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值得嗎

12.他值得嗎

等他換上休閑裝從更衣室出來,蔣宸已經抱着電腦離開了,卻在化妝桌上留了一束鮮花。

季真言坐回座位上開始卸妝。

一個小姑娘捧着一束花走到他旁邊,悄聲在他耳邊說:“這是一個帥哥讓我轉交給你的,他說他在禮堂的後門口等你。”

小姑娘放下花就出去了。

這束豔紅的玫瑰花包裝很精美,并且那個小姑娘說是帥哥讓她幫忙轉交的,帥哥……

季真言的心提到嗓子眼,是Roger!肯定是他。他連妝都不卸了,把玫瑰花一拿,立刻趕去禮堂後門。

走廊盡頭的門口處站着一個人,高大挺拔的身影背對着光,那一瞬間季真言激動的想哭,他太想Roger了。

可當距離那人還有幾步之遙時,季真言頓在原地,笑容瞬間收回,手上的玫瑰花垂了下來。

那不是Roger,他雖然也有一張好看的臉,眉目清明,五官深邃,氣質平易近人,可他不是Roger。

季真言的腳步沒有停留,直接躍過他向門外張望。

應該不是這個人,應該是自己看錯人了,他寬慰地想着。

“你不喜歡我送你的花嗎?”那人笑吟吟的一把抓着季真言的手臂笑道,同為華裔,他笑起來眉眼彎彎的,很是無害。

季真言整個人僵在原地,還真是他送的。

那人一把将他拽到身邊,“我叫敖城,你叫季真言對不對?”

“放開,”季真言一把掙脫他的手,“我有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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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城上下打量他一番,而後噗哧一笑,笑聲盡是嘲諷,“看得出來,可你和他關系應該不太好吧,你拿到這束花時很開心,看到是我又很失望,你一定以為是他送的吧,他今天為什麽沒有來呢?”

季真言心底酸澀,握着玫瑰花的手已經滲出細汗了,他故作輕松,莞爾一笑,“你管得着嗎?小情侶之間的把戲,吵吵架,搞搞驚喜,怎麽,不行啊?”

“No problem!”敖城聳肩。

季真言松了口氣,以為擺脫了一個突如其來的麻煩準備轉身離開時,手腕忽然傳來一陣劇痛,下一秒,一陣天旋地轉後他被敖城拉進懷裏,而後一雙溫軟的嘴唇吻了上來。

季真言大腦一片空白,他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強吻了,更絕望的是,他眼角餘光裏出現了一個人影。

是Roger。

他站在原地,面若寒霜地看着兩人。

敖城立刻放開季真言,邪魅的摸着唇瓣,調笑着說:“你的味道真甜,我很喜歡,你男朋友眼光真差,失落的時候記得還來找我哦寶貝兒~”

說完,他潇灑地轉身離開了,順便丢給謝钰一個挑釁的眼神。

季真言整個人如遭雷劈。

這他媽的,當場誤會這種老土又狗血的苦情劇情節怎麽發生在他身上了呢,他機械僵直地轉過頭看向不遠處站在樹下的謝钰。

幾天不見,他的面部線條随着時間的流轉變得愈發冰冷了,鋒利深邃的五官性感依舊,一頭幹淨利落的短發全部攏向腦後。

他雙手抱胸倚靠在身後的楓樹上,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季真言,冬日樹葉落盡的樹為這個表情增添了幾抹寒涼。

季真言心頭顫動不已,想上去擁抱他,卻被他眼底的寒霜吓退了,謝钰幽藍色的眸子幾乎能凝出寒冰,他嘴唇顫抖了一下正要開口說話,謝钰的聲音先響了起來,“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啊,一邊跟別人暧昧,一邊迎合我?季真言,你讓我覺得有點兒惡心。”

“不是這樣的,是他突然拉過去親我的……”季真言沖過去想解釋。

謝钰鄙夷地看着他,順便瞟了一眼他手裏的玫瑰花,眼底全是嫌惡,他沒說一句話,正要轉身離開。

季真言在身後叫住他,“Roger,我跟你,是不是早就見過。”

這話說完,季真言後悔了,他想道歉來着,為他的忽然離開道歉,可是他卻忽然說出了這句話。

因為不聽他解釋,情急之下這句話就冒了出來……

謝钰轉過臉冷漠地看着他,他當然記得這個人,但他不想記得,這段時間除了處理自己的事,就是在考慮要不要把季真言甩了。

畢竟他除了這張臉和身體,其他各個條件都達不到做他床伴的要求。

可是忽然看見季真言被別人強吻的時候,這個念頭忽然打消了。

他沒有回答季真言的問題,轉身離開了,就好像從沒來過。

等他走了,季真言才回過神來,低聲罵了一句:“靠。”然後将手中的玫瑰花一把丢到垃圾桶裏。

他懊悔到恨不得抽自己耳刮子,連忙順着謝钰離開的方向去追,結果人家坐上一輛蘭博基尼,油門一踩就跑了。

季真言氣得愣在原地,他揉了揉太陽穴,認真思考着接下來該怎麽做,給謝钰打電話當然是沒用的,去他家也沒用。

不如直接把他的手機定位了,然後當面找他跟他解釋道歉。

對,就這麽做!

思路一打通,季真言的情緒鎮定了不少,他給蔣宸打了個電話問他現在在哪,得知他在宿舍,季真言連忙去宿舍找蔣宸。

“其實吧,我跟你挑明了吧,這段時間我頹廢是因為我談戀愛了,然後沒談好,我跟他吵架了……”季真言搬了個凳子坐到蔣宸面前,誠懇的把這件事告訴他。

“男的女的?”蔣宸腦袋靠在椅子背上,漫不經心地問。

季真言瞳孔一震,連忙說:“女的女的,我跟她吵架了,她不接我電話也不見我,我想你幫個忙做個手機定位,讓我能當面跟她道歉。”

蔣宸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劍眉一挑,“你知道這件事是犯法的吧?”

“真有事我一個人扛。”季真言毫不猶豫地說。

蔣宸腦袋一歪,用探究的眼神打量他,“這個人值得嗎?”

季真言頓時語塞,這個人值得嗎?這句話問到季真言心上,他對Roger的了解僅限于床上,都說床上最能體現一個人的性格,那他豈不是……很惡劣的一個人?

可是季真言不願意相信,最起碼他不會質疑自己的眼光。

Roger除了床上有點兒過分,其他地方都很好,倆人相處的時候他一直都很紳士地關照着季真言的情緒,也在季真言被旁人騷擾的時候為他解圍,并且提醒他不要輕視社會上壞心眼的人。

那天傍晚的唐人街,謝钰毫不顧忌旁人的眼光牽起季真言的手,他手心的溫度至今都刻在季真言的腦海中。

他打破了禁锢在季真言心上的枷鎖,讓他可以将不被人接受的性向正大光明的表露出來,

季真言怎麽會不喜歡他,又怎麽可能覺得他不值。

蔣宸看着他落寞的神情,沒說什麽,轉頭幫季真言搞手機定位去了。

晚上十點左右,蔣宸才鎖定到Roger手機的位置,季真言困得直打哈欠,可是一聽到Roger消息的那一刻,困意一掃而空,抓起外套就準備去找人。

蔣宸連忙叫住他,“外面快下雪了,你穿厚點啊!”

季真言理都沒理他,直接沖出了宿舍。

蔣宸一直陪着季真言把他送到了酒吧門口。

這是他和Roger第一次見面的酒吧,才短短的兩三個月,季真言再次站在霓虹燈閃爍的樓下時,他恍若隔世,簡直不敢相信。

Roger像出塵的妖精一樣出現在季真言的生命裏,僅一眼就攪亂了他全部思緒。

季真言垂着腦袋,心跳的厲害,等會兒見到Roger了該對他說什麽呢?

蔣宸無奈地看着他,“我帶你進去吧。”

季真言身子一僵,連連說:“不不不,你告訴我他在那個包廂,我自己去找。”他怕蔣宸發現他在跟男人談戀愛。

蔣宸眼底滿是無可奈何,沒給季真言開口的機會,二話不說抓着他的手直接進了酒吧,酒吧的保安和員工攔都沒攔一下,直接放倆人進去了。

“你不用陪我了,”季真言在上電梯前甩開蔣宸的手,“還有,你為什麽要用一種看好戲的眼神看我?”

從他去找蔣宸的那一刻,蔣宸看他的眼神就不對勁,那種探究審視的目光讓季真言渾身不舒服,跟長了虱子一樣。

按照蔣宸的能力,他調取Roger的手機定位速度不會那麽慢,不會拖到晚上十點,他肯定在隐瞞什麽。

蔣宸注視着他,他抓着季真言的手腕把他拉進電梯裏,沉聲說:“我要讓你看看你的眼光多差勁。”

季真言難以置信的看着他,電梯升至頂層的那幾秒簡直度日如年。

蔣宸拉着他走出電梯,踩在走廊的地毯上,軟綿綿的地毯帶來一種失重感,四周的濃郁的香薰,熏得人頭暈腦脹。

頂層都是VIP包廂,隔音效果極好,地面還散落着一些生日彩帶,是誰在過生日嗎?

站在一個包廂門前,蔣宸正想推門進去,忽然一個員工出現攔在倆人面前,說:“抱歉,這個包廂被人預定了,你們想要進去請出示一下請柬。”

蔣宸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工作牌遞給服務員,“我沒用請柬,用這個東西行不行?”

服務員看了一眼,立馬把工作牌還給蔣宸,并連聲道歉:“抱歉,不知道您是董事長特聘的技術人員,您可以進去。”

季真言看得雲裏霧裏。

蔣宸把工作牌拿回來的時候他瞟了一眼,看見了上面的兩個字體:CV。

CV?怎麽聽着有點兒耳熟?是CV證券嗎?蔣宸什麽時候答應去CV實習了?

當服務員把房門拉開的時候,季真言頓時被裏面震耳欲聾的音樂吵的皺了下眉頭。

包廂裏閃耀着五顏六色的燈光,裏面的畫面比季真言在這個酒吧第一次看見的畫面更亂。

整個包廂大到有三百平,生日派對的現場一地狼藉,裏面聚滿了衣衫不整醉醺醺的人們,他們一個個做着淫靡不堪的事,歌詞下流的音樂中夾雜着讓人面紅耳赤的聲音,頂部昏暗的燈光将這幅場景襯得更加下流。

而Roger,他就在人群中,頂着那張帥到人神共憤的臉,衣衫不整細露出結實的胸膛和完美的腹部肌肉,一個面容姣好的亞裔男孩子正沉沉的睡在他懷裏,滿臉倦怠。

大約是喝醉了,面對忽然找上門的季真言,他并沒有感到惱怒,反而用手支着腦袋看着季真言,幽藍色的眸中閃過一絲玩味。

季真言沒有哭,也沒有上去質問,而是默默地看了他兩秒,随後轉身離開了。

“蔣宸,你就拿我給你的特權做這種事?”謝钰冷笑地看着蔣宸。

蔣宸将手中的工作牌直接甩到旁邊的桌子上,“我找工作,也要看看這個老板值不值得我為他賣命,我又不是只能端你這一家飯碗。”

蔣宸說完轉身離開去找季真言。

走出酒吧,天空已經開始下雪了,白色的雪花紛紛揚揚從雲端落下,帶着寒冷的氣息浸染着每一寸空氣,冷空氣蔓延至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蔣宸四處張望着,終于在人群中找到了那個單薄纖瘦的身影。

雪花刮蹭過圓潤的鼻尖,涼涼的,季真言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飄過的雪花,潔白幹淨的雪落進世界後,終究會變得肮髒不堪,這是世俗常理,人亦然。

忽地,一件羽絨服裹在他身上,季真言轉頭看去,蔣宸已經跟上了他的腳步,還順手為他遞上一份溫暖。

季真言眼眶酸澀,喉口也漲得發疼,他啓唇道:“你什麽時候知道我跟男人在一起了?”

看着他眼底閃爍着淚花,蔣宸萬分心疼。

季真言從小被捧在手心裏長大,沒吃過任何苦,溺愛培養出了他驕縱的性格,也将他保護得太單純。

蔣宸從來沒見過被別人欺負到這麽可憐的季真言。

他嘆了口氣,“其實,從那天的雞尾酒晚會之後,我就感覺到你跟他在一起了,我遇到麻煩,你不可能袖手不管,”他揉捏着季真言削瘦的肩頭,“我雖然懷疑,但是沒有證據,要是去逼問你或者告訴季叔叔,你恐怕會恨我一輩子,那天你去馬場的時候我就給你的手機做了定位,再加上你在ins上發的幾張風景照,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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