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将計就計
37.将計就計
“急什麽啊?你等會兒,我把那條信息翻出來給你看,”季真言把謝钰回國的日期報給時青聽,“有沒有覺得很巧?謝钰回國那天,就是你趁蘇天翊不在家跑掉的那天。”
時青沒有沉默和思考,直接了當地說:“蘇天翊那個朋友就是謝钰對吧?你是想說這個?”
“不止,”季真言搖了搖頭,他跷起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時青,出了這種事,你為什麽還要跟蘇天翊在一起?別告訴我是患難見真情。”
電話那頭的時青按下打火機,點燃了手指間的一根煙,“你應該猜到了吧。”
季真言會心一笑,“你是想借着蘇天翊再次傷害你,然後以此為借口,讓他愧疚,徹底離開他,是這樣嗎?”
“嗯哼,一針見血,你果然很了解我們每一個人。”時青笑道。
“你這個方法确實不錯,那你是肯定了蘇天翊會再次背叛你,我可是聽說他之前的生活不太好。”
“你打電話來就是想跟我說這個?能不能說點兒有用的。”時青默默地說。
季真言拿起手邊的一份文件,最上面是一張照片,上面的人穿着小裙子,明豔可人,如花般嬌豔。
那是季真言小時候穿女裝的照片,十幾歲時明确性取向後,穿過一次,是穿給祁衍看的,結果這個老直男,不僅不感興趣,更是把這張照片拍了下來,以此要挾他好幾年,簡直就是個混蛋。
不過這張照片一直都是由祁衍收藏着,從來沒給任何人看過,可離譜的是,今天早上,季真言收到了這張照片,還是陌生號碼傳來的,除了照片還有一句話:你等着。
不用想都知道是謝钰發過來的。
只是這張照片為什麽會到謝钰手上呢?以季真言對祁衍的了解,他不可能出賣朋友,所以一種可能,就是祁衍賬號被盜了,異地登錄。
“謝钰跟蘇天翊是認識的,并且,謝钰家的CV證券有JC的股份,你猜,蘇天翊會不會跟JC有關系?”季真言挑眉冷笑道,他捏着照片的手指骨節泛白。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姜奕的爺爺去世了,你我很清楚這意味着什麽,姜家很有可能跟JC合作,寧家,包括我們兩家,說不定也會。”時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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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真言點了點頭,他跟時青算是,把整件事能看透的人,“以我對JC的了解,他們不太願意和別人合作,待在祁家這段時間,我能看出來,祁家是鐵了心不願意跟JC合作的,這兩家就只能死磕,但是我們,得考慮自己啊,還有,你沒發現,我跟你還有祁衍,我們三個在同一天出事,這件事未免太過蹊跷了嗎?”
對方沉思了數秒,才緩緩嘆氣道:“這是,逐個擊破啊,如果真的是一場局的話,那麽布這個局的人真是城府極深,手段又卑劣不堪,只是,你猜到是誰幹的了嗎?”
“猜不到,”季真言直截了當地說,“這件事呢,恐怕謝钰和蘇天翊都是被拿出來當槍使,我們呢,都是浮在水面的小船,看不到海洋深處。”
“那現在能做的就只有自保了,要先把這些爛事解決掉。”時青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他指的爛事,就是和男人糾纏不清這件事。
“我這邊還收到了蔣宸給我的消息,是謝钰的行程安排,其他的都很模糊,但是有一場宴會極其重要,是七月份位于上海黃浦江的一個宴會,我又讓蔣宸去幫了我查了一下參加宴會的人,有幾個是JC的高層管理,還有其他的集團公司的高管,不過,還有一個人,你絕對想不到……”
“是蘇天翊?”
“咦,你就不能猜一下。”季真言嘟囔道,他一下就猜到了,好沒有意思。
時青無語至極,他不耐煩地說:“我現在時間比較緊,懶得跟你在這裏打啞謎。”
“你在哪兒呢?這麽急還接我電話。”季真言問。
“在廁所……”
“我給你打電話的時間不對?剛好在你上廁所的時候打來。”
“不是,”時青咬着後槽牙,壓低了聲音說,“媽的,蘇天翊在,我只能來廁所給你打電話。”
“噗,哈哈哈哈哈哈!”季真言頓時憋不住笑了。
他還沒笑兩聲,就聽見電話那頭很事宜得響起了另一個男人聲音,“時青!你是不是躲廁所抽煙呢?不然怎麽那麽久不出來?”
時青一張清俊儒雅的臉頓時鐵青,他夾着煙的手指頭都在顫抖。
“滾!”他扯着嗓子吼出聲。
季真言聽着他倆的對話,捂着笑到發疼的肚子滾在沙發裏,躲廁所抽煙,那是他小時候跟時青幹出來的事,沒想到,時青都二十歲了,還要被比他小兩歲的孩子管着,實在是太憋屈了。
“我真的,我他媽真的!”時青後槽牙都快咬碎了,他把煙頭撚滅丢進垃圾桶裏,撫着發漲得額頭說,“我他媽真想掐死他。”
既然季真言猜到了他要做的事,那時青幹脆就不掩藏了,只是讓季真言沒想到的是,時青一個斯文的謙謙君子,居然被逼成了一個暴躁的人。
唉。
“機會不是來了嗎?到時候我把宴會的日期發給你,然後我們找兩個服務員,把蘇天翊出軌的視頻拍下來,然後你就可以用這段視頻把他甩掉了!”季真言激動不已地說,這招還是謝钰教他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行,就這麽辦,”時青點了點頭,“不過,我很好奇一件事。”
“什麽?”
“你讓蔣宸這麽堂而皇之地調查謝钰,難道謝钰不知道嗎?他是不知道,沒有察覺,還是,默許了?”
時青忽地問起這件事,直接把季真言問愣了,他也不清楚謝钰知不知道他一直找人監視他,他的心瞬間提了起來,怔愣出聲:“我不清楚啊。”
“謝钰跟JC有關系,JC的網絡科技部門也很發達,我覺得,他應該是知道了,并且默許了,但是侵犯個人隐私這件事,他居然沒有去告蔣宸,如果拿蔣宸威脅你,不是見效更快嗎?”
季真言喉口一緊,他咽了下口水,“是啊,他為什麽不這樣做?難道他真的默許了?”
“我不知道你跟謝钰曾經發生過什麽,但肯定也不是什麽好事,但就這件事,我能看出來,你對他沒有放下,或許由愛生恨,變成了另一種感情,并且,我覺得他喜歡你,不然不會縱容你一直讓蔣宸這件事。”時青冷靜地跟他分析道。
“什麽?喜歡?”季真言嘴角挑起一抹沒有笑意的弧度,眼底眸光顫動,“謝钰不可能喜歡我,你多慮了,他只是沒睡夠。”
謝钰怎麽可能喜歡他呢?他那麽看不起季真言。
時青嘆了一口氣,“謝謝你跟我說這件事,不過既然你想用這場宴會借題發揮的話,你還要繼續躲着他嗎?我感覺,你心裏是不是也有打算了?也許跟我的打算一樣,是不是?”
“對,我跟你想的一樣,一直躲下去不是個辦法,我要往前看。”
“那我們就等到七月份吧,如果這其中你改變了主意,那我尊重你的想法。”時青說。
“不會,絕對不會。”季真言決然得說。
挂了電話,季真言就忙着收拾東西離開祁家,祁衍這段時間忙着自家公司的事,跟個熱鍋上的螞蟻,季真言要走,他也不能攔着,他叫司機送季真言回家了。
從Red leaves試營業那天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他都不在家陪父母好好地吃個飯,現在一家人坐在飯桌上,場面反倒有些冷。
季真言知道,就是因為那張照片的事,他爸心裏不舒服。
吃完飯之後,家裏的保姆開始收拾餐具,季偉東剛要起身離開,季真言一把叫住他,“爸,我不想躲了。”
他的聲音微弱得像蚊子,卻讓季偉東瞬間火冒三丈,“你不躲着,等那個神經病找上門來,是準備讓別人戳着我的脊梁骨過日子嗎?!”
“偉東,跟孩子好好說話行嗎?”童霜站起身一把扶着季偉東,并一個勁兒地給季真言使眼色。
“爸,我是個男人,不能躲一輩子,我跟他,也不可能在一起一輩子,我敢和你保證,他們家絕對不同意,”季真言萬分篤定,因為他知道,謝钰的父母,也很講究體面,“我跟他雖然認識了一年,但是了解并不多,如果他了解我了,說不定就對我沒興趣了。”
季偉東看着季真言堅定的面容,他擰緊的眉頭舒展了一些。
季真言趕緊趁熱打鐵說:“他是美國CV證券的董事長,JC入駐江城的話,CV作為JC的合作夥伴,說不定也會在江城設立分公司,到那個時候我們就是競争對手,如果我跟謝钰在一起了,說不定,因為這層關系,我們兩家能合作。”
他說的合作根本不可能,謝钰看不上他,CV又怎麽可能跟恒榮證券合作呢?但是,為了勸他父親,他只能這麽說。
“我又不是賣兒子!你這麽作踐你自己,你對得起我們做父母的嗎?”季偉東說到這裏,蒼老的雙眼中已經有淚花閃動。
“就因為我是你們的兒子,所以更要為這個家作打算,要把一切傷害減到最低,”季真言走到他爸身邊,牽着他的手腕說:“我一定會照顧好我自己,你不要擔心我,好嗎?”
“兒子……”童霜心疼難忍,美目中滑出兩道清淚。
“媽,別哭啊,我又不是上刑場。”季真言哭笑不得,強顏歡笑,心裏卻難受地喘不過氣。
“這跟上刑場有什麽區別啊。”童霜哭得厲害。
季偉東趕緊轉過身去安慰他老婆,又對季真言說:“你長大了,很多事情有自己的決定,我們不幹涉你,受委屈了就跟我們說,你還有爸媽,還有家。”
季真言點點頭。
接下來的好幾天,他跟脫缰的野馬一樣,在瘋狂得喝酒應酬,流離在各大聲色場所,沒辦法,誰讓Red leaves被查封了呢,聽說裏面死來很多人,跟上一任酒吧的管理人有關。
管他是誰,反正跟季真言沒關系,Red leaves一倒閉,就證明江城幾大家族的合作宣告失敗。
季真言喝的昏昏沉沉之際,隔着落地窗看了一眼窗外,雲層上折射着地面的燈火,像是醞釀着一場風暴。
從他決心不躲的那天,再到現在,已經好幾天了,他都沒有見到謝钰?謝钰已經回國很久了,為什麽還沒來找他呢?難道是季真言想多了?人家對他根本沒興趣。
不對不對,謝钰明明撂過狠話啊,叫季真言等着。
謝钰越是不來見他,季真言心裏就越煩躁。
氣的季真言想扇自己兩耳刮子,怎麽這麽賤呢?找虐啊。
他悶了一口酒下肚,一旁喝的醉醺醺的某總經理,攬過他的肩膀說:“季總,怎麽一個人喝悶酒呢,你爸今天沒來,你可不能跑啊,來,跟大家夥一起喝!”
“來來來,一起,祝大家生意興隆啊!”季真言喝的面紅耳赤,高舉着酒瓶說道。
酒過半晌,氣氛也逐漸冷了下去,季真言跟在座的各位賠了個禮,就上廁所去了,他喝的昏昏沉沉的,在包廂外的走廊裏亂蹿。
忽地,他走下樓,準備拉個服務員問問衛生間在哪,結果愣是一個人都沒看見,季真言煩的不行,他竟然憑借對酒吧的印象,一路摸到了酒吧後門。
後門一個人沒有,他走了出去,春夏之交,暖風一吹,吹得季真言身子哆嗦了一下,一股寒意湧了上來,胃裏更是火燒一般難受,他吃的東西少,酒喝的多,跟空腹喝酒沒什麽區別。
他捂着肚子靠在身後的牆壁上,難受的仰着腦袋看着天空,天上空蕩蕩的,沒有月亮沒有星星,真是孤單寂寥,他歇了一會兒,直到感覺胃裏好受了一點兒,他才準備扶着牆,繼續回包廂裏喝酒。
結果一轉身,一束刺眼的強光照了過來,幽暗的小巷被照的亮如白晝,季真言眯起眼睛,看見一道欣長的身影從巷子旁邊停靠的車裏走了下來,寬肩窄腰,身材好的不行,風一吹,他的發絲便迎風舞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