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三章

那天後張書軒沒再糾纏夏語,也沒找水澤之報仇,昨日的一切都好似一場夢般飄過。

春風閣的姑娘們時不時會提起,那個在門前苦苦等候的張書軒。無不為他惋惜,不知這清秀執着的男子現今又身在何方?是否還會愛上別的女子,是否過的幸福。

夏語站在窗邊盯着張書軒曾經站過的地方看,心想他應該有個幸福美麗的結局,只是世事無常,無法預料。

水澤之見她站在窗前含情脈脈的張望,生出幾分醋意。他走過去酸溜溜地問:“怎麽,對他舊情複燃了?走了,想人家了?”

夏語拿眼角撇了他一眼,揣摩他的心思。過了會她實話實說:“什麽舊情複燃,我跟他本就沒情,那來的複燃。只是他這種男子肯定不會再找別的女子,不知他以後會怎樣。”

水澤之呵呵笑了幾聲,嘲笑道:“為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真不知他是如何當上明國的大将軍,還鎮守邊關。”

夏語不贊同他的話,反駁道:“人家這叫執着,那像你一樣上了那麽多女人,連名字長相都記不住,完全就一牲口。配種都嫌你基因不好,生出的孩子怕跟你一樣是個神經病。”

水澤之聽到孩子兩字,性情大變,臉色鐵青黑色的眼珠泛着白。他像個炸了毛的獅子撲倒夏語,雙手掐住她細小的脖子,口中喃喃自語:

“你跟他們都一樣,嫌棄我的一頭白發跟白眼,怕跟我生出的孩子也是個妖怪。不願意替我生孩子對不對?誰嫌棄我,我殺了誰。”

毫無征兆的變臉,殺個措手不及。夏語來不及逃,雙腳亂踢,雙手亂抓。

夏語的話讓水澤之想到年少時那段被人打罵嫌棄的日子。嘲弄的言語讓他無比憤怒,只想着掐死眼前嫌棄自己的女人。生存的本能讓夏語死命的掙紮,身單力薄,使出的力如同一個小石子扔到大海中般,見不到一點浪花。水澤之像是着了魔,感覺不到夏語的指甲抓在自己皮肉上的痛。

他體內的野獸不停地在叫喧,殺死眼前的人,殺死眼前的人。

就在這時,春風閣的姑娘小碧來找夏語商量衣服與發飾的事情。暢開的大門讓她一眼就見到了夏語在垂死邊緣徘徊。她失聲驚叫:夏語,夏語。急忙跑過去拉扯夏語身上的水澤之。

水澤之在聽到叫聲時,眼中閃過一絲清明。但他沒住手,等小碧拉扯他時才順勢松開。

夏語已是奄奄一息,咳嗽的力氣都沒了。雙眼翻白,舌頭外吐,無聲地流下兩滴淚。心想,這幾日沒逼着跟他上床了,現在開始拿自己的命玩,來尋找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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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澤之慢悠悠地站起,看了眼處亂不驚的小碧正扶起夏語順着她胸,讓她呼吸順暢些。水澤之擡腳跨過夏語像一切都未發生過般徑直走到門口時,突然轉身問小碧:

“你跟她關系很好嘛。為了她敢拉我。”

小碧怯怯地低下頭,哆哆嗦嗦道:“夏姑娘,人很好。上次她教我的方法客人很喜歡。”

“是嗎?”水澤之高深莫測地問道,接着說:“她沒什麽事,扶她坐坐就好。”

小碧謹慎地點點頭,扶起地上的夏語坐在了窗口通風處。

水澤之沒一絲愧疚之心,出門找樂子去了。

小碧輕手輕腳地把夏語扶到靠窗坐下,随後倒了杯水體貼地喂她。夏語坐了半個時辰回過氣來,無力地摸摸脖子上的血印。想到剛剛命懸一刻,“哇”的一聲抱着小碧痛哭。哭得鼻涕出來了,哭得淚水打濕了小碧胸前的單衣還在哭。

小碧拍拍她的背,不說話像個大姐般安慰她。直到夏語哭夠了,把心中的委屈全釋放出來了,安靜下來後才離開。

春風閣還在休業中,老鸨拿着個蒼蠅拍四處找蒼蠅,幾個門主這幾日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心裏疑惑宮主這是在等什麽?但畏懼水澤之的脾氣不敢多問。沒事做只能打打蒼蠅。

姑娘們同樣無事,睡覺的,睡覺。打牌的打牌還有些人無聊的沒事天天往街上跑,逛逛街約約小情人什麽的。小碧就是其中的一個,但她約的不是小情人而鳳皓小。

小碧離開夏語後便出了春風閣在平時與鳳皓小接頭的小商販前。

小碧随意地說出暗語:“有沒有桃花做的胭脂。”

老大爺說:“有。”

小碧說:“來兩盒。”

老大爺為難地說:“今天賣完了,等明天再來。”

小碧不悅地說:“那好吧,我先付上十個銅板。明天你給我留着。”

老大爺說:“好。”

兩人對了暗號,小碧留下十個銅板去了平時與鳳皓小見面的茶館等他。

茶館自古是龍蛇混雜之地,嘈嘈雜雜人來人往倒是能掩人耳目。

明國民風開放,時有女人混跡在茶館內,小碧入了茶館找了處不起眼的地方坐下,倒沒人在意。

鳳皓小一身粗布麻衣,青絲用布帶紮起,腳穿一雙粗布鞋。收起了身上的那股貴氣,隐匿在衆人中,落地無聲的步伐,沒引來一人側目。他悄然地來到小碧坐的後面,背靠着背問道:

“她怎麽樣?”

小碧簡短地說:“很好。”

鳳皓小倒也放心,他說道:“跟她說,等我一切都準備妥當我便帶她離開。”

小碧應了下來。鳳皓小起身離開,在路過小碧時,快速地扔下包藥粉,說:“三天後,亥時。”

夏語收到了鳳皓小的話,等着三天後在水澤之飯中投毒。

三天很快便過去了,水澤之沒任何異樣。包括春風閣中的蒼蠅都沒見死上幾個,好似老鸨故意留着它們,慢慢追打。

吃晚飯前,夏語偷偷地把藥粉抹在袖角,心裏慌張得很,但臉上一片平靜地跟水澤之一起吃飯。

水澤之入了飯桌與平時一樣,端起飯碗便吃起來。

夏語瞅他一眼,不動聲色地吃起飯。她随意地夾了塊肉送到水澤之碗中。水澤之欣然地吃起來。

夏語見他不像平時般冷嘲熱諷,主動問道:“張書軒走了嗎?”

水澤之高深莫測地說:“走還是沒走?不好說。”

他的話讓夏語覺得不對勁,但又不知不對勁在那。她沒在意,佯裝高興地拿起桌上的酒壺,倒上兩杯酒,讨好地說:“他走了,我心裏高興一起喝一杯吧。”

水澤之有些生疑,抿上一口柔聲問:“你不會是在等張書軒走了後,再回到鳳皓小身邊吧。”

水澤之一針見血,夏語心驚膽顫,她捏緊筷子鎮定地夾了根青菜送入口中,過于緊張青菜落在了嘴角外。她定定神菜才落入口中。

水澤之玩心起來想調戲下她,他放下酒杯,靠向夏語伸出舌頭迅速地添掉她嘴角的菜汁。夏語的臉色由白變紅再鐵青。

“啪”的一巴掌打在水澤之臉上,水澤之沒生氣,好脾氣地說:“不怎麽痛。”

夏語毛燥起來,揮動衣袖生氣地打掉水澤之放在筷架上的筷子,罵了句:“下流。”

幾雙筷子在夏語衣角與胳膊肘的帶動下,悲屈地落在地上。

水澤之眯眼看着地上的筷子,接了句:“無恥。”

夏語接着說:“卑鄙。”

水澤之說:“龌龊。”

夏語詞語匮乏接不下去了,她賭氣地撿起兩雙筷子。在褲腿上擦了擦扔給水澤之一雙,大吼道:

“吃飯。”

水澤之勝利了咯咯笑,沒在意她這不衛生的舉動,重新吃起飯來。之後兩人不再言語。

這晚,鳳皓小把一切安排妥當,帶着手下悄悄潛進了春風閣。有小碧給的地形圖,鳳皓小對後院的了如指掌。帶着的四五人無聲無息地落在夏語住的第三間房。

他敲打兩下,屋內的人像早就等在門口般,忽地打開門。

鳳皓小拉住她的手,輕聲說:“讓你等了這麽長時間。”

夏語握着這熟悉的感覺,哽咽地說不出話,她輕輕應了聲,緊緊地跟在他身後。

還沒走出幾步,水澤之像幽靈般無聲息地站在夏語身後,“別走啊。”

夏語心中一驚,冷汗直冒。她緊張地拽住鳳皓小的胳膊瑟瑟發抖。

他不是被下藥了嗎?

鳳皓小鎮定地拍拍夏語的手,把她拉在身後。有了鳳皓小的相護夏語心跳慢了些,她擦擦額頭上的汗,緊貼着鳳皓小的背,尋找安全感。

水澤之冷笑着贊賞夏語:“四雙筷子掉地上,你揀起時竟沒弄錯。呵呵我小看你了。你倆是什麽時候又勾搭上的?哎,真是對無恥的奸、夫、淫、婦。”

夏語躲在鳳皓小背後不言語。跟來的四五人蓄勢待發,等着鳳皓小一聲令下。

鳳皓小雙拳緊握,壓住心頭的火,從容不迫笑着說:“半個月前,你春風閣一敗塗地後的第二天。”

水澤之輕笑道:“那時你倆通過小碧重新勾搭上了,就等着張書軒不再纏糾死了心。你好接回夏語,你就不怕夏語放我這我對她怎樣嗎?還有你那點毒可傷不了我半分?”

鳳皓小鎮定自若,滿臉笑容輕松地說:“你早就查覺到春風閣有內奸吧。你也知道我的計劃,夏語在你這就是為了讓張書軒知道就算沒我,夏語也不會跟他,好讓他死心。你順水推舟,将計就計。放任夏語等張書軒走後,我來救夏語你好出手殺我。”

水澤之的計謀被鳳皓小看穿,面色微暗,從容地說:“殺了你,對你父親我沒法交待。但你欺人太甚不殺你難解我心頭的恨。”

鳳皓小自信地說:“殺我,沒那麽容易。你會順水推舟,那我也會順水推舟。”

順水推舟,推的有點暈。。。。。。

其實水澤之也是個很可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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