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跟他親一樣的嘴

13.跟他親一樣的嘴

季真言苦笑幾聲,他一直提防着蔣宸,結果最後還是他把沉淪的季真言喚醒,他擡眸,艱澀地說:“我知道,他身份不一般,現在你能告訴我,他到底是誰嗎?”

“你還記得雞尾酒晚會上,那個實習生最想去實習的是哪家公司嗎?

“CV證券,華爾街金融巨頭,世界首屈一指的證券公司,股權由米勒家族掌控,米勒家族……”季真言突然頓住了,他不想再繼續說下去。

半年前新聞報道CV證券的新董事長上任了,羅傑·米勒,年僅二十歲。

“那他有沒有告訴過你,他的中文名字叫謝钰?他在中國生活過幾年,也許你當年看見的那條美人魚真的是他,我相信這個世界有沒被發現的物種,可季真言,你是人,你怎麽能跟妖怪在一起。”蔣宸低聲說着。

他們現在走在大街上,雪夜的行人很稀少。

“我當初,只是想跟他玩玩而已.......那天在島上,我知道他有訂婚對象,我感覺自己是個小三,”他自嘲地笑了笑,“謝钰說我和他在一起唯一的條件就是不過問對方的隐私,現在想來,我還真他媽的像被包養的小三。”

“你別這麽說,他來咱們學校你以為是做學術交流嗎?只是獵豔罷了,你要知道,亞裔在gay圈很受歡迎的,他跟誰睡都可以,但你不一樣,你有底線,不亂來,你最初的想法和他一樣,以這種想法組建起的關系很薄弱,沒有維系下去的必要,趁着時間不長,趕緊斷了吧。”

季真言停在原地,仰起腦袋看着落雪紛飛漆黑的天幕,紅潤的嘴唇吐出霧氣,白茫茫一片,也遮住他的視野,“你為什麽要等今天才告訴我?”

蔣宸搖頭說:“因為那個時候你正沉醉其中,就算我說了,你也不會全聽進去,可是現在不一樣,他身邊有新寵了,早晚有一天你會被他甩了,以你的性格肯定不會就此罷休,肯定會認為是自己錯了然後上去倒貼!”

他真是一針見血,季真言确實是不顧一切的想見謝钰,想跟他道歉,現在看來還真的沒必要了。

蔣宸繼續說:“你會為了他,延緩回國,到那個時候季叔肯定會發現你不對勁,你也肯定會為了他跟家裏撕破臉,我現在把這些證據擺在你面前就是想告訴,他不值得,你跟他在一起,如果是圖個一時新鮮,那現在這種場景你也看見了,難道你還要繼續糾纏嗎?季真言,你該醒醒了,我怕你越陷越深。”

蔣宸這件事做得很漂亮,直接從根源解決問題,避免了日後季真言在感情中猶豫不決的麻煩。

人這一輩子,也許短暫地沉醉于美好的夢境中不願醒來,可夢境終歸是夢境,早晚都要回歸現實,為了繼續走下去,再美好的鏡花水月,也該醒了。

季真言擦掉眼淚,強忍着心底的痛苦,“我也不知道怎麽了,第一次看見他就喜歡,我從來沒這麽喜歡過一個人,喜歡到連自己原則都抛諸腦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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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宸滿眼心疼。

季真言顫抖地抽了一口氣,“也許我本來就沒什麽原則,就當我深情,為他落兩滴淚,露水情緣,沒什麽好傷懷的。”

蔣宸送季真言回了宿舍,又不放心一直陪着他直到睡着才放心離開。

他萬分後悔當初為什麽給季真言打電話讓他去接他呢,如果季真言沒有去那個酒吧,就不會遇到謝钰,也不會經歷這些糟心的事了。

他腳步沉重地回到自己的宿舍,推開門,一股冷空氣撲面而來,蔣宸不悅地皺起眉看着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的人。

那人聽見動靜後轉過身看了一眼蔣宸,看他這樣,好像是等很久了。

“你怎麽還沒走?”蔣宸問,過幾天就是聖誕節了,很多學生都回家了,現在的宿舍就只剩他一個人。

敖城半垂的雙眸幽幽地看着蔣宸,慵懶地說:“回來了,季真言怎麽樣了?”

蔣宸眯起眼睛,冷聲道:“雖然咱倆合作過一次,但你還是不要管得太多。”

敖城哼笑一聲,蔣宸這也太警惕了些吧,當初找他合作的時候他可是毫不猶豫就答應了,難道都是為了季真言?

“我也是擔心他,再說了,你看他那個樣子,擺明了還沒有完全放下謝钰,之前你又說他小時候可能跟謝钰見過面,我告訴你啊,這種年少相識很容易放大和增加內心感情的……”敖城說。

蔣宸最煩這種人模狗樣的東西在他面前說大道理,“謝钰不是人,你也不是,季真言現在一心都在他和謝钰的感情上,沒有考慮到謝钰不是人類這件事,等他冷靜下來後,我相信他會做出正确的選擇。”

敖城啧了一聲,雙手插兜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繼續說:“季真言能做出正确的選擇,那謝钰呢?我能感覺到他對季真言并不是毫無感情。”

蔣宸嫌棄地撇了撇嘴,他一邊關上門,一邊說:“謝钰喜歡床伴專心如一,你都當衆把季真言強吻了,他跟真言絕對會一拍兩散。”

“可若這樣的話,那就達不到我的目的了……”敖城慢悠悠的說,漆黑的瞳仁閃動着危險的光。

下一秒,他的衣領被蔣宸一把抓住,随着蔣宸手腕的收緊,敖城竟然感覺呼吸有些困難。

蔣宸怒瞪着他,咬着後槽牙惡狠狠的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一定要激怒謝钰,你敢打季真言的主意,你試試,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說完,蔣宸松開手,不屑的嗤笑,“據我對謝钰的了解,他報複心極強,尤其是在你們兩個還有舊仇的情況下,他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你。”

敖城正了正自己的衣領,薄唇勾起一抹淡笑,他欣賞的看着蔣宸說:“你知道我跟謝钰都不是人類,你還敢對我動手,你真的,挺勇敢的。”

蔣宸冷漠地說:“季家對我有恩,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曼哈頓上東區一處獨棟別墅——

謝钰從保姆手裏接過一杯茶,骨節分明的手上沾着縷縷血跡,他将茶水一飲而盡,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修長的下颚線緊繃着,周身的氣壓低得可怕,比房間外的雪還冷。

幽藍色的雙眸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敖城,眼底翻湧着濃烈的殺意。

敖城雙手被保镖按着,額前被血沾濕的頭發垂下來遮住眼睛,血液順着高挺的鼻梁滑下滴落在米白色的瓷磚上,他的呼吸極其微弱,仿佛再打一巴掌就會死。

敖城已經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了,他應該聽從蔣宸的建議,早點離開這裏。

可不是他不想離開,他才剛離開哥倫比亞大學就被抓了。

媽的!他還真是沒猜錯,謝钰對季真言并不是沒有感情的,否則不會對他下這麽狠的手。

謝钰穿着一身純色的休閑裝,一雙長腿邁着步子走向敖城,他的步伐極慢,踩得地磚沙沙作響,壓迫感極強。

“你怎麽跟蔣合作的?說說。”謝钰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敖城倒也不卑不亢,慢慢擡起頭,沾滿血的臉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唯獨那雙漆黑的瞳孔還跟茅坑裏的石頭一樣倔強,他輕哼一聲,戲谑地說:“你想問蔣宸還是季真言啊?”

謝钰雙手插兜,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又懂了?”

這狗日的怎麽這麽會自作聰明。

敖城呵呵地笑了兩聲,沙啞的笑聲聽着有幾分可憐,“呵,我跟蔣宸算不上合作,我只是看上季真言了,想追他……噗……”

他還沒說完,謝钰一腳踹在他胸口上,力度大到保镖都架不住敖城,他被踹的身體向後滑了幾步,一口鮮血噴湧而出,他甚至聽見了自己肋骨斷裂的聲音。

但是他一點都感覺不到痛苦,反而激動得失聲笑了起來,蒼涼的笑聲夾帶着絲絲縷縷的血跡流出,簡直瘋狂。

敖城漆黑的雙眸呈滿了期待,他繼續說:“這麽漂亮有才華的男孩子讓人很難不動心,謝钰,我就是喜歡他,有種你就把我弄死,我倒要看看你會不會上斬妖臺。”

這話徹底激怒了謝钰,一想到他親過季真言,他恨不得把這張嘴給撕爛!什麽檔次,跟他親一樣的嘴!

正要擡手繼續打人,站在門外的保镖突然推門進來,緊張地說:“少爺,少爺,夫人來了!”

謝钰一個激靈,瞬間收回手,臉上的兇狠也蕩然無存,就像幹了壞事又見不得人的小孩子,他連忙走到開放式廚房的水槽邊,打開水龍頭洗手,手上的血液被水沖刷掉,露出如玉的肌膚。

他胡亂擦了兩下手,準備出去接人,結果剛走到門口就跟一人迎面撞上。

“哎呦喂,”一個清澈的女聲響起,“你個小王八蛋走路不看路的啊?!”

謝钰連聲笑道:“媽?你怎麽來了?诶,疼疼疼!別擰!”

謝钰還想着把他媽堵在門外,随便說幾句話把她哄走,誰知謝煙站在門口,直接擰着他的耳朵,嘴裏還罵道:“你說說你,不回家就算了,還去參加一個男妓的生日派對,你知不知道你是什麽身份啊?媽媽有沒有教育過你要潔身自好啊?”

旁邊的保镖全部低下頭,不敢看少爺挨打。

謝钰的個子高,不得不彎着腰緩解耳朵的疼痛,他呲着牙說:“誰讓你把公司交給我就去墨爾本了,就跟小時候把我丢家裏,自己出去跟我爸談戀愛一樣!”

謝煙丢開他的耳朵,“你還有臉說,我叫你好好待在家裏不要随便亂跑,就一個時辰的化形時間,你還非要跑出去買糖葫蘆,結果好了,給人家拐賣了,我找了很久才把你找回來……”

謝钰捂着發疼的耳朵根,“啊啊啊,我不想聽這件事了,你能不能照顧照顧我的情緒啊,不要老是揭我的傷疤。”

往事不堪回首。

謝煙雙手抱胸,恨鐵不成鋼地說:“你要是乖乖的我能這樣嗎?聽喬雷說你最近跟一個男孩子相處挺好的,你怎麽就狗改不了吃屎,非要去拈花惹草。”

哪兒有母親這麽說兒子的,謝钰登時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他氣急敗壞地吼着:“我沒有!明明是他……”

明明是他季真言當着他的面跟別人親嘴!

“等等,”謝煙打斷他,她眯起眼睛,薄薄的鼻翼輕輕煽動了兩下,嘴裏默念道:“怎麽有股魚腥味?”

說着,她一把推開謝钰往客廳裏走,謝钰都來不及攔她,謝煙走到客廳,看見地上匍匐着一個渾身血淋淋的人。

他身上的傷有點吓人,那味道好像是從他身上傳來的,謝煙蹲下身歪着腦袋看了他一眼,“嗯?龍族的?我怎麽說腥味這麽大。”

聽見了謝钰和他媽媽在門口的對話,敖城頗有些驚訝,想不到謝钰小時候還被拐賣過。

他費力地睜開眼睛,模糊的視野在看到她那一刻變得清明。

原來是公主啊,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毛呢大衣,下半身裹着一件包臀黑裙,曼妙的曲線在大衣下若隐若現,多年不見,她長得還是那麽漂亮,眉目如畫,面容皎麗出塵,氣質卓絕。

難怪謝钰長得這麽好看,原來是随了謝煙。

謝煙柳眉微蹙,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敖城問謝钰:“他怎麽半死不活的?你打的?”

這話也是白說,在場只有幾個保镖和一個保姆,除了謝钰,還有誰能把龍族的人弄成這樣。

謝钰翻了個白眼,雙手一攤:“是他先招惹我的。”

謝煙沒理會他,伸出手撥開敖城臉上的碎發,看着有點眼熟的人,不禁笑道:“東海遺孀啊,難怪和他這麽像,這麽多年了還記恨着我們呢?天庭允許我們在凡間生活,你們就這麽看我們不順眼?你父親當年可是自作孽上的剮龍臺,跟歸墟沒有任何關系,別傷及無辜。”

敖城跟打不死的小強一樣,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手肘撐在地上,喘着粗氣費力地開口:“公主你這話就說岔了,現在這種情況,到底是誰看誰不順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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