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在飛出去的時候,秦雲州還有閑心回頭看一看,确認那個說話的是誰。
他聽得出來并非任淩的聲音,而且還有點耳熟,是他的一個熟人。
秦勻。
但是秦勻為何會忽然開口救他?
想到自己之前發現的,秦勻在進入秘境後,臉上的僞裝曾經出現過脫落了情況……
在想到從自己認識秦勻開始,他就對自己這只雕有着極大的興趣,還主動找任淩提出要讨要……
難不成秦勻,就是他的第三個任務目标,雲文清!?
秦雲州一想到這種可能後,頓時也覺得不無道理。
首先就是秦勻的性格,完全沒有上一世他印象裏那麽陰沉,反而和雲文清一樣偏溫和。
還有秦勻那所謂的符箓上的天賦……
如果雲文清就是秦勻,而且他也重生了,那他确實有可能去頂替真正的秦勻,從而接近自己!
就像之前提到的,雲文清是秦雲州結過契約的道侶,秦雲州很多不為人知的過去,雲文清都一清二楚。
比如秦雲州曾經在小鎮上生活了五年,最後才冒名頂替了秦勻,進入玄元宗。
比如秦雲州本體是一只沙雕,但他本人的靈魂是人。
從異世界穿越過來這種事情秦雲州不會說,但其他的事情,雲文清差不多都了解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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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秦勻就是雲文清,而且他還潛藏了這麽久,秦雲州就有一種無話可說的感覺。
再者,雲文清對秦雲州的了解相當深,可以說不亞于秦雲州的母親了,秦雲州覺得,雲文清八成就能猜出來自己和他一樣都重生的事實。
任淩和風行客尚且還認為他沒有重生,但看雲文清這些日子的行為,說明他早有預料,甚至決定換個身份繼續接近自己。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必須離開這兩個人,越遠越好!
想到這裏,秦雲州咬牙,将靈力運用到雙翼,如同火箭一般飛快地沖向了半空。
……然後,被風行客又一個石頭給砸了下來。
風行客前世也同樣達到了大乘期,而且他這一世的修為也比秦雲州高,對付秦雲州還是很輕松。
可憐的沙雕被擊中後,再一次凄慘落地。
即使修者強悍的體質讓他不至于為這個感到疼痛,但他依然産生了一種想要落淚的沖動。
看着眼前砸地的沙雕,風行客看向雲文清,滿不在乎地笑了笑:“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抱歉,它可是我的獵物。”
說着,他走過去把秦雲州從地上提了起來,繼續拿出繩子捆住它。
同時,因為秦雲州已經成功脫逃了一次,風行客這次也警惕了不少,特地用的那種對付妖獸的繩子,直接束縛了秦雲州的靈力。
秦雲州可憐無助地躺在地上,眼睜睜地看着面前的火堆裏,火苗一點點往上竄。
雖然一開始他還想離雲文清遠一點,但現在,他為了避免被吃,只能在心裏期待雲文清可以救下他。
而雲文清也不負他望,直接沖了過來。
雲文清應該是有什麽遮掩修為的秘術,他在玄元宗時,表現出來的修為只有練氣五層,但是到了幽谷裏,竟然和風行客一樣,是練氣大圓滿。
同時,他也幹脆去掉了臉上的僞裝,将自己原本的面貌表現了出來。
他沒有多說半句廢話,幹淨利索地沖着風行客砸下一堆符紙,同時腳下步伐一變,開始往秦雲州那邊移過去。
雲文清上一世便是專修符箓的修仙者,學習的心法也是偏防禦型的,攻擊性不大,但好在目前風行客修為也不高,煉氣期而已,兩者都差不多。
更別說,雲文清從重生起就開始不斷練習符箓,攢下的符紙數以千計,珍惜品種也不少,財大氣粗,根本不是風行客可以打得過的。
在秦雲州沒穿越過來時,他玩網游時,就聽說過一句十分流行的話:“游戲裏最厲害的不是高玩,而是人民幣玩家。”
此時此刻,這句話也适用于雲文清。
他本身就是隐世大家出身,又是個可以自制符箓的人才,而風行客看似是上清劍宗的大弟子,但處境尴尬,劍宗內明争暗鬥層出不窮,他的資源很難與雲文清相匹敵。
風行客見狀,也反應了過來。
他本來也不蠢,只是看雲文清只有練氣五層,所以不虛而已,如今見雲文清露出了原本的實力,他也出現了警惕的神色。
尤其是等雲文清把符紙砸出來後,風行客更是嚴肅了不少,一把抓起地上的雕,就後退幾步,準備逃離這裏。
只是這時候,秦雲州可不會順風行客的意。
他連忙在腦海裏找系統兌換了一張減速符,用啄打在了風行客的身上,讓他的行動變得緩慢。
而他的符紙出現的一瞬間,風行客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目光直勾勾地注視着手裏的雕。
“你有儲物袋?”他将雕提了起來,“你是妖獸?”
秦雲州對自己的暴露早有預料,但他卻什麽也沒有說,而是眯着眼睛打量起這雕來。
一只會用符箓的雕,可不像是晖山秘境裏那些野生的妖獸啊,這明顯是有人的智慧了。
而且,這些符箓一看就不是這雕在外面撿到的。這符箓對修者很重要,誰都不會随便丢下。
“妖獸……你可以變成人形,是麽?”風行客抓住了什麽似的,繼續說道,“你應該是能變成人形的,但你之前在我面前,寧可一直僞裝成一只普通的雕,也不願意在我面前暴露……”
想到了這裏,他看向這只雕,聲音拖長:“你是我認識的人?”
妖獸要是能變成人形,哪怕是魔修也會頓時失去食欲。
那種能吃人肉的修者,在魔修裏也是極少數,許多可以化作人形的妖獸被抓住了,要是抓住它們的人是單純想吃肉的,那它們只有變成人模樣,一般都會被放過。
就算不确定能不能被放過,但終歸是一種辦法,更別提風行客也不是特別好殺的人,變成人形後,再用點符箓和法寶,怎麽也能成功逃離。
像秦雲州這樣去裝成真正妖獸的情況,算得上很罕見了,頓時就引起了風行客的懷疑。
風行客的一番言論确實說對了不少,然而秦雲州卻一點也不慌亂,沒有絲毫震驚的心理。
可以說,自從猜出任淩和風行客的重生後,就很少有什麽能刺激到秦雲州了……
反正待會他就跟着雲文清跑掉,再也不和風行客見面,風行客猜得再多又能如何?
想到這裏,秦雲州看向風行客的眼神就變得相當淡然,甚至還帶着一絲無所畏懼。
然而,就在秦雲州腦子一轉,計劃完一切後,系統幽幽的聲音就從他耳邊響了起來——
【滴,請宿主注意,主線任務三已經發布,任務內容:跟随在風行客身邊,阻止他獲得傳承之主留下來的秘籍。任務獎勵:100經驗值。】
似乎察覺到了秦雲州的處境不妙,系統在公布完任務後,又弱弱地補充了一句:【希望宿主抛開恩怨,認真完成任務,早日飛升成仙。】
聽到系統的話,秦雲州身體頓時一僵。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彈出來的系統頁面,差點沒有直接叫出來。
這特麽的是什麽任務,系統是專門來和他作對的嗎!?
系統的安慰不僅沒有成功順毛秦雲州,反而讓沙雕氣得炸毛。
“怎麽不早點和我說!”他在心裏呵斥道,“早點說,我就不會用符箓了!”
再怎麽樣,也總比現在要好啊!
一想到自己在暴露了秘密後,還要硬着頭皮留在風行客身邊,秦雲州就有一種禿頭也無所謂了的感覺。
【這,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系統欲哭無淚,【主神發布任務就在剛剛,我也不能提前知道任務內容的。】
任何任務的觸發都是根據情況而定的,就像之前,雲文清一直用秦勻的外貌來行動,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主神也就不會發布和他有關的任務,不然任淩可能還得排在雲文清後面。
要不是這個傳承之地似乎不希望入侵者僞裝,不然雲文清還能一直僞裝下去,最後甚至和秦雲州把關系打好,重來一段緣。
在秦雲州怒罵系統的同一時刻,雲文清離風行客也越來越近,似乎馬上就能将秦雲州救下來。
只是看着對方越來越近的身影,秦雲州卻再也沒有了最開始的激動和欣喜。
風行客啊,你一定要抗住啊……
然而就是這麽巧,見到雲文清過來後,風行客權衡了一下,覺得就為了一頓肉,和這個人作對似乎不太劃算。
不是打不過,而是傳承裏處處都是機遇和考驗,把精力浪費在這上面,似乎太不劃算了。
“雕給你,我就先走了!”
想也沒想,做出抉擇後的那一瞬間,他直接将秦雲州扔了過去,轉身就化作一片黑霧遁走了。
風行客來得是這麽匆匆,離開也是一眨眼的功夫,很快,這附近就只剩下欣喜的雲文清和秦雲州一人一雕了。
在風行客走後,雲文清連忙跑到秦雲州身邊,将他小心翼翼地抱進懷裏,還塞了一顆修複傷口的丹藥。
秦雲州呆呆地被他抱着,他其實沒受什麽傷,只是面對雲文清,有些不知所措。
同時,他還在內心和系統解釋:“系統你看,這不是我不想留在風行客身邊,是我完全沒機會和他待在一起,他跑的那麽快,我又被捆住了,根本追不上!”
任務要求他跟随在風行客身邊,可是他現在卻與任務目标分開了。
秦雲州不知道違逆了任務要求會獲得生命下場,他也不希望自己會像以前一樣禿頭,雖然他心裏也不是很想和風行客待在一起就是了。
【沒事的,】系統也懂得體貼人,【只要‘不讓風行客拿到魔修秘籍’這個目的達成就好,具體過程都可以忽略的。】
秦雲州也懂它的意思,為了不讓風行客拿到秘籍,他肯定要在這個傳承裏待一段時間,還免不了和風行客見面或者産生沖突,這樣一來,也差不多等同于“跟随風行客”了。
考慮着這一點,秦雲州努力回避了雲文清的眼神,假裝自己是一只普通的雕。
他實在不想直面這個人,或者說,這些和他有過感情經歷,又對他死心不改的人,他都不想面對。
但是他現在就在雲文清手裏了,雲文清看他的眼神,又是那麽灼熱。
如果他們彼此都裝作不知情的模樣,或許還能維持住表面的和平,然而看雲文清這樣子,他是不打算繼續僞裝了。
面對這個結果,秦雲州心裏有了些說不出的難受。
拍了拍秦雲州的雕頭,雲文清的臉上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雲州,好久不見。”
如同秦雲州所料那樣,他沒有絲毫掩飾的意圖,就将自己身份表露了出來。
秦雲州死魚一樣癱在他懷裏,對他的話無動于衷,就像完全聽不懂一樣。
他已經決定要僞裝成一只普通雕了,不管雲文清怎麽呼喚,他都不會理會。
他的反應在雲文清的意料之中,面對這樣的結果,雲文清顯露出了十分的耐心。
他笑着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說道:“你怎麽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愛。”
雖然外表上看着兇兇的,行事也相當嚣張,還熱愛裝逼,然而在雲文清眼裏,他那些缺點都變成了可愛之處。
就像現在,要是他放開秦雲州,想必這雕一定會把頭埋進土裏,留個屁股在外面。
而秦雲州聽了雲文清的話,卻并沒有感到害羞什麽的,反而勃然大怒。
他一個堂堂正正威猛雄壯氣勢淩人的男人,怎麽能用“可愛”這種詞來形容!?
他直接對着雲文清揮舞起翅膀,張開嘴就“嘎嘎嘎”地兇了雲文清一頓!
……然後,他就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要是一只普通的靈獸,根本就不應該能聽懂雲文清的話才對。
想清楚一切後,秦雲州就呆愣住了,恨不得把腦袋縮起來。
要是平時的他,根本就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只可惜他面前的是無比了解他的雲文清,而且剛剛他也将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雲文清身上,一直擔心他會對自己做什麽,竟忘了僞裝好自己。
懊悔不已的他後退幾步,想從雲文清懷裏出去,然而雲文清相當心機,雖然把秦雲州從風行客手裏奪走了,但卻根本沒有把他身上那會束縛靈力的繩子給解開。
面對練氣大圓滿的雲文清,毫無靈力的可憐雕能掙脫得了才怪了!
掙紮一番後,秦雲州最後竟被雲文清抱得更緊了些。
放棄掙紮,秦雲州沉默地被雲文清抱了起來,往那條河附近走了過去。
過去的路上,雲文清也不忘和秦雲州說幾句話。
“雲州,我知道你重生了,我想你也能猜得出來,我也是一樣,”他低聲說道,“我很開心,雲州,我沒有想過能再見到你。”
雲文清原本的容貌相當俊秀,說起話來時語氣溫和,措辭适當,是很容易獲得好感的那種人。
只可惜面對這樣的人的示好,秦雲州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雲文清看着懷裏裝死的雕,知道這是秦雲州抵抗的方式之一,可是他并不在乎。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死了,以為自己再也沒辦法見到秦雲州了,然而當他閉上眼睛,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間,他卻發現,他回到了五百年前。
那時候,他還是隐世雲家無憂無慮的小少爺,沒有吃過苦,沒有遇到過秦雲州,也沒有在那次圍觀中受到無法彌補的重傷。
這個事實,又怎麽能不讓他亢奮!?
在發現這一點後,他就下了決心,一定要遇到秦雲州,徹徹底底地參與秦雲州的一生。
他知道秦雲州的過去,為了能和秦雲州更快見面,他去了秦家,刺殺了原本的秦勻,并通過某種法術僞裝成秦勻的模樣。
在雲文清的計劃裏,等到他去了那個小鎮,就是他脫下僞裝,和秦雲州相識的時候。
只是這件事才做了個開頭,他就遇到了一個他完全沒有想到過的人——任淩。
雲文清當然能認出來,這個少年就是秦雲州的初戀。
可是他卻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出現在秦家。
在聽完任淩的安排後,雲文清就意識到,恐怕任淩也和他一樣,重來一世了。
更讓他驚訝的是,秦雲州居然也是這重生大軍裏的一員!
因為這個變動,雲文清思考許久,最終決定徹底換一個身份接近秦雲州。
知道秦雲州是沙雕的人,只有他一個,這是他的好機會。
他了解秦雲州,也知道秦雲州對過去的他應該是不會再有什麽留戀了。
如果能用秦勻的身份來靠近秦雲州,重新成為戀人,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只是可惜了,事情變故太多,為了救下秦雲州,他不得已暴露了自己。
暫且,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想到這裏,雲文清的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苦笑。
“走吧,我們去河那邊,先給你插一條魚吃。”雲文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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