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你沒事就好。”夏語将錯就錯,抹掉臉上的淚扶起水澤之。

水澤之拉住夏語的手說:“你別哭,我沒事。”

“沒事就好。”夏語低下頭又說了句。

夏語心虛的表現讓水澤之覺得她對自己終究是上心,要不然剛剛也不會哭的死去活來。現在她只是不好意思面對自己而已。

水澤之喜不自禁低頭吻上了夏語的額頭。

炙熱的嘴唇落在夏語額頭上,夏語心裏一驚。

“啪。”一巴掌扇在水澤之臉上喝道:“你想幹嘛?”

“我,我只是想親你什麽也不想做。”水澤之像受傷的小狗,汪汪地看着夏語。

夏語別過臉說:“男女授受不親。”

水澤之覺得她在耍小性子,咯咯笑道指天發誓:“我知道,以後沒你的允許我不碰你。”

他像個初戀的男孩心随着心上人的舉動而跳動,一顆心貼在夏語身上。

夏語何嘗不知道他喜歡自己,當年若不是利用他這一點。她怎能逃的出去,現今他不顧外面的生意決意地留在這清風寨為的不就是讓自已随了他。

可誰又能像他那般強悍能忍受一個三番五次要自己命的人睡在身邊?能把相殺的恨意轉換成愛意?夏語不是他,夏語不能。

夏語低頭不語,若再次利用他對自己的感情一切的事情都會迎刃而解,皓小的腿寨裏人的平安,還有……

“媽,我抓到它了。”元寶手中提着暈過去的雞快樂地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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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堆在了夏語臉上,她走到院門口接過元寶手中的雞,摸上它有肚子說:“真肥,不瘦啊。元寶真能幹。”

受到誇贊的元寶高興地圍着夏語轉:“媽,四叔的女兒要個雞毛毽子我們一會拔毛時給它留上幾根。”

夏語左右看了下雞說:“不好,這是母雞做毽子要用公雞的毛。等下次能幹的元寶再抓到野雞時給她留好不好。”

“為什麽要用公雞?”元寶問。

“不知道,你外婆說的。”夏語聳聳肩說:“聽說母雞不吉利。”

“那我們去燒水。”

“嗯,好。”

元寶拉着母親往廚房走,站在一邊的水澤之沒插上一句話失落地看着他們離自己越走越遠,自己是追上去好還是離開,還是站在這裏?怎樣才能不被夏語罵?水澤之猶豫立着不動。

“叔叔你要不要一起去。”元寶停住腳步回頭問水澤之。

水澤之不敢回應看夏語的臉色。

“一起去,我手傷了沾不了水。”夏語說。

“好。”水澤之拖着沉重的鐵鏈像贖罪的仆人緊跟兩母子身後。

卑躬屈膝的模樣讓元寶渾身不自在,他松開母親的手拉住水澤之傷痕累累的手問:

“叔叔你會燒飯嗎?”

“會。”他說。

“那我們一起燒了給媽媽吃好不好?”元寶問。

水澤之愣住了,他若是我的兒子有多好,一家人開心地去做晚飯不是世間最幸福的事?

可惜他是鳳皓小的兒子,他剛剛差點把自己給害死,沒了他是不是一切都會容易許多。

水澤之起了殺意,這時元寶的小手晃動笑問:

“叔叔你會燒什麽菜?”

“小蔥拌豆腐。”元寶一開口水澤之的殺意就散了,不由溫和道。

“三叔比你能幹,他會皮蛋拌豆腐。”元寶鄙夷地瞅了水澤之一眼松開他的手來到母親身邊用大人的口氣說:

“媽,我覺得三叔更适合你。”

夏語正在拔雞脖子上的毛準備放血,兒子的話讓她摸不着頭腦她反問:“為什麽?”

元寶眨巴着眼天真地說:“嗯,一個只會燒小蔥拌豆腐的人不是好男人。”

“你那來的謬論!”夏語喝他。

“以前我想讓三叔當爹,你說的。”

夏語想想,當時兒子纏着讓自己嫁給老三,為了敷衍他,好像是說過只會做皮蛋拌豆腐的男人嫁不得。

“我會做很多菜,麻婆豆腐,紅燒雞塊,清蒸魚。想得到的我一般都會做。”水澤之搶先說。

“你不是說你只會做小蔥拌豆腐嗎?”元寶問。

水澤之摸上他的小腦袋說:“做人要學會內斂,要深藏不露這樣才不會遭人算計。事情做出來才叫好。”

元寶不懂搖頭晃腦地問夏語:“媽他在說什麽?”

夏語咯咯笑,孩子懂什麽大道理她笑罵水澤之:“他還小跟他說了也不懂。”

“他不小了已經五歲,再過幾年就要獨自在外闖蕩,人心險惡一不小心便屍骨無存,早些讓他知道對他好。”水澤之像父親般語重心長地說。

夏語并不這麽認為:“我沒想着讓他出去闖蕩,買上幾畝田平淡地讓他過完這一生就行。他開開心心就好。”夏語轉頭看自顧自玩石子的兒子打心底裏笑開來。

水澤之接過她手中的雞說:“我來,你去拿碗拿刀。”

夏語沒推脫,進了廚房拿出碗刀放在地上後說:“我去燒水。”

“嗯。”

夏語燒水,水澤之殺雞,元寶幫忙揀柴。

三人分工很快水澤之把雞身上的毛都褪幹淨了,水澤之身上的鐵鏈像羽毛般輕飄飄的他在廚房揮動自如,不一會一頓豐盛的晚餐出來了。

白斬雞,炒青菜還有一個雞蛋湯。

元寶很高興沒等母親上桌便先吃開來,兩碗飯下肚他開始犯困,吵嚷着要去睡覺。

“他天一黑就要睡,我先哄他睡,你先吃。”夏語放下吃了兩口的飯,趕緊抱着兒子去偏房。

水澤之停下筷子,等夏語回來。

元寶還算聽話,夏語給他講了個童話故事後,他安靜地睡了過去。

這時月亮升上了夜空,星星與她遙望,院中的蟲鳴唱起了搖籃曲平靜安祥。

水澤之安靜地坐在餐桌緊盯門口前等夏語回來,燈光閃爍使他那頭白發泛上了微許的紅光,黑暗中螢火閃爍。這光亮随他而動遠望去像是叢林中的精靈誤入家中。

夏語由走廊而來,到門口時她見到這番情景愣住了。

安靜的夜晚,水澤之的思緒飄到了遠方,他看到了一片無盡的白茫上只有一行腳印向遠方伸去,他在原地徘徊遲緩沒敢追上前,他怕,怕母親親口說不要自己那僅存的一點希望也沒有。一切靜止不動,雪花化成了冰粒靜止在空中。

“喂,發什麽愣?”冰粒破碎陽光籠罩,萬物複蘇,雪化成了水涓涓流淌。

水澤之搖頭說:“沒什麽。”

“你哭了。”夏語問。

“沒,風太大了。”水澤之說。

夏語不知說些什麽好,不再言語繼續吃飯,兩人都未感覺到飯菜涼下,吃的津津有味。

“你。”

“你。”

飯吃完兩人同時開口問對方。

“你先說。”水澤之說。

“明天我讓吳二把你身上的鐵鏈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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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讓吳二把你手腳上的鐵鏈解開。”夏語小心試探地說。

水澤之為表誠意淡然道:“不用,先留着等鳳皓小下山後再解開。”

夏語捏了把汗,他若答應自己是不是會給他解開?

“那……”

“吃好了嗎?吃好了我洗碗。你的手不能沾水。”水澤之搶先說,他站起收拾碗筷,夏語連忙幫着收拾,兩人如同老夫老妻般,共同做起家務。

水澤之把碗洗好後見天色已晚向夏語道別:“我回去了。”

“嗯。”

“那我走了。”

“好。”

水澤之見夏語不冷不熱,走的極慢在門口徘徊。

夏語知他的想法,心中的天平左右搖擺,最後她下定決心有了決斷。

她叫住了水澤之:“我手傷了,寨裏人都很忙。你所需的藥材還未到這幾日你也無事,過來幫着做些家務。”

水澤之欣喜若狂,今天一天的經歷讓他覺得自己的一片真心感動了她,一切都可以從頭再來,他快樂地應下帶着美夢回房睡了。

這一夜,他無夢睡的安好。

無憂宮的生意被破之後,清風寨接了其中的生意忙碌起來。鳳皓小雖然人在山寨,但每天都有人上山讓他處理一些事情。夏語有意避開他兩人沒有任何交集。

鳳皓小有些許的疑惑,怎麽就不見大當家的人?吳二解釋,大當家已不管寨中的事務打消了他的疑惑,就等着水澤之配好藥治他的腿。

藥材未到水澤之這邊無所事事,在夏語的允許下他這幾天早出晚歸賴在夏語所住的院中,早上吃早飯,中午時吃午飯,晚上再吃晚飯,白開水的生活讓他覺得幸福滿溢。

他來的這幾天,夏語不踏出院門一步。默然地向水澤之證明,她對鳳皓小的心随着這五年都煙消雲散了。

她無事揀來幾塊布學着古代的女子繡花做起荷包。

“遠看像朵花,近看像坨屎。”水澤之拿着夏語繡好的荷包取笑。

“喂,不喜歡也別這樣取笑,第一次做我也是有自尊心的。”夏語嚴肅地說。

水澤之皺眉道:“我繡的都比這個好,你還是女人呢。”

“你還會繡花!”夏語大吃一驚。

“這麽簡單的事情也不會,如何行走江湖。”水澤之說的理所當然。

夏語一臉黑線。

随後水澤之拿起針線還未繡的繡花框,飛針走線用行動證明了,這只是件小事。

夏語張大嘴問他:“你怎麽會。”

“會縫衣服自然就會這個。”他說的很簡單。

夏語自卑地藏起她繡的荷包,自我安慰嗯,穿越遇奇才這種定律萬年不變。

水澤之看她如孩子般偷摸藏東西,笑而不語。拿起手上的繡花框對着太陽裝沒看見問:“呀,這個圖案好特別,一個大星星,四個小星星。”

夏語把荷包扔到院中草地裏嘿嘿笑道:“五星紅旗。”

“紅旗?”

“血染的風彩,血染的旗幟,血染的長城,血染的新中國。”夏語穿時正值建黨XX年,祖國遍地唱紅歌,對這記憶相當深刻。

水澤之心想五年了她還是一樣愛貧,只是說的話還是不懂,

“聽你這麽說,這紅布圖案,好像有點意思。你繡這個做什麽?”水澤之問。

“嗯,它這麽小,只能用來擦鼻涕,會雙面繡嗎?兩邊都繡上。”夏語吸了下鼻涕說。

“做手帕這圖案不好看,繡上荷花,牡丹倒是不錯。”

“用這圖案擦鼻涕,是我從小的夢想。”

“你的夢想可真特別。”水澤之一臉黑線。

夏語甩甩垂下的頭發高傲地說:“夢想那那麽容易照進現實,我這夢想沒有太陽也能實現。比他們那些夢想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水澤之哭笑不得:“你這什麽歪理。”

“理就是用來歪的。”

兩人在歡快輕松的氣氛下度過了兩三天。

第四天時鳳皓小派出的人與吳二派去無憂宮的人帶着藥材回來了。

水澤之忙碌起來,整天地呆在藥房內。夏語手上的傷也好了,可以沾水洗衣做飯。但她還是不大出院,快過上了與世隔絕的生活只等着水澤之配好藥一切都結束了。

世事總難料,夏語可以不問世事。可她兒子還是初升的太陽,離她那境界還遠着,死纏着夏語要她帶着他一起去找水澤之。

這才幾天的相處就讓兒子對他戀戀不舍,夏語欲哭無淚。

夏語不願去,兒子非要去。兩人在院門外拉來扯去。

“你喜歡他什麽啊?”夏語不情願地問。

“他好能幹的,洗衣做飯,還有繡花都會。”元寶崇拜地說。

“這種事是人都會幹。”夏語不屑。

“二叔,三叔,四叔,五叔,六七八叔還有小卓子都不會。”

“你說的這種事,都是女人幹的。男人把賺的錢全交給老婆這種男人才靠譜。”

“可你以前不這麽說的,你說男人要會洗衣,做飯,帶小孩才行。三叔都不會你才不要他的。”元寶委屈地說。

夏語心沉下來,元寶是想要個父親。她展開笑容調皮地說:“那我們現在去找他,給他一個驚喜。”

“好。”

兩母子手牽手往藥房去了。

藥房處在山寨最北面,偏僻安靜四下無人。

夏語與兒子有說有笑歡樂地來到藥房外。

忽然“砰,砰……”藥罐打落的聲音,打破了平靜。

打得夏語的心一陣狂跳,她有種不好的預感,趕緊松開元寶交待他:“在這等着我先進去看看。”

母親鄭重元寶不再鬧脾氣,他張大眼聽話地點頭應下。

夏語緊貼着院牆如獵豹般輕步移動,她無聲地來到院門口,探聽裏面的動靜。

“當年我就不該廢了你的雙腿,該一刀殺了你。”

“怎麽,你是說你現在想殺我?你這幅模樣怎能殺我?”

“呵呵,我這幅模樣殺你這雙腿廢掉的人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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