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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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話,也是在場的人想要說的,但又不敢直接說出口。

一個經過名師點撥,又有名師相助的人,要來欺負她們這些普通閨閣女子,他們心中哪裏會服氣。

“誰說要比琴藝,本公主的琴藝,你們誰都比不上。”宇文婉不屑地看向姜晚寧,頓了三秒才移開,“本公主要比劍。”

比劍?在場的名門閨秀的臉色更是難看,她們平常在家都是讀書刺繡,怎麽會去舞刀弄槍?

比劍更是沒法比,宇文婉這不是故意刁難人嗎!

她們敢怒不敢言,臉色一頓很尴尬。

皇上的臉色也不太友好,宇文婉這般挑釁行為,這就是在打大闌的臉面。

“你剛剛不是很嚣張嗎,那就你來比比?”宇文婉看向趙瑩。

趙瑩原本就是将軍府的小姐,也會些招式,她自認為不會輸給宇文婉,于是讓人給了自己一把劍,走上大殿中央,對宇文婉作揖,“請賜教。”

沒等她說完,宇文婉銳利的長劍突然朝着趙瑩刺來,一來就是直沖着她的要害處去的,趙瑩吓得花容失色,趕緊拿起長劍招架。

若不是她有點武功底子,剛才那一劍,她肯定會受傷!

這哪裏是舞劍,這是比拼,不,應該是戰鬥。

其他大臣看到宇文婉來勢洶洶,心中都有些擔心趙瑩會落敗,但比試已經開始,皇上沒有開口發話叫停,他們也不敢開口。

若是趙瑩不慎受傷,也只能是怪她倒黴了。

皇上為了維護大闌的面子,是斷不可能叫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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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最後一刻,還不知道結果如何。

宇文婉突然改變方向,用後方偷襲趙瑩,将趙瑩的胳膊劃傷,趙瑩不敵倒在地上。

“就這點能耐,你們大闌的女子也不過如此。”宇文婉收了劍,接着對皇上說,“皇上,比試難免會有誤傷,想必你們是不介意的吧?”

在場的大臣臉色尴尬又複雜,趙瑩受了輕傷,若是他們計較,那就是他們沒有氣度。可若是不計較,又顯得他們大闌太好欺負了。

皇上臉色微微發沉,還未說話,突然聽到一道尖銳的聲音闖進來。

“你還要不要臉,竟然敢劃傷我們大闌的人,你這哪裏是比試,你是要殺人嗎!”跳出來說話的是瑞和公主的大女兒,熙安郡主。

熙安郡主滿臉的驕橫,趾高氣揚地罵道,“不要臉,來我們大闌出什麽風頭啊,你真的是來和親的,還是故意給我們大闌一個下馬威。”

宇文婉不悅,臉上挂滿譏諷,“你們大闌沒有一個能打的人,本公主這是公平比試,輸了那也是你們大闌的錯。”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更是臉色難堪。

熙安郡主不屑地笑道,“這裏是大闌,憑你也配在大闌放肆!你們大岶國都是野蠻人,教出來的公主也是野蠻人!”

宇文婉看向皇上,心中有幾分怒氣,“皇上,她膽敢侮辱我們大岶,必須要給我道歉。”

若是她們之間只是女孩子之間的打打鬧鬧就算了,但這突然上升到兩國關系,皇上不得不開口,“熙安郡主,給公主道歉。”

熙安郡主不敢置信,她明明是在為大闌找回面子,憑什麽她就要道歉?

就因為他們比武比輸了,就要道歉嗎?

熙安郡主平時也被寵壞了,平時皇上對她也是百般寵愛的,憑什麽今天就非要下她的面子?

“我不道歉,他們大岶當年被楚王舅舅打得滿地找牙,現在還敢來大闌找麻煩,就不怕我楚王舅舅再次打上門嗎!”熙安郡主偷偷看向楚墨辰,心想着,這次她把楚墨辰搬出來,就不怕對方再敢蠻橫。

果然,聽到楚墨辰這個人,宇文婉臉色有些怪異。

“我楚王舅舅當年一舉拿下你們大岶十幾座城池,要不是你們大岶道歉求和,現在早就淪為我們大闌的一部分了!小人得志,你還敢在我們大闌嚣張,今天我楚王舅舅就在大殿內。”熙安郡主越說越得意,就好像當年強壓大岶國的人是她一般。

“你竟然敢如此羞辱我們大岶。”宇文婉氣得不行,緊握着手中的長劍,恨不得一劍刺過去。

但她知道不行,她若是這麽幹了,那麽兩國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局面,又會被打破!

“皇上,難道你就坐視不管?”宇文婉怒氣沖沖地看向坐在上頭看戲的皇上。

皇上輕咳一聲,“熙安,夠了,別胡鬧。”

“皇帝舅舅,我沒有胡鬧,楚王舅舅還在這裏呢,楚王舅舅你說話啊,你當年不是把他們打退了了嗎,為什麽今天你不肯說話?”熙安郡主故意裝可愛,用天真無邪的語氣對楚墨辰撒嬌,“楚王舅舅你難道要看着熙安被欺負嗎?”

姜晚寧在一旁聽得,有些惡心,這熙安郡主年紀不小了,早已過了及笄年紀,還裝少女可愛,讓她茶水都喝不下了。

“楚王,今日我代表大岶來進行和談,比試也只是我們兩國女子之間的交流,難道你們要縱容這個女人羞辱我大岶,再次挑起兩國戰争?!”

宇文婉眼神複雜的看着楚墨辰,所有人都在等楚墨辰給一個交代。

楚墨辰沒有參與進她們的争執中,無辜被拖下水。

若是楚墨辰處理不好,再次挑起兩國戰争,這個責怪就被歸到他的頭上。

這樣的強行推卸責任,任是誰心裏都會不舒服。

姜晚寧也有些擔憂的看着楚墨辰,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戰火引到了楚墨辰的身上,她看向龍椅上的皇上,皇上像是不打算插手管這件事,任其發酵,皇上更想看好戲。

這樣的皇上,讓人心底不免發涼。

作為熙安郡主的生母,瑞和公主,此時更像是沒事人一樣,假裝看不到這邊的事,笑着和旁邊的嫔妃聊着天。

楚墨辰突然伸出手,一股有力的掌風突然甩向熙安郡主,熙安郡主一介弱女子沒有抵抗之力,莫名其妙就被扇飛在地上,額頭還撞在桌角,頓時滲出鮮血。

衆人一片驚呼,誰也沒有料到楚墨辰竟然會出手如此果斷,根本不講任何情面!盡管誰都清楚,熙安郡主是故意在引戰火到楚墨辰的身上,但楚墨辰這招也太狠了吧!

當衆打臉,無異于讓熙安郡主顏面盡失啊。

瑞和公主此時再也無法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的聊天,她突然站起來,滿臉憤怒地開口,“楚王你這是何意,熙安還是個孩子,你為什麽要對她下手,她可是你外甥女!”

宇文婉也有些不解,但心中更多的是狂喜,楚墨辰竟然替她出手教訓了熙安郡主,是否證明楚墨辰心裏也是有她的?

楚墨辰願意站在她這一邊,也許是她今晚真的引起了楚墨辰的注意。

她用略微羞澀的目光,盈盈望着楚墨辰……

“楚王,你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否則這件事沒完!”瑞和公主怒氣沖沖地開口,一雙美目中不僅僅是怒火,還有憤恨。

楚墨辰冷淡的目光掃向她們,最後停留在宇文婉的身上,那目光陌生又涼薄,很快就移開。

“若是再讓本王聽到她開口,下次便不是一個耳光這麽簡單。”楚墨辰語氣冰涼,卻又有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威懾力。

誰都不會去懷疑楚墨辰話中的真假,楚墨辰他是真的敢做。

哪怕當着大臣和外人的面,也敢下手,這樣無視君主,無視衆人的男人,讓他們又驚又怕。

瑞和公主臉色難看如鍋底,她自然知道剛才女兒都說了些什麽話,也知道熙安郡主是故意拖楚墨辰下水的,所以楚墨辰不滿也是有理由的。

但楚墨辰憑什麽一點也不把她放在眼裏!她好歹是一國公主,是熙安郡主的生母!

宇文婉突然開口,把瑞和公主的話成功堵住了。

“既然楚王已經為兩國和平作出表率了,那此事便算了。”

宇文婉立即将她們之間的矛盾歸咎為兩國和平,讓瑞和公主無話可說,若是瑞和公主再不依不饒地追究下去,就是她有意要破壞兩國得來不易的和平。

瑞和公主氣得不行,只能強行忍了。

本以為宇文婉會乖乖回到自己位置上,但誰知宇文婉今晚的目的還沒有達成,不肯離開,她目光落在坐在一旁安靜不語的姜晚寧身上。

“楚王妃,剛才的比試還沒有結束,聽說楚王妃得到楚王的傳授,楚王爺武功蓋世,能夠得到他傳授的人武功也不差,我要邀請你比試一場。”宇文婉心中得意,她心想着一定要在楚墨辰面前好好的比試,展現自己的武功,好讓楚墨辰看清楚,誰才是最适合留在他身邊的女人。

姜晚寧擡起眸子,她就隐隐察覺到宇文婉似乎有意針對自己,沒想到是真的。

姜晚寧放下杯子,“既然公主要比試,那也成。”

大家都清楚的知道,姜晚寧在閨中時,可沒有修習過武功。

姜晚寧突然應戰,讓姜重山有些措手不及,姜重山暗想着,姜晚寧要丢人,可別拖上姜府一起丢人!

而姜晚燕卻有完全不同的心理,她眼中快速閃過得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姜晚寧出醜。姜晚寧有多少斤兩,她很清楚。

她也很清楚,姜晚寧要是上場,那是絕對不可能贏的。姜晚寧本來就不會武功,比劍,還不如直接殺了姜晚寧呢。

姜晚燕一雙被嫉恨染紅的雙眸緊緊盯着姜晚寧在看,心中恨不得立即能夠看到姜晚寧顏面盡失。

姜晚寧淡淡地看向宇文婉,突然笑了一聲,面容依然平靜,氣質平淡,讓人看不透姜晚寧在想些什麽。

宇文婉更是被姜晚寧這莫名其妙的笑容被刺激到了,她瞪直雙眼,“你笑什麽?怎麽,你不敢和本公主比試?你若是乖乖認輸,本公主可以不為難你,只不過是你們大闌的女人都如此不中用罷了,本公主自然不會與之計較。”

這話藏有陷阱,若是姜晚寧膽怯不敢應戰,便是應了她那句話,也是丢了大闌女人的臉。

姜晚寧不傻,可她更不會傻兮兮的沖上去,就為了争一口氣,讓自己受傷,那是非常不值得的事。

她隐隐的看出來,這位公主從頭到尾都在針對她,只要她一應戰,宇文婉肯定借着比武的名義,對姜晚寧下手。

就算姜晚寧受傷了,宇文婉到時候只要說是她自己不小心的,姜晚寧還能怎麽辦?皇上總不會為了姜晚寧,而破壞兩國關系的。

姜晚寧看到宇文婉眼中的算計,她并不着急,而是看向身旁的丫鬟,“合香,你上場。”

合香愣了愣,很快便反應過來,立即接過一把劍,走到大殿正中央。

宇文婉臉色陰晴不定,一雙美目充滿了高傲,“楚王妃不敢應戰,讓一個丫鬟來算什麽事!”

姜晚寧并不會被她幾句話激怒,淡聲開口道:“我的丫鬟是我親手教導的,你若是能贏了她,便是贏了我。”

宇文婉滿臉譏笑,姜晚寧竟然讓一個丫鬟來羞辱她,真當她大岶國的公主是軟柿子?

既然姜晚寧要讓這個丫鬟來當擋箭牌,那就怪不得她下手狠辣無情,到時候就算死了一個丫鬟,皇上也不會計較。

如果上場的真的是姜晚寧,也許宇文婉還要顧及姜晚寧的身份地位,留下姜晚寧一條活路,但一個低賤的丫鬟,死了就死了,宇文婉不會放在心上。

“好,刀劍無眼,楚王妃可不要後悔。”宇文婉心中這口氣,必須要找一個人發洩,合香就成了可憐的出氣對象。

反觀合香,臉色淡定異常,握着長劍的手也很穩。

姜晚寧平靜的看着她們二人比試,宇文婉一開始是瞧不上合香的,可越是比下去,她越是發現,合香其實是會武功的,而且功夫不在她之下!

宇文婉之前便打聽過了,姜晚寧根本不會武功,怎麽可能教導合香武功?!

對了,楚王府,合香是出身楚王府的,所以她會一些武功并不奇怪!

宇文婉這才發現自己被姜晚寧給耍了,宇文婉是會一些武功沒錯,可她到底是一位金貴的公主,平時很少去碰刀劍,她也就比尋常女子底子要好一些,可碰上合香,合香是真正練習過武功的,雖然并不強,在殺手面前難以招架,但是要對付宇文婉這樣的人,還是比較輕松的。

一局過後,宇文婉落敗。

姜晚寧早已預料到結果,她贊賞的看向合香,她早就發現合香會武功了,所以今晚才特意讓合香上場。

“合香,你幹得不錯。”姜晚寧誇贊道。

“多謝王妃,其實我這不算什麽。”合香笑嘻嘻地回答。

她武功确實不算什麽,和侍劍一比,真的遜色很多。

“對付宇文婉,夠了。”

另一邊,宇文婉被氣得臉色發綠,她咬緊牙,不甘心服輸,“楚王妃,你使詐,我要挑戰的人是你,你卻讓一個丫鬟上場,你這分明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裏。”

姜晚寧微微笑着,心想着,她為什麽要把宇文婉這樣的潑婦放眼裏,宇文婉她配嗎。

“你連我的丫鬟都打不過,你憑什麽和我比武?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水平,也好意思在楚王府面前展現。”姜晚寧怼起人來,半點不留情,她一邊笑着一邊說着狠辣的話,“我這丫鬟,在楚王府裏武功是最低的,武功雖然不高,不過性情卻最為溫和不過。宇文公主真的是來和親的嗎,我看大闌內,沒人敢娶公主你吧?在我們大闌,女子要以夫為天,你做得到嗎?”

宇文婉攥緊拳頭,咬牙道,“什麽以夫為天,楚王妃,本公主要和誰和親,和你有什麽關系!”

“确實沒有關系,我只是友善的提醒公主一句,不要過頭了。我們家王爺就非常不喜歡你這種的,王爺喜歡的是像我這樣溫柔如水的。”姜晚寧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宇文婉的神色。

宇文婉從錯愕,到憤怒,嫉妒讓她快要發狂了。

難道她走錯了嗎?難道楚墨辰真的喜歡溫柔的女人,而不是像她這般優秀出彩的女人?

楚墨辰沒有否認,宇文婉的一顆心,漸漸的有些發涼。

姜晚寧微微皺眉,她算是看出來了,她提起楚墨辰的時候,宇文婉臉上的神色沒有逃過姜晚寧的眼睛,宇文婉确實是喜歡楚墨辰的。

這是姜晚寧作為女人的直覺。

姜晚寧暗想着,難道宇文婉想要和親的人是楚墨辰?那麽楚墨辰呢,他又如何想?

“楚王妃……”宇文婉不服,還想要再說話,卻突然被皇上打斷。

皇上無法容忍這樣的鬧劇繼續下去,否則今晚的晚宴都被宇文婉主持,被大岶國的人拿捏主動位置,他大楚還有什麽顏面?

“大岶公主,比試結果已經出來了。”皇上的聲音帶着濃重的不滿。

宇文婉并非真的無腦沖動,自然也聽出了皇上的不滿,她咬緊牙,不得不坐回原位。

姜晚寧歪着頭,看着旁邊的男人,“你覺得宇文婉怎麽樣?”

她說話很小聲,只有他們二人聽到,從外面看,就像是兩人正在低頭交語,非常的親密。

宇文婉嫉妒紅了一雙眼睛,食欲全無,只能飲酒去除苦澀的心情。

姜晚燕也快氣哭了,為什麽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明明在她的預料之中,姜晚寧必輸無疑啊!這次姜晚寧不僅僅是贏了,而且贏得無比漂亮,狠狠打了大岶的臉面,讓大闌出了一口氣!

可這樣的結果,姜晚燕一點也不想看到。

姜晚燕并不是家國天下的人,心裏裝的也只是她這點小兒女的情感,對國家大義這種東西,她是一點也不在乎的。

大闌的面子丢了就丢了,跟她有什麽關系?姜晚燕根本不想去管,她只想看着姜晚寧倒黴。姜晚燕氣得想要站起來,卻突然被蘇雪給壓下來。

蘇雪瞪了她一眼,示意她收斂點。

姜晚燕紅着雙眼,委屈地開口:“娘,那個可惡的賤人,她怎麽可以這樣過分。”

今晚宴會的主角,已經從宇文婉變成了姜晚寧,姜晚寧和楚墨辰,徹底在衆人面前秀了一把恩愛。

有人歡喜有人憂,姜晚燕就特別的難過。

“不服也得忍着。”蘇雪心底何嘗不恨,但可惜她生的這位女兒,不及姜晚寧一半。

蘇雪嘆了口氣,如今姜晚燕的名聲盡失,确實不适合再出風頭了,否則他們姜家必定會成為京城笑話。

姜晚寧盯着楚墨辰俊美的側臉看了好一會兒,突然開口:“你是不是特別招桃花?”

楚墨辰一早就察覺到姜晚寧正在盯着他看,他微微擡起雙眸,不解地問,“為何會如此問?”

他并不知道自己招不招桃花,但他對那些女人都沒有興趣,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所以桃花對他而言不重要,也就不會關注了。

“你看那位宇文婉公主,從宴會開始到現在,眼睛一直在盯着你的方向看。外人的還以為我和宇文婉有多大的仇恨,可誰知道,她心悅的人是你。”姜晚寧嘆了口氣,喝了口悶酒,心想着自己的老公被其他女人觊觎着,她還只能忍着,真是憋屈啊。

誰讓楚墨辰長得這麽好看,姜晚寧看久了,始終看不膩,反而覺得他越來越帥。

這要是換做一般女人,誰能受得了。

“跟我有什麽關系,她喜歡我,那是她的事。”楚墨辰突然回答,語氣有些生硬。

姜晚寧愣了愣,“你一點也不在乎?她是個美人,此次來和親的目的,也許是為了你而來。”

“她想要嫁進楚王府,也要看她配不配。”

姜晚寧的心忽然有些發甜,盡管這個男人說話一如既往的硬氣,但她卻覺得有些安心。

“你真的一點也不動心嗎?”姜晚寧看着那宇文婉,長得美豔動人,像是一朵盛放的玫瑰花,妖豔又火辣。

“楚墨辰,我不希望你騙我。”姜晚寧加重語氣,她不喜歡和其他人女人一起伺候一個男人,即便是妾也不行。

楚墨辰擡起墨色的眸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的目的并非是為了本王。這件事,本王會讓人暗中打探。”

得到他的肯定,姜晚寧沒什麽可糾結的了,便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追問。

晚宴結束後,姜晚寧和楚墨辰回到王府,剛剛踏入王府大門,侍劍急匆匆趕過來,似乎是有要事要說,看到姜晚寧在這裏,他幾次欲言又止。姜晚寧也并非是不識趣之人,簡單告別之後,便獨自一人離開。

合香跟在她的身後,“王妃,王爺并不是不想讓你參與進那些事裏,只是有些事比較危險,還是少知道比較好。”

姜晚寧暗暗覺得好笑,回頭看到合香小心翼翼的模樣,生怕自己會生楚墨辰的氣一般。

姜晚寧輕聲安慰道,“我沒有生氣,我也不想參與進去。”

聽到姜晚寧這般回答,合香便放心了,臉上重新浮現出笑容,“王妃,我扶你回去。”

姜晚寧還不至于弱到讓人攙扶的地步,她好奇的打量着合香,“你的武功是誰教你的?”

合香臉色微紅,其實她覺得自己算不上什麽武功,只是比宇文婉的花架子要好一些。

“我自小在楚王府長大,楚王府又是一個非常注重武功的地方,和其他地方都不一樣,所以久而久之我也就會一些。”

姜晚寧輕輕點頭,她也想久而久之的學會,但她每次看到後院裏那些操練的侍衛,她卻連一個簡單的招式都看不懂。

竹園書房內,楚墨辰看向面色凝重的侍劍和謝俞二人。

“你們有什麽事要說?”

“王爺,西北的蠻夷突然進攻邊境,皇上不動聲色地抽兵過去抵擋,而被抽過去兵,正是烽火營的兵。”侍劍緊緊地攥緊拳頭,眼中閃過一絲憤恨,“烽火營的主将領不久前死了,無人統領,皇上太卑鄙了!看準如今是和大岶國止戰的時機,才突然把烽火營的兵抽過去,日夜跋涉趕過去,早已是疲憊不堪,而且烽火營剛剛遭受過和大岶國的惡戰,也損失了不少人馬。”

皇上此舉,無非是要讓烽火營損耗在戰場上,直到損耗完畢。

“什麽時候的事?”楚墨辰臉色陰沉,雙眸折射出冰涼的光澤。

“十日前,現在應該已經到達西北了。皇上讓人阻斷消息,我們的人也是才剛剛收到消息!”謝俞咬緊牙,氣得額頭的青筋暴起,“皇上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控制了我們的探子,若不是被我及時發現,恐怕烽火營的兵損耗完了,才知曉這件事!王爺,還請你拿個主意。”

昏暗的燭火中,楚墨辰的臉沉浸在黑暗當中,讓人看不清喜怒。

“對方主将是誰?”

“好像是……鄭均!”

聽到這個名字,楚墨辰眯起雙眸,鄭鈞這個名字并不陌生,他曾經打過幾次交道,此人武功不凡,并且天賦極高,善于用兵,有很強的作戰能力。

皇宮內,一個太監急匆匆地進殿,“皇上,不好了,西北傳來消息連失五座城!”

聞言,皇上臉色發寒,“你說什麽?朕調過去的兵呢?”

“回皇上,還未到西北。”

“這怎麽可能,到西北只需要七日功夫,為何耽擱這麽久?”皇上詫異地問。

“烽火營的兵不太配合,行程一直拖到今日。”太監臉色有些難看,烽火營的兵原本就非常難調動,這次若不是皇上找了個借口把他們調走,他們恐怕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但是在途中,不知道是誰走漏了什麽消息,讓烽火營的兵起疑,所以行程一再耽擱。

“還要多久才到?”皇上握緊手中的狼毫,若不是這支筆是用上好的玉石制成的,恐怕會被他捏碎。

“這……恐怕也要五日左右。”太監額頭上冷汗淋淋,五日還是最冒險的計算時間,保守估計,肯定是不止五日的。但西北的緊急情況,等不了那麽久。

“對方派了誰為主将,為何短短幾天時間內能連失五城?”皇上心中越發的不滿,就算是再如何有經驗的統帥,也不可能有如此逆天的本領。

“是……是鄭鈞。”提起這個名字時,太監渾身冒冷汗,身體隐隐顫抖。

鄭鈞是個神人,當年他一個人單槍匹馬地沖進大闌的城池裏,以一個人的力量,挑戰大闌的高手,并領軍破開了大闌的城門。

如今提起他,大闌每個将軍都覺得臉疼,基本上老一輩的将軍都在他的手底下吃過虧。

當年若不是楚墨辰出手,恐怕大楚會失去不少城池。

“怎麽會是他……”皇上身體晃了晃,這幾日勞神操心,他幾乎沒有能睡過一日好覺。“短短幾年內,他難道比以前更難打了不成。”

曾經的鄭鈞就算再如何厲害,也只是個凡人,也會受傷流血,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天時間內打破這麽多城池。

“聽說他的武功境界已經到了……到了化神境。”

皇上臉色猛然大變,在整個大陸,能夠達到化神境的武者,根本沒有幾個人!并且整個大陸中,有一個規定,不允許化神境的武者參與國家之間的戰争,打破規則的人,大淵強國會出手鎮壓。

大淵內部有許多化神境的武者,但他們大部分都在閉關修煉,争取突破更高的武功境界。

大楚內部也有,不過和大淵帝國想必,實在是太少了。而且這些武者大部分年紀比較大,不喜外出,常年閉關,除非是國破家亡的大事,誰也無法請得動他們出關。

達到這個境界的武者能夠得到整個國家的尊重,就算是皇室,也不得不給面子。

“他的天資竟然如此逆天,短短幾年內已經達到了化神境?”皇上喃喃自語,恍若失神地坐在龍椅上。

他手底下的将軍,又有誰境界能夠達到這個高度的?

派誰去,無疑是去送死。

“去把丞相和幾位将軍都叫來。”皇上揉了揉眉心。

沒多久,姜重山和其他朝廷重員急匆匆地趕過來。聽聞此事後,一個個皆是臉色發白,神情有震驚,也有恍惚和失神。

大約是被吓傻了,皇上有些失望的看着這些人,他一手栽培起來的人,難道沒有一位是可以用得上的嗎?

“哪位将軍可以擔任主将位置?”皇上問。

在場的幾位将軍面面相觑,他們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心中的膽怯和無奈。

他們哪裏是鄭鈞的對手?

鄭鈞是個武功人才,誰也不想和他碰上。

聽說鄭鈞是剛剛出關不久,特意趁着出關的這個時候,一聲不吭進攻大楚的西北邊境。

其中一位将軍硬着頭皮道:“陛下,聽說距離真正的化神境只差一步之遙,他原本是可以突破的,但為了參與這場戰争,所以強行壓制着。所以,他的武功确實達到了化神境,但他的修為卻還未突破,距離真正的化神境還是有些差別的。”

這番話,也只是自我安慰,哪怕鄭鈞沒有達到化神境,也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對付的級別了。他們這些将軍,哪怕沙場經驗不少,可面對真正的武功強者,也只能無奈認輸。

“我們大楚內,也不是沒有武功天才。”姜重山突然開口。

姜重山原本不想提及這個名字,可誰心裏都清楚,眼下只有這一位是最合适不過的。

他不僅有和鄭鈞交手的經驗,武功和用兵上更是天才。大楚裏,還有誰比得過他?皇上聽到這句話,臉色果然不太好了。

皇上心底無比的煩躁,他一點也不想重新用楚墨辰,一旦用了楚墨辰,就意味着要把兵權交給楚墨辰,楚墨辰在戰場是一個神,那是他的主場,楚墨辰回到戰場後,他的影響力必然比之前更加擴大,在大闌的影響更深。

兵權交出去後,皇上想要再收回來繼續打壓楚墨辰,那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楚王可以出戰。”有人突然開口,“而且烽火營的兵只聽他的,若是楚王擔任主帥,烽火營的精兵配合,就算是鄭鈞也不一定能夠讨到好果子吃。”

皇上緊緊地攥緊拳頭,臉色不變的等他們說完之後,才緩緩道,“宣旨,讓楚王擔任主帥之位,四日後出征。”

聖旨很快傳回王府,楚墨辰坐在椅子上,氣定神閑地等着宣旨的太監念完,也沒有謝恩的意思。

太監心中有些不滿,可到底不敢在楚墨辰面前表達出來,他只能委婉地開口,“楚王,謝恩吧。”

楚墨辰沒有動,也沒有讓人去接旨。

“楚王你這是?”

“你念完了還不走?”楚墨辰突然站起身,但不是謝恩,而是直接越過他,朝着門外走去,态度不可一世。

像是完全沒有把天恩放在眼中,更沒有把皇上放在眼裏。

“楚王,你……”太監有些生氣,他手中的聖旨突然被人拿走。

侍劍掂了掂聖旨,笑着道,“還挺重的。”

太監有些鄙夷的看着侍劍,“這可是聖旨!可別碰壞了。”

“我當然知道是聖旨,我們王爺可是很忙的,你還不走嗎?”

太監被氣到了,沒有謝恩,還變着法的轟他離開,這楚王府果然人人都和楚王一般嚣張!他暗想着,回去之後,一定要在皇上面前添油加醋一番!

夜晚,一束高大的身影落在一座小院門前,楚墨辰直接越過圍牆進去,并沒有驚動裏面的人。

合香替姜晚寧脫下外衣之後,便溫聲道,“王妃,奴婢先告退了。”

合香下去後不久,姜晚寧沒有聽到熟悉的關門聲,她有些疑惑地回頭,哪裏還有合香的身影,合香不知道已經跑去哪裏了,從門外進來的是一個高大的男子。

姜晚寧微愣片刻,“王爺,這麽晚了,你怎麽會來我這裏?”

嘴上如此說着,可姜晚寧心底依然有些高興。她心底還是在意楚墨辰的,這幾日他沒有來房中,姜晚寧竟然有些許的不太習慣。

姜晚寧不想太依賴楚墨辰,可楚墨辰在她身側時,讓她養成了某些習慣,哪一天楚墨辰抽身要離開,她也會很不習慣的。

“本王來看看你。”楚墨辰朝她走過去,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撫摸她的秀發。

二人如此近距離的接觸,讓姜晚寧臉頰微微發紅着,“我有什麽好看的?”

“本王說你好看,你便是好看。”

楚墨辰不太會說甜言蜜語,但他每次說出一兩句好聽的情話時,都很動人。

姜晚寧差點以為,他是個溫柔的人,但她心底很清楚,楚墨辰不是什麽好人。她暗暗掐住自己的手心,讓自己努力清醒過來。

“王爺找我可是有事。”

楚墨辰的手指一頓,突然放下來,臉色也變得諱莫如深,“我過幾日要出征。”

聞言,姜晚寧微微皺眉。

以前他不是沒說過要離開,但姜晚寧都沒有往深處去想,可如今,她不得不多想。晚宴上,姜晚寧和楚墨辰的恩愛舉動,讓很多人都清楚,她是楚墨辰看重的女人。

一旦楚墨辰離開,那些想要對付楚王府的人,就會把矛頭對準姜晚寧。姜晚寧不是楚墨辰,她的承受能力沒有那麽強,也沒有武功,能不能招架得住這些人的明槍暗箭……還未可知。

不管她能不能招架得住,她也不想因為楚墨辰,讓自己陷入這種危險的境地。可以說,楚墨辰一離開,她就失去了一個保護傘了。

若是楚墨辰不在乎她就算了,那些人也不會把主意打到她頭上,可偏偏……

“你一定要走嗎,沒有任何可以挽留的餘地嗎?”姜晚寧臉色突然發白,剛才臉上的那一抹紅潤已經消失了。

她不是舍不得楚墨辰,而是……她還不想獨自一個人面對風險。

“嗯,本王一定要去戰場。”那裏,才是楚墨辰最該去的地方。

楚墨辰并不想當一個閑散王爺,所以也不想一輩子都留在京城裏。

他要重新掌握兵權,才能讓皇上忌憚他,無法打壓他。皇上暗中陷害他手下的事,他必須盡早做一個決斷。

姜晚寧看着他果斷的神情,心裏涼了半截,難道楚墨辰就沒有考慮過她的安危嗎?他可知,當他把她推到風口浪尖的時候,她就不得不面對那些潛在的風險。楚墨辰在的時候,那些人還顧忌着楚墨辰,不敢貿然行動,可楚墨辰一走,她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辦了。

姜晚寧第一次覺得自己挺沒用的,她竟然有一天害怕楚墨辰會離開,而她也漸漸的習慣了去依靠楚墨辰。

她明知道這樣不好,自從她喜歡上楚墨辰之後,她心裏也漸漸的将這個男人當成了終身依靠的對象。

姜晚寧壓下心裏頭的失落,眼眶微紅着,“那你走吧,何必來告訴我一聲,你派個丫鬟過來告訴我就行。”

“你在生氣?為什麽生氣?”楚墨辰墨色的眸中略微不解。

姜晚寧擡起發紅的雙眼,“你竟然問我為什麽生氣?你就沒有擔心過我的處境嗎?楚墨辰,你怎麽可以這樣自私!”

楚墨辰微皺着眉頭,“本王考慮過了,但是你也需要成長的空間,總不能一輩子需要本王來保護你,若是哪一天我不在了,你必須要有自保的能力。”

姜晚寧聽着他這般涼薄的話,心裏更是發寒。

楚墨辰似乎沒有考慮過,她的風險,都是楚墨辰帶來的,如今卻要以這種借口,讓她自己去面對?

“我不想看到你,你出去。”

楚墨辰不解的看着她,為何他的解釋,卻讓姜晚寧更加生氣?

他覺得自己的解釋并沒有任何問題,他是在為了姜晚寧好。姜晚寧雖然醫術很強,可這個世界,并非是醫術就能夠決定一切的,比如武功。

“別賭氣,我已經讓人把你的東西都搬去竹園了。以後你在那裏住,我會讓府中的精兵都過去守着那裏,只要你別亂跑,就不會有危險。”楚墨辰很早就有這個想法,但是之前礙于面子,他沒有提起這件事。但如今,他不得不強行去做了這件事,只為她的安全。

姜晚寧微微睜大雙眼,壓下心裏頭的不滿,沒有吭聲。

“我知道你在生氣,但你沒有資格拒絕。”

姜晚寧紅着眼盯着她,片刻後突然一笑,“原來,我在王爺心裏,就是這樣的嗎?好,我走!”

她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楚墨辰皺了皺眉,突然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但是他不想讓自己追上去,怕自己追上去,就會心軟,于是只靜靜地看着她離開。

可是第二天一早,他就後悔了,姜晚寧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真的走了!

楚墨辰慌了,他發了瘋般的尋找她的下落,這一找,就是五年。

五年中,發生了很多事。

姜晚寧不在了,可曾經那些欺負過她的人,楚墨辰一個都不曾放過的解決了。

而大闌皇帝病重,油盡燈枯,做出了許多的荒唐事,讓天下民衆苦不堪言。

終于,有人造反了,楚墨辰也終于下定了決心,推翻這個早就該覆滅的王朝。

兵荒馬亂,代有才人出。

一個叫做神醫谷的勢力,橫空出世。

他們所有人醫術高超,濟世救人,楚墨辰收到情報的第一時間就懷疑會不會是與姜晚寧有關?

但他強忍着沒有去尋找她,而是先解決眼前的事。

大闌很快就亡了,它是一個纏綿病榻的老人,只等着敵軍沖進來,一刀了解了他的生命。

楚墨辰沒有親手殺掉皇帝,他身後跟着這次的起義軍首領。

此次攻城,是起義軍率先從另一側城門沖進帝都,跟楚墨辰的軍隊裏應外合,才能這麽快攻進來。

“殺了他吧,之後你就是大闌的新帝。”楚墨辰面無表情對起義軍首領說。

皇帝掙紮着想坐起來,但他已經病入膏肓,渾身沒有半點兒力氣,眼睜睜看着自己被一個暴民首領割斷了喉管。粘稠的血液在錦被上殷開,皇帝的死,也讓楚氏一族與大闌徹底劃上了一個句號。

大闌一夕之間被攻破,楚墨辰卻沒有坐上皇位,而是在起義軍首領中選了一個合适的人選,推為新帝。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改國號為,墨。

姜晚寧知道,這位新帝,其實就是楚墨辰的一個死忠下屬。

歸根究底,這大闌,還是楚墨辰的。

文武百官,佞臣直接砍了,清官若是識時務,就繼續在朝為官,若是不願侍奉新主,便領了俸祿告老還鄉。

新帝并沒有為難曾經為了大闌殚精竭慮的那些老臣。

而此時,楚墨辰已經來到了傳聞中的神醫谷,也終于見到了這麽多年來心心念念的人兒。

姜晚寧盯着眼前的男人,語氣調侃,“來這裏做什麽?不做你的王爺了?”

“我已給大闌皇帝送去書信,主動削了王爺的爵位,以後,我只想陪在你身邊。”

姜晚寧怔愣,眼眶驀地發酸。

她猛地将頭扭向一邊,聲音壓低了些,“我竟沒想到,有朝一日我在你心裏,會比這天下還重要……”

楚墨辰猝不及防拉住姜晚寧的手,聲音低沉,一字一頓,“你一直都比天下重要。”有溫熱的淚珠砸在兩人相握的手上。

之後的幾年內,大闌國國君憑借着秦國的無條件支持,殺伐果斷,一路馳騁,收服了周圍無數小國,成為這片大陸上最強大的國家。

但這些都與楚墨辰無關了,他每日跟着姜晚寧游山玩水、懸壺濟世,早就過上了餐雲卧石的閑适生活。

稱之為神仙眷侶,亦不為過。

六年後,神醫谷內,炊煙缭繞。

正是日上東頭,溫煦的光芒灑滿大地。

而此刻,一陣女子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從一個布置的甚是精致的木屋內傳來。有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少年與一明眸皓齒的少女,正在外面緊張兮兮探着脖子往裏看,可什麽都看不見。

“你們幾個小崽子,看什麽看,功課做好了嗎?”突然,背後傳來一個嚴肅的聲音。

三個少年吓得渾身一陣哆嗦,轉頭看看去,便見一個英俊非凡的男人站在兩人身後,臉色嚴肅,眼眸中,卻溫柔如水。

三個少年對視一眼,這才放輕松下來,口中不由嘟囔道,“爹爹,我們擔心娘親……”

男人神色溫柔下來,探手摸了摸少女的腦袋,才溫柔對三人輕聲說,“放心,你們娘親不會有事的……”

正說着,裏面突然傳來一個小奶娃的啼哭聲。

幾人一愣,便見的穩婆抱着一個嬰孩破門而出,“恭喜恭喜,是個姑娘……”擡頭,大人卻不見了。

穩婆看向三個湊過來看小妹妹的少年,擡聲問着,“你們爹爹呢。”

三個小家夥齊齊一翻白眼,指了指屋內,“喏……”

屋中,楚墨辰溫柔的給姜晚寧将身子擦拭完畢,後疼惜的将她攬入懷中。“娘子,以後,我們不生了。”

姜晚寧不由翻了個白眼看着他,“怎麽了?”又氣呼呼的說着,“你當老娘想生的?要不是你,至于這樣嗎?還有,是誰曾經還說要兒女繞膝,子孫滿堂?瞎話呢!”

楚墨辰微囧,片刻後又道,“娘子別生氣了,當初年輕,只知道說大話,并不知道女人生孩子如此令人驚心動魄,如今見了,我實在是怕了……我怕有個好歹,你疼,我比你更疼,有了這幾個小家夥就夠了。孩子再多,也不如你在我身邊來的好。餘生,只要娘子你在我身旁,一切足矣。”

姜晚寧輕哼一聲,歪在他的懷裏,臉上神情不忿,但眼神卻溫柔下來,滿足的依偎在他懷中,嘴中還是不饒人,“算你楚墨辰有點良心!趕明兒我好了,就給你做結紮手術……”

楚墨辰聽着,只覺得一陣涼意……

屋內霎時間響起一陣唉聲求饒,外面童聲陣陣,鳥語花香。

好個時光如梭,又是一年,春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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