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迫換皮

只聽着說完,慕容梨背後密密麻麻起了雞皮疙瘩,全是涼意,這個辦法要毀了一個女子的臉,乃至一生,甚至是性命。

再也聽不下去,當即便開口:“容貌既已經毀了,又何必再恢複,旁人的東西給了我,那也不是我的,有勞兩位費心了,請離開吧。”

“這一次逐客令不好使,有了法子解決,那就一定要解決!”聽着秦頌話裏的意思,是準備用這個法子。

這人可當真是有意思,當初不曾為自己想過,如今卻要為自己做主,這張臉毀了還不是拜他所賜?

“我說了不治,就是不治。”

“梨兒,你怎麽這麽固執!”秦頌怒目睜圓,顯然是非常不高興,但又拿我沒法子,只能甩袖而去,“這件事情你必須要聽我的!”

臨走前還不忘放狠話。

無憂有些擔憂的瞧了慕容梨一眼,然後才跟着出去,她只盼着這兩人再也別回來。

冬天是做這個換皮手術最好的時候,因為天氣寒冷,不容易生菌,所以要盡快趁這個冬天弄好。

無憂來勸過很多次,自然是被慕容梨拒絕了,從別人臉上剝皮只為了她自己,她還沒那麽狠的心性。

他恐怕也是明白了慕容梨所想,所以說:“王妃,這種做法的确是太過于殘忍,但是有辦法能夠不傷人那人性命。”

“不傷人性命?那剝皮之痛呢?你經歷過這種疼痛嗎?我經歷過,我甚至不敢去看我自己的臉,你來看看,倘若是你經歷這些你疼不疼?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個大道理流傳了幾千年,為何你們不明白?”

慕容梨撫摸着自己的臉頰,凹凸不平的手感仿佛一把刀子直插她的心,然後來回的攪。只有經歷過絕望的人,才會明白那種痛苦。

他沉默不語。

便是這個時候,秦頌走了進來,冷冷的說:“早就說了,縱然是好言相勸也不行,不如更直接一些。”

“這……”無憂似是覺得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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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直接一些,無非就是動用武力,她一個弱女子如何相敵,有些憤怒的怒視對方:“你卑鄙。”

這屢次的條線終究讓他忍不住了,上前來捏住慕容梨的下颚:“王妃,你是我的妻子,三從四德可還記得?”

秦頌有着天底下最清澈的眼睛,就像是一面鏡子清楚的将人倒映出來,慕容梨最喜歡看的就是他的眼睛,如今卻是不敢再去看。

只因她從他的眼睛當中看清楚了自己。

從眉骨到嘴邊長長的一道疤,直接貫穿了整張臉,鐵烙在她的臉頰上,嘴邊上,那只下颚上都留下了痕跡,一些用刀子劃出來的細小長痕布滿她的額上,整張臉的傷口上都有一些發紫的很緊,那是藥水留下來的。

這整張臉,卿雲沒有放過一處。

那一瞬間,天地好像都黯然失色,慕容梨只覺得自己置身于冰水當中,遍體生涼。

用力的掙脫開那鉗制着自己的手,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撫平自己的情緒,帶上一抹平靜的微笑:“倘若你把我當成妻子,與我講講三從四德也是可以的,只是在你眼中,我何曾是你的妻子?”

秦頌沒有說話,眼中全都是她看不懂的複雜之色,他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緊緊的捏着似乎要捏碎了。

慕容梨也不想說話,只覺得疲憊,疲憊的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兩人兩兩相望,竟覺得可憐。

秦頌何其可憐娶了她,慕容梨何其可憐嫁給了他。

他緩緩的松開了手,閉上眼睛轉過頭去,似乎是不忍看見什麽。

慕容梨立即便意識到了,連忙慌亂的退後一步,搖緊牙關,一個勁兒的搖頭,來表達自己的态度。

然而終究沒什麽用,他擡了擡手,外邊便進來兩個粗壯的婆婆,雲雀一味的護着她,卻也護不住,她被推到了一邊。

其中一個婆子将慕容梨按住,另一個則拿出一碗湯,掐着她的口往裏灌。

也不知那湯藥是什麽做成的,總而言之味道特別苦,比她此刻的心情還要苦澀。

佛經裏面曾經說過,人生下來就是受苦的,那她如今受的苦可夠了?

苦藥灌進她的喉嚨裏,她忍不住咳嗽,卻還是都咽了下去,眼前有些模糊,不知道是藥起了作用,還是她眼淚将眼前模糊住了。

很快她就意識到了這藥的作用,四肢乏力,不能坐起,不能行走,也不能說話言語,唯有那雙眼睛還看得見東西,便只是一味的盯着秦頌,用一種憎恨的目光,一種想要殺人的目光。

倘若連自己的身體都不能控制,那麽還有什麽事屬于梨兒的?

只怕什麽都沒有了。

他的表情像是完成了什麽天大的事兒,深深的松了口氣,吩咐人将慕容梨擡到床榻上,還親自幫她蓋了蓋被子。

這種舉動也不能阻止慕容梨的厭惡,甚至就連他碰過的地方都充滿了惡心。

這個人對于她嫌惡的目光視若無睹,轉過身去便開始和無憂商量起了最好的實際,以及需要準備的東西。

那個被換皮的女子已經找到了,就關押了起來,想要用的話随時都可以去取。

如此殘忍的話從他口中輕飄飄的吐了出來,她只覺得冷和涼。

沒有自由,不能自已,就這樣無知無覺的躺在床上,讓她瞬間就想起了被關押在水牢裏的事兒。

卿雲就是趁着這個時機來折磨她,一點一點毀了她,她真的成功了。

視線落在了窗臺上,窗戶開着,風一吹,有幾朵梅花的花瓣被吹了進來,落在了小幾上。

陽光透過梅花的枝桠照到窗臺上,一寸一寸的往裏挪,最終落在了花瓣兒上,明明享受着陽光撫育的花瓣,卻是仍在抖動,是冷,還是風在動?

慕容梨有些冷,有些涼,有些絕望。

第二日的陽光非常的好,即便是慕容梨動彈不得,也能從紗帳上面浮動着的光芒判斷出來。

雲雀在為她擦拭身上,她一動不動任由人擺弄,就像是一個聽話的木偶。

她如今已經和秦頌達成一致,要慕容梨能夠接受換皮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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