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是小三
10.他是小三
謝钰斜睨着他,暗啞磁性的嗓音像播音員一樣,幽幽啓唇道:“這個島曾經是三角貿易的一個落腳點,可是忽然有一天,一支停靠在海島上休息的船隊,在一夜之間全部失蹤,連屍骨都找不到……”
季真言面色僵硬,“真的假的?”
他害怕的樣子,像個受驚的小綿羊,可愛得不行,謝钰低頭親了一下季真言的發縫,“騙你幹嘛,我可告訴你啊,這個島是我新買的,有些地方還沒有開發,萬一裏面有蛇啊毒蟲啊,”說着他捏了一下季真言的腰,“現在這個島上除了我和你,就是游艇上的兩個保镖,天黑了你就乖乖待在別墅裏,不許出去。”
“那你,”季真言有些生氣,“那你叫我過來幹嘛?這算什麽度假。”
“我只說晚上別亂出門,又沒說白天不行,你看,現在天都快黑了,你累了一天先吃個飯吧。”
說完,謝钰把季真言帶回海景別墅。
季真言坐在開放式廚房的吧臺邊,兩條長腿踩在水磨石地磚上,一邊玩着手機,順帶偶爾看一下正在做飯的謝钰。
謝钰米白色的浴袍外系了一條純色圍裙,修長筆直的身材像剪影一樣,線條所到之處皆是性感,和季真言第一眼見到他時一樣。
謝钰垂着腦袋看着鍋裏的菜,火光映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他神色慵懶随性,好像做的不是菜,而是在完成一道藝術品。
季真言不由得看得有些癡。
“來,幫我把這個芹菜處理一下。”謝钰丢了一把芹菜到季真言面前。
季真言看着面前綠油油散發着香味怪異的芹菜發愣,“這怎麽處理?我不會啊。”
謝钰驚訝地轉過頭看他,“你連芹菜都不會處理?”
“我在家都沒進過廚房啊,這……”季真言有些局促。
謝钰默默地看了他一秒,然後把芹菜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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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真言看着他堅毅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直覺告訴他,謝钰好像生氣了。
謝钰背對着季真言,單手撐在大理石臺面上,他真的搞不明白為什麽要叫季真言這個四體不勤的大少爺來這裏,這不會做那不會做,什麽都不如別人。
什麽因為考砸了心情不好,他這種二世祖在乎成績嗎?
他為什麽要叫季真言過來添堵啊,難道是為了他的身體?
他正煩悶呢,耳邊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轉頭看過去,只見季真言把那捆芹菜拿了出去,照着手機上查的方法處理起來。
“你這……”謝钰頓時有些語塞。
“沒事,我不會可以學,你別生氣。”季真言專注地做着手裏的工作,說出的話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很在意。
這件事就這樣帶過去了,倆人和和美美地吃了一頓飯。
謝钰做的是杭州菜,很清淡,而那道雲耳西芹炒肉片,季真言吃的最多,大約是自己出力了的緣故,自食其力的東西顯得格外香。
飯後,季真言衣衫不整地被謝钰摟在懷裏親吻着,客廳的燈光洋洋灑灑照在雪白的肌膚上,筆直精致的鎖骨上的吻痕都淡了,謝钰握着季真言柔軟的腰,粗重的呼吸幾乎快将身下的人點着。
飽暖思□□,世俗常理。
“老公……”季真言的聲音軟得能沁出水,雙眼迷離的望着謝钰,像是被大雨摧殘後待拭去雨水的玫瑰。
謝钰的理智即将散盡的那一刻,身邊的座機突然響起。
震耳欲聾的聲音把倆人吓了一跳,季真言下意識把臉埋進謝钰懷裏,謝钰摟着他,警惕的看着那臺響個不停電話,幽藍色的眸子深得像靜海。
電話響了一會兒就挂了,季真言仰起腦袋看着謝钰優越的下颚線,他好奇謝钰怎麽不接這個電話。
這個疑惑還沒落下,座機又響了起來,鈴聲格外急促,在空蕩的客廳裏催命一樣,除此之外,門口的壁挂電話,包括別墅裏其他客房的電話,門口的視頻通話也響了起來。
甚至還有謝钰的手機,也同時響了起來。
各種手機鈴聲混合在一起,吵得人腦仁發疼,季真言拼命往謝钰懷裏鑽,眼睛更是不敢睜開。
這特麽鬧鬼了吧。
謝钰眯起眼睛拍了拍季真言的肩膀,安慰道:“別怕,你小聲點我接個電話。”
季真言瑟縮着點點頭。
謝钰神色凝重的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季真言縮在謝钰懷裏,近在咫尺的距離讓他很清晰的從聽筒裏聽見了對面的聲音,是游艇上保镖的聲音。
內容大約就是保镖說很抱歉,他們實在是攔不住。
謝钰沉默半晌沒有說話,随後他挂掉電話和懷裏的季真言四目相對,四周馨香的味道将空氣中的情欲分子染得更濃了,他細長的手指抓緊謝钰身上的浴袍,眉眼中滿是迷茫和不舍……
謝钰舔了舔發癢的後槽牙,似是下定決心一般,抱起季真言往樓上走。
“你不用出去……”季真言仰着腦袋看着謝钰。
謝钰神色冰冷,眉眼間氤氲着怒氣,吓得季真言趕緊閉嘴不再說話了。
謝钰一路把他抱進別墅頂層的主卧,俯身在季真言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你先睡吧,我下去辦點事,你要是睡不着就等我回來,如果家裏進了什麽人,你不許開門,不許出這個房間,更不能下樓。”
季真言聽得雲裏霧裏,正想問這是什麽情況呢,謝钰轉身就離開了,并且關上了門,一瞬間,偌大的房間只剩季真言一個,靜到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和窗外的風聲。
坐在床上愣了良久,他摸了把自己的頭發,怎麽覺得Roger把他一個人丢下面對不知名的危險呢?
季真言深吸幾口氣,強壓下心底的異樣和不适,他不相信自己喜歡的人是一個棄他于不顧的人。
下床光着腳在地上走了幾圈,地上鋪着毛毯,沒那麽凍腳,季真言現在渾身不舒服,他現在非常需要鎮定心神的東西。
抽煙,對,煙呢?
季真言在身上摸索了一圈,随後一巴掌拍在腦門上,他記得Roger不喜歡他抽煙,他這次來就沒帶煙。
啊啊啊啊啊,真是氣死了。
季真言沒辦法,只能去看看夜景,好好的二人世界都被人打攪了,真是晦氣,踱步到落地窗前,塔菲島最美的藍色海岸盡收眼底,眼下已入夜,幽藍色的海面倒映着月光,波光粼粼,華美異常。
夜色下的海水,就像謝钰的眼睛,深邃的幽藍色,神秘又耀眼。
想着謝钰完美的臉,季真言的心情好了不少,他雙手叉腰,正悠然自得的看風景呢,忽然看見海岸的椰樹下有一個影子在晃動,晃動的幅度比風吹起樹葉的弧度要大,看模樣像是個人。
季真言疑惑的趴在窗戶上,就像抓奸一樣瞪大眼睛看。
可那影子卻不是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他在椰樹下活動了一會兒,然後跑到海裏,海水淹沒他的膝蓋,随後他縱身躍起跳進了海水裏。
我靠,大晚上有人跳海啊?季真言驚訝地眉頭皺成一團,怎麽辦啊,要報警嗎?
這裏是Roger的地方,萬一出了命案,豈不是跟他脫不了幹系?季真言護犢子的心瞬間被喚醒,他要找手機報警,結果發現手機落客廳了。
他還記得謝钰告訴他不能出房間不能下樓,只好重新回到落地窗前,準備把整件事全部目睹,說不定能做個證人啥的。
結果不看不知道,再看一眼季真言整個人都快爆炸了。
跳進海裏的人已經看不見了,只有一條碩大的魚尾偶爾探出海面,激起微小的浪花,鱗片折射着月亮的光芒,流光溢彩美得讓人心顫。
美……美人魚……那個人,不會被吃了吧?
季真言頭皮發麻,登時跌坐在地。
白天Roger說過這個島不吉利,原先叫什麽夜灣……
他捂住嘴,脊背發涼越想越後怕,難怪謝钰不讓他晚上出去,什麽夜灣啊,這不會是加勒比海盜裏的人魚灣吧?
美人魚長相醜陋,萬分兇殘。
季真言哆哆嗦嗦從地上爬起來,結果腿被吓軟了又跌坐回去。
那條碩大耀眼又漂亮的魚尾巴在他腦海中晃動,揮之不去了。
他連滾帶爬去座機電話前打電話,剛剛都沒注意到這個電話,也不知道能不能接通外界,他顫抖着手指按下報警號碼,電話那頭沒被接通,或者說根本就沒辦法接通到外界。
那剛剛這個房子裏的電話為什麽會突然響起?
鬧鬼嗎?
季真言強自鎮定心神,他嘗試着按下了謝钰的手機號碼,還好他的號碼比較短,季真言還記得。
電話不一會就接通了。
“喂?”謝钰的聲音有些異樣,雖說依舊性感,可是莫名帶上幾分誘惑。
聽見謝钰的聲音,季真言激動地都快哭了,話都說不利索:“我,我,我看見了,我,我……”
謝钰眉頭緊鎖,不耐煩地将頭發攏向腦後,露出沾着水珠的額頭,“我什麽啊?你怎麽了?”
季真言的沉默讓謝钰的心提了起來,他看了一下不遠處的別墅,他跑的時候把客廳的燈關了,可現在裏面燈火通明,再聯想到季真言這種讓人摸不着頭腦的情況,難道他給人抓起來了?
“你別亂動,我馬上回去。”謝钰撂下一句話就把電話挂了。
季真言看着響起忙音的電話,心裏的一塊石頭落地了,他松了口氣轉頭看向不遠處的落地窗,窗外的風景依舊可以看見海面,只是看不見海岸了,也看不見那條美人魚了。
順了幾口氣,重新坐回地毯上,在地板磚上坐了一會兒屁股發涼。
他耐心地等着謝钰回來,激動又恐慌的心情讓他根本坐不住,他又悄悄跑到門邊,打開一條門縫向外張望。
樓梯盡頭亮着燈,好像是客廳的燈,難道是Roger回來了?
季真言難掩激動的心情,蹑手蹑腳将門打開,準備看一下是什麽情況,結果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客廳裏傳來Roger的吼聲。
“我他媽沒跟她睡!你回去告訴他,聯姻可以,但是現在不行!要是再敢逼我,大家都別好過!”
“老爺不是這個意思,他千裏迢迢從中東回國,辦一場晚會,您身為他的獨子怎麽能不告而別離開家呢?這傳出去不好聽。”是管家喬雷的聲音。
“他辦這場宴會的目地不就是想走個形式訂婚嗎……”
接下來的話季真言沒聽進去,他喉口疼得難受喘不過氣。
他要訂婚了,還是家族聯姻,那他季真言成了什麽,小三?他在不知名的情況下當了小三?季真言捂住臉,玄穹般的眼眸呈滿了痛苦和難以置信。
他好像明白Roger為什麽說“互不幹擾對方的生活”了,原來,他真的就跟被養起來的小三一樣,那一刻,季真言的世界觀都塌了。
這麽糟心的事情怎麽落到他身上了!
謝钰走上樓,剛到樓梯口就撞見蹲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季真言,光裸白皙的腳踩在冰涼的瓷磚上,他雙手抱膝下巴擱在手臂上,眼睛失神地望着地面,看上去就像被扔掉的玫瑰花。
聽見動靜,季真言擡起頭,客廳的燈光照在Roger棱角分明的臉龐上,仍舊是那麽完美無瑕,就像在污穢的地方初見他時那樣。
“你蹲在這幹嘛?不冷嗎?”說着,謝钰蹲下身準備把季真言抱起來。
“你為了逃避訂婚才躲到這個島上,”季真言陳述事實的語氣讓謝钰的手僵在半空,他又絮絮地說:“是不是上次一起去紅衫林的丹妮絲,她長得漂亮,出身高貴,跟你很般配。”
季真言有些想笑,他在這一刻才明白莎拉說的那番話,他和丹妮絲一樣,都對Roger愛而不得,卻又各自得到了對方得不到的東西。
季真言得到了□□之歡,丹妮絲得到了光明正大站在Roger的身份。
太可笑了。
聽見這個女人名字,謝钰原本歉疚的想法蕩然無存,他收回手,臉色冷了下來,就連語氣也變得寒冷至極,“季真言,你早晚要回國,我訂不訂婚和誰訂婚,跟你好像沒有一點兒關系吧,到目前為止我可沒有違反你開出的條件,你最好也記住我對你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