撫摸,像一頭暴虐的雄鹿乖順地低下了他的角。
“開心一點嘛。”言谕捏捏他的耳垂,彎起眼睛笑起來。
溫格爾也忍不住笑,聲音低低的,“嗯。”
言谕聽他笑了,也很開心。
因奈塔輕輕松了一口氣,對軍蟲說:“你們幾個,去給溫格爾找個新的住所,以我的名義,這件事我會和元帥說。”
言谕和溫格爾揮手道別,然後心情很好的地和因奈塔去找哥哥。
溫格爾目送他離去。
他擡手碰碰嘴唇,唇上的溫軟好似還在。
彼時,小幼崽不知道他做了一件怎樣的事,他親手給了一個恐怖的戰争機器自由,又親手為其戴上了一條名為溫柔的束縛。
但他還小,是完全不能意識得到,他到底救了一只怎樣的蟲。
大會堂裏,因奈塔抱着言谕觀禮,言谕望着臺上的哥哥,哥哥的眼神會時不時投過來,他能看見明顯的笑意在哥哥的眼睛裏,好像明澄澄的愛意流淌出來。
言谕能感受到那種溫暖,哥哥很愛他,他也很愛很愛他的哥哥。
報告會很長,慕斯元帥從容不迫地演講着,臺下的蟲全都在盯着他看,聚精會神。
時間一點一滴流走,悲傷的是——
言谕困了。
小幼崽一開始還專心致志地盯着哥哥看,後來他的眼皮開始打架了,他有告訴眼皮不要打架,但是眼皮不是低等級蟲族,它們不聽他的。
于是言谕就在因奈塔的懷裏睡着了,窩成一小團,乖乖軟軟的。
對不起啦,哥哥……
旁邊參加會議的蟲看見他,不小心就被可愛到,伸手輕戳他的臉蛋,握握他的小手,感嘆道:“元帥好幸運,我怎麽就沒有這麽可愛的弟弟?”
“先生,”因奈塔皮笑肉不笑,“可以拍照,不要碰。”
這位是我們邊境軍區珍稀保護品,收起你的手。
于是這位西裝革履的蟲連連道歉,拿出光腦開始拍,還特意關了靜音。
傍晚,慕斯結束了受封儀式,下臺一看,無奈的笑了。
“把他給我吧。”
他慢慢把幼崽接過來,抱在懷裏,大手按住他的背扣在胸前,另一只手托着他的小腿,哄他睡。
大禮堂裏,媒體還在采訪各自想采訪的帝國高官,現場聲音太過嘈雜,慕斯擡手輕輕摘掉了言谕的助聽器,讓溫軟的幼崽好好睡一覺。
這時,副官匆匆從外面走進來,提了一罐子蜜色的膠狀液體。
液體從罐子邊緣流淌出來,是蜂蜜,純度非常高,高到難以想象的甜,但是純粹幹淨,像蜜蠟一樣晶瑩剔透。
因奈塔也很奇怪,“黑市買都買不來的高純度蜂蜜,怎麽憑空出來一大罐?看樣子是剛從山洞裏挖出來的,恐怕連陛下登基那天都沒嘗過這麽好的蜜。”
“太離譜了,”副官猶如見了蟲神的鬼魂,“元帥,有一群蜂堵在軍部門口不走,它們應該是從最東部的一號蜂巢聚集地飛過來的,五千公裏,它們一個下午的時間居然就飛到了邊境!”
副官委屈吧啦:“為首的蜂抱着這罐子蜜,用尾針威脅我!它逼我把蜜拿進來,否則就紮我!我都不知道要給誰,索性就偷偷拿來給小言谕了。”
慕斯沉默了,“這确實很反常。”
副官後怕:“我得先去疏散官員,希望它們離開了。”
言谕還在沉睡中,他的世界一片寧靜,他什麽都沒有聽見。
“王……”
什麽聲音?
“王……”
言谕左邊的耳尖動了動,很微弱的呼喚聲,來自遠方,他困的睜不開眼,只能感覺到腦海裏有蟲在和他說話,但它們明顯會的字不多,只有“王”。
它們一直在呼喚,很焦急,也很溫柔。言谕睡不下去了,他睜開眼,看見眼前滿滿一罐子蜂蜜,罐子底帶着泥土和草屑,顯然剛挖出來沒多久。
“王……”
“吃……”
言谕聽見了,默默的答應。
他還躺在慕斯的懷抱裏,就伸出小手,蘸了一點蜜,舔了舔。
……好甜!!
他舔舔幹淨手指,眼巴巴地看着蜜罐兒,睫毛撲簌簌的。
好想再吃一口……
于是幼崽慢吞吞地又蘸了一點,蜜嘗進嘴裏的時候,他甜的眯眼睛,抿着嘴唇笑起來。
小幼崽很喜歡這罐子蜂蜜。
慕斯把他放在桌面上,用手語示意他可以慢慢吃。幼崽乖乖地半跪着,坐在自己的腳心上,翅膀一抖一抖展開了,他像只偷吃蜂蜜的小蝴蝶,微低着頭,舔自己的手指,睫毛低低垂着,吃的專心致志。
慕斯和因奈塔相視一笑,因奈塔和藹可親的說:“我想,也許就是一號蜂巢送給小言谕的,你看,它們在看着呢。”
他指了指大禮堂落地窗外,成群結隊的小蜂盤旋着,很明顯再往這邊看,當它們看見幼崽吃掉蜂蜜的時候,開心的簡直要把彼此撞飛,那是兩只熊蜂,有個毛茸茸圓滾滾的屁股,它們樂昏了頭,撞了撞屁股,飛快回去送信。
等在外面的蜂急的焦頭爛額,團團亂飛,它們從五千公裏外的東部蜂巢趕來,只是因為接收到了一只蜂的精神信號,它說王在這裏。
所以蟲母冕下到底在哪?他到底能不能吃到我們的蜜!所有蜂看不到冕下,撸胳膊挽袖子就準備動手揍蜂了!
就在這只蜂瑟瑟發抖的時候,兩只熊蜂飛回來了,七嘴八舌地報告:冕下吃了雪蜜,還吃的很開心!!
蜂群一下子歡快起來,這只蜂僥幸撿回一條小命,沒記性的和其他蜂一起飛舞。
媒體的鏡頭拍到了這一幕,只見一只只蜜蜂有組織有紀律,粗壯前肢抱着一罐子蜂蜜,成群結隊地往同一個方向飛去。但是那裏是軍事重地,不允許拍照,因此,他們沒能追到蜜蜂的地點。
但是可以肯定,這些蜜的價值加起來可以買半個亡海星的産業,一點也不誇張,中央星系的貴族雌蟲們打着燈籠都買不到真貨,(全是勾兌蜂蜜),純雪蜜營養價值高到難以計算,好處無限極,現在就跟不要錢一樣滿天飛!
所有蟲都擡頭看着,忍不住讨論起來。
慕斯一直看着小蟲崽,等他吃的飽了,才左手牽着他,右手抱着蜜,慢悠悠地往大禮堂外走。
所有路過的蟲都在祝賀他,慕斯報以點頭禮,言谕腳步輕快,甜甜的蜜讓他很開心,以至于他不那麽怕生了,烏黑的大眼睛帶着點笑意,因為他沒戴助聽器,也聽不見耳邊的喧嚣。
慕斯乘坐小型飛行器帶着言谕回家,路上,他又看見了奇怪的景象——
一大群飛蠶貌似在密謀着什麽。
它們剛剛護送星艦到達軍部,剛才還數百只,現在看起來足有幾千只。
這太詭異了。
慕斯直直盯着路線圖思考,難道是因為到了遷徙的季節,他們軍部的吵鬧影響到了低等級蟲族,導致它們迷失了方向?
言谕杵着下巴望着飛蠶們,引來飛蠶群的強勢圍觀,慕斯生怕飛蠶撞擊飛行器,加快速度遠遠把飛蠶甩在身後。
一回家就發現別墅區被軍蟲家屬們圍滿了,慕修和慕瀾傻站在門口,望着一地的雪蜜罐子發呆。
“天吶,”慕瀾說,“帝國雪蜜的産量居然有這麽多?不是千金難求的嗎?”
慕修吩咐門口的守衛将所有圍觀的蟲們勸走了,與此同時飛行器落下,言谕被慕斯抱下樓梯,放在小院子裏。
好多的蜜!言谕抿着嘴唇,雖然開心,但是被蜂蜜包圍的感覺讓他有些不知所措,這些都是蜜蜂的辛苦努力,都送給他,會不會太浪費了?
“王……”
又有聲音響起,言谕望着天邊,他看不見說話的那群蜜蜂,但是他能感知到那份關照,它們不願意露面,但它們的磁場很近,心聲也很近。
它們就在不遠處陪伴着他,注視着他。
“……愛”
“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