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什麽對策?

夏語沒了對策,一系列突發事件後事情的發展她不能再掌控,她向老三交待不要為難水澤之走一步算一步。

老三對她的話言聽計從應了下來。

水澤之随着鳳皓小回到了清風寨。

吳二見水澤之與鳳皓小兩人相安無事,不再多話。恭敬地帶着水澤之去客房。

月色朦胧如水,水澤之白發沾染了月光如瀑布般洩下,他緩慢地移動,腳鏈手鏈發出沉悶的聲響。

“你們寨主怎麽樣?”水澤之開口問,聲音嘶啞無力。

“很好。”吳二說。

“有多好?”水澤之再問。

“多好是多好?”吳二反問。

水澤之怔了下笑道:“她母子平安,毫發未傷。”

吳二說道:“在陷阱時你把她交給我,就已知道我并不會傷她,何來這一問。”

水澤之低下頭說:“只是想問。”

吳二停下腳步等了會回頭勸他:“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大當家對你無情你又何必呢?”

“她對我無情,難道對你有情?”水澤之醋瓶子打翻了聽不進勸,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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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二聽聞哈哈大笑:“水宮主當年被三十多個高手圍攻打了一天一夜一頭白發染的血紅。江湖中人那時就給你取了個外號叫血羅剎。十八歲建立無憂宮,傲居南方與北方鳳家對立各不相幹。聽說你無憂宮中美女無數,你又何必緊咬着大當家不放,落得今日這般。”

“我喜歡。”水澤之說。

“可惜大當家不喜歡你。”

“那又如何?我喜歡就行。”

“天涯何處無芳草。”吳二見水澤之執意接着說:“你沒見過大當家的右眼,凡是見過的除了老三都退卻三分。她不是什麽美人,做事狠辣這種女人娶不得。”

“你是在勸我離開清風寨嗎?”水澤之眼眯成了一條想看清吳二心裏的打算。

吳二知道大當家就沒打算留過水澤之,沒殺他定是留着有用。無憂宮的生意雖被破,但無憂宮未破,他若在山寨就是個定時炸彈,說不好那天無憂宮的人就找上門來了。

“你若想離開,我送你下山。”吳二說。

“謝謝二當家不必了,她不跟我回去,我不會離開。”

吳二聽水澤之這丈夫的口氣,心沉了下來這男人是死在了大當家石榴裙下沒救了。以後這山寨的防衛還得加強。

話說到這份上兩人沒什麽好說的了,吳二安排好水澤之後回去睡了。

這一夜非常的安靜沒有任何的風吹草動。

次日。

水澤之淡定地穿衣,洗臉手腳上的鐵鏈完全不妨礙他正常的起居生活。在見到吳二時,他提出要見夏語一面。

吳二為難,水澤之讓他轉話需要藥材得親自跟夏語說。

吳二疑惑不知他話中的意思,見他胸有成竹不再多問傳話給夏語。

前幾日單獨關在小黑屋的日子沒在元寶心裏留下陰影。兩母子笑逐顏開,其樂融融地吃着早飯。

“媽吃鹹菜。”

“鹹菜吃多了不好。”

“那吃番薯。”

“你也吃。”

正當兩人飯吃到一半時,吳二來傳話。

夏語眉頭微皺想了會說:

“讓他過來一起吃吧。”

“不妥。”

“沒事。”

吳二不多說,領來了水澤之。

水澤之見到夏語表現的很平靜,站在門外不進入。

夏語讓他進來,他才敢進入。腳鏈手鏈像是有千金重壓彎了他的背。

他低頭問夏語:“可有吃好。”

夏語向吳二使了個眼色,吳二拉下桌上的元寶離開了夏語所住的院子。

“一起吃飯。”夏語說。

水澤之身上的鐵鏈一下子輕如稻草,他輕盈地來到餐桌邊坐下。

“粥是要稀些還是幹些?”夏語問。

“稀些。”他說。

夏語起身為他盛了碗粥,放在他面前。

碗裏的粥只有兩三粒米,調羹上的印花清晰可見,水澤之手微抖地拿起調羹,舀了勺米湯送進了嘴裏,他激動地哆嗦道:“真好吃。”

夏語拿起個番薯,掰開分了一半給水澤之。

水澤之接過低頭吃了一口,一小口一小口的咀嚼再咽下,最後吃得只剩下外皮他也連着吃了下去。皮在嘴裏打轉最後一口他久不下咽。

夏語的半個番薯已吃得沫都不剩了,她喝了口粥問:

“吃好了嗎?”

水澤之口齒不清道:“沒。”

“那再吃會。”夏語說。

“嗯。”

嘴裏的東西越吃越少,最後所剩的只有唾沫。

這頓飯終究還是結束了。

水澤之喝完最後一口米湯說:“我需要藥材,很難弄。”

“哦。”夏語不在意地應了聲。

“重要的藥材只有無憂宮才有。”他說。

“嗯。”

“我寫一封書信你派人送到無憂宮附近的一家店,他們自會配來。”水澤之道。

“好。”夏語并未懷疑,對水澤之十二分的放心。她的手落在水澤之被鐵鏈磨傷的傷口上說,

“謝謝。”

這一小舉動讓水澤之內心洶湧澎湃,他不确定地問:

“我治好他,你不會跟他走對嗎?”

“人生有幾個五年?愛,這個字經得起多少年的磨砺。一切都是昨日的夢,一切都結束了。”夏語遠目說的傷感,

“我只希望他過的好,健康地生活在這世上就已足夠,人生短短幾十年愛情并不是唯一的追求也不必這樣執着只會憑添傷感。只有無事的人才會去傷感,當你為生活奔波時那還有傷感可傷?”夏語眼中有淚但掉不下來,她直接問水澤之:“你喜歡我什麽?”

水澤之愣住了,銀白色的眼珠倒映着夏語的臉,這張臉熟悉陌生,沒有初見時的美麗,可比初見時要刻骨生動,他說:

“不知道,但這五年間想起你會很清晰,像是我們昨日還見過。”水澤之回想到往日甜蜜一笑。

“我每想到你也會很清晰,刻骨地記得你讓我殺人你對我說的每句話。”夏語說,

“我想忘記可忘不了,每日每夜的噩夢折磨我。揮不去,抹不掉。當我殺人時我有一種快/感對恐懼的快/感我想他們死時也會如我夢中般,無助,絕望。呵呵,呵呵……”夏語咯咯笑起,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我恨,我怨,我恨這個世界,我怨這世上的人他們都該死,所謂的情義只是用來栓住人的借口,所謂的愛只是讓你跟他過一輩子。表現下事實都是血淋淋的,都是自私無恥的……”

夏語控制不住情緒竭斯底裏地大吼,雙手打上了餐桌上的碗筷,碗筷落地啪啪作響,碎片紮在夏語的手背上,鮮血順着她手指流下滴落在地上,她不知所痛地宣洩。

水澤之抱住夏語拍打她的背:“別這樣,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過去了,過去了?”夏語安靜下來喃喃道:“怎麽會過去,就算是破鏡重圓也會有條痕,更何況是被撕碎的人生?時間能讓人淡忘很多事情。可再也回不到當初的心境,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夏語越說越激動看見了眼前胳臂粗的鐵鏈往上撞。

水澤之眼疾手快,沒等她撞上他按住夏語頸上的穴位,夏語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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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澤之叫來吳二開了付藥,包紮好夏語手上的傷,交待些細節離開了夏語所在的院落。

他手腳雖套上了鐵鏈但在山寨中行走并無一人阻攔對他都和顏悅色。他走過四五個院子來到鳳皓小的住處。

鳳皓小安然地坐在院中石桌旁喝茶,看着蔚藍的天空發呆。

“好早。”鳳皓小聽到鐵鏈的聲音說。

鳳皓小不在意的表情讓水澤之惱火,他來到石桌旁問鳳皓小身後的小厮要來筆墨寫下所需的藥材,遞給鳳皓小,

“這是藥材你去配。”

鳳皓小看了眼清單,遞給小厮。小厮拿到後點了下頭,“嗖”的聲不見了人影。

“裏面有幾味藥聽都沒聽過。”鳳皓小說。

沒想他對藥理也懂幾分!水澤之正眼瞧鳳皓小:“那幾味藥只有我無憂宮有。”

鳳皓小臉色沉下來問:“你什麽意思?”

“要派人取來。”水澤之說。

就知道沒那麽簡單,派人去取?他是等人來救吧。鳳皓小喝了口茶問:

“你打什麽主意?”

“我沒什麽主意,信不信由你。”水澤之坦蕩蕩,他站起說:“你腿好了,我們就兩清了。”說完他站起離開,身影緩動走向院門。

鳳皓小懵了,但反過來想想他若真對自己怎樣,自己也沒任何辦法,信他腿有五成可複原,不信他一分機會也無。

兩人暫且放下了以往的恩怨,各懷心事互不相擾。

水澤之并未回自己的住所轉回到夏語那邊。

夏語已醒來睡在床上閉眼沉思,她聽到鐵鏈聲轉了個身背對屏風。

水澤之站在屏風外問:“你醒了。”

夏語不回話裝睡,水澤之繼續說:“我見過鳳皓小他對你的身份并未起疑,你不用出面等藥配齊我做出一份出來用在兔子上,沒什麽問題我給他上完藥就讓他走。”這是水澤之深思熟慮後的結果能快些打發鳳皓小離開。

“你不願見我?”水澤之小心地問。

夏語不言語。

“不願見也罷,等你想見時再見。我會等到那一天。”水澤之挪動腳步走到門口後又走回來不願離去,可又不願忤了夏語的意思又走回門口,來來回回好幾次。

正當他下定決心要離開時,元寶提着只野雞蹦跳着進了院門,人未到聲先到,

“媽,我抓了只雞晚上炖雞。”

水澤之擡到門檻外的腳又收回。

“叔叔你這腳手鏈好特別啊,那天也給我帶帶玩。”元寶笑着跟水澤之打招呼。

水澤之提起的腳落下,這小屁孩真跟鳳皓小一個德性,可真會嘲笑人,他兩只腳踏出了房門。

“咦,你讓你三叔一刀把它宰了,順便再拔個毛,你拿到房間來做什麽?一地的雞毛你想玩半夜雞叫?”夏語不悅問。

“媽,什麽是半夜雞叫?”元寶疑惑地問。

“周扒皮。”夏語說,“這是個很長的故事,以後慢慢講你聽,你先把雞拿出去讓你三叔給剁了,媽再睡會。”

“三叔不願來我們院裏。”元寶說。

水澤之在這邊,他定是怕與他起沖突故意避讓。

“找你二叔。”

“二叔可忙了。”

“四叔,五叔,六七八叔,再不行找小卓子。”夏語把幾個當家都排了出來。

母親的推脫讓元寶不高興了,他扔下手裏的野雞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起小性子,

“我這麽辛苦弄只雞回來,你還嫌棄他長的瘦,沒有肉。”

夏語嘴角抽搐,我有說雞沒肉嗎?沒有吧,兒子說慌瞎鬧的本領又上一層樓了。夏語怕他鬼哭狼嚎趕緊起床,

“兒子,別叫,別叫,媽起來了,起來了。”

元寶見母親依着自己起床,心下高興忽地跳起拉住夏語的手說:“我們現在去給雞拔毛。”

小手拉着大手往屏風外走去,夏語忽然想起了什麽問:

“元寶,雞呢?”

雞呢?沒被繩子栓住的雞被元寶扔在屋中後吓得半死躲在了床下不願出來。

“元寶,你個頭小你爬進去抓住他。”夏語趴在地上與兒子商量。

“裏面太黑我怕。”

“你看的見的你怕什麽。”

“你是大人。”

“你是我兒子,我老了你得替我分擔。”

“我才五歲。”

“我五歲時會幫你外婆殺雞了。”

“媽,你殺的是小雞雞吧。”

床很低,夏語是進去容易出來難。她試了好幾次後終究只能進去一半,只得拿下牆壁上的劍來驅趕雞。

“出來,出來,出來。”夏語在床鋪下亂捅。

“靠左,靠左,打死它。”元寶緊盯床下指揮。

“咯,咯,咯……”劍打在雞身上,雞高聲尖叫,飛出床鋪往門口亮光處撲。

夏語心想不好忘記關門了。她趕緊起身,“砰”撞上了床梁,頭嗡嗡作響,眼冒金星站不起來。

元寶掏出彈弓追了上去,子彈上膛,瞄準目标拉弓射彈。

站在門口的水澤之聽她母子的談話甚是有趣舍不得走開。

正想開口要不要幫忙時,受驚吓的野雞迎面撲來,他手腳被鐵鏈制鉗反映極慢,野雞雙爪落在他臉上驚惶無措胡亂抓,水澤之一手打在野雞上,野雞奪門而逃。

正當他喘氣時,一個石子射入口中。

“咳咳。”石子卡在他喉中,他咳嗽兩聲沒能吐出,憋了一口氣喘不上來。

“砰。”垂直地倒在門外失去知覺。

元寶一手拿着彈弓,一腳踏過水澤之的身體大吼聲:

“野雞,那裏逃!”踩着他的“風火輪”追野雞去了。

夏語來到屏風外,看到的是水澤之僵硬地躺在門外不動彈。

被人暗算?死了?

夏語跑過去探他的鼻息,真死了不是裝的。

怎麽可能會死?夏語如晴天霹靂呆愣地坐在門外,突然她號嚎大哭用力拍打水澤之堅硬的胸膛,

“你怎麽就死了,怎麽就死了。當初刺了你的脖子你都沒死怎麽沒征兆地死了。你不能死,不能死……”

夏語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像是死了爹,嗚咽地說不出話。

“你死了,你死了,你死了,皓……”

“咳,咳。”躺着的人咳嗽幾聲打斷了夏語,她瞪大眼難以置信地看着水澤之。

活過來了?

由于夏語的拍打,卡在水澤之喉嚨裏的石子反吐出來,他吐掉口中的石子激動地說:

“我沒死,剛剛一口氣沒喘上來。你別哭,別哭啊……”他的手撫上了夏語的臉。

多麽戲劇的一刻,夏語暗暗地捏了把汗,他再晚醒來會自己就要把後半句說出來了。

你死了,皓小的腿怎麽辦……

我以為沒人追都在等完結,更新的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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