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說完這句話,雲文清就将秦雲州擱在了旁邊。
他沒有強行繼續抱着秦雲州,而是給了他一個緩和的時間。
雖然這種手段很明顯是在攻心,但離雲文清遠了一會兒後,秦雲州還是免不了得感覺輕松了許多。
這時候正好是晚飯時間了,幽谷裏是沒有時間變動的,無論什麽時候都是維持着早晨陽光明媚的時刻,但秦雲州在過去的修行中早就學會了敏銳地把握時間流逝。
此時此刻,他被捆着放在河流旁邊,什麽也做不了,什麽也沒法做。
閑下來後,他只能動一動腦子,忍不住回憶起過去的事情來。
他和雲文清會分手,解除道侶契約,應該算得上是雲文清單方面的選擇。
秦雲州就是這樣的人,他對感情不是特別看重,後來又到了那種地位,道侶這種東西,有還是沒有,對他來說問題都不大,有時候有一個,還會讓他覺得浪費時間精力。
所以和一般人不一樣,他會做出與雲文清結道侶契約的事情,算得上是慎之又慎了。
從忠誠,到家室,到性格外貌,再到彼此間的扶持作用,秦雲州是确認了雲文清确實是最适合的,也是最佳的伴侶後,才會做出這個決定。
至于秦雲州對他的感情,雖然也有,但卻幾乎被秦雲州放在了最後。
他本以為出什麽事情,雲文清都不會放棄他,但是最後選擇離開的,卻偏偏就是雲文清。
如果說這樣,那也就罷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要是遇到極限情況,秦雲州都能毫不猶豫地走人。
即使算不上好聚好散,但秦雲州本身對雲文清感情程度也有限,雖然會覺得可惜,覺得郁悶,但也就那麽回事了。
問題是,雲文清在抛下他之前,還騙了他,告訴他自己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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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裏,秦雲州就免不了地覺得厭煩。
其實按照正常情況,雲文清上一世抛下了他,他就會直接将這個人當作路人看待。
包括後來他與幾位宿敵對決之時,對面用這個事情嘲諷他,他都不以為然,要是站在純利益的角度分析,他甚至還覺得雲文清還讓他賺了些好處,自己也不算血本無歸。
只是這一世,不知為何,他忽然就有了厭惡逃避的心理。
也許是突發的情況太多,也許是他自己本身就産生了一些問題,以至于他如今多了許多原本不應該出現的情緒。
更可怕的是,秦雲州一貫引以為傲的冷靜,在此時并沒有發揮出什麽作用,反而更加讓他處于當局者迷的狀況。
看着雲文清的背影,秦雲州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麽,也不想去理會雲文清。
只可惜他目前就在雲文清手裏,這也由不得他了。
失去了靈力,他就是個被雲文清捏在手裏随便玩的普通雕,哪怕雲文清要給他拔毛他都沒辦法抗拒。
哀嘆着自己的未來,秦雲州癱在地上,看着異常可憐。
而這時候,變故橫生!
“小禿……小禿!”
伴随着一聲憤怒的呵斥,原來是任淩出現了!
在屋內接受那殘魂的指點,本來是需要很多時間的,但和殘魂交流了幾句後,任淩才了解到,殘魂是這個傳承的主人,這個傳承的激活還缺了點東西,得有三個魔修才可以。
任淩雖然有天生魔骨,但他又不是魔修,一時半會殘魂也沒辦法給任淩什麽好處,只能等傳承激活後再指點他怎麽獲得傳承。
這樣一來,任淩馬上就閑了下來,開始将注意力放在周圍,殘魂說的可能會有秘籍的地方。
只是這一放,他就發現,秦雲州不見了。
擔心秦雲州是遇到了什麽危險,任淩馬上就跑了出來,開始尋找起秦雲州來。
然後,他就發現了被捆在一旁的秦雲州。
更可怕的是,這可憐雕的身體附近,居然有個還在燃燒的火堆!
他可憐的雕,是要被人抓住烤了吃嗎!?
發現了這些後,任淩頓時勃然大怒。
周圍那洗手插魚的雲文清,馬上就成為了那首選嫌疑人!
沒有絲毫猶豫,他直接沖了上來,一邊将秦雲州抱起來,一邊對着雲文清怒目而視:“你是誰?居然敢吃我的雕!”
他的聲音引起了雲文清的注意力,讓他有些驚訝地擡起頭,看向了任淩。
随即,他反應了過來。
“這只雕是以前我養的,”他溫柔一笑,“幾個月前不見了,現在碰巧才找到,我從小就養它,不會認錯的。”
說着,他停頓了一下,頗為意味深長地說道:“不信,你讓州州選一選,看它是想跟着你還是跟着我?”
聽到這裏,任淩微微一愣,竟不知該說什麽好。
他确實幾個月前才撿到小禿,但他一直将自己視作小禿的主人。
如果這真的是小禿的主人,那他豈不是只是一個囚禁小禿的惡人?
秦雲州如今也确實不想待在任淩身邊。
雖然心裏上他想個人行動,但理智告訴他,待在雲文清身邊,是他的最佳選擇了。
風行客任淩目前都不知道他真實身份,這是可以好好利用的點,他要是跟在這兩人身邊,指不定會暴露,尤其是風行客,都猜出很多來了。
可是他要是跟在雲文清旁邊,雲文清不僅會無條件支持他,還會想辦法替他彌補漏洞。
強行壓下去內心的煩躁,秦雲州配合雲文清,點了點頭,對着任淩輕輕“嘎”了一聲。
不管怎麽樣,任務為上。雲文清目測對他還有點感情,讓他在這個傳承裏輔助自己就是了。
至于那個“州州”的昵稱,秦雲州幹脆無視了,他身為一個大男人,怎麽可能有這樣軟的外號!
見到秦雲州都點了頭,任淩知道,這個事情差不多不會有什麽變動了。
“那好吧……抱歉了,小禿的主人,我之前奪走了你的雕。”任淩說道。
他臉上做出沮喪的模樣,但內心,卻越來越陰沉。
他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單純的人了,想要什麽,當然是得自己争取。
雖然他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對一只雕産生留戀,但他最起碼,目前是不想把小禿拱手相讓的。
一點也沒有猶豫,任淩一邊露出愧疚的神色,一邊手指微動,将一條黑色的小蟲往雲文清那邊彈去。
他的動作很隐秘,但根本沒有瞞過被他抱在懷裏的秦雲州。
呆呆地看着那條蟲子,感受到蟲子身上充沛的邪氣,秦雲州整個雕都呆住了。
秦雲州:!!!
這是什麽鬼,這蟲子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啊!
看着任淩那無比娴熟的動作,和臉上那副單純善良的僞裝,秦雲州頓時無言以對。
他從未覺得,任淩竟如此陌生,哪怕在一只雕面前,都能做好這樣的僞裝。
只是不知為何,他心裏竟沒有多少反感,反而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慨,可能從很久開始,他就隐隐約約感受到任淩身上的不對勁了吧。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雲文清就要被那蟲子攻擊到了啊!
秦雲州不想壞了自己的計劃,于是連忙伸出頭要啄那個蟲子。
剛剛任淩在抱回他後,就給他把身上的繩子飛快解開了,秦雲州動作也非常突然,又很是迅猛,竟打了任淩一個措手不及。
“州州!”
這個惡心巴拉的昵稱,雲文清居然叫上瘾了。見秦雲州撲閃着翅膀飛出來,他還不忘呼喚一聲,連忙招呼秦雲州過來。
秦雲州沒有理會他,而是在地上搜尋起那個小小的蟲子,準備一口啄死它。
雕的眼睛還是相當厲害的,很快,秦雲州就發現了蟲子,俯沖下去。
而任淩注意到這一幕,臉上的神色也出現了一瞬間的呆滞。
糟糕了!
這蟲子是由任淩的邪氣化成的,就像風行客的魔氣黑蛇一樣,并非真正的蟲子。
只要有人沾上它,就會某種程度上能為任淩所控。
雖然摘除了邪氣,任淩就會失去對那個人的擺控能力,可是邪氣哪是這麽好除的。
任淩想要的肯定還是原來的雕,而不是一個由自己操控出來的傀儡。
好在他本身就是那蟲子的主人,要散開邪氣什麽的,對他來說十分容易,唯一的難點就在于秦雲州動作太快,他一時間沒怎麽反應過來。
可是哪怕他能飛快散開邪氣,但秦雲州接觸了蟲子,身體也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
一邊想着,任淩一邊朝着秦雲州跑了過去。
看着秦雲州碰到了那蟲子,任淩馬上開始操控邪氣,将蟲子上的邪氣散開了一大半。
但就像他語預料的那樣,秦雲州還是免不了被邪氣附上了。
“州州!”
雲文清當然發現了這一點,一時間,他的臉色頓時出現了變化。
他的修為比任淩高,前世的經驗也比任淩多,輕而易舉地,他就先出現在了秦雲州身邊,将他趕緊從地上撿了起來。
下一秒,他就連忙護着秦雲州,飛快地逃離了這裏。
任淩抓不住秦雲州,呆呆地站在了原地,頗為遺憾地看向了雲文清的背影。
畫卷裏的殘魂已經承諾了,會把傳承交給他,只要他按照殘魂要求的行事就行。
有了傳承,抓住一個人豈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因此,任淩對這一時的失手并不意外。
只是,在他擡頭的那一瞬間,他竟發現,小禿變成了人!
而且小禿人形的側臉……怎麽那麽像一個人。
發現這一點後,任淩整個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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