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六章
水澤之走出後院,想起了藥碗還在房間裏。他鬼使神差的折了回去,推門而入時,看到夏語的身體僵硬在半空中。他大驚失色,快速地揮刀斬斷床單,夏語的身體掉下來時,他接住了她,趕緊地探鼻息,呼吸微弱,氣弱游絲。
他緊張地沖下人嚷,把窗戶門都關上,關上。下人關上了門窗守在門外不敢進入。
水澤之扒開夏語的嘴做人工呼吸。一口一口的吸入吐進,沒有一絲用處。
夏語呼吸全無,沒一點感覺了。水澤之不相信她已死,抱着她使勁搖晃,氣憤地喊叫:
“你這個懦夫,你這個無能的懦夫,你死都不怕,你還怕什麽。你別睡,你給我醒來,醒來……”
水澤之哭喊着夏語依舊沒有醒來。他突然想起了什麽,神志不清地拿起地上的床單,不停地抽打夏語的身子。
靈魂在屋中飄蕩出不去的夏語,突然感覺到地上有股吸力緊緊的拉住自己。夏語的靈魂又入了這具身體。
夏語的身體動了起來,夏語開始咳嗽了。水澤之看到死而複生的夏語,丢下床單高興地抱住她,聲音顫抖地說:
“你活過來了,你活過來了。”
夏語咳嗽着坐起來,她木然地看着緊張高興的水澤之,聽着水澤之一遍遍地重複,她悲哀地張了張嘴,沒有聲音。她又張了張嘴,這次有了聲音了,她無力地說:
“你讓我去死。”
水澤之伸手去摸夏語脖子上那條紅腫的勒痕,心疼不已。他愧疚了承諾道:
“別這樣,你好好活着我以後不逼你殺人了。”
夏語推開他的手,搖着頭質疑地說:“你的話最不可信,你是個神經病。活着有什麽意思,活的連畜生都不如,活着有什麽意思。”
水澤之見她不信自己,一心還想着尋死。低聲下氣地求她:
Advertisement
“別這樣,我說到做到,以後再也不逼你殺人。你好好活着,只要你活着什麽都好說。”
夏語死了一次自覺看透了水澤之,對他的話十二分的不信,她尖酸刻薄道:“你又想怎樣?你又想怎麽折磨我?”
水澤之聽這話怔住了,他低下頭低沉地說:
“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真心是什麽?你告訴我啊?”夏語強勢的問。
水澤之再次忍讓,把夏語抱到床上坐下,體貼地把枕頭讓她靠着,端起沒喝完的藥喂夏語:
“藥還未涼,喝完了再說。”
夏語不敢相信地看着水澤之,她推開湯匙說:“別假腥腥,滾。”
水澤之臉色鐵青,忍住不發作,熱臉貼上去笑眯眯地勸夏語:“乖,喝完,乖。”
夏語憤怒地打向藥碗,藥碗裏的藥汁濺到水澤之身上。他再也忍不住了,忽地站起扔下藥碗,暴跳如雷指着夏語破口大罵:
“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房了啊,好聲跟你說,你不信是吧。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以後怎麽個尋死法。”
他打開房門厲聲命令道:“給我看着她,她若是少一根頭發,我拿你們陪葬。”
夏語不再是被軟禁了,而是失去了隐私。上廁所有人跟着,怕她跳茅廁自殺,洗澡有人跟着,怕她溺水身亡。吃飯時吃魚,下人都把魚刺挑得幹幹淨淨生怕她卡着喉嚨。走路不穩被絆倒,還沒等落地就有人趴在地上給她當墊背的。晚上起來上廁所就有一人站睜大眼站在床邊盯着她。
自殺後,夏語對什麽都無所謂了。忘了小碧,忘了殺人的事,忘了該幹些什麽。渾渾噩噩不知所以的過着日子。隐私這玩意對她來說已是可有可無了。
水澤之見她不再尋死,對她這種兩眼無神,空洞的看着前方的舉動不以為然。心想過上些時日就會好。不過心裏還是有些發虛,在春風閣時都把她帶在左右。自己在一邊辦公,夏語在一邊發呆。
水澤之沒事時想跟夏語說上幾句。還沒開口夏語就在他臉上吐口唾沫,惡狠地看着他。剛開始時他非常的氣憤,擡手吓唬夏語,夏語就直直的看着不閃躲。他又下不了手了。到最後摸摸夏語的小臉蛋,熱臉貼上夏語的冷屁股,無奈地說:
“來,笑一個別天天板着個臉。死了全家似的。”
夏語心想,跟着你比死全家還慘。她又惡狠地吐了口唾沫。
水澤之天天跟她說話,天天被唾沫洗臉。臉皮越洗越厚,這心倒是越洗越歡。他摸到了夏語的脾氣,早上她醒來時跟她說話。她還沒睡醒,會先愣會再向你吐口水。中午沒吃飯前跟她說話,她吐的口水都很少。吃飯時你跟她說話,她向你碗裏吐口水。吃完飯再說話,她不吐了當沒聽見,轉身離開。水澤之正歡喜着有改變。夏語突然轉身拿起桌上的菜湯蓋在水澤之頭上。
水澤之怒火沖天,氣勢洶洶地要殺了夏語。
夏語挺起胸膛,反正我不想活了。來啊,來啊。
水澤之頓時像霜打過的茄子焉了。皺巴巴地搖頭晃腦,拿她沒一點辦法。夏語臉上挂着勝利的笑容,用眼神嘲笑水澤之白癡,變态,神經病。
水澤之見她臉上有了笑容,雖然這笑容看着有些欠揍。但心裏還是很高興,笑臉貼上去剛要開口。夏語朝他臉上又是一口唾沫。
水澤之生氣了,回了她一口。夏語不甘示弱,又是一口。
兩人禮上往來,吐來吐去誰都想争最後一口。到最後兩人全身都挂着唾沫,筋疲力盡,快口幹而亡了,還在不停地争。
水澤之吐完了最後一口,再也抿不出唾沫了,擺手不玩了。
夏語不甘心就此認輸,急中生智,咬破自己的手指吸出些血水。吐了過去,正中水澤之的左眼。水澤之用手抹掉這口唾沫,看看。嘴角抽搐:“算你狠,我他娘的第一次玩不過別人。”
夏語站起,潇灑地甩甩衣袖說出這幾日來的第一個字:
“呸。”
水澤之勃然大怒,暴跳如雷,抓住夏語的衣領表情兇狠,動作遲緩。手碰到夏語的小臉時,溫柔地說:
“哈,有長進了。願意跟我說話了,估計離跟我上床的日子也不遠了。”
夏語鄙視他自欺欺人的話語,扭過頭當沒聽見。
水澤之拿她這種油鹽不進,又不怕死的脾氣沒辦法了。他無奈地放開夏語,自我安慰地說: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有一天你會……”他拿不準是用“上床”還是用“喜歡”兩字。想了會他說:“總有一天你會主動跟我上床的。”
夏語嘴角抽搐,心裏罵道:真他媽的神經病,把“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幾個字都糟踐了。夏語轉身要離開,這時水澤之手下的門主急急地進了飯廳。水澤之見他沒通報就闖進來有些不悅,門主看了眼夏語,低聲叫道:
“宮主。”
水澤之打消他的顧忌,說道:“說,她翻不了什麽大浪。”
門主簡單地報告:“鳳皓小死了……”
夏語聽到這五個字如晴天霹靂,臉色蒼白口中不停地問:“皓小真死了?皓小真死了?”她琅琅跄跄地走出飯廳,口中喃喃地說:“他怎麽可能死,不可能死,我要去找他。”她走的很吃力,每踏出一步像是有千斤重般。眼前出現了幻覺,看見了鳳皓小站在身前。她欣喜地抓住他,摸着他的臉,口中說道:“你沒死,他們騙我,你沒死。你說你以後會做我的眼睛,你還說我們會生很多孩子。你的話還沒兌現,怎麽可能死。”夏語抱住他,高興地大聲哭喊起來。
水澤之推開夏語不停地搖晃,生氣地大聲叫嚷:“你看清我是誰,你看清我是誰。”
夏語被搖清醒了,她看清了眼前的人。兩眼無神,發狂似的用頭擊打水澤之:“是你殺了他,是你殺了他。”
水澤之心裏隐隐作痛,沒一絲愧疚:“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生死自由天命,我若有一日死在他人之手,只怪我學藝不精,不會怨任何人。”
夏語聽不見他說的話,她推開水澤之找尋着去見鳳皓小的路,眼前不斷閃現着與鳳皓小相處的情景。最後次見他,他吃力的說着要一起走的話。他若不是來救自己那裏會死,想到這淚水順着眼角無聲地流出,心裏仿佛刀割般的疼痛。她不知方向地走着,心裏充滿了對自己的仇恨,口中自責道:
“我若嫁給張書軒,他就不會死,我若嫁給張書軒,他就不會死。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他……”心裏的疼痛讓她麻木,她又走上幾步身體再也支撐不下去了,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水澤之跟上次一樣在夏語床前守着,親自煎藥,喂藥。衣不解帶沒日沒夜地照顧夏語。
夏語這次沒有發燒而是像中了邪似的在夢中胡言亂語,任憑水澤之怎麽叫也叫不醒。直到第三天才安穩下來。
夏語醒來時看見水澤之趴在床頭睡着了,她仇恨地看着水澤之,咬牙切齒想把他生吃活剝。水澤之睡的不是很熟,感覺到些動靜,他張開眼見夏語醒來,關切地問:
“感覺怎麽樣。”
夏語換上了另外副面孔,天真爛漫地問:
“你誰啊?玩COSPOLY弄得一頭白發,白眼,大叔你看着有個二十七八了吧,還玩這個?不過二十七八玩這個的人也不少。但你扮的是誰啊?寧次?寧次是黑頭發?銀時?銀時是自然卷沒你這麽長,眼是紅色的。難道是《秦時明月》的那個那個誰誰誰?還穿黑衣難看死了,真像是黑白無常。”夏語皺皺眉,又說了句:“難道我中大獎穿了?”
夏語叽裏呱啦的胡言亂語讓水澤之懵了,瞪大眼看着她,受刺激得了失心瘋?但夏語的最後一句像黑白無常,倒讓他想起了夏語半年前好似說過這樣的話。水澤之心中疑惑,不知夏語在打什麽算盤。他試探地問:
“你叫什麽?”
夏語輕松淡定地回道:“夏語。”
快到10萬字了,這文有望成為我第一個長篇。
希望能寫到15萬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